第三卷 築基 第十五章 女神？ 文 / 君無忌
第十五章女神？
金丹一爆，方圓百里俱毀。
一念至此，當林無鋒與大地接觸的瞬間，心裡只剩下一個念頭——
好心做壞事，原想斬殺此人，能減少日後禍害，卻不料幾十里外鎮上的無數民眾，全都被自己帶災……若說因果，雖是善因，卻結下無數惡果，便是此次僥倖不死，又如何心安？
然而，似乎有句話叫瞬間即是永恆。
現在，林無鋒就遭遇到如此稀奇古怪的事情。
與大地接觸的瞬間，他以為自己已經鑽了進去，但那個念頭在心裡翻來覆去幾遍，卻發現自己依舊懸在半空，頭下腳上，腦袋依舊保持跟地面不到十公分的距離……
怎麼回事？
空間已經鎖定？自爆已經開始？
感受著空中古怪的波動，林無鋒臉色慘白，像離了水的魚，死命掙扎著想要靠近幾公分外的地面，然而，無論怎麼使勁都動不了分毫。簡而言之，現在他思緒還是自己的，但身子已經不屬於他了。
林無鋒徹底無語。
死定了！相距不過百十丈，有什麼僥倖可言？
可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那個，還能再穿越一回嗎？
亂七八糟的念頭此起彼伏，怎麼都消停不下來。
不是說人在臨死前腦袋都是一片空白，空蕩蕩的什麼想法都沒有嗎？
我靠，要自爆就快點，都等半天了，還沒動靜？等死的痛苦，實是人世間最大的折磨啊。
正咒罵著，忽然一股微風吹過，林無鋒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
不對，不是微風，而是前所未有強大的神識，強大到連空間都像起了風一樣。
當這陣風吹過的時候，林無鋒只感覺自己從身子到思想，全都被強力掃瞄儀掃了一遍，什麼都落入對方眼中，什麼都別想瞞過……
什麼人？如此可怕？
莫非那天殺自爆沒死，反而晉級成元嬰神君？
不可能，縱使他不知道元嬰境界到底什麼模樣，但也不該強到如此逆天。
來了傳說級別高手？天殺自爆被阻止，所以等了半天都沒能等到？
林無鋒很想回頭看看天殺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惜怎麼努力都回不了頭。
對了，天眼存在於意識領域，不受空間限制。
心隨意動，果然，天眼再次在腦海出現，畫面正中赫然便是百殺門天殺真人。
應該說，天殺現在已經沒有人樣了，整個人都化作一團巨大的紅色光源，炫目，耀眼，如同一個紅色太陽，綻放出無數道紅光。
自爆依舊進行中？
仔細一瞧，林無鋒卻發現，無論光源還是光線，都跟懸在半空的他沒啥區別，保持靜態，而非持續放射的動態——絲，不對，還是動態，但這動態卻非放射，而是回縮……
一道道光線在無形力量壓縮中，一點點回收，最終回到天殺形成的光源，如同太陽般炙熱的光源也在漸漸暗淡……
莫非，還要將光源重新變成天殺？將已經爆開的金丹壓縮回去？
這是何等力量？那還未現身的高手到底何等修為？
返虛真君？還是超越真君達到他未知境界的水平？
林無鋒倒吸一口涼氣，只覺腦袋都空了幾分，但潛意識卻又炙熱起來。
這絕對是整個修真界最頂尖的存在，什麼時候，自己也能擁有如此大能？
人未出現，但一切盡在掌控，禁錮空間，硬生生將爆開的金丹壓回去……
什麼時候，自己也能站在這個大陸的巔峰？縱使不能真的長生不老永生不死，擁有如此力量，也不枉穿越一回，異世界走一遭……
何況，力量就代表著境界，就代表著壽命，築基壽三百，金丹壽六百，元嬰壽一千二……修為越高，就活得越久，為了壽命，他也該追求力量，也只能追求力量……
林無鋒有心想用九字真言試試這禁錮空間的力量到底有多強大，真言能不能衝破，但那邊還在壓縮金丹中，卻也不敢真的搗亂，萬一爆開，豈非找死？
便在林無鋒胡思亂想中，紅色光線一根根減少，光源一點點暗淡……不大一會兒，天殺再現，依舊懸在半空，臉上依舊掛著那副古怪笑容。當然，人已經死得不能再死——如果對方還能復活天殺，那林無鋒真以為見鬼或者遇上神仙了。
「噗通」一聲，卻是那禁錮空間的強橫力量忽然消失，林無鋒從空中直直撲到地上，不過，沒有遁走——祭出的土遁符早被禁錮力量熄滅。
爬起來拍拍身上衣服，林無鋒有心去看看天殺現狀，卻不敢輕舉妄動，只用天眼關注著。
天殺面前，忽然憑空多了個人影，不知怎麼來的，林無鋒天眼連花都沒花一下，那人就這樣出現了，比當初衛妖孽出現的架勢還要誇張。畢竟，那時候他還聽到一聲霹靂，但現在卻全無徵兆。只此一樣，林無鋒便清楚，這人比衛妖孽還要妖孽……
來人背向林無鋒，但從背影衣飾看，應該是個女人，盤發高髻，青衣水袖，柳腰輕束，體態輕盈……
林無鋒下意識得想看看這人正面到底什麼樣，是不是女的？
心隨意動，天眼角度便換成了來人正面——
似乎感覺到天眼在觀察一樣，來人忽然抬頭，瞥了一眼。
瞬間林無鋒心中咯登一聲，如遭重錘，大腦一片空白。
這一眼是如斯冷漠無情，高高在上，卻又似乎直透心底，深入意識。
這不是人的眼神，而是神的，凜然不可侵犯的神！
他只看到一雙眼神，只能憑餘光確定對方確實是個女人，但到底長什麼樣，一片模糊，連回憶都沒法回憶，一想就出現那雙無情眼神，讓人心膽俱寒……
神女？女神？
就在心膽俱寒的當兒，一股無名之火卻忽然從心底冒了出來。
神女又怎樣？天生被人欺負的貨！女神又如何？難道就該高高在上，俯視眾生，蔑視萬物？
總有一日，我讓你們高高的頭顱低下！總有一日，我讓你們嘗嘗被人踩在腳下，被人無情俯視的滋味……
實力，還是實力，實力決定一切……
按說，被人救命，該感恩戴德才是，而林無鋒其實也非忘恩負義之輩，然而，如此大恩下，他卻還是起了無窮無盡的逆反心思。
原因就在於那雙眼神，在那眼神前，林無鋒寧願對方沒有出現，寧願獨自承受金丹自爆威力……林無鋒一點也感受不到救命之恩的溫暖，死中求活的萬幸，只感覺自己是條被人隨意救起的小貓小狗，活了算他命大，死了也無所謂。
或許小貓小狗還會惦記人的救命之恩，但人會總惦記自己曾經無意中救起的小貓小狗嗎？如此，不惦記也罷。
當然，事實終歸是事實，對方終究救了他的命。
所以，當有一日，林無鋒能救對方時，就是女神下凡低頭時，就是神女無情被踩時……
那時，他也揮一揮衣袖，仰首離開，不帶走一片雲彩，也不瞥一眼……
不對，還是要瞥一眼的，就像現在她的眼神一樣，冷漠，無情，俯視眾生，施捨性命……
不過，那時……成百上千年後吧？但只要活著，就有希望，何況，他還有作弊工具，晉級速度無與倫比……
心潮起伏，胡思亂想間，林無鋒天眼依舊在關注中，只是再不敢看正面了——他怕再看一眼，自己真被打擊成卑微小民，剛立下的志願也被打擊到灰飛煙滅……
便在天眼中，來人只是招了招手，天殺身上便飛出一個紅色圓球。
林無鋒清楚，那應該是天殺練成的金丹，只是，為何會紅色？金丹金丹，顧名思義，應是金色，連妖獸都不例外……莫非跟血煉有關，還是跟百殺門血祭入門有關？
還想著，那不知是神女還是女神的女人忽然又不見了，就這樣憑空消失，真正的來無影，去無蹤。
林無鋒仰天無語。
果然，自己只是被無意救起的小貓小狗，整個過程，對方沒看一眼，也沒說一句話，全當不存在……但對方如此大能，都將他禁錮半空，還會發現不了他的存在？
嘿，總有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