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劍氣 第八章 解惑 文 / 君無忌
第八章解惑
求道之途，不免疑惑，不免困阻，須得破除疑惑，解決困阻，得證清明，直指本心，方可勇猛精進，一日千里，終成大道。
現在，林無鋒就需要破除心中的疑惑，否則心中存疑，便是修煉也無法定心，事倍功半，或可還有走火入魔的危險。
閉目沉思，凝神靜氣，先從飛劍之惑開始。
飛劍，又叫法劍，練氣期法器，因煉製材料冶煉手法甚至鑲嵌法陣的不同，共分一到九品。
法器跟靈器的區別在實用上很簡單，不可變形收入體內，只能保持本體模樣，或置於百寶囊，或背負身上，用時以意念激發控制。
飛劍的祭煉，是意識與真氣的雙重通靈，一縷意識沉入其中，一道真氣鑲嵌其中，兩者相結合，日夜祭煉，最終達到如臂使指的程度。但在實際運用時，終究只是一縷意識一道真氣，只能起到引導指揮的作用，所以，飛劍的攻擊力，大都依靠其本身材質以及鑲嵌法陣。或許，這才是其無論速度還是攻擊都遠遠達不到林無鋒心目中理想威力的原因。
這樣想來，飛劍就是一普通法器，只是叫了劍這個名字，佔了劍這個光，但遠遠算不上劍修，更談不上唯快不破，無堅不摧，一劍破萬法。當然，就算真的劍修，在練氣期也不可能達到這個程度。
或許，真正一劍破萬法的劍修，不在於劍，而在於修，在於如何修，比如，如何修得像自己那樣的金性真氣？
仔細思量，細細品味，林無鋒越想越覺得是這個道理，隨即心中大為敞亮——既然那飛劍只是叫了劍這個名字，只能算是偽劍而非真劍，那威力有限，自是理所當然。
如此想來，自己所修的金性真氣，便可算真正的劍修法門？否則，也不可能在練氣期就能斬法器如切瓜砍菜，便是靈器也不堪一擊。
但，為何，又能輕易斬斷那三寸小劍？
如果說楚天南手中的飛劍只是裝樣子的偽劍，那三寸小劍靈器就不該是偽劍了，連斬他三道防線，便是最後一道也差點被破，加上黑五七一隨身所帶靈石靈符也可知道他本來就是金性根骨，修得金性劍修法門也不足為奇。
三寸小劍的速度已經離林無鋒想像相差不遠，速度極快，倏忽及至，防不勝防，避無可避，雖然，威力還有所差距——不過，也正因為威力不足，他才能逃得一命，否則一劍破四防，他現在也不可能安穩地坐在這兒。
問題出來了，同是劍修法門，為何威力會大不相同？
黑五七一無論年紀修為，都遠超林無鋒，可以想像，他在那把三寸小劍靈器上下的功夫，絕對超過林無鋒區區幾個月時間，按道理來說，只有黑五七一隨心所欲折騰他的份兒，而不可能反過來被他一指斬斷。
那就只能有一個解釋，劍修法門的差別。
林無鋒所修金性真氣，所經穴位經脈，全都是亮白金屬性，沒有半絲雜質，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純粹。
這種純粹是先天上的大境界，非是後天提純壓縮修煉便可以達到的。就如天然鑽石跟人工鑽石，同樣一種元素，但永遠不可能相同價值。
但黑五七一就未必這樣了，可以看出，這位悲情刺客還有水屬性根骨，金性真氣一雜，效果就很難說了。
所以，三寸小劍達不到理想程度，最終被林無鋒一指兩斷也是情有可原。
可惜，雖然林無鋒感覺只有這個解釋才能說得通，但短時間內卻無法驗證。
關鍵在於天眼還沒有他想像中那麼強大。
每日百遍真言九印，幾個月下來，天眼的功用已經被林無鋒全部摸索出來。
對身子內部，內視，辨別五行屬性，顯微放大；對外，望氣，入地三寸變成三尺，查看修士境界修為，隨心所欲觀察以自身為中心十里內的一切情況……
細數起來貌似已經很不錯很強大了，但在觀察其他修士境界修為來說，不知道是否因為人身血氣運行的緣故，還是只能通過修士與天地通連的穴竅判斷其大致修為，卻無法深入到血肉經脈中去查探對方的功法心訣——若是可以做到這一步，林無鋒自可一眼看出黑五七一的金性法門到底是純是雜，疑惑自然得解。
倒是已經沒有氣息的屍體，林無鋒一眼就能輕鬆看透。所以先前他一下子就斷定黑五七一的身子已經毫無價值。
不過，也才只是天眼，或許，當天眼變成慧眼的時候，自可達到如此境界。
慧眼識人，這句話應該不是白說的。
只是，什麼時候，天眼才能進階慧眼？
是需要海量天地靈氣或是真氣，還是其他什麼門道？
林無鋒全無把握，他只能一天天一遍遍修煉真言九印，期待有沒有量變到質變的一天。
嗯，或許將印堂變成另一個丹田，輸入大量真氣，可以稍微加快一下速度。不過，這也只是推斷而已，無法確證。畢竟，以前印堂松果腺吸收的都是天地靈氣，萬一直接輸入真氣，會不會導致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要知道，天地靈氣跟真氣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想了想，林無鋒決定還是先暫緩對天眼施加任何外力，按部就班就好，省得萬一出了什麼差錯，哭都來不及。
注意力回到幾件損毀的靈器上，林無鋒心中一動，倒是有個法子可以間接證明自己的金性真氣法門是否真那麼強悍。
伸手掂掂依舊寒光四射鋒銳異常的半截小劍，心念微動，儲存左手丹田的金性真氣已經通過少澤源源不斷進入斷劍。
就在林無鋒眼前，那寸長斷劍漸漸光芒大盛，不可逼視……
「哧」的一聲，對著地面的劍尖忽然激出一道劍氣，直入地下，不知其深幾許。
心隨所動，天眼已經看入地下三尺，但依舊不是那道劍氣的盡頭。要知道，這地下全是石頭，而這只是一道自然激發的劍氣效果。
林無鋒心頭大動，這道劍氣，似乎比自己空手激發起來強悍太多，難道便是損毀的靈器，對劍氣依然有增幅效果？
或者說，遙控指揮飛劍，根本就是一種錯誤的使劍方式，劍修，應該將劍拿在手上，隨意激發，便是劍氣縱橫，所向無敵？因為劍氣的強悍，遠不是飛劍本身材質或是法陣可比的？
似乎也不對，手上老提著一把劍，那是江湖大俠，而非修真高手，也太沒派了……
或許，只是因為法劍太差，威力自然大不如拿在手上激發劍氣，如果換成靈劍，丹劍呢？
法劍，只能蘊含一道意識，一縷真氣。要是三寸靈劍，輸入盡可能多的真氣，指揮操控起來，會是什麼效果？
無堅不摧，唯快不破，一劍破萬法？
「彭……」
林無鋒手中寸許斷劍忽然爆裂……
雙手閃電般一合，金靈甲光芒微閃，便將碎片全部合在掌心。
林無鋒微微一笑，心中一片清明，通體舒暢。
身邊，小妖終於醒了過來，緩緩睜開靈動的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