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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四十四章 怒斬! 文 / 十步行

    第四十四章怒斬!

    而解決完三個殺榜劍者後,陸清一行人又起身繼續上路,終於月上中天之前趕回了朝陽鎮。

    此時的朝陽鎮已經逐漸歸於寂靜,各家各戶的炊煙已經慢慢淡卻,只有各家的油燈還依舊亮著,此時已經入冬,紫霞宗地域四時分明,如今的朝陽鎮也是寒冷異常,屋簷下,柵欄上,一撮兒,一根根倒垂而下的冰錐散發著陣陣寒氣,地面白天積淤的溝水被夜晚的寒風一吹也快速地凍上了。

    寒冬的朝陽鎮,夜晚的坊市並不熱鬧,只有一些酒樓依舊開著,裡面偶爾傳出觥籌交錯的聲音,還有小二上菜時高昂的喝叫。一股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陸清有些感慨,這大概是他長這麼大離家時間長的一次吧,此刻回到朝陽鎮,心中忍不住有種溫暖的感覺油然而生,同時心中突然湧起了一種迫切想要見到母親的感覺。

    鎮口遣散了四名山夫,易老與陸清徑直向陸府走去。一路上人煙稀少,只有例行的鎮衛腰跨著寬刃的鋒利長劍,頂著寒風大街小巷巡視著,如今朝陽鎮的供奉已經完全劃給了陸家,所以說現的朝陽鎮鎮守就是陸清,真正的即位則要等到他十六歲成年加冠後,現則是他母親顏如玉打理著。

    「那不是易鎮管嗎?」

    「好像還有少鎮主。」

    也許是陸清背後的煉心劍太過顯眼了,這隊巡視的十人鎮衛的領頭兩人第一眼便發現了兩人。

    自從半年前陸雲逝去後,紫霞宗追加封賞,陸家的地位也水漲船高,相應的,原本只是陸家日常總管的易老,如今也成為了整個朝陽鎮的鎮管,無論坊市,來往商賈,宗民是非等等的日常管理裁決都被顏如玉交給了他。

    「鎮管大人,不好了,」領頭的兩名鎮衛當即向著陸清兩人跑來,神色焦急。

    易老與陸清臉色同時一變,難道母親那裡出事了,陸清心中一急,如今他心裡惦記的就是母親顏如玉了,這是他如今唯一的至親了,上前一步抓住為首鎮衛的肩膀,陸清面色陰沉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而領頭的中年鎮衛被陸清一抓,身為領隊的唯一的劍者,下意識地就用力掙脫,不過一掙之下卻感覺陸清的手彷彿鉗器一樣緊緊地箍住了雙肩,竟然無法掙脫開,隱隱地疼痛感讓他瞬間清醒過來,連忙答道:「剛剛兩旁支陸家家主與許家家主一行十數人連夜進了陸府,並有幾個陌生的面孔守了大門外,我們幾個兄弟不放心主母安全,想要進去探查一番,卻被以家族內部事務而拒之門外。」

    「什麼!」易老聞言頓時一怒,「小小的許家竟然如此猖狂,當初我陸家沒有完全接手朝陽鎮時也是畢恭畢敬,不敢有絲毫逾越,如今老爺剛去,便聯合起外人來,真是小人如鬼,防不甚防啊!」

    「你們跟我走,我倒是要看看誰敢攔我和少主!」易老招呼一隊人跟上,而陸清則陰沉著一張臉前面走著,他朝陽鎮陸家世代以鑄劍為生,並不重武力,所以並沒有培植什麼家族劍者,平日裡只是掌握著朝陽鎮的三隊鎮衛,卻也沒有人敢於欺侮,如今三家人聯合進入他陸府,而府中如今只有他娘顏如玉和十來個侍女下人,另外還有幾個負責日常安全的劍侍階鎮衛罷了,這如何不讓陸清心中窩火,當是欺我陸家無人嗎!

    一路疾行,穿過大街小巷,直接從近道走,中央的陸府很快地就到了,還是那一座古樸的青石宅院,此時門前堵上了許多人,陸清看得清楚,有許多都是他們陸家坊市買賣的人,其中有五家劍器店的駐店鑄劍師,三家礦石店的評鑒師,甚至還有兩家酒樓的賬房掌櫃的,無一例外,都是他陸家多年來悉心培養的,感恩陸家的情義,都十分本分,這次也不例外,聞到陸府被外人進入,都趕來想要幫忙,卻被四名陌生的背劍下人堵門口,一時間群情激憤,卻又不得而入。

    此時有人看到陸清一行忙高喊道:「大家快讓開,易鎮管與少主回來了。」

    這一喊頓時將眾人的目光轉到背後,倒是有大半的目光集中到了陸清身上,沒有其它,就是他背後的煉心劍實是太顯眼了,龐大的劍身想要人不去注意都難,而顯然,陸清以後就是朝陽鎮的鎮守了,雖然這要等到陸清成年加冠後,不過他們這些陸家的老人都是看著陸清長大的,對於這個為人正氣,飽讀古籍的陸家少主是很有好感的,心中都有著很大的擁戴,而對於這兩家突然歸來的旁支家族卻是沒有什麼好感。

    眾人讓開了一條道路讓陸清一行進去。而守門的四個青年顯然也知道不妙,其中一人連忙暗自揮手,後面有一人會意轉身就待進去通報。

    「哪裡走!」前面的陸清目光如炬,一眼看穿了兩人的動作,右腳猛一踏地面,堅硬的麻石地頓時裂開,眾人只感到身子一震,既而看到陸清有如一隻撲食的大鷹,橫空跨過三丈的距離,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領,揮手向後一甩,那人措不及防下只感到天地亂轉,隨即撲通一聲栽倒府前的空地上。

    而其他三人則互看一眼,同時拔劍出鞘準備攻向陸清,而陸清神識輕輕一掃就知道三人不過劍侍階,而且劍元氣尚未充盈,只能算是其中的中等層次,而如今的陸清是何等的眼力實力,也不出劍,身形好似游魚一般滑進三人中,目光如電,輕易地看穿了三人的出劍,雙手連舞,指尖帶著一點凌厲的紫電劍氣瞬間撕破了三人身上淡淡的紅色劍元氣,一個接著一個封住了他們的丹田經脈扔了出去。

    而府前的除了易老之外的眾人則都看得呆了,這少主上了一趟朝陽峰下來竟然變得這麼厲害,四個看上去氣勢不凡的劍侍如此輕鬆地就被制住扔了出去,這是怎樣的實力,他們中也有劍侍階人存,剛剛卻沒有一人有把握動手,就可以知道這四人有多厲害,而如今卻被歸來的陸清舉手投足間解決了。

    留下幾人看管那四人,如今有了易老和陸清的歸來,眾人師出有名,鎮衛中也走了一人去召集其它兩隊的鎮衛來援,而其他一行二十餘人則緊跟陸清兩人身後進入府內。

    而此時的陸府大院內,兩邊人馬相對而立,其中一邊是一名背劍婦人和幾名下人,另外還有幾名身著獸皮軟甲的劍者,正是以顏如玉為首的陸家正統。而另一邊,三名中年人並排而立,背後是十個站立整齊的劍者,還有一名白衫佩劍的青年和一名面目嬌媚,體態玲瓏的持劍少女。

    「夫人何必如此不通情理,你我陸家三族同宗同脈,如今朝陽鎮一脈群龍無首,我等實是心急擔憂,害怕外人覬覦,方才毅然放棄朝陽城基業重返故里,想要護住我陸家千年基業,卻為何夫人百般阻攔。」此時中間的一名長鬚中年捋了捋柔順的鬍鬚不緊不慢道。

    「陸兄所言極是,還請夫人將陸家交由我等打理,且夫人雖然是劍客高手,但畢竟是一介女流,許多事情並不能親自處理。還是交給我等,我等定不負祖上威名,將陸家治理得加繁榮昌盛。」站左邊的另一名中年棉露微笑,一臉誠懇地道,不過一雙眸子卻不時地其玲瓏有致的身體上徘徊。顯然這開口的兩人就是今日前來的兩旁系家主。

    再看對面,顏如玉眉頭緊簇,如今雖然情勢逼人,不過她卻並不讓步,目光凌厲,掃過了前面的一群人,陸一行被她目光一掃,頓時感到好像萬般利劍壓身一般,身上冷汗直冒,不過好像又有所倚仗,神情態度依然堅決。

    而顏如玉則將目光轉到了左邊的後一名中年身上,語氣冰冷:「今日是我陸家族內事務,許家主你還請離開迴避的好。」

    「這個就不勞夫人費心了,如今我女兒許芸許配給陸穹家主長子陸天近,也算是半個陸家人,如此關係到我朝陽鎮日後昌盛的大事我又怎能置身事外。」中年神色鎮定,語氣不亂地答道,而一邊的兩名家主則同時頷首點頭。

    冷笑一聲,顏如玉緊盯著三人:「貌似三位忘了,我還有個兒子陸清,他是宗主大人欽定的下任陸家家主,宗門護法,難道你們想要篡位不成!」說到這裡顏如玉聲音陡然變得犀利起來,劍客的凜然氣勢佔據了陸府主位,直直地向著三人壓去。

    彷彿感受到了顏如玉的變化,後面候著的十名劍者腳步同時或向前,向後,斜向上,錯步後移,顏如玉的氣勢到了三人這邊便彷彿遇到了一聳高牆,頓時泯滅於無形。

    劍陣,顏如玉瞳孔一陣收縮,這些人果然是有備而來,當下渾身劍元暗暗運轉,提防對方動手。

    而陸則哈哈一聲大笑,眼中露出的玩味之意盛,看著顏如玉:「夫人此言差矣,陸清愛侄尚乃少年,並為成年,許多人情世故並不知曉,對於家族經營的各項事務都不甚明晰,我等就是因為這個才聯袂前來,希望夫人看我陸家千年傳承的份上,就此放手吧,我等保證陸愛侄有足夠能力擔當大任之日,將大權回交。」

    嗤笑一聲,顏如玉目光戲謔:「好一個有足夠能力擔當大任之日,卻不知這個期限是何許長的時間?」

    就這時,原本站陸三人背後的嬌媚少女彷彿不耐煩了一般,拉著旁邊青年的手跨出人群,伸手指著顏如玉罵道:「你這個婆娘好煩人,不過是個剋死丈夫的寡婦而已,我們替你經營陸家那是看五百年前是一家的份上,居然如此不識好歹,我看你還是乖乖地將家主令錘交出來,說不定我們看你們娘兒倆孤苦伶仃的份上,還能再為你續一夫婿。」

    此話一出可謂是石破天驚,兩方原本還是言語機巧的話題一下子被撕破開來。

    「你——,你——」沒想到這看似嬌媚可人的少女說話竟如此陰毒,顏如玉頓時血氣上湧,指著少女,臉色氣得通紅,而身後的一眾人是義憤填膺,幾名鎮衛甚至伸手握緊了劍柄,渾身皮肉緊繃,就想要出手。

    可是有人比他們出手快。

    「賊婆娘找死!」卻見一個人影瞬間從院旁的走廊激射而出,頓時一陣大風揚起,刮起周圍的花木齊齊轉向,然後就見一柄深青色的大劍彷彿要劃破虛空一般,帶著狂暴的風勁向著少女當頭劈下。

    卻是陸清等人剛好趕到大院,恰好聽到了少女幾乎可以說是不堪入耳的說辭,紫霞宗地域雖然不忌男子取妻,但也至多三個,而女子是只能從一而終,不然就會被別人視為不忠的浪蕩女子,而這少女這番話不但說破禁忌,大辱其母,是辱及先父,這如何不讓陸清怒火中燒。

    「小心!」突如其來的攻擊讓身後的許家家主大驚失色,少女正是他的女兒許芸,上前如此言語也是之前商量好的,如此變故有些讓他措手不及。

    面對著陸清這霸道的一劍,許芸旁邊的青年雖然心驚,但是反應卻是迅速,只見其身上騰起一層寸許的金色劍氣,手中的長劍是瞬間包裹上一層鋒銳的金色劍氣,抬手橫擋胸前。

    不過陸清的這一劍又怎是如此好接,四年來習練大衍三十六錘,早已將他的筋骨皮肉膜鍛煉得堅韌無比,特別是近半年明月潭練劍,每次結束都會藉著瀑布的強大衝力,用煉心劍劈砸出的一柄六十斤重的石錘演練一番大衍三十六錘,是以如今的他如果說半年前雙臂有一般成年壯漢的百十來斤的氣力,這半年來他身體急速增長,進入了成年前的高峰時期,氣力迅速增長,現差不多都已經有了兩三百斤的大力,煉心劍他手中就好像普通人抓了一柄黑鐵細劍一樣輕便。

    此時出手陸清心中含怒,是摒棄了劍法中的一切技巧,無論是劍法還是舉重若輕的境界,只是純粹蠻力的一劍劈下,見到青年擋於身前是心中嗤笑一聲,渾身的筋肉緊繃,雙臂是隱隱地粗壯了一圈,煉心劍上陡然爆發出三寸的紫電劍氣,一劍轟然砸下。

    如中敗絮一般,青年劍上的附著的劍氣瞬間破碎,那只是普通的加了些許精鐵的長劍悲鳴一聲便應聲而斷,而煉心劍的龐大劍身則毫不留情地砸兩人身上。

    噗,兩人同時噴出一口鮮血倒飛出去。

    電光火石間,陸三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兩人倒飛回來,伸手一把抓住,青年還好,已經成功築基聚元的他雖然被陸清破掉劍氣砸傷肉身,但是經歷了劍奴的練筋骨,成年之後渾身的**也比一般的壯漢強大不少,所以陸清這一劍差不多有三百斤的大力下,只是斷了七八肋骨,只要細心調養半年,還是能夠恢復的。

    不過那許芸就沒有那麼簡單了,陸清一劍含怒多是為她而發,所以只是以劍身破去了青年的抵擋,而力量卻是被他精準地控制劍身上段,而那許芸天生並無修煉資質,雖說她也是先天普通資質者,但普通人中也只有中等以上的人才有可能練出劍元氣,走上劍者道路。

    而可惜的是,這許芸並不屬於其中,是以到如今為止還只是停留劍奴的頂峰無法感應到天地元氣,又怎能抵擋出這陸清幾乎凝聚了全身氣力的一劍。

    將女兒接住的許家家主許定書只看到女兒胸膛處深深地塌陷下去,那是全部的肋骨斷裂插入了心肺,而其面色也已蒼白如雪,顯然是心脈斷裂血氣無法上腦,呼吸也片刻間消失了。

    一劍之下,陸清當場斬殺了這名跋扈的少女,這是他第一次殺人,不過經歷生死後的他心志堅定,卻是無法影響到他的心神念頭,握劍的手堅定不移。

    「娘——」陸清輕呼一聲,言語間有些顫抖,而顏如玉此刻也是驚喜交加,對於陸清的提前歸來卻是易老沒有告知而擅自行動的,而喜的卻是如今陸清的修為她清晰地感受到了,如此巨大的進步怎麼不讓她欣喜安慰,不過剎那間她又心存痛意,如此的進步那要有多大的付出才能收穫,親身修煉到劍客的她清晰的知道劍者進步的艱難。

    而此刻顯然不是母子敘舊的時刻,就顏如玉扶住陸清的一刻,許定書和陸穹也終於因為自己的女兒身死,愛子重傷而徹底咆哮起來:「我要你們死——」兩人同時顏態失。

    「我看誰敢動手!」此時易老蒼老而堅定的聲音響起,一行人包括迅速感到的兩隊鎮衛總共三十餘人湧入了寬闊的大院,兩方人迅速對峙起來。

    而陸清煉魂訣急轉,無形的神識放了出去,十五丈方圓一掃而過,便清晰地知道了兩邊的實力,對方的三名家主級人物中,那許定書有著劍者大天位的實力,而另外的倆陸家旁支家主陸清則看不通透,知道不一個劍道境界,知曉了自己擁有神識後,陸清就仔細翻閱了旭日心經,知道神識可以探查同一個劍道境界者的修為,但是要同一階位。

    現看來兩人都到了劍元境,不過陸清神識中並沒有顏如玉劍客中天位的氣息強大,反而弱了許多,顯然還停留劍客小天位,但是他們身後的那十個隱隱形成陣勢的手下卻讓陸清一驚,他們的修為極其統一,都是劍者小天位,顯然是特別組成的,陸清見識過兩次劍陣的威勢,心下有些忌憚起來,他這邊除了自己和母親之外,就只有包括易老內的四名小天位劍者,其中另外的三名是三隊鎮衛的伍長,實力差距不小。

    不過陸清卻絲毫不畏懼,看著面前的一群人,知道與小人多說無異,反而會被其趁勢上臉,只有以雷霆之勢滅其威風,打其氣勢,方能鎮住場面。

    煉心劍一指許定書,陸清大聲道:「許定書,你勾結外賊,亂我朝陽鎮,且養女不教,但念你有血肉之親,來吧,我給你復仇的機會!」說完陸清身上湧起一陣昂然的氣勢,身上衣衫獵獵,煉心劍劍尖指向許定書,卻是發出了生死的挑戰。

    眼中一片血色寒冷,許定書怒極反笑:「好你個黃口小兒,今日殺我愛女,不叫你血濺當場,我枉為人父!」說完一把拔出身後的一柄淡紅色湛亮的四尺長劍,上面陣陣的火氣瀰漫。

    陸清眼中一亮,竟然是摻雜了火銅的精煉黃銅所鑄,火銅雖然不及火金珍貴難尋,但也是靠近火山附近的銅礦經年累月吸收地火而成,是鑄造五品到九品的劍器的上佳煉材。

    這柄劍器,不煉心之下,陸清下了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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