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辣 第二百四十八章 嚴絲合縫 文 / 純潔的雪

    大學生軍訓，其實等同於搞作訓的兵哥哥們放假，糊弄學生，學校跟著走走形式而已。因此，甦醒在學校辦齊了手續之後，軍訓開始前的頭一天下午就飛回了江川。

    這次是唐雅雯要甦醒回去的。現在這個時候，她和許多企業家一樣，必須需要面對或是想要面對甦醒之前為此綢繆了許多年的97亞洲金融危機。

    陳炳基曾自稱是個善於在風險中尋找機會的投機份子，唐雅雯沒有陳炳基的身價，也沒有人家的那個氣度，面對香港那邊兒泛起的風浪，是退、是進，她並不能完全拿的定主意。所以，她需要甦醒至少從心理層面幫自己參詳參詳。

    還是在唐雅雯那間她自己都許久不曾用過的辦公室，還是素手香凝的沈素櫻在泡功夫茶，但親自把甦醒從飛機場接回來的唐雅雯，現在念叨的卻是生怕甦醒變黑變瘦之類的擔憂。

    也不好拂了人家剛剛學會關心兒子的好意，甦醒等沈素櫻竊笑夠了，才敢不耐煩道「媽，大老遠你把我招回來，不是就為了看看我吧？我可剛當上幹部，一堆事兒呢？」

    「幹部，你能是多大個幹部？」唐雅雯下意識的敲打了甦醒一句，說完覺得不對，馬上又改口道「當家的，我這次叫你回來真有事。就耽誤你一個晚上時間，你要想回去明天就能走……」

    「香港？」甦醒抬手指了指下頭，沒給唐雅雯計較明天江川是否真有飛西余的飛機。

    「對，香港，你怎麼看？」

    「什麼我怎麼看？我又不是算命的，看什麼啊？」

    「我說金融危機，別跟我裝你不知道！」唐雅雯白了甦醒一眼，這次不用她說，沈素櫻自己先從茶几的抽匣裡拿了盒熊貓出來。

    「現在不明顯，說什麼，都為時尚早。」甦醒坐到遠處點了支煙，因為角度關係，忽然盯著沈素櫻被黑色絲襪包裹的雙腿發起了呆。

    沈素櫻先抬眼看了看唐雅雯，見她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只得自己撇著嘴端起茶盅遞給甦醒道「蘇總，為什麼說為時尚早？」

    「你想幹什麼？」甦醒抬起頭，目光灼灼的問了沈素櫻一句。

    一瞬間，腦子空白的沈素櫻也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麼，支支吾吾道「我……，茶……」

    甦醒接過茶又問「我是問，你們為什麼這麼關心亞洲金融危機是否真的會波及香港？你們想在金融危機的時候幹什麼？」

    一旁笑吟吟的唐雅雯實在忍不住，幫著解釋道「怕內地受影響……」

    「現在香港是否受影響都未可知，內地會受多大影響？你們啊，是92年在馬克身上吃到了甜頭，又想讓人家老索給你們打工……」

    「不好嗎？老索能力不錯，人也挺實誠啊？」唐雅雯被甦醒老氣橫秋的語氣逗的直樂道「兒子，你知道現在有多少人等著預約才能見我嗎？少這麼多廢話，我問你真格的呢！」

    「我說的也是真格的！你問我老索會不會去香港，我80%肯定他會去，你問我香港會不會受泰國影響，我100%肯定。」

    「泰國就不說了，說說老索為什麼去香港？」

    「沒有為什麼，知己知彼的直覺！」甦醒點點頭，卻又搖搖頭「媽，說這些都沒有。就算我都中，這錢你怎麼賺，自己人打自己人？」

    「所以我才問你啊！是否賺錢，賺多少錢現在對我來說還是問題嗎？我想知道的，是咱們能不能借此機會真正的進軍香港？」

    「進軍香港？」甦醒有些詫異的看看唐雅雯，隨即笑道「媽，我覺得，你現在可以摘掉企業家的帽子，往投資家的行列裡擠了。」

    「你少扯那些沒用的！我時間老貴了！」

    「行，那我就說些有用的！」甦醒又看了沈素櫻一眼，見她放下茶具才繼續道「不管老索是不是敢跟燕京較勁兒，在今年這個時候把手伸到香港，香港肯定而且長期要受到東南亞金融危機影響。燕京救的了它的命，短時期內治不好它的病。也就是說，如果你想進軍香港，可行，但需要選個靠後些，甚至是確定了老索最終成敗的時間。」

    「這個日子是什麼時候？」

    「一年以後，甚至兩年以後！」甦醒無所謂的聳聳肩，確定唐雅雯不會質疑後才道「媽，不用著急逢低，因為以後有的日子是低谷。而且你也不要盲目，雖說港行便宜了，但也不一定撿到咱手裡就都是寶貝。」

    「那這麼說，你已經挑好合適的了？」

    「陳炳基和他的陳氏！現成的在哪兒擺著，你不會不相信華人首富的經營能力吧？」

    「陳氏？」唐雅雯真的詫異道「你知道陳氏有多大？你老娘子這麼多年的辛苦錢都拿出來，恐怕也不及陳氏二十分之一……」

    「我也沒說讓你收了陳氏啊？江川離燕京很近的這點兒優勢，是我們的根本。我們去香港投資，是為了規避風險獲得一定的自由，而不是抽逃。所以不能丟了根本。否則，裡外不是人！」

    「不收他？二十分之一的小股東，算投資？還是算投機？」

    「那這就得看你怎麼運作這件事嘍！」甦醒重新給自己點了支煙，剛要拉開架勢，一旁的沈素櫻忽然將桌子上所有的茶盞都堆到了他面前。

    「謝謝！」甦醒笑笑，拿起茶盞擺道「媽，陳氏是航母，咱們吃肯定吃不下，逢低買進，也不過就是個小小小股東。但是你別忘了，你想南征之前，陳炳基就一直在北顧，否則，世紀華韻那裡咱們也不可能撿便宜？」

    甦醒頓了頓見唐雅雯不說話，繼續道「那麼，話再反過來說，陳炳基把世紀華韻搞成現在這個樣子，他就算江山北顧了？是苦是甜，恐怕不止你們幾位當事人清楚吧？所以，如果我們這個時候真正的拿出一個能讓上頭對陳炳基刮目相看的大項目，同樣在考慮如何規避和擺脫香港金融危機帶給陳氏之後幾年一系列不利影響的陳炳基，會不樂意有這樣一個能在股市掀起新賣點的波瀾？」

    「大項目？」唐雅雯伸手摸了摸尚有餘溫的茶壺，卻並不知道該把它推到什麼地方。

    「這兒……」甦醒拿過茶壺將它擺在茶桌上的漏斗處，笑道「媽，咱們手上還有一大片連著海岸線的灘涂呢？這片地挨著錦山港，做地產肯定不行，但如果做工業項目呢？譬如，在它對面的虯龍灣攔上一道大壩，來個潮汐發電？」

    「你要瘋啊？你倒是真敢想！」唐雅雯被甦醒的異想天開嚇得打了個哆嗦，馬上就想起了虯龍灣那寬闊的海面上冰涼的海風。

    甦醒卻繼續道「媽，我沒瘋，而是你們膽子不夠大！別忘了，現在咱家那塊地北邊兒是江川高新技術開發區，雲谷高科技孵化園、錦山港。如果再算上十年之後搬到小幕遮島上的新江鋼，這些工業怪獸一年需要消耗多少電？」

    「江川再缺電也不許你個人整個發電站出來！」

    「誰說我要控股它，參股不可以嗎？國家是不會明著允許咱們搞發電站尤其是潮汐發電站這種具有戰略意義的東西，但國家也沒說不許參股吧？像大亞灣那樣，國家25%，咱們25%，剩餘的50%再分成兩家，問題不就解決了？」

    「剩餘的兩家裡有陳炳基？」原本打算關心資金問題的唐雅雯聽到這裡，忽然按捺住道「你還漏掉點兒東西吧？你把錦山港給堵死了，它是不是得搬遷啊？」

    「這兒！」甦醒起身走到地圖前，重重的點了點右上角一處不顯眼的海灣道「當年錦山灣建設的時候，那些個專家們響應國家號召建什麼深水港，卻沒想過船舶到岸之後，港務碼頭和內陸連接的交通是不是方便，搞得錦山港這些年憋屈在山溝溝裡要死不死，要活不活！如果咱們現在說願意投資新建個大型港口將其救活，港務局還不得樂瘋了？」

    「是你瘋了吧？」

    「不好嗎？一個亞洲最大潮汐發電站的控股權吸引不了陳炳基，那就再加上一個世界第一大港口的，他不動心嗎？」

    「動心！怎麼不動心，我這兒聽了半天都是人家老陳得好處了……」

    「那就看事情怎麼做了！」甦醒重新坐回沙發上往前屢道「韓正源本來就是空投到江川的，他上任之後又出了爆炸這麼大事兒，他現在急需往自己臉上貼金。所以發電站的項目咱們提出來，從論證開始他肯定就願意參與。而如果上馬，他搞下手續之後咱們也順理成章的能掌握一部分財政款和另外50%的股權的招標權。」

    「有了這些東西，咱們就能找老陳入股。只要他動心，跟著新錦山港的項目就得先上馬。到時候，咱們把新錦山港項目屬於咱們的那一半賣給老陳，陳氏自然要相應的拿出股份來換。一來，老陳在新港口吃了獨食，二來，這樣做能夠讓咱們兩家更好的聯合起來控股潮汐電站項目，老陳何樂不為？」

    「可是如果這個項目出現我們和陳氏聯合控股的可能，燕京會樂意嗎？」沈素櫻忽然一臉疑惑的插了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