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辣 第四十三章 由男孩兒到男人(上) 文 / 純潔的雪
貴書的辦事效率在流氓裡算高的，他把李春山等人送到醫院後留了個沒受傷的傢伙在那裡照顧場面，自己立刻就又開車去了江鋼貨場。
現在在江鋼貨場等他的，除了甦醒和何勇外，還多了個張海生。殺雞儆猴的事情甦醒幹一次就夠了，更多的時候暴力這種東西還是應該由暴力機構去實施。
「我真後悔給你們倆弄持槍證！」
張海生坐在車裡看到貴書那畏畏縮縮的樣子後忽然一陣後怕，本來他以為何勇能多少摟得住甦醒呢！可現在的情形看來，要是今天某一環節稍微有點兒差錯，自己不但保不住他，一身警服還有可能被扒掉。
「你別說我啊！」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就對張海生心裡不服的何勇，首先晃著自己光光的腦袋反駁張海上道「就是當時那情況，別說我，你來了都不一定能摟得住他！你是該後悔給他弄持槍證！也不想想當初是誰的主意讓我們倆先出面收拾這幫人！」
「有理了你，還敢晃我？！」張海生被何勇最後那句不能擺在明面上的大實話噎了個大紅臉「咱們這叫誘捕，懂不，誘捕？！」
「你少跟我拽！我要是懂，當年師傅就讓我當警察了！我要是當了警察也讓你給我當線人，當流氓！」
大嘴巴何勇一句無心之言，忽然幫甦醒解開了他多年來都搞不明白的事情！憨憨的何勇之所以從沒被從重處理過的原因看來並不是甦醒猜測的那樣什麼大智若愚或是走運，而是因為他一直是張海生的線人，否則早就不知道是幾進宮人員了。
「我算計的有錯嗎？」不想何勇繼續線人這個話題，心裡忽然沉甸甸的甦醒笑呵呵的反問張海生道「哥，一口氣打掉四個盤踞在本市最大企業內部的惡勢力團伙，你今年過完年又有資格挪挪了吧？」
「沒你威風啊！」張海生露出個彼此彼此的笑容道「我們沒抓到你把柄這事兒，那些不夠處理被放出去的小子還不得把你給吹神了？以後江川任何一個惡勢力團伙碰到你這個拿槍打人都沒人管的殺神，還不都得繞著道兒走啊！」
「別！我可沒想長期吃線人這碗飯，誘捕這事兒你以後還是找勇哥吧！」
甦醒他們說話間，鬼鬼祟祟的貴書果然按照甦醒給他規定的時間來到了貨場，甦醒沖還在到處尋找的貴書摁了摁喇叭，示意他到跟前兒來。
「你真名叫什麼？」因為要保持對貴書的壓力，張海生首先讓貴書蹲在了自己面前。
「楊貴書，男，漢族，現年二十七歲，家住江川市鐵西區淑村鎮西街255號，因犯盜竊罪86年到90年在新疆服刑……」貴書是「受過教育」的人，所以他和一身警服的張海生溝通起來並不困難。
「知道我為什麼不去抓你，而是叫你到這裡來嗎？」張海生滿意的扔給貴書一支煙道「鄭爽、高二嘎和片子這三個人你知道嗎？」
「知道」跟政府對話時要簡練這種習慣貴書還保持著。
「我現在給你個機會！」張海生忽然盯緊貴書的眼睛道「給我當個特情，把鄭爽、高二嘎和片子這三個人以前的那些爛事兒都擄乾淨，然後跟著我一件一件去落實，只要有一句假話，我立刻把你再送進去！」
「我啥都……知道！」貴書本來還想假意推辭一番以博得張海生的信任，但當他抬頭看到甦醒打開車門又拿出了五連發時，立刻聲聲把「不」字吃進了嘴裡。
雖然張海生還有別的辦法去收拾鄭爽、高二嘎和片子這三個盤踞在江鋼貨場的團伙，但卻沒有貴書這個和他們團伙核心有密切聯繫的線人親口指正那麼直接。有了這小子的幫助，他不但僅僅用了四天就密捕了三個團伙的涉案成員，在落實這些人的犯罪事實上也不必再大費周章。
不延期拘留，不超期起訴，張海生領導的專案組，用四十天的時間辦出了一個鐵案，不但讓江川所有老百姓再次記住了這個鐵血的公安局副局長，更是讓江鋼領導層對其讚不絕口。如果不是江川還沒有副局長往辦公室裡掛屬於自己一個人的錦旗，江鋼領導層真想給這個即顧及了自己企業的臉面又幫自己清除了毒瘤的「青天」送一面錦旗過去。
張海生不收錦旗，甦醒卻自己做了一面。
已經控制了整個江鋼貨場的何勇因為還有排廢那種更重要的工作要做，所以對貨場並不是很上心，只派了和甦醒認識的那個和尚過來這裡看場子。
所以深知貨場油水也很足的甦醒，只好親自上陣。現在他每天就坐在貨場裡寫著「排號處」三個字的大錦旗下的一間鐵皮房子正前面，挨個給來這裡提貨的大車發號！不管是雅信物資、雅信物流還是跟新成立的雅信集團公司有關係的客戶，只要按照甦醒發下去的這個號牌排隊提貨，甦醒就保證不管多晚也能讓他們當天裝車。
而那些譬如中啟之類的不但跟雅信沒有合作關係反而之前一直很不融洽的公司，如果他們來提貨，管不著人家排隊與否的甦醒也不讓和尚他們像以前那樣為了個先後順序而大打出手。只要人家想提貨，甦醒不但暫停自己這邊兒的排號，甚至還要求自己這邊兒等著提貨的大車統統給人家讓路。直等到，這些本來空車進廠的路上就被交警罰了錢的大車空車出廠繼續再去路上被交警罰，甦醒才一邊招呼自己這邊兒的大車重新上泵房，一邊派人通知負責裝貨的江鋼那些工人們開工……
如果說之前中啟、全順那些自詡為雅信競爭對手的傢伙們是因為張海生的關係患上了便秘，那麼現在經甦醒這麼一折騰，他們則徹底失去了新陳代謝的功能。這種耍流氓似的文鬥甦醒沒折騰幾天。中啟、全順這些個想陪著錢先把今年銷售任務完成的大戶們就統統舉起了白旗。
托關係、送禮、讓利、談判……
年關一到，唐雅雯辦公室裡沒來要債的，倒是來了一幫送禮討好兒的！
對於他們，唐雅雯本著伸手不打笑臉人的原則倒是一一都進行了認真的接待，並在接待過程中就大家關心的問題進行了深入的交談並交換了意見。聽到唐雅雯說「做生意不是置氣，有錢應該大家賺」，當時這些憨貨倒是挺高興，一時間也就忘了他們當初是怎麼設計人家孤兒寡母的。直到他們派去提貨的大車司機回來說仍舊是沒人給裝車，這伙兒玩應兒才明白過來，蘇家其實有男人！
可這個時候明白這些顯然已經晚了，當他們想起來再跟這個男人接觸時，唐雅雯他們娘仨正開著那輛拉風的奔馳300，緩緩進入了燕京的225院。而等到甦醒痛痛快快的玩兒過了自己的這個寒假回江川的時候，甚至就連自從搶貨搶出人命之後就一直躲在幕後的曹啟泰，都已經加入了尋找甦醒的迷途當中……
不過這個老曹也真不是蓋的！就好像他真的知道甦醒想要什麼似的，甦醒從燕京回來不到一個星期，終於，聰明的他通過李春山的關係聯絡上了對他們這些人來說已經「頗具神秘感」的甦醒。
正月二十二，新改名為紅樹林的江川市政府第一招待所5號樓，甦醒、李春山、楊貴書和三侃這個怪異的組合在服務員們怪異的眼光目送下，緩緩走進了紅樹林2號貴賓樓最頂層的詠春閣。而等在這裡的，是江鋼銷售口除唐雅雯之外的另外七頂鐵帽子。
漂亮的服務員幫著推開門，甦醒既沒先抬頭往屋裡看也沒移動自己的腳步，而是就在屋裡人都望向這邊兒時，眾目睽睽的先盯著幫他開門的服務員的黑絲美腿端詳起來。
原本早就習慣此事的服務員一開始沒往心裡去，她以為甦醒頂多是多看幾眼就會進去。但要死不死的，眼前這個只穿了一身勾的大男孩兒不但看上癮，屋裡那些都在瞅他的男人們，竟然沒一個出來幫忙圓場的。
直到小服務員真的被甦醒盯出水來了，甦醒身邊實在丟不起人的李春上這才小聲提醒甦醒道「三叔，他們等著呢……」
「機會就是這麼溜走的！」像是剛回過神兒的甦醒咕噥了一句只有眼前的服務員能聽到的聲音，而後忽然轉身提高嗓門笑道「春山，看見沒？這才叫服務行業！也就是一招吧，我估計要是在別的地方我這麼盯著人家小姑娘看，小姑娘早拿盤子開我了……」
甦醒一笑，整個屋子裡的人都笑了。
剛才甦醒在門口發呆的時候，曹啟泰等人其實就想上去跟甦醒打招呼，但不知道是輸在這麼個毛孩子手裡不甘心還是怎麼著，他們又誰也不願意站出來當第一個。
現在甦醒進來了，作為整個事件的導火索和今天這場宴會的發起人，曹啟泰反倒心裡輕鬆的第一個站了出來。但是，就在他想開口的時候，卻又被怎麼稱呼甦醒給難住了。
一身贅肉的曹啟泰今年都五十多歲了！一開始，他在甦醒沒來的時候曾想依著唐雅雯的關係管他喊侄子，但見了面之後發現甦醒竟然比傳說中還要紈褲，他又生怕自己這聲侄子叫出口之後甦醒一個不高興讓他今天多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