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辣 第二十五章 抓捕(中) 文 / 純潔的雪

    甦醒說的「電兔子」，是江川農村當中「喜聞樂見」的一種活動，因為兔子總是在凌晨十分出來覓食而且速度奇快，所以速度比不過它的人類就想到了用電。兔子這東西本身眼就瞎，只要在野地裡架上那麼幾十米的鐵絲然後通上電，這些晚上沒命亂跑的傢伙總有那麼幾隻撞到鐵絲上。

    「電從哪兒來？」張海生雖然苟同了一驚一乍的甦醒，但還是不想挪動步子。

    「蓄電池和高壓電棒啊！農村不都是這麼幹的？！」甦醒急的跺腳道「哥哥?，你快著點兒吧，沒幾個小時讓你折騰了！」

    「對，我再給他往坑裡加個捕獸夾！」張海生磨嘰了半天，終於挪開窩去找鐵絲了。

    「那要是電不死他們怎麼辦？」剛走了張海生，東亮腦袋又開始不清楚起來。

    「我們是來抓人的，不是來殺人的！你聽說過誰電兔子能把人家電死的！電懵，電懵你懂不？」甦醒揮舞著工兵鏟蹲在地上低聲咋呼道「懂了就趕緊動啊！等人家二馬來告訴你們他們往那邊兒跑啊！」

    「我們給他圍到圈兒裡！」

    按照甦醒的設計，郭為和東亮以二馬父母墳頭那棵最粗的槐樹為坐標，兩人分開六十度各走了十五步之後開始挖能藏人的坑。這兩個坑需要有人藏進去，等二馬進入電網圍成的三角形後把淺埋在地表的鐵絲拽出來並給它們通上電。

    來去匆匆的張海生比東亮等人手腳利索，坑還沒挖好他就著急毛慌的扛著一捆線又回到了墳地，也不等正在給剛才挖的那個深坑做偽裝的甦醒招呼，自己就把線繞在樹上向東亮和郭為挖的那兩個坑兜去，怕二馬眼神兒太好，他還專門給這些線挖了很深的「軌道」。

    「銅線啊！」張海生偽裝好的軌道首先接進了郭為的那個坑，多年倒騰破銅爛鐵的經歷讓郭為很輕易就摸出了自己手上的東西。

    「我怕鐵絲導電不好」張海生尷尬的衝回過頭看他的甦醒笑了笑道「星星，把這個扔那個深坑裡去，咬死這兩個玩意兒！」

    「太狠了吧！」張海生遞給甦醒的是個大捕獸夾子，那惡狠狠的鋸齒，估計連大象腿都能夾斷。

    「他們一會兒開槍的時候你就不覺得狠了！」張海生見甦醒不動，自己走過去掀開覆蓋在大坑上的鐵絲網順手將捕獸夾扔了進去道「沒踩著是你們命大，踩到了算你們今年過年運氣好！」

    「怎麼說你們都有理！」甦醒不無感慨的衝著張海生的背影嘀咕了一句，但卻沒注意到東亮和郭為看自己時眼睛裡反射出的邪惡……

    「一會兒誰趴這兩個坑裡？！」一切都佈置好後，張海生把眾人叫到一起道「星星，我覺得還是咱倆吧，郭為和東亮你們到那邊棉花地裡趴著，只要一聽這邊有動靜，就把喇叭裡的警報聲打開……」

    「如果二馬既沒有掉進大坑裡，又沒被電著呢？！」甦醒明知故問道。

    「那就說明不該我和你姐發財！」張海生全神貫注道「大坑上面是墳地，二馬不可能往那裡跑；左邊東子和鐵柱拿喇叭招呼，他們看不清的情況下更不敢來；剩下的一面，我剛才把車停在一里地遠的地方，你姐姐一會兒在車上一開警報，他們也不敢往那邊兒跑」

    「如果他們往咱倆懷裡撞，你就開槍？」甦醒遙遙的看了看被安排看車的蘇凝所處的位置，雖然什麼都看不見，但心裡還是有些不放心。

    「行動」

    已經全身心投入的張海生現在就像是個偏執狂，絲毫不顧忌別人感受的他先把蘇凝摁在坑裡偽裝好，又讓郭為和東亮幫自己做了收尾，隨即整個人便悄無聲息消失在雪地裡，只有兩隻發光的眼睛緊盯著墳地。

    甦醒也想像張海生那樣和自然合為一體，但心裡總放不下蘇凝的他卻不自覺的一直在微調自己，冰冷的雪地和他身體之間雖然隔了一件軍大衣，但那種發自內心的戰慄卻不受控制。

    好不容易熬到月亮都困了的時候，甦醒盼望著的腳步聲終於由遠及近的響了起來，雖然他不能扭頭去看，但僅憑這四隻腳走路時的那股小心就能判斷出來它們應該屬於兩個極端猥瑣的人。

    驚弓之鳥一般躲藏了許久的二馬現在的確猥瑣至極，這兩個現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傢伙別說是白天出來活動，即便是在夜裡，也總是探著腿淺淺的走路，隨時都做著轉身逃跑的動作。

    「哥，快點！天就要亮了！」當兩個人影一前一後終於進入甦醒的視線時，確定了沒有危險的馬志學開始在前面催促自己的哥哥。

    看到後面的低個子加快了腳步，甦醒知道那幾座雜亂的墳頭像自己希望的那樣終於讓謹慎的二馬失去了理智，於是在張海生悄悄把銅絲拉起來的同時，他將自己手裡都攥出汗的高壓電警棍摁在了銅絲上。

    甦醒現在彷彿能聽到自己的心跳，隨著走在前面的馬志學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墳頭那邊兒挪，他的心都快先於人家掉進了坑裡。

    但是，二馬好像還不想甦醒的心那麼快掉進去，這兩個剛才還著急的傢伙湊到墳頭上之後，並沒有急著去燒紙錢，而是都趴在墳頭上開始拔那些雜亂的枯草，中間夾雜著的抽泣像鬼笑般讓人毛骨悚然。

    「早幹什麼去了！」看到二馬的動作，腦袋很疼的甦醒反倒是閉著眼睛開始幫他們珍惜時間了。

    「哥！」

    就在甦醒痛苦的閉上眼睛忍受煎熬時，馬志學忽然帶著哭腔發出了一聲憤怒的哀號，與此同時，馬志軍的慘叫也從地底下悶悶的傳進了甦醒的耳朵裡，讓他下意識的一把摟起纏著銅絲的木頭棒後摁著高壓電警棍狠狠的壓了上去。

    「老二，快跑，咱被算計了！」

    一切都像甦醒預料的那樣，馬志軍掉進陷阱當中之後雖然被捕獸夾夾住，但僅僅下意識的哀號了一聲就開始呼喊自己的弟弟快跑。

    「我打死你們！」

    精神始終處在崩潰邊緣的馬志學還是像往常一樣掏出了槍，趴在坑邊的他雖然不知道敵人在什麼地方，但出於對黑暗的恐懼還是讓他接連不斷的叩響了扳機。

    「站住、別動、放下槍……」

    蘇凝、東亮和郭為他們始終觀察著墳頭周圍的一舉一動，從馬志學的第一槍響起，警車、防爆喇叭裡立刻就傳來了三個整齊劃一的聲音，連磕巴的腔調都出奇的一致。

    「老二，快跑！要不然我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