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辣 第二百四十章 順便 文 / 純潔的雪
花花轎子眾人抬。
其實早在陳果祥自己帶上手銬鑽進車裡，張海生就第一時間向仍舊在江川熬著的路天明做了電話匯報。但因為紀律使然，路天明興奮過後，第一時間就對張海生提出了核對陳果祥身份的命令。
路天明沒明說，但這其實就等於給了張海生賣人情給張振華的時間，張海生只隨便揮了下筆，張振華領導的瓊州警方的主觀能動性，一下子就被調動了起來。不但核對陳果祥身份、臨時羈押的事情不用張海生等人操心，就連後續押解陳果祥返回江川的事情，老漢兒都專門通過公安部與民航總局進行了縝密的協調。
一直忙碌道當晚9點50分左右，正端著茶杯跟張振華談工作心得的張海生的手機，終於顯示出了一個來自指揮部的專線號碼。
隨即，溫連生副部長熟悉的聲音，緩緩的傳了過來「海生同志，關於你上報的於29日完於瓊州省栲蘭縣抓獲的這名酷似公安部a級逃犯陳果祥的男子的各項人員信息，經核查，該男子隨身攜帶的身份證號碼、指紋等唯一性特徵，均與公安部a級逃犯陳果祥無異……」
張海生的電話摁了免提，溫連生的話只說了一半，電話外頭和電話裡頭，便同時響起了一陣歡呼聲。
也許是因為卸下了擔子，一向嚴謹的溫副部長，這次竟破天荒的等兩邊兒都歡呼夠了，才繼續道「海生同志，請你轉告振華同志，我專案組將於今晚組織精幹警力立即趕赴三亞對陳果祥進行押解工作。在此期間，請振華同志一定做出周密部署，認真落實針對陳果祥的臨時羈押工作，防止陳果祥出現情緒波動、『自殺』、自殘、外逃等行為。責任必須落實到人，一旦出現問題，倒查到底……」
「請溫副部長放心，我們一定完成任務！」張海生等溫連生把話全部說完，收起電話，笑著沖張振華聳了聳肩。
張振華則笑著拍了拍他「海生局長，方案就按我剛才說的那樣，如果你不反對，我馬上派人落實。你們今天晚上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早上，可還是有的忙呢！」
「那就辛苦瓊州省廳的同志們了！」張海生不好意思再跟張振華攬功，跟張振華握了握手，隨即站了起來。
由負責安排休息的王永領著，張海生被張振華送到三亞市公安局樓下後剛要上車，老漢兒忽然又想起什麼似的湊上來道「海生，你知道明天會是誰帶隊來押解嗎？」
「不清楚。」張海生老實的搖了搖頭，但想了想，又收回已經放進車裡的一條腿在原地站好道「振華書記，我估計，這次押解行動應該還是我們江川牽頭，路天明局長肯定來。其他，不一定……」
「那麼，部裡其他單位的協調工作……」
「部裡刑偵局應該會出一個局長，可能是現在在江川的趙國柱局長，也可能是在燕京負責協調押解時交通問題的楊潔副局長。其他單位應該不會來，畢竟，這還是我們刑偵口上的事情。」
「那好，我一會兒再向萬國省長匯報一下，提前做好協調工作。」張振華再次重重的和張海生握了下手，各有所思的兩人，相視一笑……
坐上王永的車出了三亞市公安局，剛才一直沒輪上和張海生對話的王永這才瞅著機會跟他客氣道「海生局長，聽說當年二馬落網就是你親自上陣？這次陳果祥落網，他可是一點兒都不虧啊！」
王永說話的聲音很輕，張海生隨即也笑道「全國通力協作，他在這裡落網可不是湊巧。要怪，也就只能怪你們三亞太好，風景好，群眾基礎好，幹警素質好……」
「海生局長謬讚！咱們瓊州需要向江川學習的地方還多著呢！」
「各有所長吧。」張海生主動遞了支煙給王永，等他給自己點上後剛要說話，手機卻再次響了起來。
手機號碼顯示的甦醒，張海生琢磨了幾聲的時間，才緩緩拿起手機道「星星，你在哪兒呢？」
「唐紋?新月，海邊兒坐著跟藍山練燒烤呢！」甦醒慵懶的報告了一聲自己的位置，電話裡還真傳來了隱約的海浪聲。
「有事？」張海生下意識的往窗外忘了一眼。
「沒事，就是看看你有事沒有。」
「那就這樣吧，我知道了。」張海生苦笑一聲放下電話。想了想，扭頭跟等著自己王永解釋道「我弟弟，這兩天正好在三亞搞個選美活動，估計是喝多了。」
「年輕人嘛！」王永趕緊沖張海生笑了笑，隨即滿臉儘是疑惑道「海生局長，新格致的藍總是你弟弟？」
「嗯？你怎麼知道是藍山？」
「嘿嘿，您說選美，咱們瓊州目前正火熱的，也就是藍總搞的國際風情小姐選拔賽，所以我就猜是他咯……」
「這麼說，你們認識？」
「認識，藍總年少有為，這兩年若不是他，咱們三亞在國際上的知名度也不可能這麼高啊。沒想到，真沒想到，藍總竟然是海生局長的弟弟。藍總也太低調了，都是自己人還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有藍山這個話題，原本不敢胡亂說話的王永覺得自己彷彿一下子就跟張海生拉近了不少關係似的，許多只是斟酌的話，也正好藉機說了出來
張海生達到目的，也懶得點破王永的猜測，索性聽他講起了青年才俊的故事……
在官場上，有時候聽比說強。王永恭維了張海生一路，雖然張海生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但他前腳剛被王永送進招待，後腳，藍山的電話就響了。
兩人具體說了半天什麼，一旁的甦醒沒停清楚，但藍山再放下電話不一會兒，唐紋?新月的停車場，忽然就多了七八輛警車。
看到他們，已經就著酒跟甦醒說了好多廢話的藍山不禁搖著頭笑道「三子，我真佩服你，一句沒事兒，我這兒就多了這麼多不要錢的保安？」
「所以我說，別埋怨我不帶你跟陳果祥玩兒，許多事情，你不懂。我為什麼剛才才跟咱們海生大局長打電話，因為陳果祥就算承認自己是陳果祥，他的身份也得由專案組確認。而確認了他的身份，緊跟著就是就地突審。」
「就地突審？」藍山念叨了一遍電視裡老聽的這句話，搖了搖頭。
甦醒替藍山疑惑道「可是你剛才聽我說咱們張大局長剛才說他沒事？為什麼？還不是因為他故意把這個就地突審的機會留給了瓊州公安。他賣這麼大人情給人家，那個什麼王永局長給你派幾個保安過來，濕濕碎……」
「我操！」被氣的笑出聲的藍山爆了句粗口，恍然大悟道「哪兒他媽來這麼多門道……」
「你管那些？你只要記住，從今天開始咱們新格致在瓊州的一切公關活動，以後每年均可照此辦理，安保人員，只增不減。」甦醒衝著好像是正打聽藍山下落的那些警察搖搖頭，冷笑道「人民公僕，不為你們服務，為誰？」
「是啊，人民公僕！走，過去跟公僕見個面？南梅分局治安大隊的教導員羅逸洛，以前給咱辦證的時候，我請人家可是都請不動。」
「小蝦米！」甦醒搖搖頭，起身離開桌子走到桌子旁的木質欄杆處考住道「你去吧，我在這兒歇會兒，一會兒直接上樓睡覺，明天晚上就得往江川走。」
「走？丫還沒過癮呢就走？看見那邊兒沒，為了讓你挑，我單門兒給這些小姐們規定了讓她們來這邊兒自由活動的！你現在走，對得起人家那一個個頂著海風還得穿泳裝的姐姐們嗎？看見那個穿白色比基尼的沒？老斯可說看好她了，人家就等著你讓人家今天晚上鯉魚躍龍門呢！」
「江川也有人等著鯉魚躍龍門。最遲明天上午江川那邊兒就有人過來押解陳果祥，連辦手續帶交接的，最晚明天晚上他們就動身。」
「你是專案組的？」藍山從身後伺候著的服務員手裡拿了兩條毛巾，走過去遞給甦醒「他們專案組的事兒，你跟著操蛋心？」
「不操心，你能來這麼多免費保鏢？不操心，我姐的一等功怎麼換個大帽子戴？」
「你說凝姐還得升？」
「廢話，你以為張海生當年是怎麼蹦到局長位置上的？我姐現在是實職副科，有了這次的事兒，再往上最少也得是正處。這麼年輕的處級幹部，別說江川沒有，就是公安部可著全國也找不到幾個。是否要給她安排實職，怎麼安排，這裡頭的學問可就深嘍……」
藍山不懂甦醒說的深，只是繼續好奇道「那要這麼說，張海生也得升？他現在已經副局長了，再蹦三級，不得把老路頂了？」
「你又操蛋心啊？」甦醒笑著橫了眼極具娛樂精神的藍山，說道「古往今來，為官之吏者最是不易。我剛才為什麼跟你打賭說明天老路親自來瓊州帶陳果祥？」
「哦，啊？！你是說老路眼巴巴的跑到海南來是為了告訴部裡他才是江川市公安局局長？！」
「還行，沒笨到連機票錢都省了的地步。」
甦醒誇獎了藍山，但進入狀態的他卻又忍不住替張海生愁眉苦臉道「三子，那你說咱們張局長接下來的路究竟怎麼走？既不能往前，也不能原地不動？」
「你不過得了這麼丁點兒好處，就開始替張局長的前途發愁了？」
「滾蛋，我這不是好奇嘛……」
「我也很好奇！」
甦醒給自己點了支煙，順著海風吐了個濃圈兒「張海生是人參精，他知道自己搬不動老路這塊攔路石，所以一定會找合適的機會跟老路表態說他不會有想做市局頭把椅子的意思。那麼接下來，張海生就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蹦到其他省去做公安廳的一把手，二，是往部裡，在機關混個局長。而這兩條路不論他選什麼，之前欠了他的老路，肯定都會全力支持，幫著他活動！張海生哥背後的一個老闆說話顯得單薄，如果老路背後的人再點頭，事情就很容易。咱們的海生局長，這次注定是要鯉魚跳龍門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