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辣 第二百二十七章 連環爆炸(7) 文 / 純潔的雪
本身有犯罪前科，現在身背命案，具備犯罪心理和犯罪動機，與6?14連環爆炸案中兩處發生爆炸的地點存在交叉的利害關係。
儘管仍舊沒有直接證據表明6?14連環爆炸案與陳果祥有直接關係，但此人的出現，還是第一次讓專案組這些埋著頭不知道因為什麼忙碌了一晚上的人們，第一次有了明確的偵查方向。
以此為依據，趙國柱簡單向溫連生副部長匯報後，果斷向專案組全體民警發佈了最新的作戰指令：「以陳果祥為中心點，以他為數不多且相對利害關係單純的社會關係為半徑，盡可能大的向外畫圓……」
而這個極具針對性的命令一出，很快，6?14連環爆炸案四個爆炸現場之間的內在聯繫，就第一次被清晰的捋了出來。
誠如專案組指揮部一眾領導判斷的那樣。根據調查，此次最先發生爆炸市職教中心也就是鴻賓家常菜租用的那棟物業的五樓，系陳果祥前妻蔡娟和她丈夫牛志平經營的雛鳥毛筆字速成班所在地。92年陳果祥出獄後，曾經因蔡娟與其離婚一事與蔡娟以及當時已經和蔡娟同居多年的牛志平糾纏，後因為牛志平社會關係複雜，陳果祥才最終同意與蔡娟離婚。事後，陳果祥曾多次揚言報復。
另外一處爆炸現場開甸小區社區服務中心，系陳果祥二姐陳果茹所在的開甸小區居委會辦公地，該小區，同時也是陳果祥父母的居住地。1990年陳果祥父母去世後，陳果茹未經陳果祥同意，私自變賣了其父母的房產，並將賣房所得款項據為己有。陳果祥出獄後，多次向陳果茹索要未果後，也曾揚言要報復……
以上種種最新收集上來的信息，全部印證了趙國柱等人對陳果祥與剩餘的兩處爆炸現場同樣存在利害關係的猜想。為了進一步明確案情，趙國柱再次將情況匯報給溫連生後，針對陳果祥的調查和抓捕行動，隨即展開。
但這時候，顯然已經晚了！
畫像、蹲守、繼續摸排和陳果祥有關的社會關係、尋找陳果祥可能落腳的藏匿地。這一項項花樣百出的工作雖然是以不同的方式逐一被江川警方施展出來，但不管哪種，到了最後，卻都是落的個石沉大海的結果。陳果祥其人，彷彿真的不曾來過已經被扎的像口袋似的江川市。
一直瞎折騰到15號晚上22點左右，之前屢立奇功的慈安分局，才再次搶在同行之前又一次向專案組傳遞上了一條重要線索。
「在江川縣小鎖頭營村，找到陳果祥四天前購買炸藥的地點！」當依舊雙手發顫的邱正陽在指揮部裡說出這一消息，這一次，就連溫連生都有些坐不住了。
因為找到陳果祥之前曾購買炸藥的地點，就等於直接找到了陳果祥參與6?14系列爆炸案的直接證據，等於印證了趙國柱、張海生等人對信息的判斷能力，等於證明了之前專案組破案思路的正確性，等於具備了6?14系列爆炸案破案工作的初步條件……
「部長，線索是基層的同志通過摸排得來的，應該準確！」
因為溫連生的反應強烈，多留一個心眼兒的邱正陽先是給自己鋪墊了一句，而後才繼續匯報道「根據我局摸排組民警現在掌握的情況，陳果祥曾於案發前四天也就是6月10日傍晚到過江川縣小鎖頭營村。該村村辦企業『志海化工』的承包人胡志海與陳果祥之間是戰友關係，自90年開始，胡志海就一直在其經營的化工廠裡私自提煉硝銨結晶，配置黑炸藥。而陳果祥這次找他，也是為了購買炸藥。」另一邊，也是因為有陳果祥在逃的前車之鑒，趙國柱忍不住插嘴問了一句「胡志海控制了嗎？」
「控制了。當時我們民警趕到化工廠的時候，胡志海以及其廠裡的四名工人都在，隨即，民警將他們帶到了附近的王爺莊兒派出所。」
「承認了嗎？」
「這個胡志海也是前科人員，比較狡猾。我們就地突審時，他一開始只承認自己的工廠裡炸藥，並狡辯稱其存放的炸藥是為了墾山而購買的。後來經過我們對其住所和工廠辦公室進行搜查，發現了其工廠後院熬製氨水的大型坩堝以及已經熬製成功的部分硝銨結晶，並從起辦公室找到了一本賬冊。根據這本賬冊記載，最近胡志海製作的炸藥當中有200餘公斤炸藥去向不明。
「我們再給他做工作，他又交代說他還有一個叫司金華的合夥人，並說有可能是司金華私自將炸藥賣了。隨即，我們對這個司金華進行了調查。司金華也是江川縣小鎖頭營村，女性，1960年9月11號生人。我們找到胡志海事，她已經聞風逃竄……」
邱正陽這次匯報時，本身語速就很快。但他話音剛落，溫連生就反應過來道「天明局長，結合剛才正陽局長匯報的情況，你馬上組織對司金華的抓捕行動，務必紮緊咱們自己的口袋，爭取盡快梳理出案情供下一步工作參考……」
說吧，溫連生扭頭又命令趙國柱道「國柱，你馬上和昌國趕去小鎖頭營的這個化工廠，盡量收集線索，看是否能從硬證據上確定6?14連環爆炸案與胡志海私自製作的炸藥之間的直接關係。最好具有唯一性……」
「海生局長，你組織一下咱們江川市局審訊方面的精幹力量，馬上展開對胡志海的審訊工作，給你兩個小時時間，力爭首先從他這裡打開突破口……」
兩個小時！就地突審。
胡志海所在的王爺莊派出所，距離慈安分局治安支隊辦公大樓的距離大約44公里，即便平時路況良好，一來一回也得個把鐘頭時間。連趕路帶集結「部隊」，張海生其實並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
因此，聽到溫連生給自己限定的時間，原本以為拿了好活兒的張海生愁眉苦臉的功夫都沒顧上，應了溫連生一句，第一個領著人走出了指揮部大樓。
此時張海生還不知道他需要落實的這條線索來源於原本分配的摸排任務跟江川縣根本搭不上關係的蘇凝，幸好跟在他身後一起竄出來的邱正陽還算有膽量。有他提醒，張海生這才在路上就下了繼續對胡志海動用訊問技術手段的決心，也為自己接下來的工作多爭取到了近半個小時時間。
而胡志海也的確心理素質過硬。即便是科班出身的蘇凝、接到命令後趕到的慈安分局「神探」張久峰以及王爺莊派出所所長王明這個土專家等人暫時組成的審訊組成員，輪番對其大膽的施展審訊技術攻勢、心理攻勢乃至測謊，胡志海均不為所動，來來回回就是咬死自己私自購買炸藥的事情，其他一概不鬆口。
張海生趕到王爺莊派出所，胡志海正第四遍跟換班審訊他的偵查員們磨嘴皮子。張海生先制止住那些因為看到自己而哆嗦著想進到審訊室裡給王明送信的民警們自己在審訊室門口站著聽了一會兒，而後，才忽然推開門走了進去。
看到張海生以及張海生身後的眾人，蘇凝等人先是一愣，而後全部下意識的停下手上的工作立正道「張局……」
張海生假裝沒理會眾人，虎著臉快步走到坐在椅子上同樣看著自己發愣的胡志海正前方，伸出右手食指點住他的額頭道「你叫什麼名字？」
「胡，胡志海……」胡志海因為摸不清張海生的底細，故意磕巴了一下。
然而，張海生卻不為所動的只盯著他剛才條件反射才眨動的眼睛繼續問道「知道為什麼把你帶到這兒嗎？」
「知道，因為司金華在我的場子偷偷**的事情……」
「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知道，王爺莊派出所……」
「知道為什麼帶你到這裡嗎？」
「知道。因為我的場子**的事情……」胡志海謹慎的確認了一遍張海生是否在重複剛才的問題。心裡稍一分神，眼皮緊跟著下意識的再次眨動了一下。
等他再抬眼起來，還沒來得及多說什麼，忽然，就看見張海生的右手朝自己的臉上招呼了過來。
張海生這一巴掌的力量很足，手掌接觸胡志海臉頰之後抽出的清脆聲，不但把胡志海打愣了，也把他身後那些許多連想像「局長打人」都想像不出來的民警打愣了。
不理會眾人的反應，張海生緊接著繼續用右手支撐住胡志海的腦袋，盯住他的雙眼繼續道「知道為什麼帶你到這裡嗎？」
這次胡志海沒敢跟張海生在對視，假裝好像剛才眼睛受傷了似的，他乾脆噙住嘴角的血沫子假裝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張海生冷笑一聲，繼續道「胡志海，剛才那一巴掌，我是替6?14爆炸案死難的那幾十條人名給你的。如果你覺得我打錯了，或是自己良心上過的去，大可繼續閉上眼睛跟我兜圈子……」
「胡志海，我剛才在門外聽你說了半天。不用我說，你自己覺得你說的那些話的可信度有多少？」
「胡志海，人跟畜生的區別，無非感情二字！你覺得自己對得起昨天晚上死去的那些人嗎？」
「既然你想隱瞞一些事情，就說明你應該還是個有感情，有良心的人？那麼，你就不怕這世上真有報應？胡志海！好好想想……」
「胡志海，這是什麼地方？」
「胡志海，你以為公安機關會隨隨便便就懷疑一個人？會隨隨便便就抓捕、審訊一個人？
「江川一千多萬人口，上百個胡志海，為什麼我只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