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辣 第百九十四章 征服的另一種註解叫忽悠(上 文 / 純潔的雪

    人一旦鑽牛角尖，原本清楚的問題，馬上也會變的不清不楚。

    儘管唐雅雯都說沒關係，但因為認真而偏執的沈素櫻，仍舊不相信似的繼續幻想道「唐總，如果，我是說如果，這次重新規劃真的對我們不利，怎麼辦？」

    「我們現在又能怎麼辦？」唐雅雯忽然覺得讓她當著甦醒面教育別人似乎是件很有趣的事情，忍不住就笑了。

    原本有些侷促的沈素櫻見老闆笑了，愈發認真道「唐總，我們既然事先知道了這個消息，是不是可以通知蘇市長在常委會之前早作準備……」

    「你和趙小川的想法一樣！」甦醒忽然插了句嘴，見沈素櫻不明所以，故意模仿著唐雅雯的口吻道「小沈同志，我不認識你們那個什麼龔部長，也不知道他和他的那個親戚關係多親密。但據我所知，趙小川的秘書李天揚，是趙小川花了六年時間培養出來的嫡系，且不說他會不會恪守職業道德和為官的那些秘訣。單是洩密之後前程毀於一旦的結果，就不是他願意承受的吧？」

    「或許他是覺得趙市長這棵樹靠不住了，所以想向蘇市長效忠呢？」

    「你電視劇看多了！傳遞個消息就算效忠了？有的是人想替我大爺鞍前馬後，別說趙小川倒了，就是不倒，這些人現在隨隨便便也能踩死他。他還敢想在趙小川倒了之後換山頭？還是加三兒的那種？」

    「那為什麼呢？」

    「為什麼？因為消息是故意被放出來的。」

    「故意的？」沈素櫻聽了甦醒的話，第一反應還是先看向唐雅雯。

    誰知，唐雅雯竟然真點頭道「故意的！忘記你剛才說的蘇市長剛來江川的時候在哪裡主持工作的？」

    「紀委？」沈素櫻乖乖的應了唐雅雯一聲，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想想之前我們說的話？趙小川兒媳婦的事兒，那個嫌疑人被立案了，但是，好像紀委還沒對他兒媳婦牽扯出的那些問題立案吧？」

    「您是說，趙市長之所以在這個時候提出重新規劃咱們的四十平方公里土地，是因為他也許沒有別的辦法再阻礙紀委立案，所以，就想想利用您和蘇市長的關係，讓蘇市長繼續給紀委施壓，或者是在市委和市府的一些會議上保持沉默？其實，他只是在放消息，未必是真要重新規劃？」

    「天真！」唐雅雯沒頭沒腦的感慨了一聲，沈素櫻剛想張嘴印證自己和趙小川之間誰天真，唐雅雯忽然話鋒一轉「當家的，跟你商量個事兒。前幾天我通過你二姑認識了她以前帶過的一個兵，她叫譚敏，現在是燕京武警總隊的第一政委。也不知是老譚過於豪爽還是怎麼的，我們處了幾天，她非要跟我換帖子拜乾姐們兒，你說呢？」

    「我說什麼？」甦醒也差點兒被唐雅雯忽然跳脫的思維閃到腰，楞了幾秒，他才反應過來道「媽，你說譚敏？」

    「你認識？」

    「聽說過。她老公，是總參組干局局長秦泗林吧？」

    「消息還挺靈通。」唐雅雯煞有介事的表揚了甦醒一句，仍舊一本正經道「怎麼樣？我覺得倒是可以。」

    「好像是聽說譚敏的弟弟譚進在中紀委第二十二監察室哦？」甦醒孩子氣的也閃了唐雅雯一把，扭過頭，轉而繼續問傻愣愣的沈素櫻道「懂了？」

    「不懂……」沈素櫻坦然的搖了搖頭，認真加天真的表情，連甦醒帶唐雅雯一塊兒都給氣的夠嗆。

    「趙小川現在就好像是跳樑小丑，他以為江川紀委不立案是他那些朋友幫忙，以為他那些朋友們頂不住壓力之後你的那位蘇市長可以因為我們而妥協，卻壓根兒就沒想過，其實蘇市長和他還實際控制的紀委，這次根本就沒插手的機會。現在江川紀委不動，是因為真正能名正言順控制江川紀委的那些人，希望看趙小川的好朋友們都跟著一起表演……」

    「那些人在燕京？」沈素櫻豎起一根手指往上指了指，唐雅雯和甦醒剛想以為她明白了，她卻緊接著又疑惑道「那麼，趙市長想不到嗎？」

    「我們家的房子前不久才剛剛蓋好過，你猜，我會今年再花大力氣重新翻修嗎？」

    「可能不會。」

    「所以咯，你說趙小川想的到想不到？」

    「江川就是那棟大房子？」沈素櫻忽然不受控制的驚喜了一句，臉上的表情，就想真的是知曉了天大的秘密似的。

    笑了好一陣，她才重新又發現了問題「小蘇總，既然趙市長不知道蘇市長不能做主，那麼，他肯定還要以重新規劃來要挾蘇市長指示江川紀委網開一面的？那麼，剛才說的，就不止是消息，還有可能變成事實？」

    「如果蘇智同志不能阻止江川紀委或是中紀委對趙小川同志立案調查，或許那四十平方公里土地的重新規劃就不僅僅只存在於紙面上。」說到這裡，甦醒忽然沖唐雅雯笑道「媽，怎麼聽怎麼還是對我們有利吧？」

    「你是想利用他向你大爺分階段施壓的機會？」原本在甦醒和沈素櫻之間瞄來瞄去的唐雅雯神色一怔，若有所思的端起茶杯清綴了一口「還是，你真怕趙小川最後連臉都不要？」

    看著同樣發愣的沈素櫻，甦醒倒是一點兒不覺得不好意思道「二者都有吧。趙小川這次傳出來消息，肯定嚇唬不住我大爺。所以接下來，他一定就要在黨委會上拉開架勢。而黨委會呢，目前來說又是郝祿祥說了算，因此，很有可能重新規劃這件事會變成真的……」

    「你等等，你現在說的，和剛才素櫻說的，有什麼區別？」唐雅雯聽甦醒把話頭忽然又繞了回來，連忙衝他擺了擺手。

    「區別就在於這是趙小川消息放出來之後。」甦醒提醒了唐雅雯一句，繼續道「剛才素櫻說的是趙小川會不計成本的對付我們，原因，就是我們不小心撞破了他兒媳婦的姦情。這件事不可能，但是趙小川卻可以繼續誤會我大爺，把『重新規劃』當成逐漸勒緊我大爺的套索。只要是逐漸的，每個階段不就都有我們能利用的機會？」

    「譬如？」

    「譬如他會先噁心我們。」

    甦醒端起茶杯呼嚕了一口，拿出長篇大論的架勢道「假設現在重新規劃那四十平方公里土地，以及趙小川為了顯示自己不是針對我們一家而捎帶重新規劃那附近那些土地的計劃被市委以及國務院批准了。趙小川肯定不會讓我們那些根本就沒開工的地塊兒停工。他真正能噁心到我們的辦法，就是在全江川都知道你要做觀景地產的情況下，在你準備花大力氣打造的景觀跟前兒做些害眼的東西，譬如，搞個臨海、臨港的工業區。咱們的地現在是空著的，人家臨海臨港也是有利於江川經濟發展的，那麼，誰會反對呢？」

    「在錦山這麼漂亮的地方樹煙囪？他就一點兒陰的都不給後代子孫留下？」

    「四十平方公里的地他都敢賣個一個人，還有什麼不敢幹的？媽，趙小川什麼德行別人不清楚，咱們還不清楚？」

    人品！

    聽甦醒說道這個，唐雅雯立刻對甦醒的這段推論失去了懷疑的興趣。甦醒說的對，以她對趙小川的瞭解，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他絕對做得出。

    沉吟一陣兒，唐雅雯才從當年那一幕中回過神兒道「當家的，如果是真的，你怎麼利用他樹煙囪的機會？」

    「簡單啊？他要把咱們的地征回去，咱就跟他來國務院打官司。他要是不敢驚動國務院，咱就把地租給他，或者是置換。哪個企業想從市區搬遷到『臨海經濟開發區』來，就讓哪個企業把它原來在市區的地換給咱。這樣，雖說不如地塊兒連在一起值錢，但那些地最起碼有戶口，怎麼看都是咱們賺。」

    「那我不真成倒騰地皮的了？」

    「把錦山北那些不值錢得地方都高價賣出去有什麼不好？」甦醒說到這裡，下意識的抬頭在房間裡掃視了一圈兒。

    接下來，他還什麼都沒說，剛才一直在旁邊兒認真聽講的沈素櫻，忽然疾步跑進屋子裡拿出了一張江川地圖放在了桌几上。

    跟沈素櫻道了聲謝，甦醒一手摸著自己忽然發緊的下巴，一手攤開地圖沖似笑非笑的唐雅雯解釋道「媽，趙小川想禍害子孫後代，咱不能陪他一起瘋。所以，錦山南坡這三十三平方公里的地，咱還得拿在自己手裡。」

    「有什麼辦法？」

    「辦法一會兒說，先說咱家這塊地。」甦醒掏出身上的鋼筆，第一筆就狠狠的畫了下去「媽，你看。錦山和它所在的杵臼半島，基本上將江川的海岸線一分為二，北面，因為有港務碼頭的存在，根本沒什麼開發價值，給趙小川騰出來讓他發神經也沒什麼可心疼的，但錦山南坡位於嶺南區的那塊地，不但氣候比江川灣北部濕潤，而且景色也比錦山北坡有著天壤之別。山上的雲谷、濱海的蘭嶼灣、黃金海岸以及與蘭嶼灣隔海相望的仙海碣，無論哪個單獨拿出來，也能算得上咱們江川的招牌。沒了它們，江川還敢叫夏都？」

    「甦醒小朋友，我比你多在江川生活了二十八年，你跟我講這些？」

    「那我直接講硅谷，你們懂嗎？」甦醒抬頭瞟了眼唐雅雯以及被因為從未見過唐雅雯「如此幽默」而咯咯笑個不停沈素櫻，右手的鋼筆又在地圖上畫了個圈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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