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辣 第百七十四章 活錢變死錢 文 / 純潔的雪

    以前甦醒對於李中樞的認知，僅限於前世今生那些書本之上，而因為那些書本過於側重李中樞「企業家」的這個側面，則直接導致甦醒一直都忽略了他還是個正廳級國家幹部這一事實。

    現在看來，本本主義果然害人！

    李中樞能不把唐雅雯口中所說的那四十五億放在眼裡，除了家大業大的龍山礦業集團支撐著他的氣度和格局之外，其實也和他頭頂上頂著個國字頭的帽子有關。他怕甦醒掀桌子，他身後的郝祿祥更怕龍山再亂起來，所以，為了自己的仕途，才是李中樞主動向唐雅雯這樣的小民營企業家低頭的根本原因。

    同樣的道理，李中樞能以龍山集團的大方來換唐雅雯的合作態度，但郝祿祥卻不能眼睜睜看著近60億現金脫離自己掌控後反過來再出現給自己找麻煩的前車之鑒，他需要對江川經濟的健康、快速發展負責，對龍山礦業的做大做強負責，自然不鼓勵唐雅雯在股市上投機倒把。

    所以，最後就連李中樞都沒想到，因為這個問題博弈了將近半年的唐雅雯和他的合作方式，最終也還是以股換股。

    而為了既不讓唐雅雯對龍山礦業集團的董事會指手畫腳，又不讓她擅自拋售股票，郝祿祥甚至還親自出馬，看上去幾乎是從頭到尾一手促成了這場振動國內經濟界的併購案。

    同樣的，為了照顧郝祿祥的臉面，即便雙方再不樂意，最後還是不得不都滿臉笑意承認了唐雅雯以持有龍山礦業7.2%股權，成功變身為龍山礦業集團第五大股東的事實。

    因為局部利益考慮而對計劃當中看似不重要得某一環節的擅自修改，最後不僅有可能導致目標實現時出現偏差，嚴重的話，甚至無法實現當初制定全盤計劃時的唯一目的。

    這樣的結局，唯一的好處就是節省了現金收購原本需要的大把時間！

    儘管唐雅雯以給那些春節前就準備好談判具體框架和細則的員工提前放假和犒以重獎的方式，謝絕了沈素櫻因為恐懼和愧疚而提出的辭呈，但不可否認，任憑沈素櫻擅自修改甦醒看似調侃似的歪點子，這次卻成了唐雅雯近年來最大的一次失誤。

    「說又不聽，聽又不做，做又做錯，錯又不改，改又不對……」

    濃濃的年味兒中，甦醒坐在後海咫尺天涯他熟悉的那張桌子旁跟陳鵬、藍山念叨出這段話，任誰都聽得出他語氣裡那股子濃濃的埋怨。

    陳鵬和藍山都沒見過沈素櫻，但聽了甦醒的抱怨，兩人卻不約而同的相視一笑「三子，誰也不是天生就什麼虧都不吃的人，沒必要苛責人家孩子這麼多。」

    「對啊，做龍山礦業的大股東有什麼不好？現在煤炭這麼緊俏，幾年之後，未必誰對誰錯。」藍山更喜歡憐香惜玉，所以很贊同陳鵬的觀點。

    懶得跟他倆解釋，甦醒悶悶的抿了兩口酒後，直接吩咐道「山子，我需要現金，四月份之前，十五億。」

    「靠，這麼多？！」藍山雖然知道甦醒會張嘴跟自己要錢，也一直在準備著，但十五億，還是遠超過了他的想像力。

    甦醒根本不理會藍山的詫異，緊跟著又和陳鵬商量道「鵬哥，我需要借你的專業知識用一下。」

    「我就說故事不能就此打住。你可不是個吃了虧不言語的主兒。」陳鵬同樣理所當然道「說吧，哥哥早就準備著呢，你準備怎麼辦？直接扯開龍山礦業的股價？還是讓郝祿祥鬆口同意唐總出售手上的股份？還是乾脆從股市圈錢往錦山那塊兒地上投？」

    「我準備讓郝祿祥挪挪地方……」甦醒張嘴打了個哈欠，口氣很大。

    「天黑了好做夢啊！」藍山不屑的撇撇嘴，正巧瞄到遲到了的張萬青、曾淡如此時也來到了樓上。

    瞅瞅林建那個藏在人堆兒裡害羞的小對象，再看看許一峰不知道又從哪個酒吧裡勾引來的姐姐，陳鵬給藍山使了個眼色，而後大聲打趣道「我靠，照你們這勢頭發展下去，明年你們再來我這兒，我的換大桌兒啊？」

    「再過幾年你還得加倆『寶寶』座兒呢！」藍山起身把自己的位置讓給曾淡如後，坐在甦醒對面兒也跟著捧哏道「萬青，你抓點兒緊啊。」

    「我抓緊？」張萬青指著自己的鼻子尖，大大咧咧的坐下道「哥哥們，姜子牙八十出山、佘太君百歲掛帥、孫悟空五百歲取經，白素貞一千歲才知道談戀愛。你們說，我著什麼急？」

    「張愛玲說，出名要趁早！」甦醒像是根本沒聽明白陳鵬和藍山的插科打諢是什麼意思似的，等眾人都坐好了，他依然執著於自己剛才的話題道「你們沒來之前，我跟鵬哥和山子正說賺錢的事兒，你們誰有興趣一起玩玩？」

    「有那麼容易嗎？打著哈欠就能把錢賺了？」許一峰是這些人當中現在最需要錢花的人，所以他第一個支楞起了耳朵。

    看懂甦醒的眼色，陳鵬這才悠然道「剛才我們說過了年準備玩兒幾手股票，所以想問問你們誰有興趣。不過我醜話說到頭裡，風險自理！」

    「風險？你鵬哥這塊金子招牌往這兒一撂，誰還會相信有風險？」一直沒說話林建聽說陳鵬要倒騰股票，當即一個站出來要排隊「鵬哥，你算我一個。我出十五萬。」

    「我出兩萬……」許一峰咬了咬牙，第二個跟著湊了上來。

    有他們帶頭，不一會兒的功夫，除了曾淡如之外甚至連許一峰新認識的姐姐，都因為經不住誘惑而叫出了一個五萬的價碼。

    群情激奮當中，陳鵬看看藍山，藍山看看甦醒，那意思，錢真不能這麼一分一厘的湊。

    但是，甦醒這會兒卻像同樣卻了心眼兒似的，不但假裝沒看見藍山什麼意思，還舔著臉專門問一旁自始至終都只是傾聽的曾淡如道「淡如，你不玩兒嗎？」

    「我不缺錢。也沒必要攢私房錢。」曾淡如一臉認真的沖甦醒搖搖頭，臉上還帶著一絲抱歉。

    討了個沒趣，甦醒在藍山鄙視的眼神中尷尬道「是啊，難怪人家說女孩兒富養不失貞，男孩兒窮養不失節呢！」

    這話被張萬青聽進耳朵裡，一直以曾淡如小弟自己的他，當即出來裹亂道「三哥，淡如姐那意思是等你掏錢呢，丫長了一歲，怎麼反應還那麼遲鈍！」

    「是嗎？」甦醒沖正向自己搖頭的曾淡如笑笑，半認真道「我跟你們所有人一樣，也是排著隊來鵬哥這裡投資的，我有機會參與進來，是因為咱們弟兄們關係好鵬哥才給留的位置，而不是因為我手上有多少錢。鵬哥出山的消息出了這個門，即便是那些比我錢多的，也不一定能擠進來分一份兒賺錢的機會。所以淡如既然不要，這份兒機會不如讓鵬哥留著做個人情……」

    「穩賺不賠？」許一峰再次問了陳鵬句廢話後，隨著陳鵬點頭的動作猛的站起身道「哥哥們，我上廁所啊。」

    「上什麼廁所，這兒不能打電話啊？」藍山拽住許一峰，直接點破他道「都是自己弟兄們，傳消息還用得著背著我們？再說，你肯說這些事兒給他們聽的，哪個不是自己人？」

    「不方便……」許一峰一臉歉意的甩開藍山，又衝陳鵬笑笑。最終還是執著的找了個背人的角落。

    有許一峰帶頭，林建、張萬青等人也不甘落於人後。不一會兒，剛熱鬧起來的桌子又變成了好像只多了曾淡如似的冷清場面。

    「有這樣的兄弟，何愁不被槍斃？」陳鵬哭笑不得的點點甦醒，搖頭連連「三子，咱們一起玩兒的，誰背後不站著兩三個小老闆？你把我出山的消息放出去，明天我就能變成燕京第一號非法集資犯……」

    甦醒笑了笑沒說話，藍山反倒在一旁安慰陳鵬道「你放心吧，成不了非法集資！股市熊了好幾年了，大掌櫃他們不懂行情，那些小老闆兒能不懂？」

    「未必。你是有錢人，不知道沒錢的痛苦。一峰他們這樣兒的，頭幾年不懂的時候或許都覺著那些有錢的朋友對他們不錯，但這幾年長大了，誰還願意總花人家的錢。這些生意人，有一個是做賠本兒買賣發的財嗎？」

    「你要這麼說，那些人不就更不可能借錢給大掌櫃他們搞小金庫了？」

    「錯！」甦醒在旁邊插了句嘴道「山子，那些小老闆跟你站的角度不一樣。就算那些小老闆覺得有風險，他們也願意高息把錢借給一峰他們。賺了，大家分，賠了，繼續欠人情。」

    「我靠，我怎麼覺得像說我呢？」藍山看看甦醒，忽然笑道「老闆，我們這幫少爺什麼毛病，你也不一定知道！有人沖鵬哥這塊金子招牌來了，到時候要是萬一行情真不好，你要是把本兒還給人家還好說，要是賠了，真有人敢告你非法集資！」

    「為什麼要非法集資？」

    「那難不成你還想做券商？」藍山搶白甦醒一眼，扭頭看看陳鵬，卻發現後者好像並不同意自己的觀點。

    陳鵬到底是金融圈子裡經過大風浪的人，僅甦醒一句話，他馬上反應過來道「三子，你的意思，不是針對龍山礦業，是真有行情？」

    「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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