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 萬方朝貢 第十章江山多嬌 文 / 幽谷聽泉人
第十章江山多嬌
江山如此多嬌,如此美好大氣的菜名,又出自天族少主天三味之手,豈是普通人可以想像的?即便是習慣了珍饈玉膳的漢皇陛下和諸位親王,在菜上來時也不由地大開眼界。
一隻直徑一米有餘的盤子裡,四周汪著碧綠的海水,在海水的中央,是一塊圓形大陸,中央山脈高聳入雲,用「入雲」這個詞形容一點兒也不誇張,因為在山脈的上方的確集結飄蕩著朵朵雲彩,甚至,在雲彩之中,還有一條牙籤粗細,但鱗爪飛揚,氣勢磅礡,一看就知道是神龍的生物在翻滾騰躍。從山脈向外,依次是丘陵、平原、海岸,中央點綴些河流、城市、湖泊,無不具體而微,栩栩如生。讓人面對這道菜,就如同面對整個深藍寶石大陸,大有天下在握的感覺。
漢皇屏息良久,才吐了一口氣說:「好一個江山如此多嬌!前輩詩人李賀在《夢天》一首中雲,遙望齊州九點煙,一泓海水杯中瀉,只以為真的只有夢中登上神界,才能觀賞到如此壯麗的景色,想不到今天在這古越國燒尾宴上,卻見如此妙手,真是生平有幸啊!」
天無羨原本在聽說張崇弛身為智寧國太子時,還將信將疑,但一看到這道菜,就已經癱坐在椅子上,背後冷汗涔涔:「九味成色,隨形化生,雲結龍騰,萬物一統!真的是少主天三味的大手筆……」他回頭看了呂奉先一眼,示意今天這燒尾宴是沒法鬧了!
呂奉先面對江山如此多嬌,根本不再注意天無羨的暗示,而是全身肌肉一收,雙眼放光,帶著一分渴慕。天下在握,這種感覺讓他既激動,又有緊張。
張崇弛從西夷光手中接過通天望月犀角箸,呈到漢皇面前說:「請陛下試用!」
漢皇一笑,剛想下筷,只聽邊上的司禮監稟報說:「皇上且慢,容臣等試吃!」
漢皇哈哈大笑:「這個你就外行了,平時朕外出用餐時,是要你們先行試吃,以防中毒,可是現在朕手中有這通天望月犀角箸,不比你這辨毒專家高明百倍?」
「臣孤陋寡聞!」司禮驚既然是辨毒專家,哪會不認得這辨毒第一寶物的通天望月犀角箸?不過自己職責所在,如不說一句,萬一出什麼事,他可承擔不起。
漢皇一下筷,就將那條雲中翻滾的神龍給夾了起來,放入口中,雙眼不由地一陣迷離,情不自禁地喝彩:「神妙!整條神龍被口水一沾,便炸了開來,將舌頭包在其中,酸甜苦辣鹹,五味皆備,又交代得十分清楚,有條不紊,如聖君掌權,理清天下,真乃無上妙品!」
說到這裡,又接連下筷,將一盤江山如此多嬌足足吃了五分之一,才心滿意足地從腰間解下一隻玉珮說:「朕自登基以來,從未吃過如此美妙的大菜,讓朕感激莫名。為表示朕的一點心意,這隻玉佩就賜給今晚的主廚吧!」
天三味還在廚房忙著,西夷光只有以主人的身份,越眾而出,下跪說:「多謝陛下恩典!」
「呵呵!這下吃得大飽,怎麼也該走了!」漢皇站起身來,起駕回宮,同時帶著的還有安樂王、睦西王和安東王,剩下太子漢瑁,用他的話說:「你們年輕人玩年輕人的,別跟我老頭一般見識!」
在大家恭送漢皇時,只有張崇弛靜靜地站在一個角落裡,雙目籠上一片濛濛的白光,直到漢皇的身影沒入飛龍車在天時,才收回眼光,繼續招待來賓。
接下來的宴會跟所有的燒尾宴一樣,雖然大家人心隔肚皮,出黑刀玩心眼照樣來,但表面上卻熙熙攘攘,賓主盡歡。最起碼,有了漢皇和幾位親王的青睞,還沒那個不要命的敢直接破壞這有燒尾宴風俗以來最為隆重的一次。
等到夜深人靜,送走了一干賓客後,看似早已醉得一蹋糊塗的李瑁身子一挺,清醒無比地對張崇弛:「四弟!你看出什麼了沒有?」
張崇弛搖搖頭說:「在我看來,漢皇陛下不但沒病,而且比常人還要健壯得多!」
李瑁苦惱地抓抓頭說:「怎麼會這樣?可漢皇陛下這幾年的確身體欠安啊!你這樣只看過一眼,到底准不准?要不要如安排你進宮,給陛下診脈試試?」
張崇弛自信地說:「我將一種特殊的物質混入江山如此多嬌中,漢皇陛下吃下這道菜時,那種物質便會隨著他的血液、經絡循環散佈到全身各處。如果他體內有病,這些物質就會出現異常聚集的現象。這些物質還會放出肉眼看不到的光,只有我將未成靈的一線聖光散佈雙眼時,才能看得明白。方纔,我看得清清楚楚,漢皇陛下體內絕對沒有什麼病灶!」
李瑁微歎說:「那就奇怪了!為什麼太子殿下要秘囑我,找最高明的醫生為漢皇陛下看病呢?」
張崇弛想了一會兒說:「或許,有一個地方比較奇怪,但不跟病絕對沒關係!」
李瑁目光一亮:「說來聽聽!」
張崇弛說:「漢皇的全身經絡比常人粗壯一倍有餘,而且裡面湧動著極其強勁的能量。這是一種我從未見過的能量,不是鬥氣,也不是魔法元素,但在強度上絕不下於天騎士的黃金鬥氣。」
「不對!」李瑁猛地站起身來:「漢皇陛下是練過騎士技,不過只是銀星騎士而已。他的體內哪有這麼強勁的能量?」
「可是那能量的確是漢皇陛下的經絡所自生的,不僅不會對漢皇陛下的健康有所影響,還會大大改善他的身體狀況,讓他活個三五百年絕對沒問題,這要是病的話,我估計全天下人巴不得都得這種病。太子殿下怎麼會覺得漢皇陛下有病呢?莫非……」
「莫非想篡權奪位!」李瑁啪地一下在張崇弛的腦袋上彈了一記:「我看你是小說看多了!我敢給你打包票,就算天下人都想奪位,壽王殿下也不會想奪位。據我所知,他現在對當太子都覺得煩,更別說當皇帝了!」
張崇弛攤手聳肩說:「那我就不知道了!說老實話,我到現在還納悶,為什麼你非要用那麼大的勁兒,將漢皇陛下弄到這裡來,讓我給看病?」
李瑁苦笑說:「我哪有能力指揮得動漢皇陛下?實話跟你說,今天除了我老爹是應我要求來的之外,太子殿下是關注你的看病水準才來的。而漢皇陛下……他絕對是自己要來!何況,有他光臨,是福是禍還說不准呢!」
張崇弛眉心一跳,說:「大哥,你好像話中有話啊!」
李瑁看了看四周,就聽張巡笑著說:「大哥放心,百丈之內,除了霍師父在巡察之外,絕無半個人!」
李瑁這才正經地說:「此話出我口,入你心,絕不可外傳!」
張崇弛點頭說:「知道了!你把三姐和五妹都支開了,此事定然重大!」
李瑁說:「又也不算重大!在兩年以前,漢皇陛下突然性情大變,喜好起女色來!本來,男人多半有幾分好色,何況一國之君?後宮佳麗三千,好色也不算什麼!可漢皇陛下好的方式卻不同,他只好美麗的處女,而且春風一度後,就不再問津!就算是傾國傾城的美女,也逃脫不了被冷落的命運!」
張崇弛眉頭一皺,這該歸入宮閨秘事桃色新聞吧,就憑這個說人家有病好像太過了!李瑁顯然也知道他在想什麼,說:「從那之後,漢皇陛下好像變成了兩個人,白天,還跟以前一樣,處理國事政事,慈愛可親,完全是一代明君。但每到夜裡,如沒有處女進獻的話,便暴躁不安,難以自制,特別是白天裡他見過的美麗處女,絕不輕易放過,所以,今天一聽說他要來,我就感覺極為不安,怕他看上了三妹和五妹。便去請見太子,看有什麼對策,結果太子殿下聽說了你的醫術後,想讓你看看,漢皇陛下這算不算病!」
「人格分裂?」李瑁這麼一說,張崇弛倒是想到了一種病,可以一旦人格分裂,後一個人格往往不知道前一個人格幹過些什麼事,夜裡的漢皇又怎麼會對白天見過的美麗處女念念不忘?他想了想,說:「白天的漢皇陛下知不知道他夜裡的事?」
「應該知道!」李瑁面露思索之色:「其實皇后娘娘也勸過幾次,可是漢皇陛下都是一笑了之。據漢皇陛下的一位貼身侍女暗地裡說,有一次,皇后娘娘曾竭力勸說無效之下,忿然而去時,漢皇曾低聲說了一句,燕雀安知鴻鵠之志?等我御女三千後,天下自知!」
雖然不明白,如此隱秘之事,李瑁是如何知曉的,但如果屬實,起碼說明漢皇根本不可能是什麼人格分裂,而是真的在不停地糟蹋處女,兩年來,至少有七百名女子糟遇不幸了!張崇弛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臉色變得異常難看:「那些處女在被漢皇陛下寵幸後的下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