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87 鬼影契約 文 / 全部成為F
操作電子惡魔「木偶」的少女因為自己的言行,被瑪索的鬼影噩夢約束了,這也意味著,她的意識被拘束起來。雖然我早就預料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但得到事實證明的時候仍舊感到有些驚異,鬼影噩夢竟然可以發展到如此強力的程度。這是一種符合神秘學的「契約」的神秘,我在經歷瑪索的鬼影噩夢時,就已經從細節上感受到這種契約的力量,只是,如果當時的感覺,已經是當時瑪索的這個神秘所具備最高強度,那麼,獵殺中年人和年輕人一定給她帶來了相當多的好處。我不清楚瑪索是個例,亦或者,每一個電子惡魔使者的鬼影噩夢都有這種強化的可能,但是,和瑪索的情況相近的左江,應該可以達到這個程度。
至今為止,我仍舊不太清楚,瑪索真正的意識到底在什麼地方,不過,無論是電子惡魔也好,鬼影也好,都不是無中生有的神秘,而是根據主體自身的特徵資訊——包括個性和人格等等,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指代本人的特質在內——通過一系列神秘的運作構成的。再加上以這個鬼影噩夢為中心,所體現出來的瑪索行為統一性,足以視為瑪索的意志反饋。
簡單來說,在瑪索的鬼影噩夢中,和瑪索長得一模一樣的電子惡魔和鬼影所做出的各種行為,都能代表瑪索的意願。當然,無法判斷究竟是主觀而表層的意願,亦或者潛意識化的意願。在假設瑪索被愛德華神父植入神秘之種的前提下,我懷疑這種行為所表現出來的意識,已經受到過「神秘之種」的干擾。
電子惡魔召喚系統就像是一個節點,將電子惡魔、鬼影噩夢和噩夢拉斯維加斯串聯起來,後三者對使用者的影響。也應該不是**的,而是一種遞進和互動式的影響。如果「神秘之種」對這種影響過程造成了的干擾,那麼,從瑪索和左江的情況來看,並非是通過消除這個串聯的某個要素,而是將這種遞進和互動的影響過程打亂。甚至進行某種程度的重整。因為順序出現差錯,所以才發生瑪索和左江這類不同於其他電子惡魔使者的情況。
從這個角度來說,瑪索的變化無疑比左江更加迅速,更加完整,乃至於或許更加強效。如果說,電子惡魔召喚系統的擴散,本身就是為了達到精神侵蝕和神秘化改造的目的,那麼,明顯擁有相似目標的神秘之種就是展開了一種另類的競爭。我認為電子惡魔召喚系統是納粹在「病毒」的影響下。以這台拉斯維加斯中繼器為核心,準備了許久的陷阱計劃的一環,而且,整個計劃是一個陽謀,所有入侵者想要對這台中繼器做點什麼,在無法獲得足夠情報的情況下,就不得不踏入陷阱,而一旦踏入這個陷阱。每個人針對危機所能做的事情,就會變得稀少。至少,在先期,就只能遵循水來土掩的笨辦法,直到獲取了足夠的情報,才有可能另出奇兵。
用中繼器來佈置陷阱的行為,足以稱得上奢侈。而這麼做,也肯定讓納粹佔據了足夠大的先期優勢,即便是更熟悉納粹,也早就佈置的末日真理教也無法完全抵消這個優勢,所以才必須減少和nog的對抗。甚至願意通過某些側面的方式,去推動nog和五十一區的發展。無論是nog還是五十一區,包括中繼器技術,以及對拉斯維加斯中繼器的部分情報在內,已經被證明並非完全是**完成的。甚至,可以說,如果沒有末日真理教「網開一面」,兩者即便可以成立,也必然會落後更多。
也正因為末日真理教有推動nog和五十一區發展的表現,才更證明,其實最開始,末日真理教就意識到這台拉斯維加斯中繼器的棘手程度,而且,他們沒有足夠的信心**對抗佈置在這裡的陷阱。我所觀察到的情況,都給出一個相當明確的信號,在以nog為代表的入侵者大批進入之前,哪怕末日真理教已經開始在這個中繼器世界活動,這個中繼器世界在發展變化上,其實一直處於一種奇異的停滯狀態,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麼末日真理教在這裡是以「依靠家族流傳下來的小教派」的形態存在,因為,他們既無法改變環境,也受限於環境,而這種環境並非是指實質性的社會運作和天然環境,而應該是形成中繼器世界原住民人格、記憶和思維等等意識態的因素。這個中繼器世界,就和末日幻境本身一樣,對身處其中的人來說,可以分為物質態和意識態兩種狀態,但其本質仍舊是意識態,而且,是構成中繼器這個龐然大物的意識態力量,再加上納粹月球中繼器的支持,哪怕末日真理教動用自身的中繼器,也無法對其產生足夠的影響,甚至會直接啟動納粹的陷阱。
末日真理教引導更多的,足夠強大的入侵者進來,一是為了減輕自身的壓力,二是為了轉移納粹的部分視線。而nog和五十一區,乃至於某些強大且擁有足夠情報的神秘專家,默認了這種方式的聯手。雖然彼此之間也有對抗,但是,在有意無意中,也會以看似巧合的方式達成行為上的合作,亦或者,進行更深層次的情報交換。從這個推測來說,我是相信,nog、愛德華神父和其他一些特立獨行的神秘專家之間是有聯繫的,也許,我一直呆在鉚釘的部隊中,就能接觸到這些聯繫方式,但如今**出來,反而失去了大量的情報。
即便如此,我仍舊不覺得自己犯下了錯誤,無論如何,拒絕入侵者從這個城市,乃至於從亞洲登路,是既定的策略。我可不想因為區區的情報,就讓自己所珍視的地方,首先被捲入神秘的漩渦中。也許,我當初沒有在廁所怪談中搞出那些事情,此時的拉斯維加斯就是我所在的城市的真實寫照吧。在昨晚接觸過的五個電子惡魔使者的描述中,如今拉斯維加斯的情況可不妙。就算神秘化無可阻擋,一時的混亂產生也是必然,但是,拉斯維加斯的進度太快了,以至於沒人可以判斷那個城市的未來會是怎樣。按照我的計劃,自己所在城市的神秘化。應該更加緩和且有序,以保持表面上的平靜日常。
我不清楚,愛德華神父在我所在的城市出現,並做出那樣的舉動,究竟是他自己的想法,亦或者是和其他人聯合的默契。但是,無論是哪一種,都意味著,愛德華神父有可能是帶著合作的意願而來。而並非純然是惡意。
在種種假設的前提下,愛德華散播神秘之種的行為,應該是得到其他勢力默許的,如果電子惡魔召喚系
系統是陷阱的一環,那麼,神秘之種引起的變化就是針對性的拆解陷阱。可是,只有神秘之種在運作的話,大概也不是其他勢力想要看到的。所以,之後會參照神秘之種的情況。出現更多不尋常的「噩夢」吧。我覺得,使用電子惡魔「木偶」的少女所遭遇的「黑煙之臉」,就算是在噩夢拉斯維加斯誕生的怪物,其誕生也是五十一區的干涉行為的體現。
少女的來歷和表現,都讓我不由得猜測,她被黑煙之臉襲擊。不敵而落入這一帶,是否受到了某些人,或者某些神秘勢力的引導?如果是這樣,那麼,對方的目的又是什麼呢?是對我有興趣?亦或者是對瑪索有興趣?我覺得。既然少女對我有一定瞭解,就意味著,站在她背後的某種意志——少女或許沒有意識到它的存在,只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完全自主的行動——其實是想要更近距離接觸瑪索,將其視為一種珍貴的樣本,甚至於,認為她有可能是接觸中繼器核心的關鍵。
瑪索會遭逢這樣的事情,也一點都不奇怪。從過去到現在,瑪索的遭遇一直都有些古怪,和她相比,笑夜和八景的遭遇可謂是平靜多了。
這也意味著,眼前的少女,有可能只是「探針」一樣的存在。她所知道的事情,其實並不多。我告訴了她很多事情,就是為了讓她知道更多事情,進而「自發推斷」出有什麼人或實力在引導自己的行為,進而深入探究。在神秘化達到一定階段之前,我必須坐鎮自己的城市,那麼,追索情報就必須依靠他人了,少女是很理想的人選。
少女因為一時不慎,落入瑪索的陷阱中,雖然是她自身的原因,但也仍舊符合我的計劃。不過,前提是,我必須阻止瑪索,不讓這個少女受到過份的傷害。
少女聽我講解神秘學中關於「契約」的內容後,似乎還是有些難以相信,不過,我覺得她連電子惡魔都有了,鬼影噩夢也經歷過了,哪怕瑪索的鬼影噩夢有些特殊,又有什麼不可以接受的呢?如我所想,她只是思索了片刻,就痛快地說:「就算要索要報酬,不也應該是主人出面嗎?」她的目標,果然再次擊中在瑪索身上,如果她一開始就是針對瑪索而來,那可真算是鍥而不捨,不過,我不覺得,她對瑪索有除了自己的好奇心之外的其他情況。從她身上的種種表現來判斷,她是受人指使,或者說,明確執行某個命令的可能性很低。
這個少女就是拉斯維加斯中的一個獲得電子惡魔的原住民,這麼想的話,她的氣質、行為和態度都極為相符。
當然,我並不排除她有極強掩飾能力的可能,只是,在評估中更趨向於前者。
「我不知道她會不會見你。」我只是攤開手,說:「你看,我也只是一個客人,為你這個新客人講解一些規則,免得你受到傷害。」
「我聽說,你幫這個女孩解決了鬼影噩夢?」少女的眼神中帶有疑惑。
「是解決了一些問題,但並不代表鬼影噩夢會消失。如果你相信我的話,就不要在還擁有電子惡魔的時候,就期待鬼影噩夢會消失。」我說。
「你是說,鬼影噩夢是伴隨電子惡魔一起存在的?」少女追問。
「不止鬼影噩夢,連這個噩夢拉斯維加斯也是這樣。」我回答。
「原來如此,這就是專家的判斷?」她像是在自言自語,所以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她頓了頓又問:「看樣子。你幫助過的女孩在一定程度上掌握了鬼影噩夢,所以才想我索要報酬?」
我沒有回答,我想,她自己會在心中發酵答案。少女見我沉默,於是撇開這個話題問到:「你可以幫我嗎?就像幫這個女孩一樣?你是專門解決這類問題的人,不是嗎?」
「需要報酬。」我扼要地回答。少女的臉色開始沉吟,她問:「需要什麼報酬?」
「那是新的交易。」我覺得透露的信息已經足夠,於是不再順從她的偏題,將話題轉回正軌:「你先考慮一下該如何離開這裡。」
「你可以帶我離開。」少女十分肯定地說,那塗抹濃妝的眼球靈動起來,雖然話聲柔軟,卻散發出點點誘惑的味道,「我可以給你一些報酬。」她暗示性用手指在皮衣開襟處的乳溝劃了劃。
「契約無法交叉。」我無動於衷地說,這個少女的妝容不合我的美學。身材沒有富江好,更是異常狀況下初次見面的陌生人。三者都決定了,這種交易一定無法成立。我不覺得她的行為放蕩,只是覺得,她在做一些明顯毫無用處的暗示,實在是浪費表情。也許,她自我感覺良好?我不懷疑這一點,因為。只要姿容不是太過醜陋,女性總是會獲得男性的好感。尤其在一些特殊環境下。這個少女很可能遭遇過這樣的處境,用類似的方式,解決過一些麻煩,也有可能僅僅是模仿電影和道聽途說的行徑。
少女挺聰慧,但還很年輕。放在我的學校裡,大概也就是普通學生會幹事的水平吧。
「怎麼可能!」她倒是不太相信我說的話。「你幫我付一點報酬,帶我出去,然後我補償你,這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嗎?而且,你救過那個女孩。知道她喜歡什麼——這麼說會不會太直白了一點?」她一邊說著,一邊看似不經意地掃視周邊,她的動作,讓我覺得,其實她就是故意說得那麼直白。也許,付出怎樣的報酬並不在她優先考慮的範圍,她就是想要看到瑪索。
「這不是普通的交易,而是神秘的契約。」我平靜地,不厭其煩地回答:「必須由當事人完成,這就是契約無法交叉的原因。」
「實在太死板了!」少女露出一副惱怒的表情,然後哀求我說:「幫幫忙吧,我除了這個身體,什麼都沒有。」她不動聲色地調整了一下姿勢,以凸顯身材優勢。只是動作讓我覺得挺生澀,其實她也沒什麼實幹經驗。比起學校裡那些格外注重姿容表現的優等生來說,還是有很大不足。
nbsp;「你可以付出身體,只要你願意的話,也許她會接受。」我盯著她的身體說。她似乎有些不寒而慄的感覺,身體一下子就繃緊了直起來。
「一定要我願意付出的才行嗎?」少女反問。
「不,就和之前一樣,只要口頭表示,對方接受,契約就能成立,強制執行。」我回答道。
少女似乎真的沒轍了,用力抓了抓蓬鬆染色的頭髮,一副苦惱又沮喪的樣子。
「你叫什麼名字?」我這個時候問到。
「問這個幹嘛?你又不幫忙。」少女白了我一眼,又問到:「不給點提示嗎?除了身體以外的,如果你是想要的話,你幫過她的忙,她應該會同意的吧?」這裡的「她」自然指的是瑪索。
「也許。」我笑了笑,她果然說了這樣的話。其實我也不太肯定這個鬼影噩夢的瑪索會不會接受。我和瑪索如今的關係十分微妙,也許我是她的鬼影噩夢異變之後,進入這裡的第一個獵物,但是因為種種原因,瑪索沒有全力攻擊,並很快就和我達成了協議,這個態度,應該可以視為友善,但即便我和瑪索的深層聯繫,讓瑪索有一個很好的第一印象,但是,在這個中繼器世界,我們仍舊是相識不久。我不確定,瑪索會否放任我的決定。
「一定可以的!」少女似乎察覺到什麼,表情頓時明亮起來,「說說看,我可以幫到你的。你想要剛才追我的那個怪物的情報,是嗎?我可以幫你。它是這個噩夢拉斯維加斯裡誕生出來的怪物,這裡那麼大,你想找到它肯定不容易,但有我的話,就容易許多。我認識好多朋友,而且,它襲擊我一次,也許就會襲擊第二次,你只要跟在我身邊就好了。」
我覺得,最後一句話才是她的本意。
「那個怪物不正常。」我搖搖頭說,「這才是我注意它的原因。但是,這並不代表它很有價值。」
「不正常?」少女咀嚼著我的話。
「你有想過,為什麼它要來追你,而你又為什麼往這邊逃嗎?」我反問。
「我才沒有逃!」少女有些惱怒,但和我對視的時候,一時掀起的氣焰又落了下去,喪氣地說:「好吧,我是在逃跑,差一點就被幹掉了,幸好這裡的主人救了我。可以告訴我,這個女孩的名字嗎?她連人都看不見,說一下名字總該可以把?」
就在這句話之後,瑪索宛如鬼魂現身般,突然就在少女背後的大門處浮現出來,緊接著,她猛然一側身,看向斜上方的某處,似乎察覺到了某些東西。少女注意到我的目光,不由得轉過頭去,頓時看到了瑪索的身影。她的身體緊繃起來,似乎想要尖叫,卻生生壓了下去。瑪索緩緩轉回身來,她的樣子比初次見面時更加乾淨整潔,身上的衣服,整理過的長髮,露出的面容,都別有一種空靈的氣質——她穿的是病號服,就像是我在病院現實中看到的她。
鐘錶店裡不知何時,被一股死寂而沉重的氣息包圍起來,就像是在襯托瑪索的顯眼。門外的街景變得異常,從陰沉沉的白天,變成了略為清澈的黃昏,夕陽的光從窗外洩進來,就像是舞檯燈光,讓她一下子就變成所有感知的中心。
「這,這就是……」少女的口吃,已經無法掩飾她心中的真實情緒。她在驚惶,恐懼,發出輕微卻冗長的吸氣聲。
「是的,就是她。」我說,「你不是想知道她的名字嗎?」
「她真是人?」少女緊張地反問。
「這些問題,可以成為新的交易內容,但不是現在的,你得先完成契約。」我故意提醒到。
少女用力看了我一眼,才緊張地向鬼影一樣的瑪索說:「謝謝你救了我。你,你要什麼?」
瑪索沒有回答,她的表情很平靜,但卻格外讓人心慌,彷彿隨時都會出現不好的情況。她陡然抬起手,正對著少女,少女的陰影下頓時有無數的木片飛濺起來,從她的腳步一直向上覆蓋,就像是要重新轉化為「木偶」的樣子。然而,在木偶著裝到了腰際的時候,她的陰影膨脹起來,彷彿完全由陰影構成的觸手破殼而出,在少女利用雙腳的噴氣口移動之前,就捲住了她的胸膛,將她一口氣拔上半空。
「你要做什麼?」少女掙扎著,木偶著裝似乎難以進行下去,才讓她如此惶恐,她轉頭看向我:「快阻止她!她不正常!」
但在我決定做點什麼之前,陰影觸手已經插入她的嘴巴裡,直往她的喉嚨鑽,從外面都可以看到那起伏的動靜。少女發出窒息的苦哇聲,翻白眼。我也覺得瑪索的行為很異常,但就在開口的時候,陰影觸手已經縮回,放下少女之後,沒入她的陰影中。少女張開嘴巴就是一陣乾嘔,拚命咳嗽,好不容易才緩過氣來,盯著瑪索,驚懼地喊到:「你對我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