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26 咖啡談話 文 / 全部成為F
回到宅邸中自己的房間,走火和輪椅人有了一段這樣的談話。
「確認了嗎?那張紙,來自於**?「輪椅人在一旁問道。
「基本上可以確認了。但是……名字被寫上**的人沒死,書寫者卻死了,這還是第一次出現的情況。」走火嚴肅地說。
「無論如何也算是有所收穫,至少確認了,**沒有徹底毀滅,高川先生的確被針對了,或者有人想要通過耳語者來打擊我們,而高川先生的意識態,也真的出現了問題。」
對於義體高川放出的關於瓦爾普吉斯之夜中出現的那名強大意識行走者的情報,在網絡球高層中並非不重視,而是有著深深的警惕,因為就時機和人選來看有些巧合,而且在意識中動手腳,總會引發一連串的問題。如果網絡球下決心將義體高川的情報作為突破口,就必須承擔更大的風險,有可能會因為自己的輕舉妄動,而從意識態中洩露自己的一些核心機密,即便這些機密並不是一下子就暴露出來,但是一旦被人抓住線索,就有可能順籐摸瓜。
正因為意識能力的詭異和難防,讓這種力量變成了一把雙刃劍。
「是的,否則說不定,高川先生就死了。」走火揉了揉臉頰,這時才顯露出一絲疲憊,「死者有八成以上的可能性不是**的主人,我可沒聽說過,**的失效會讓持有者遭到反噬而死。」
「我也是第一次聽說,竟然有人可以在自我封閉意識態之後,思維和行動還能不受到影響。」輪椅人思索了一會,如此說到。
「不,高川先生的變化很大。」走火用十分肯定的語氣反駁了輪椅人的說法。這引起了輪椅人的注意,只聽到走火繼續說:「你和這位高川先生的接觸不多,所以,單單從報告上,無法深入體會他到底是怎樣的人。我能夠保證,現在的高川先生。要比過去的高川先生更危險。」走火點了點自己的額頭,「不是在力量上,而是在意識上。」
「自我封閉意識態後,反而在意識上呈現出強化的現象?」輪椅人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從之前席森神父帶來的消息看,他應該更像是處於被動的狀態,是一種在意識態戰爭中失利後,不得不負隅頑抗的樣子。」
「也許,他是故意表現出這個樣子。」走火臉色平淡地說:「他的反應不合預期。」
輪椅人捏著下巴。笑了笑,「不過,出現問題的時機倒是恰到好處。如果我們無法控制這裡的事態,或許就要如他所願。」
在這個宅邸中駐紮的人馬都是網絡球的盟友,雖然在許多問題上,盟友可以去體諒,給主人面子,但也不可能永遠將主導權完全交給主人一方。在第一個命案還沒有偵破的情況下。接二連三出現新的受害者,這場風波的發展。就會漸漸脫離網絡球的意願,漸漸擴大,導致相關聯的組織產生一種信心上的動搖。
而推波助瀾的人,也一定會存在。網絡球至今為止仍舊佔據大勢,但主體地位也並沒有理想中那麼鞏固。走火和輪椅人也無法將引導這一切的幕後黑手的目標,限定在只針對義體高川或耳語者身上。無論對方到底是義體高川所說的那名禁錮他意識態的意識行走者。還是貌似死而復生的**的持有者,亦或著兩者是同一個人,都有一個最明顯的特徵,那就是這個敵人,擁有極為強大而詭異的意識性神秘力量。無論從他選擇下手的角色。以及可以預估的事態發展,都無法讓人覺得,這是一個膚淺的陰謀,一個僅僅是熱忠於給人製造麻煩的快樂犯。
在這個關鍵時期,接二連三出現這些事故,不得不讓走火等人認為,對方一定有著很深的佈局,無論看似針對什麼人,最終針對的目標,仍舊是網絡球。瓦爾普吉斯之夜的棘手,從來就不僅限於它自身的詭異,也有著嗅到它所營造出的血腥味道,由此蜂擁而來的各路鯊魚。
「現在,我們的目標看似分成了兩個。一個是被確認過的,在瓦爾普吉斯之夜興風作浪的意識行走者,因為其中有厲害的角色,所以在瓦爾普吉斯之夜中的行動暫時已經停止。」走火這麼說著,一旁的快捷咖啡壺響起來,他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在繼續分析到:「不過,有了之前,你用魔眼確認的情報,瓦爾普吉斯之夜中的意識行走者有三人已經被處刑,剩下的兩個都是棘手的角色,在沒有充足力量的投入下,繼續追查會付出極大的代價。所以,我已經叫停了魔法少女十字軍的行動。從這次實戰情況來看,丘比的魔法少女十字軍的確有入局的資格。」
「第二個目標,是在昨晚,於這個宅邸中行兇的意識行走者。」輪椅人接過他的話說。
「是的,在我們得到的關聯情報中,已經暴露出敵意的意識行走者有:瓦爾普吉斯之夜的兩名強大意識行走者,讓高川先生於意識態處於被動防禦的強大意識行走者,以及突破了宅邸意識防禦網,成功殺死一名意識行走者的,疑似持有**的意識行走者。」走火在這裡頓了頓,彷彿在提問,又彷彿在自我詢問般說到:「他們之間到底有多少是身份重合的?」
「高川先生的情報,或許在利害程度上有所虛假,但是,具體內容應該是可以相信的。」走火說。
「既然是你的判斷,那我沒有問題,他是你一直在觀察的人,不是嗎?」輪椅人笑了笑,繼續說到:「那麼,讓高川先生感到頭疼的意識行走者,是瓦爾普吉斯之夜中兩名強大意識行走者之一。剩下的,那個可能持有**的意識行走者,有多少可能是剩下的另一個?」
「這個問題,你才是專家。」走火用沉穩的目光凝視著輪椅人。「我需要你給我答案,而不是來反問我。」
「其實……」輪椅人遲疑了一下,但還是說到:「我覺得瓦爾普吉斯之夜中另一位強大的意識行走者就是高川先生。」
走火的瞳孔驟然收縮了一下,彷彿壓抑著什麼東西,沉沉問道:「你確認?有證據嗎?」
「無法確認,沒有證據。」輪椅人說到這裡。有點緊繃的身體這才稍微聳鬆了一下,他端起咖啡輕輕啜了一口,才說:「我知道你的難處,我的答案,不可能讓你滿意。的確,在無法確認,又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這種猜測只會給網絡球和耳語者的合作帶來陰影。但是,我能告訴你。這個猜測並非是無端的。」
走火沉思了半晌,就像是在猶豫著,是否要將輪椅人的話聽完。換作其他人,或許會覺得面前的搭檔在挑撥離間,而這樣的話一旦聽下去,就有可能會對身為負責人的自己在往後的判斷中產生巨大的影響。走火自信是個意志堅定的人,但是,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人會完全不為他人的話所動,只是影響大小的區別而已。如果真有完全不理會,不考慮,不顧及他人的看法,只依循自己的想法而行動的存在,那定然不是人類,而是機器。是怪物。
走火,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個怪物。所以,他十分確信,繼續讓輪椅人把話說完,他的判斷。一定會給自己的判斷產生一些影響。這種影響在開始時也許微乎極微,但時間一長,或者遭遇了更多的情況,就一定會發酵。這種心理活動層面上的規律,完全是有跡可循的,被歷史證明,而又確認必將會在一代代人的意識中延續下去的,一種近乎於自然法則的殘酷現象。
「你覺得高川先生,其實已經被控制,或者……」走火先開口了,「被取代了嗎?」他最終還是選擇了折中的想法,如果僅僅將問題局限在義體高川身上,自然比擴大到整個耳語者身上更容易讓人接受。儘管,這位高川先生在耳語者有著絕對強大的話語權,但是,在走火看來,他並不是耳語者的全部。
「不,我不能確定。」輪椅人卻出乎意料地搖搖頭,說到:「我只是覺得,高川先生是出現在瓦爾普吉斯之夜的意識行走者之一,這只是在魔眼失效前,最後傳來的模糊信息所產生的感覺而已。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我無法確認,他是敵人。如果高川先生本來就擁有意識行走的能力,那麼他出現在瓦爾普吉斯之夜中,並隱藏自己的身份,不也是極為正常的嗎?在如今這個世道上,還有誰不對我們手中的瓦爾普吉斯之夜感興趣?」
「意識態被封閉的人,卻還能正常活動,只是出現了性格上的變化,然後,這樣的人,竟然還可以進入意識態的瓦爾普吉斯之夜中……?」走火的眉頭皺起來,「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你真的覺得,這是有可能的嗎?」
「有可能。」輪椅人的表情,第一次變得嚴肅:「根據我對意識態力量的研究,如果一名意識行走者患有重度人格分裂病症的話,理論上有這樣的可能。一個意識出現於表層,而另一個意識活動於裡層。」
走火瞪大了眼睛,和輪椅人對視著,說:「你認為,高川先生的特殊情況,根本就不是意識態被封閉,而是意識態被割裂?」
「可以解釋許多問題,不是嗎?」輪椅人沉著的目光中,彷彿有一些更尖銳的光芒在閃動。
走火端著咖啡來回在房間中踱步,過了好一陣,才說到:「如果,真有另一個高川在瓦爾普吉斯之夜中活動,那麼,他有多少可能性就是持有**的兇手?」
「一成的可能性都沒有。」輪椅人的語氣十分斷定,「先不提我的假設是否正確。持有**的意識行走者,一定另有其人,那個人絕對不可能在亞洲出現,你參與過當年的行動,知道為什麼。」
「那麼,**的持有者,為什麼要針對高川先生?」走火反問。
「或許,他們在瓦爾普吉斯之夜中產生了衝突?他覺得。高川先生的特殊情況,是個可以利用的機會,亦或著,是一個巨大的威脅?」輪椅人用疑問的方式回答了走火的問題,「但是,這僅僅是假設。有另一個高川先生在活動的情況。我們也許想太多了。」
走火銳利的逼視目光頓了頓,鋒芒再次被掩蓋下來。他頷首說:「是的,也許我們想多了。但是,**的持有者,不是高川先生,也無法把高川先生變成提線傀儡,但他瞭解高川先生,瞭解他在耳語者中的作用,瞭解耳語者所扮演的角色的重要性。瞭解網絡球,也瞭解你和我。這一點,應該還是可以確認的。」
「是的。」輪椅人沒有否認走火的說法,「所以,我們只需要注意高川先生的狀態,不需要針對他,或者說,不要針對他做出任何行動。我說的。是我們可以看到的,宅邸中的這位高川先生。目前為止。我們的行動並沒有出現重大錯誤。但是,必須做好心理準備,敵人藏在暗中,蓄謀已久,有擁有強大的力量,我們很難一下子就抓出他。而無法盡快抓住他的話,我們就有可能陷入他的步驟中。」
「也就是說,進入高川先生的意識,是不可避免的嗎?」走火自言自語。
「是的,我覺得。是無法避免的,而且,我覺得敵人不會給我們拖延的時間,無論這個敵人的正體到底是誰。」輪椅人的判斷,顯得有些悲觀,但是,走火在深思之後,卻不得不承認己方的被動性。如果不讓所有人都聚集在這個宅邸中就好了,他不由得想到,不過很快就將這種想法甩到腦後,因為,雖然現在的情況有些被動,但在這個情況出現之前,聚集眾人的選擇,絕對是經過深思熟慮後的決定。將自己的盟友安置在這座宅邸中,不僅有安全上的考量,也有政治博弈上的意義,對之後許多行動也會有很大的影響。
所以,只能說,敵人針對自己的佈局,下了一手好棋,而不能說,自己之前的佈局是錯誤的。在佈局之前,雖然需要考慮許多問題,但是,不可能在行動之前,就封堵住所有的問題。沒有出現問題,僅僅是因為,自己所想不到的問題,敵人也沒有想到而已。
「無論如何,高川先生顯然在敵人的謀劃中,處於一個關鍵的位置。」走火思考了許久,說到:「只要高川先生的立場沒有問題,就還沒到最壞的情況。只要撐過最多七天,一切都會塵埃落定。」
「如果說,集體意識就是一片大海,那麼個人意識,就是海洋上的一個個孤島。」輪椅人沒有接話,卻突然說了另一個看似不相干的話題:「意識行走者,就是在大海中游泳的人,他從自己的島嶼,游入海中,他可以爬上另一座孤島歇息探索,但是,卻同樣要承擔大海上的驚濤駭浪和兇猛怪獸的侵襲,更要承擔其它孤島中可能存在的各種危險。作為一個泅渡者,相比起大海來說太過渺小,而作為一個外來者,又必將承受其他孤島主人的敵意。一名意識行走者的力量,再強大,也不可能在意識的海洋中為所欲為,也不可能在孤島主人的嚴防死守下,快速獲得勝利。經驗,能讓他規避許多危險,讓征服的腳步加快,但是,經驗總是相對的。每一個意識行走者,都會將自己的島嶼盡量經營得如同磐石一般穩固。所以,當意識行走者要在意識的大海中去征服什麼,他能有可能取得勝利,不花費太大代價的目標,只有那些自己敞開大門的孤島。」
「你的意思是?」走火有些錯愕。
「只要,不自己敞開意識,不主動離開自己的孤島,進入他人的孤島,完全用一種被動防禦的狀態,來面對有可能的侵略者。那麼,屬於自己的島嶼,是很難被攻陷的。」走火人一直嚴肅的表情,稍微緩和了一下,用安慰的語氣對走火說:「只要我們不主動進入他人的意識態,只在自己的意識中嚴防死守,敵人就不可能輕易奪取我們腦海中的秘密。敵人的所有行動,都不過是為了將我們逼出去罷了。」
「……那麼,**的情況呢?」走火對這樣的安慰,只是沉默了半晌,就說到:「既然認為**的力量,是一種從意識態層面發揮威力的力量,輕易可以殺死毫無防禦心得的普通人也就算了。但是,在意識行走者嚴防死守的情況下,還被輕易殺死,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呢?」
「如果,這個死亡的意識行走者,其實早就已經被**控制了呢?如果,他的意識能力,其實是被**激活的呢?」輪椅人說:「你應該不會忘記,正是因為**呈現出這樣的特性,所以才有了當年的行動。如果**的持有者沒有死亡,**沒有徹底毀滅,那麼,在這些年中,它的這種特性被開發出來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