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科幻小說 > 限制級末日症候

正文 760 據點 文 / 全部成為F

    笑夜固執要執行預訂計劃,對山羊公會於本城的部分據點進行偵測。自從高中時代,耳語者挫敗了山羊公會的計劃後,後續近十年的時間裡,山羊公會在本城的活動一直受到耳語者的打壓,而這種針對性的掃蕩,也是耳語者常規行動之一。只是,伴隨著山羊公會的潛伏,這種掃蕩的機會越來越少,山羊公會的組織結構就如同阿米巴原蟲一樣,對惡劣的環境擁有極強的適應力,其發展借助「樂園」這種高強度的迷幻劑,又具備極強的傳染性。

    耳語者雖然可以在表面上徹底壓制山羊公會的活躍,卻很難將其徹底從本市拔出,甚至於,山羊公會的許多暗地裡的行動,也是很難被監測到的。在這個城市發展的時間越長,就算他們不正大光明地做些什麼惡事,只要擁有「樂園」,就能逐漸滲透城市運轉的方方面面——總是有許多人被迫或主動地尋求「樂園」所帶來的效果,那是一種從精神到**,都能進行強化的誘惑和快感,當然,作為毒品,它同時也在破壞人類的身體,然而,僅僅是「讓人變得強大」這一點,就足以讓許多人忽略它的副作用。更何況,一些幾率,會造就一些特別的適應者。

    當服用「樂園」的人口基數增大,那些表面上已經適應了「樂園」,而在**生理方面得到強化的人就越多——這些人是山羊公會主要戰力,也是抵抗外部圍剿的主力。耳語者在掃蕩山羊公會的時候,總得面對數量越來越多的這種人。他們的壽命和潛力。乃至於許多正常機能都受到藥劑副作用的損害,但是,他們的死亡,大多是在戰鬥中,而並非被藥效副作用縮短的壽命到了極限。

    這種認知進一步讓「樂園」服用者生出希望,覺得自己會比其他人更加幸運,只要不是在戰場中非正常死亡,就可以一直強大下去。然後改變自己認為錯誤的一切——而這個思考方式,也是山羊公會特別強調的。

    就如同傳銷一樣,在親身體會到好處的人現身所說,配合一系列洗腦手段,山羊公會就算被會被打壓,也無法被根除。耳語者對此感到苦惱,但也沒有太多的手段。沒有足以徹底包圍整個城市的情報系統,就不可能揪出刻意低調隱藏的山羊公會成員,也無法斬斷他們輸送「樂園」的渠道。

    原本,在義體高川所誕生的原來那個末日幻境中,擁有近江這個瘋狂科學家的耳語者,的確獲得了徹底控制這座城市的實力。但是,在這個偏差的世界線裡,沒有機會吸納近江的耳語者,被情報能力方面的弱勢大大拖了後腿,即便八景一直注意在本城拓展人脈。也無法徹底防禦山羊公會的侵蝕,畢竟。在技術上沒有優勢的情況下,對方擁有的資源比耳語者更多。

    能夠將山羊公會逼得如同臭水溝裡的老鼠,將上風維持近十年之久,對比起末日真理教和山羊公會的組織性龐大,已經是近乎「奇跡」的事情。對於山羊公會的重新崛起,耳語者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而巒重的到來,讓人不得不感到,情勢的延續已經達到了一個臨界點。

    不過,就算用上全力,也很可能無法阻止山羊公會的復甦,耳語者也不能束手就擒,什麼都不做,就讓它們順順利利地完成這個過程。因為,對於耳語者的核心成員來說,山羊公會和末日真理教,就是天然的仇敵。

    尤其對笑夜來說,森野和白井的慘劇,本就是迫使她不得不成長起來的關鍵因素,對於造就這一切的山羊公會,無論多麼堅持去打擊,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當然,在這個偏差的世界線中,似乎只有森野是笑夜的朋友,而高川和白井在戰鬥中有所交集,而對八景來說,兩人都僅僅是不怎麼熟悉的校友身份而已——這種從高中時代就產生偏差的人際關係,在義體高川回到總部的幾天中,就已經十分徹底地問詢過了,雖然用「失憶」或「其他世界線的來者」這樣的解釋在普通人眼中,都是十分拙劣的借口,不過,笑夜和八景卻十分自然地就接受了前者。

    笑夜執行計劃的固執,不僅僅是專業意識,也同樣體現了,她對山羊公會的厭惡,或許,還有著比厭惡更強烈的憎恨。不過,義體高川從來都沒有看到過笑夜將「憎恨」這種強烈的情緒流露在臉上,無論是在原來的世界,還是在這個偏差的世界,都沒有過這樣的記憶,在行動中,她一直都保持著「按照計劃完成進度」的態度,從來都沒有因為情緒波動而去做發洩的事情,所以,義體高川很難想像,憎惡某樣物事的笑夜,到底是何種模樣。

    雖然也覺得巒重的到來,會讓山羊公會的計劃加速,但是,在沒有真正獲得對方的計劃和目的的情況下,卻也無法猜測,他們發動的時機到底會有多快。即便秉持盡快進行的準則,但在這個晚上已經發生太多異常的情況下,義體高川也不覺得有必要讓剛剛擺脫異常的笑夜加入這場行動。

    義體高川本打算在勸說笑夜回去休息後,自己再回返這個地方仔細搜索一番,他可不相信,自己夢遊到的這個地點,會什麼線索都不存在。儘管不明白自己的異常到底是怎麼回事,但他堅信,一定是受到了少年高川的影響。而少年高川無論是出於怎樣的想法和計劃,引導了這次的異常,但是,義體高川同樣堅信著,排除計劃的不同,兩人的最終目的和達到目的前所要面對的敵人,都是相同的。

    因此,自己夢遊到這個地方,便有了「協作」這種考量成立的理由。比起「少年高川在暗算自己」。義體高川更偏向於「少年高川在提示自己」這樣的思維方向——所以,這裡一定擁有對自己和少年高川都足夠重要的線索。可能涉及的東西,在排除「精神統合裝置」這個不太可能的目標後,就只剩下山羊公會這個目標了。

    巒重的到來,會利用山羊公會發起一些惡質的計劃,而這些個計劃,會讓這座城市,乃至於耳語者陷入險境。義體高川並不懷疑,自己所知曉的情報。少年高川也會知曉。少年高川作為一個高川,最低限度,也不可能忽略笑夜和八景的安全,進一步思考,他有可能想要通過阻止這次危機,通過和巒重的接觸,來達到某些目的——在主觀的引導下。腦硬體羅列出了可以證明這種主觀判斷正確性的各種理由和幾率。

    義體高川的思維條理清晰,又不缺乏感性的驅使,從而對自己的推斷有著強烈的自信。這次的行動,本就不可能中止,而笑夜的強硬態度,加上對她的身體數據進行檢測後沒有發現不正常的地方。終於還是說服了義體高川,同意和她一起將武力偵測計劃執行下去。

    「我知道,阿川是打算讓我回去後,一個人悄悄跑回來吧。」笑夜用彷彿可以看穿人心的目光凝視著義體高川,「但是。比起我來,阿川的狀態才是真正不妙吧。我一直都看在眼裡哦。剛才還一副死人的樣子。要回去休息的人,應該是阿川才對,接下來的工作,交給我就好了。」

    「知道了,知道了,一起去。」義體高川無奈地說,如果笑夜在拿自己之前的異常說事,自己可找不到什麼好借口。他站起來拍拍屁股,說:「線索就在這附近。」

    「但是,這裡和情報裡的地點不相符。」笑夜觀察著四周的環境,回想這個地點在城市地圖中的位置,「要和八景聯繫一下嗎?」

    「八景的情報是通過線人得到的,線人有可能會被誤導……山羊公會的核心一直很難被滲透,這麼重要的情報,線人不可能瞭解得那麼清楚。反過來說,如果真對他說對了,那才更是壞事。」我說著,從衣服口袋中取出手機,打給八景。

    「說的也是。」笑夜也不再堅持,在配合義體高川的時候,她從來都不扮演做決定,或者扭轉決定的那個人。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八景有些急切的聲音傳來:「阿川?」

    「是我,沒事了,笑夜在我這裡,計劃照常執行,不過地點臨時更改了。」義體高川平靜的聲音,讓話筒那一邊的呼吸聲也快速恢復了平穩。

    「明白了,反正那個情報也不可能完全正確,如果你有頭緒,自然是更好。」八景並沒有追問到底發生了什麼,就如同往常一樣,提醒我們要小心行事,「雖然不知道那個叫做巒重的傢伙有什麼本事,不過,如果他自己沒什麼戰鬥力,就一定會有強大的跟班,如果沒有跟班……」

    「那就證明,他比那些強大的跟班更強大。」義體高川說出了她想說的話,「戰場烈度評估為精英巫師左右的等級,我會注意的。」

    「很好,希望這次有所收穫。」八景說:「你們的坐標定位了,作戰地圖已經輸入,在無法隱蔽戰鬥的情況下,你會有半個小時的時間不受到打擾,當然,和之前一樣,請盡量避免傷害擴大化。上次你們拆了一棟寫字樓,收尾可是很麻煩的。」

    「上次的對手可是惡魔喲。」笑夜探頭過來,對著話筒說。

    「這一次的對手也有可能出現惡魔。畢竟,來了一個大頭目呀,防禦等級和隱藏力量,就算沒有那麼快就整合完畢,但也一定和平時有所不同。算了,總之,你們盡力就行,重要的是你們自己的安全,就算整個城市都被破壞掉也沒關係。」八景說到。

    「沒問題的喲,八景。」笑夜說:「阿川會像刺客一樣,誰都不驚動地解決所有問題。」

    「上一次你也這麼說。」八景這麼說著,將電話掛斷了。

    「所以?」笑夜抬頭看向我。

    義體高川聳聳肩,用數據線將手機數據接口和自己的後頸數據接口連上。將八景發來的詳細地圖輸送到腦硬體中。這份地圖在精度上,可是市面上的任何地圖都比不上的。按照過去的作戰經驗,所有可能會涉及戰鬥的要素,都會盡可能標注出來。

    在和耳語者的長期較量中,一直落於下風的山羊公會經常轉移據點,當一個據點被掃蕩後,就會新開另一個據點,而這些據點的選址,總會有一些可以參考的特性和要點。所以。為了更好地把握它們的活動範圍,這個城市中所有可能會被山羊公會選為據點的地方,都會被羅列出來。在這份戰術地圖中,義體高川第一眼就看到了評分為「六」的地方,這個評分數值,已經達到了「只要有所懷疑就值得花費精力卻確認」的程度。

    身旁的笑夜,也在手機上看到了這個標識。義體高川將手機遞給她。說:「不換個裝束嗎?」

    笑夜一邊接過手機,一邊將面具重新戴上,而激射而出的灰絲,呼吸間就徹底將她包裹起來。灰燼使者的變身,無論看了多少次,義體高川都覺得很有型。緊身的裝束。本該將笑夜抓在手中的手機一起裹住,但是,在變身之後,笑夜拿在手中的手機卻像是消失了一般,再也看不到半點輪廓。

    不過。在義體高川的視網膜屏幕中,卻亮起了笑夜的通訊頭像。看起來。雖然配置有些不同了,但是原本世界裡的一些技術效果,卻通過另一種方式保留下來。而且,笑夜在看到義體高川的後頸數據接口後毫無反應,也讓義體高川不得不懷疑,也許在這個偏差的世界裡,笑夜所認識的高川,很可能也發生了義體改造這種情況,畢竟,這裡的耳語者,比原來的耳語者,更早接觸了統治局遺址。

    在某種意義上,耳語者的戰鬥力,說不定要比原來的耳語者更強。只是,缺乏技術支持,所以不夠全面而已。義體高川這麼想著,笑夜已經將灰絲彈射到身旁建築物的頂部,抱住義體高川,借力幾個起躍後,兩人如同蜘蛛一樣,落入夜幕的陰影中。

    在城市中,雖然義體高川擁有偽速掠,比得上一輛超級跑車,但是談到靈活性,還是能夠借助灰絲,如同蜘蛛一般,自由在立體空間活動的笑夜更強。

    笑夜比義體高川所認知的那個笑夜更加主動,他不由想到,是因為經歷了更多的神秘事件,更早地得到了灰燼使者變身能力的關係嗎?變身後的動作和經驗,比原來的世界線中的她更加成熟,也許現在的笑夜,的確不能純粹當作一個輔助性的副手來看待。

    義體高川沒有過多主導行動,任憑笑夜發揮,借此進一步評估笑夜於此時的戰鬥力。笑夜帶著他一路穿行,進入缺乏路燈,稍顯陰森的角落中。這一帶的房子,並沒有大街上的商店那麼光鮮,儘管,它同樣也坐落在這片商業區的範圍內,卻僅僅隔了幾條巷道,環境氣氛就大不相同。在戰術地圖的標注中,這裡即便在白天,也是十分僻靜的地段,不過,這個地方卻因為因為這樣的環境,發生過太多的犯罪事件。

    就像是被屏蔽了一樣,喧囂的日常都市生活,和這個地方沒有太大的關係。這一帶的商店都是些販賣日用品的小商店,租金不高,生意只能說還過得去,提供的服務,大多數時候都面向附近的居民區——一個小小的城中村。

    破舊的街道,路面的水泥都破碎了,許多地方坑坑窪窪,積水混著青黑色的泥土,散發出一股尿騷味和生澀的青味,樓房最高也只有七層,看起來至少有了二十年的歷史,甚至還有平房樣式的紅磚樓。這裡的房子,大多數屬於自建,被房主出租給打工者,在這個城市的租房中,算是極為便宜的一類,而真正的房主,是不住在這裡的。雖然附近的警局工作悠閒,沒有什麼犯罪事件的報案,但是,這種平靜並不意味著沒有任何犯罪發生,更可能是,這些事件都被深深的隱藏起來了。

    不過,這樣容易被刻意忽視的生活底層區,卻並非山羊公會的理想據點。笑夜收回目光,如同貓一樣,沿著樓頂牆邊快速移動,山羊公會可不會故意讓自己的成員活在這麼底層的地方。寒酸的據點,不可能給人足夠的好印象。所以,他們所在的地方,安靜有可能的,卻一定不會被底層區圍起來,而是介於底層區和繁華區之間,看似普通,容易忽視,但卻不缺乏個性和時代氣息的地方。

    「應該就是這裡了。」笑夜停下來,對義體高川說。兩人俯瞰著腳下的巷子,自己所在的地方,就是構成巷子一面牆壁的寫字樓,雖然只有六層,略顯老舊,但的確掛著許多公司的招牌。在巷子的中間,並列著一些看似不常開啟的鐵門,像是倉庫,但周圍的垃圾桶,卻滿到垃圾袋都堆在桶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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