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19 中繼對接系統 文 / 全部成為F
納粹構建的魔法陣正在釋放大量的灰粒子,整個拉斯維加斯城的構造產生變動,這種變動並不僅僅是建築形狀和位置的轉移,而是一種更深層的變化。灰霧在城市範圍迅速擴散,就如同在高塔核心區產生瓦爾普吉斯之夜時的現象一樣。但是,僅僅從這些外表的變化,並不能解釋工作人員的失態,在這些見識過統治局,見識巫師法術和瓦爾普吉斯之夜的神秘世界行走者眼中,無論灰霧也好還是設施結構的變化也好,都是極為常見的現象」「小說章節。正因為這些工作人員使用的是「觀星者」,所以,他們察覺到了來自這些變化更深層的意義,對於熟悉這些變動數據的工作人員來說,就彷彿從最嚴禁,最篤定的數學公式中得出了讓他們無法冷靜下來的結論,宛如對一個相信天圓地方的人述說,這個世界的真相,只是一個宇宙中最為渺小的星球那般。
「不,不,天啊,我發誓,我絕對沒有瘋!」那個最為敏感的工作人員一下子從自己的位置上跳起來,「太不可思議了,瓦爾普吉斯之夜怎麼可能以這樣的方式出現!」
「冷靜下來!」斯內普上校罵道。
「瓦爾普吉斯之夜」那個工作人員抓住頭髮,驚嚇地喊著:「出現了!它出現了!這不可能!中繼器既然能夠支持它到這種程度?」
在斯內普上校趕上前制止他之前,這個工作人員劇烈地在工作台進行操作,大屏幕中的虛擬影像和數據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極為真實的,宛如拼圖般一片片構成的奇景。
拉斯維加斯城正在從表象上。大規模地變換自己曾經的城市形態。
「這,這是」斯內普上校也不由得挺住腳步,凝視著那個正在構成的景色喃喃自語。
「空間數值被更換了。」那個彷彿要癲狂的工作人員凝固了動作,但是,他的背影彷彿有一股火焰在燃燒:「天啊,這簡直就是神跡。到底是怎麼發生的?」他迅速操縱控制台,調出大量的數據,卻叫起來:「沒有過程?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沒有過程?」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斯內普上校一把揪過他的衣襟,幾乎將他整個人給吊了起來。
工作人員掂著腳,卻沒有放棄用這個彆扭的姿勢繼續調整控制太,嘴裡唸唸叨叨地說:「你看看,你看看。」
「看什麼!」斯內普上校大吼。
「看數據!」工作人員也對他大吼起來:「盯著數據,不要眨眼!」
斯內普上校鬆開手,將工作人員推到他的椅子上。嘴裡冷酷而顫抖地說著:「你是軍人!萬事都要冷靜對待,你這個狗屎蛋,難道把工作守則都忘記了嗎?」但是,另一方面,他似乎也依稀察覺到了什麼,維持那冷酷的語調都十分勉強。每個人都聽到了這個工作人員的話,紛紛將目光投在大屏幕上被鎖定的數據流中,這個時候。什麼虛擬影像都消失了,滿屏幕的都是數字、符號和普通人無法明白其意義的文字。而這片數據就像凝固屏幕中一樣,沒有任何變動。
然後,眨眼之後,有人發出不可思議的驚歎聲。很快,陸續有人察覺了,屏幕上的數據變化正變得明顯早已經被鎖定的數據自身改變了。就如同原本是2的變成1那樣。數據本身正和它原來的模樣變得不同。這並不是數據更新了,因為工作人員已經在絮絮叨叨地說明,這是早先觀測到的數據,是「既成事實」的東西,自己也沒有進行任何篡改的動作。安全系統也沒有發出黑客警報,但是,在一種匪夷所思的力量下,這些早已經成為事實的數據,反映了拉斯維加斯城過去這一時刻的狀態的數據,被更改了,被替換了。如同直接抹去了過去的事實,重新更新這個事實,於是,觀測到的數據才產生了變動。而且,在「觀星者」能夠觀測到的範圍內,僅僅是拉斯維加斯城所在的區域產生了這樣的變化。
我比他們更能直觀想像和理解這樣的變化。八景已經提過了,納粹正在瓦爾普吉斯之夜釋放到正常世界中,並取代正常的拉斯維加斯城所在區域的一切因素。而在這個過程中,就像是有什麼人更改了世界線,在描述拉斯維加斯城所在的這片區域的因素構成之前,直接形成了瓦爾普吉斯之夜,取代了原本的拉斯維加斯。
「簡直就像是,更改了世界線一樣。」我不由得想到,只是,我們這些在場者並沒有在這個過程中,對這個篡改的「過去」理所當然地接受,成為了真正的觀測者。那麼,對於不在場的其他人來說,會不會在他們的印象中,拉斯維加斯城的模樣,會不會一開始就是「瓦爾普吉斯之夜」呢?觀測到,並朦朧理解了這一變化的在場者,能否繼續保持當前的分辨能力?保留「過去的拉斯維加斯城」的記憶?
我想知道這一點,這簡直就是時間機器對世界干涉的預演當然,也許只是我想多了,不過,既然中繼器的核心就是精神統合裝置的話,要做到這一點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從凌駕於末日幻境的角度來說,也就是構成這個世界的基礎,末日症候群患者的精神意識被篡改了。
我的腦海中一瞬間轉過許多念頭,其他人盯著數據變化,儘管也覺得奇妙,但是並不像那個工作人員那般,深刻理解這個變化的實質是多麼的驚人。因為,他們對這些數據不敏感,也不太瞭解。即便是一線的研究人員,應該也不是每一個人都能通過直接觀測數據,進而在腦海中補充其數據產生變動的背景因素的。
這是一種天賦,這個工作人員有這樣的天賦,他對觀星者所得到的數據,比在場的其他人都要敏感。但是,這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更多人此時只是覺得。這個工作人員的反應未免過激了。在滿屏的數據都被篡改之後,這個工作人員的身體猛然騰出火焰,而他的腦袋,也突然像是氣球水袋一樣,碰的一下炸開,噴湧的血水和腦漿灑了他身旁的斯內普上校一身。在控制台上流淌著。
由他引起的灼熱癲狂的氣氛陡然冷凝下來,正在燃燒的無頭屍身,讓空氣中充滿了一股滲入脊骨的寒意,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這個死相淒慘的工作人員身上。
斯內普上校掀了掀嘴唇,卻沒能吐出半點聲音,只有走火的聲音在工作區迴響:「關閉數據影像!立刻!馬上!不想死的話!」
一旁的工作人員最先反應過來,推開燃燒的無頭屍體,撲到滿是獻血的工作台上,哆哆嗦嗦地按下幾個按鈕。大屏幕中的影像再次切換回拉斯維加斯城的虛擬實景中。我聽到身旁不遠處,有神秘組織的成員拍打著自己的身體,喃喃自語:「沒事吧?我沒事吧?」似乎連長年行走於神秘中的人,也從工作人員的死亡一幕中感受到了徹骨寒冷的危機,有些不太自信起來。
「只,只有那個傢伙死了。」銼刀吞吞口水,也是一副努力鎮定下來的樣子:「他接觸得太深了,我可一點都不想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什麼。」
「太聰明了,果然也有壞處。」清潔工也開口附和道。
很快。意識到大屏幕中影像變化的人們,紛紛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雖然許多人還有些心神不寧,但都不由得吁了一口氣。似乎只有那個工作人員,才是最特別的,只有他才察覺到了本不應該察覺的東西。導致於身體過負荷。
我對這樣的景況沒有太多的情緒,腦硬體一直在冷靜的運轉,我在想,如果瓦爾普吉斯之夜和正常空間的調換,的確造成了世界線變動現象的話。那麼,我們之所以能夠成為觀測者,沒有被「替換的過去」給抹去記憶的話,那應該是五十一區的中繼器起了關鍵作用。因為,這台「觀星者」是通過中繼器來運作的,中繼器中的精神統合裝置,維繫了我們對「舊有的拉斯維加斯」的認知,所以,才能夠體會到過去改變後導致的現在之改變儘管,我們這部分認知,已經成為了「錯誤」。
不過,這也僅僅是我的假設而已,只有在離開基地後,我們仍舊可以保存這種錯誤認知和當前現實的矛盾,才能證明並認知到,的確是產生類似於世界線的變動。簡單來說,我們有可能將要面對的情況是,我們對拉斯維加斯的認知,和其他人對拉斯維加斯的認知截然不同,而且,事實會證明,我們的認知是「錯誤」的,「不存在」的。然而,這種錯誤的認知,隨時都有可能被修正。
到底是怎樣的情況呢?現在的五十一區基地,是暴露在正常世界中的,即便觀測是通過與中繼器連接的「觀星者」設備來進行,但理論上,認知效果應該不能持續太久。
「就是它!一定是它!資料上有提到過!」就在一切彷彿將要重歸平靜的時候,另一個工作人員盯著大叫起來:「中繼對接系統獨眼巨人!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他的態度也相當激烈,不禁讓他身旁的人嚇了一跳,覺得他是不是也會步入死亡工作人員的後塵。他注意到了這種微妙的視線,不由得浮現尷尬的表情。
「獨眼,獨眼巨人系統。你們看,和資料中描述的結構一模一樣。」他有些口齒不清地重複到。
於是,眾人的注意力又放回虛擬實景影像中,那裡是剝離了灰霧之後,整個拉斯維加斯城變化後的樣子。說是城市,卻又不像是城市,曲折迴環的街道,如同回路一樣精緻,每一個建築,就如同焊接上去的元件,而建築本身,比起大樓更像是一座座碉堡。整個拉斯維加斯城,已經變成了一個電路板般的軍事要塞對照工作人員的話,似乎可以理解為,這個城市並不僅僅是充當城市職能,而是一個另有他用的系統。
「中繼對接系統?獨眼巨人?」身旁有人疑惑地重複這個工作人員的話。
「中繼對接系統,顧名思義,就是通過這個系統。能夠和相對應的中繼器進行對接。『獨眼巨人』,就是納粹對自己這個構想中的系統的代號。」訓導者的神色有些激動,「好極了,長久的忍耐果然沒有白費工夫。」
「節點情況如何?」斯內普上校也反應過來,厲聲喝問到。雖然之前發生的事情讓人印象深刻,但是此時所有的工作人員都已經回到緊張有序的工作中。
「已經達到了構建通道的數量!」一個工作人員壓抑著顫抖的聲線報告到。
「節點狀態完好。蜜罐工作正常。」另一個工作人員也說到。
走火在這個時候也露出了笑容。雖然詳細情況不太清楚,不過也可以想到,現在應該就是追蹤納粹總部的機會他們之所以將瓦爾普吉斯之夜變成了五十一區口中的「中繼對接系統」,應該就是要和那個不知道在何處的總部所持有的中繼器進行聯繫吧。
「果然已經完成了。」訓導者平靜下來,對我們解釋道:「在我們獲得的資料中,這個系統僅僅是納粹留在草稿上的構想而已。我們的安全系統和追蹤系統,都參考其構成的,所以,如果納粹也是如此實現了紙面上的構想。那麼,我們和他們的系統就擁有相當的相似度,讓我們的追蹤和系統防禦安全,變得可行,也十分必要。打個簡單的比方,windows系統和linux系統是兩種不同的結構,軟件無法通用,在一個系統大行其道的病毒對於另一個系統來說。變得毫無意義。如果要讓軟件和病毒同時可以在兩個系統中運行,就必須要有一個跨系統的平台作為中間層。不過。我們所使用的系統,和納粹所使用的系統,並沒有windows和linux的差別那麼大,應該只是windows桌面版和移動版的區別類似如此。」
「因為原理相同,所以最終的產品擁有共通性嗎?」榮格點點頭,「可以理解。」
「有信號反饋了嗎?」斯內普上校問道。
「沒有。要散佈探針嗎?我們控制的節點,僅僅能構建一條通道,暫時也無法確定,這條通道位於哪個環節內,獨眼巨人系統太大了。通道有可能不在關鍵環節。」工作人員說。
「不,探針有可能觸發敵人的安全系統!這個技術並不成熟!」斯內普上校毫不猶豫地否定了,「我也很不甘心,但是沒有辦法,冒然出擊的風險太大了。還是守株待兔吧,看看我們的運氣如何。」
沒有人質疑他的決定,而我們這些外人,則不太瞭解實際情況,更沒有插口的餘地。隨著時間的流失,工作區的氣氛好似有一團淤泥在不斷堆積著,不少工作人員扯了扯自己的領口,將紐扣解開,好讓自己鬆一口氣。從大屏幕上無法看到更詳實的情況,但是,真正瞭解情況的人,似乎都挺緊張的。走火和訓導者也是一臉嚴肅。
銼刀突然從口袋中掏出一枚硬幣,對我說:「要測試一下運氣嗎?」
「我勸你不要這麼做。」一種直覺促使我對她這麼說到。
銼刀的動作凝固下來,慎重地對我說:「你感覺到了什麼?」
「我也覺得不要做比較好。」一旁的笑夜也開口了,其他僱傭兵不由得轉頭看向從之前就一直平靜沉默的女孩,她說到:「當未知的變成已知,就無可挽回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說,如果不進行測定,那麼運氣就是有可能好,也有可能壞,但是一旦測定了,就會固定下來嗎?」銼刀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對我說:「我記得你也這麼說過,在統治局裡。」
「是嗎?我不記得了。」我說,「不過,如果我這麼說了也不奇怪,我挺喜歡薛定諤的貓。」
「不過,我還是想做。」銼刀展眉一笑,不給人任何反駁機會地,猛然拋棄硬幣。
就在這個時候,從工作區那邊傳來報喜的聲音:「太棒了!接觸到信號了!」
「追蹤開始!保持警惕!寧願放棄這次機會也不要冒險!」斯內普上校發出命令。
硬幣從空中落下,被銼刀一把抓住,然後,緩緩地攤開手掌
身旁的人都湊上來專注看去。
在看到硬幣面向的一瞬間,銼刀的臉色有些發青。
「我覺得,我們馬上離開比較好。」她如此說到,只有她才知道,自己對「好運」是如何設定的,但很顯然,她所測定到的運氣,簡直壞到了極點。她的這副表情,即便在統治局的記憶中也很少看到。
「隊長?」摔角手的神情凝重地說。
「大凶!」銼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