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六章 自己的事 文 / 浪蕩邪少
第一百一十六章自己的事
聽到兒子的話,黃老闆雙腳瞬間一軟,幾乎一個趔趄,便要摔倒在了地上,所幸的是,他的一隻手一直扶著那張實木的辦公桌,這才險險的站穩了身形,但是臉上,卻再也沒有辦法保持了原先的那種鎮靜,瞬間也變得慘白了起來,額頭,冷汗也開始冒了出來,一瞬間,他開始後悔了起來,當初不應該太聽信兒子的話的。
「爸,對不起,我……我真的沒有想到,會這樣的。」
黃欽華似乎也感覺到身後父親的情況,抬起頭露出了慚愧的神色地道,但是話音還沒落完全,馬上,他便大聲地替自己爭辯了起來道,「爸,其實這也不是因為我的技術不好,而是我們內部出現了內奸,今天之所以出現這樣的情況,完全是因為對方先一步的知道了我的計劃,對方怎麼會知道我的計劃的?一定是那個美國人看我不順眼,嫉妒我,所以去出賣了我!」
「對,一定是這樣,怪不得那小子早早就藉故離去了,哼。」
越說,黃欽華的臉上便越發的肯定了起來,臉上原本的頹廢的神色瞬間一掃而光,眼神瞬間又亮了起來。
黃老闆望著兒子的神情,輕輕的搖了搖頭,眼裡的失望之色,越發的濃了起來,這一刻,他終於肯定了,他這一次聽信兒子,的確實是錯的,讓兒子來取代華森,負責這個項目更是大錯特錯。
他想起了一句他以前一直以來奉信的話,越會說話的人,把什麼都說得頭頭是道的人,通常都是越沒有能力的,古往今來皆是,紙上談兵的趙括,失雞亭讓諸葛揮淚的馬謖……他一直都堅信著這一點,但是在面對自己兒子的時候,他失去了理智,他被兒子的豪言壯語,被他的豪情壯志所感染了,被他的看似一套一套的專業給忽悠了。
也許他的兒子的確是不錯的,相對很多的年輕人來說,都算是優秀的,他在股票上或許也真的有一點真才實料,但是他不應該這麼快讓他扛這麼重要的項目,他在玩票!
想起之前華森離去的神情,他忽然非常的後悔了起來,怎麼今天就會這麼昏了頭呢。
要是相信華森多好!
對,華森,他一定有辦法的,無論如何,一定要讓他留下來,一定要。
想到華森,黃老闆的心神頓時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漸漸的定了下來。
「爸,我們絕對不能放過那個美國佬!」
黃欽華並沒有注意到父親臉上的神情的變化,在狠狠的罵了一番華森之後,才像是徵求共同的聲音一般的轉頭望向父親,恨恨地道。
「嗯,不錯,絕對不能讓他走,必須要讓他留下來。」
黃老闆重重地點了點頭。
「爸,你說什麼?」
黃欽華聽到父親的話,嚇了一跳,「爸,我們只需要給這個美國佬一個教訓就行了吧,不用搞出人命來這麼大吧。」
他的心裡可是清楚得很,華森洩露他的計劃的可能性是並不怎麼高的,他只是需要一個擋箭牌,或者遮羞布而已,可沒有真想要搞出人命的想法。
「誰說我要搞出人命來了?」
聽到兒子的話,黃老闆立時明白了過來,兒子誤會了他的意思,輕哼著瞪了兒子一眼,隨即稍稍緩和了神色道,「華仔,爸爸知道你是很有才華,很有想法的,但是你剛剛從東京回來,還沒有休息一下,實在太累了,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去旅遊一下吧,這個項目,還是交回給華森來做吧,畢竟,他一直都做開的,對這個項目比較熟悉。」
「爸,你說什麼?」
黃欽華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一臉不可置信的望著父親。
「華仔,爸爸不是不相信你,而是這個項目確實是一直由華森跟開的,他可能比你更加熟悉一些,如果你不願意出去旅遊的話,你可以先到公司的其它部門熟悉一下。」
黃老闆望著兒子的神情,眼神之中閃過一絲不忍,但是馬上,這一絲不忍便被一種毅然和果決所代替了,他知道他此刻,是絕對不能夠心軟的,如果讓兒子繼續這個項目的話,這個項目是必敗無疑了,而眼下,及時讓華森回來,卻還有一絲的機會。
「爸……」
「什麼都別說了,我們先回家吧,今天你也累了,回去好好的睡一覺先。」
黃欽華還想要再說什麼,但是黃老闆已經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轉身先走向了辦公室的門口。
望著父親的背影,黃欽華知道,這一次,這個項目,他父親確實已經對他失望了,父親的決定,是沒有辦法改變的了,他的臉上閃過一絲不甘,他才剛剛過來一天,還沒有來得及大展身手,就遭遇到了這樣的打擊。
從床上站起來,高峰長長的伸了一個懶腰,然後一個乾脆的鯉魚打挺,便從床上躍了起來,轉身走向了健身房。
完成了雷打不動的訓練任務,出了一身大汗,然後沖了一個舒適的熱水澡,又享受了一份簡單,卻絕對營養足夠均衡的早餐之後,高峰重新回到電腦面前,打開了電腦。
儘管從昨天晚上四點多,到早上七點多,只睡了不到三個小時,但是高峰卻絲毫不感到困乏,腦海裡昨天晚上的情形,似乎依然就在眼前。
昨天晚上後面的時間,雖然沒有了上半場的那種辛苦,也沒有了下半場前半個小時的那種強度,但是卻非常的有趣,他和梅若華就像是一個高明的獵手,不停的狙擊和擾亂著對方的出手,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對方的操盤手,似乎真的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完全沒有之前原來表現的那種精明與強悍,完全像是一個新手似的,每一步意圖,都表現得極為明顯,而且出手,總是那樣,沒有任何的變化,完完全全的中規中矩的,純一個學院理論派的樣子。
到最後,場面都好像已經變成他和顧笑蓉就如同貓戲老鼠一般,不停的調戲對方了。
高峰甚至都在懷疑,對方是不是換了一個人。
他卻不知道,對方是真的換了一個人,而且,其實,客觀的說,黃欽華的才華確實是有一點的,但是他實在不幸,他遇到的對手是高峰和梅若華,一上來就被高峰和顧笑蓉默契的配合打蒙了頭,後面他已經完全沒有了太多的思維了,所以他才會給高峰和顧笑蓉兩人一種完全菜鳥的感覺。
這種完全傾倒性的調戲的感覺,對高峰和顧笑蓉來說,完全是一種享受和樂趣,但令高峰興奮的,更重要的,是昨天晚上他們的收穫。
他們的收穫,用豐收來形容,也不為過,在昨晚收市之後,兩人進行簡單總結與核算之後,他和顧笑蓉都幾乎驚呆了,完全不敢相信。
除去梅花科技原本的持股份額,他們昨晚在股市上回購回來的股票,競然高達2個百分點!
除去那些從散戶手裡回購回來的股票,保守的估計,最少也還有一個百分點,是從對方的手裡回購回來的,此消彼長之間,基本上就是說,梅花科技,已經在一夜之間,扭轉了原本惡劣的形勢,處在了一個相對有利的位置上!
而且,昨晚的回購成本,並不算高,平均每股還不到50美元!
以如此低的成本,回購回這麼多股票,他們的收穫,的的確確能夠用完美兩個字來形容了,當然,這最大的功勞,無疑是要歸功於對方那個操盤手的。
伴著電腦悅耳熟悉的啟動音樂的響起,高峰也從昨天晚上的那場戰鬥的回味中回醒過來,收攝了一下心神,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他的目光開始變得凝重了起來。
繼昨天晚上的那場大戰之後,今天白天,馬上,一場難度絲毫不亞於昨晚的大仗,也即將打響。
相比而言,這場仗比起昨天晚上的那一場來,要更加的重要,因為,這是一場,完完全全他自己的仗!
這一場仗,便是東亞證券之戰,而主戰場,便是香港東亞證券。
這是一場對高峰來說,並不算是陌生的戰鬥,同時也算是一場並不算短的戰鬥,因為,如果從一開始注意到東亞證券開始算的話,他參與到戰鬥之中已經有將近一一個多月了。
可是對於這一場仗,高峰卻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因為,他非常的清楚,他的對手,是一個什麼樣的級別的對手,雖然,此時此刻,他也許不應該把對方看成對手,一定程度,他們之間,也確實不算是對手,甚至還能算是合作夥伴,因為他們的目標,都是一樣的,那便是擊垮東亞證券,從而謀取巨利。
但是金融市場上的這種所謂的合作夥伴,高峰非常清楚,只要他稍一不慎,自己就有可能也和東亞證券一樣,變成達斯口裡的一塊肉,被一口吞下去。
除了因為對手之外,還有一點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非常的清楚,這一次機會,對他來說,蘊含的巨大利潤!
這是一個小心的操作好了,能夠讓他的資本直接翻最少一番的機會!
目前東亞證券的股價是30港元,合人民幣也是24塊幾,以他目前二十多萬的資本算,即便是他只能夠申請到五倍的槓桿,他也能夠賣出五萬股,如果將來每股是10塊錢買回來,他就將淨賺五十幾萬,若是他能夠成功的申請到十倍槓桿的話,那麼他的收入又將翻上一番,也就是,他可能通過這一個項目,直接便淨贏利上百萬元以上,成功進入百萬富翁的級別。
這也是為什麼那麼多人喜歡做空股票的原因,因為,槓桿的效應,所帶來的暴利,實在太誘人了。
但是這中間的風險,也是無需多言的,這個槓桿,用得好,是一柄利器,然而,利者凶器也,如果到處濫用這種金融和金融衍生品的金融槓桿的話,那後果,也是無比可怕的,本世紀初美國次貸危機,歐洲的債務危機,纏繞了著整個人類將近十年,直到今時今日,都還沒有算是完全走出來,在無數的金融從業者的心中,形成了巨大的陰影,甚至令到無數人痛失了生命和一切的財富。
這其中,濫用槓桿效應便是一個元兇。
這是一個大的方面上來說,對於個人而言,槓桿效用也是極為可怕的,如果高峰這一次認定的東亞證券的股價會跌,是錯誤的,那麼,將來東亞證券的股價不但沒有跌,反而大漲了,假如上漲五元的話,同時他申請的是五倍的槓桿,他就必須要在交割日之前,用145萬元去購買東亞證券來賠付給他申購的股票借出方,在這裡,是香港證券交易所。
也就是說,他不但之前辛苦賺取的20萬元,全部都沒有了,而且,他還要背負一百二十多萬元的巨額債務。
如果他拿不出來的話,將極大的可能面對法律的責任。
而對高峰來說,東亞證券的下跌,在經過了他這麼長時間的研究之後,已經無需要再懷疑了,他可以確定,那是絕對必然的,他現在唯一需要確定的,是出手的時機,即提交申請的價位。
這,也是歸根到底,所有的操作以及股票交易,在做出那麼多的詳細而具體的分析工作之後,最終要歸結的其中最重要的兩點之一,還有另一點,便是賣出的時間點和價位。
在昨天非常艱辛的跟蹤和分析了達斯一天的操作之後,高峰的心中,幾乎可以確定,今天一定就是這個交易最關鍵的一天,達斯一定會在今天有所動作!
但是,具體達斯的動作,會達到什麼樣的程度,他卻並不確定。
能到35元嗎?
點開自己的工具,打開昨天的分析圖,高峰望著上面的一個一個的數字,左手食指習慣性的放到了自己的鼻尖,那雙日益睿智成熟的目光,變得越發的深邃了起來。
香港中環的一棟高層寫字樓的一間寬敞明亮的會議辦公室之內。
一個滿頭銀灰色的卷髮,看起來年紀絕對不會下於六十歲,但是偏偏眼神看起來,卻又比三十幾歲的壯年之人還要更加銳利的老人神情看起來很隨意的坐在主席的位置上。
圍著巨大的橢圓形會議桌的,是四個西裝革履,膚色黑白黃兼有之的年紀人,以及一個秀美異常,身穿套裝的麗人,麗人緊挨著老人的位置上坐著,而四個年輕人則是分別坐在會議桌的兩旁。
「各位,你們都是我最信任的,最棒的兒子,前一段時間在非洲干的那一票,我非常的高興,本來,這幾天,你們是應該在我們美麗的夏威夷海灘曬著太陽,享受著美人和美酒的生活的,但是我卻匆匆的把你們都叫了過來,希望你們不要埋怨我。」
老頭在抬頭看了一眼時間,待看到時間指向八點正的時候,這才露出一絲微笑,開聲打破了沉默道。
他說話的時候,他的目光中透著真誠的歉意地注視著四個年輕人。
「,你千萬別這麼說,對我來說,美麗的香港也是一個很不錯的渡假勝地。」
坐在最前面的黑色皮膚,眼神顯得特別亮的黑人瀟灑的攤了攤手。
「不錯,在夏威夷,我可見不到像小姐這麼漂亮的中國女孩。」
旁邊一個長得陽光帥氣的白人年輕人也是兩手一攤,衝著坐在老人旁邊的麗人投去一個毫不掩飾的挑逗的眼神,可惜的是,麗人的目光看起來非常的專注,根本就沒有理會她的挑逗。
「據說,我家就在亞洲,香港離得很近,也許,我能夠順道回去看一看。」
辦公室裡唯一的一個黑頭髮黃皮膚的男子臉上露出一絲瀟灑的神情。
「我想,把我們叫到亞洲來,肯定應該不是因為一時無聊,所以想找我們聊天了吧,說吧,,我們是不是又有什麼有趣的事情做了?」
說話間,最後一個白人的眼裡已經露出了一絲充滿了興奮的神情。
「不錯,這絕對將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老人嘴角浮起了一絲微笑,目光望向那唯一的亞洲人,「對於來說,或許會更加有趣一些,我們將要在這裡,狙擊一個失敗的日本公司。」
「狙擊一家公司?」
聽到老人的話,幾個年輕人的臉上,頓時全都露出了一絲愕然的神色。
「怎麼,覺得有些不太相信?」
看著幾個年輕人的神情,老人的嘴角露出一絲頑皮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