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八至一百一十九章：鄧九公 文 / 馬小帥
第一百一十八至一百一十九章：鄧九公
「老哥你誤會了，我怎會不願意。實在是心中過於驚喜，一時間反倒不知說什麼好了。」馬乘風連忙解釋道。他可不願意莫名其妙就得罪一個金丹期高手，若是被他翻臉一掌拍死，那真是冤枉之極。
卻也有幾分無奈，隨便找了一個人就是金丹高手，這雲夢澤果真如此強大？
那老者聞言，轉怒為喜，哈大笑道：「原來如此！其實我與小兄弟一見如故，這個要求卻是有些唐突。不過我這個人性格無拘無束，最喜歡天下美食。對了……說了半天還不知小兄弟如何稱呼？」
「在下青雲門馬乘風！」馬乘風雙手一抱拳。他這個動作自然得很，並未因為老者的金丹期高手身份改變。
事實上以他的閱歷，就算是元嬰期高手來了，也是這個樣子。
那老者越發歡喜，他身份尊貴，卻性格灑脫，最煩的就是被人尊為前輩高人捧著。此時見馬乘風這般作態，越發覺得投緣。
「青雲門？是哪裡的門派，倒是沒聽說過。不過馬乘風這個名字好，我一聽便覺得歡喜。乘風破浪，好名字！我叫做鄧九公，同道成我為……算了，你叫我九哥便是。」
鄧九公言語直爽，想到就說。馬乘風苦笑幾聲，道：「青雲門並非雲夢澤的門派，而是渤海郡的一處小門派。九哥沒聽說過，也是很正常的。」
沒等鄧九公繼續發問，馬乘風接著道：「我此行是要去拜訪一處藥王谷，本來是要在此地找尋一個師門前輩帶路。九哥若是知道去處，替我指點方向，我可自行飛去。」
鄧九公哼了一聲道：「兄弟這話太見外了，你我既已是兄弟相稱，如何能讓你自己尋路。且隨我一同吃完這金角鯉魚，飲完這靈猿酒，我帶你過去。」
話說到這份上，馬乘風也不好意思推脫。兩人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好不快活。
待到一條魚吃光之後，鄧九公揚手打出一道金光，瞬間消失不見。片刻後，從河道裡升起一個碩大無朋的巨蚌。足足有七八米寬，貝殼表面泛著青色玉澤，也不知生長了多少年。外殼光滑無比，沒有絲毫水草污垢。
巨蚌緩緩張開，裡面赫然是一處洞府。香爐，玉床，蒲團，經書……應有盡有。還有一個身穿紅紗的美麗侍女，正在燃燒香爐。
此等奇景，就算是馬乘風也聞所未聞。他前世出身自司馬世家，相比之下，雲夢澤這等地方也顯得偏遠。
鄧九公看見馬乘風臉上的驚訝表情，立刻哈大笑，得意無比。
「我這洞府雖只有四品，卻天賦異稟，可以施展水遁之術。在雲夢澤這些水道之中，可日行萬里。而且不用自己管理，自有這個玉蚌修行的侍女控制。縱觀整個雲夢澤，這樣的洞府只有我一個而已。」
馬乘風心中好笑，這個九哥雖然年紀不小，性格卻如同少年一般，還有些炫耀。不過他對那個玉蚌精靈倒有些好奇，後世此種山精水怪被修真者斬殺殆盡，幾乎滅絕。
被馬乘風灼灼雙眼盯著，那個侍女登時有些嬌羞。她的體態輕盈，渾身軟綿無骨，另有一番風味。鄧九公看在眼裡，大笑道：「馬老弟莫非動了心思？只可惜這個洞府是嬌嬌本體所化，需要她來管理。若不然，送你也無妨。」
馬乘風招架無力，只有乾笑幾聲。
嬌嬌偷偷看見，登時捂嘴發出嬌笑聲。趁著鄧九公不注意，還沖馬乘風吐出可愛的小舌頭做了個鬼臉。這等精靈自幼遠離人群，又幸運遇到鄧九公這等高手，幾乎沒吃過苦。整日修行，性格純樸善良。
巨蚌漸漸合攏，裡面卻依然光亮照人。只見一個巨大的珠子高高懸空，散發出柔和的光線。馬乘風只覺得微微一震，神念便無法投射出去。
他心知這是水遁術展開，嬌嬌身為四品仙獸，自是可以隔絕神念。當下便盤膝坐在地上，與鄧九公飲酒閒聊。
一開始兩人還只是談論天下美食，漸漸便轉移到其他領域。鄧九公心中越發驚奇，他發現不論是修煉，煉丹，符菉……甚至是陣法。眼前這少年都能說出一二來，也不知他是如何修煉，年紀輕輕就已經有築基期一層修為。
看著馬乘風如玉如竹的氣質，鄧九公心中也不禁暗暗感歎：「這等良才美玉，怕是千年都難得世出。」心中生出愛才之念，對馬乘風越發喜愛。只是感慨已是青雲門那等小派掌門，不可能轉而拜入自己門下。
他卻不知，這還是馬乘風刻意藏拙。否則都能指點他鄧九公修行了。
山中無歲月，洞中無甲子。
兩人都是修真高手，倒也不知疲倦，只是飲酒閒聊。興致越來越高，忽有一日嬌嬌上前稟報道：「藥王谷已到。」
鄧九公應了一聲，對馬乘風道：「我最不喜與陌生人交往，只能送你於此。日後若有機會，可到黃龍殿去尋我。只要提及鄧九公，自會有人帶你過去。」
說到此處，鄧九公從懷中取出一個青色玉牌。只見正面紋刻著一條黃色蛟龍，生有五爪，正在吞雲吐霧。背面卻是一個蓑衣老者，正在垂釣。
「這是我的信物，日後若有麻煩，可拿出來一用。九哥我這張老臉在雲夢澤倒也值些份量。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罷了罷了……」
搖頭間，巨蚌又已合攏，瞬間消失不見。
馬乘風心中也有些傷感，雖然與鄧九公只有幾日之交，卻宛如前世有緣。此人性格直爽，待人誠懇，讓人從心底生出好感。
將那玉牌握在掌中，只覺得一股清涼之氣透入心底。神念運轉都快了一分，心知此物也是個罕見寶貝。見玉牌上還有紅線繫著，便順手帶到脖子上。
噴出符劍飛上天空，看見不遠處有一處碼頭，無數大大小小的船隻停泊。
這雲夢澤和渤海郡頗有些不同，這裡到處都是河流，最窄處也有上百米寬。河道深不見底，蘊含無數兇猛水系仙獸，若是御劍飛行，反倒容易受到襲擊。這裡的修真者大都採用靈木或靈鐵做成船，堅硬無比。施以法術，比起御劍飛行倒也絲毫不慢。
不過靠近山門之處，卻又噴出符劍飛行。否則以雲夢澤這裡的島嶼之大，若是用腿腳趕路，十天半個月也走不到目的地。
馬乘風剛走過去，就有兩個身穿輕甲的修真者靠上來，先一抱拳道：「不知貴客上門，有失遠迎，還望海涵。」
這兩人已是練氣期大圓滿修為，卻在這裡迎接賓客。而且彬彬有禮，並不盛氣凌人。馬乘風登時心生好感，對這個藥王谷也多了幾分期盼。
當下取出請帖和玉杵遞過去。
那兩人看見請帖和信物，再看看馬乘風的樣子，立刻露出震驚的神色。許久才回過神，微微搖頭，似乎還有些不敢相信。
「這個玉杵是藥王谷的代步工具，整個谷中已布下靈陣。還請馬掌門換上這個藥杵，方能進入谷中。」
馬乘風這才明白為何還要專門送上這樣一個小小玉杵。按照兩人的指點，噴出一股精粹真元。那個小小的玉杵立刻展開，載著人飛行進去。
一直飛出老遠，那兩個藥王谷弟子才面面相覷。小聲議論道：「你看沒看見，此人便是這次渤海郡最強煉丹師？渤海郡是無人了麼？居然讓這樣一個乳臭未乾的少年過來參加大會。不過他如此年輕就已經是築基期修為。真是不可思議！」
「那又有何奇怪，他既然能收到帖子，在煉丹術上必有獨到之處。沒準就是有一個獨門丹方，許是從哪處洞府中撿到……這傢伙好命，這次在品丹大會上定能滿載而歸。」
馬乘風一路飛行，空中也遇到不少同行者。不過大都是築基期十層以上的修為，還有一些金丹期高手。遠遠望見，只是傲然點頭示意，迅速飛走。
此處島嶼碩大，在高空之中都看不見邊際。目力所盡，都是無窮無盡的森林。玉杵上似乎有一種牽引力，無需控制，便能自動朝著一處飛行。
片刻之後，來到一處靈谷之中。這裡靈氣四溢，空氣中彷彿帶著一種水汽。馬乘風卻知道這是四品水系靈脈所至，靈氣匯聚，濃密之處已經形成少許霧氣。
山谷中處處都是靈藥，有靈陣保護，還有弟子不斷巡邏。不過這些靈藥都是遠處遷移而來，並非青雲門那裡用種子栽培。可見這四品藥王谷在這方面，技術還是遠遠落後。
不過蠻荒時代，天地間靈脈眾多，更多乃是無主之物。靈氣不斷泛出，導致靈藥充足。以藥王谷的實力，倒也不需要刻意栽培。光是弟子在外採藥，就足夠使用。
藥杵一路飛行，很快便來到一處院落之中。降落下來，自有弟子前來引導。馬乘風隨其身後一路行走，來到一處大殿之中。
又有弟子前來檢查請帖，將其帶到最外面一排的椅子上。
馬乘風坐下椅子，就聞到周圍一股濃郁的藥香味。只見這裡男女老少都有，修為至少都是築基期六層以上。渾身泛著藥香味，可想而知都是煉丹師。
彼此間都在聊天，似乎都有些熟悉。唯有馬乘風一個人坐在那裡，顯得有些尷尬。他放眼望去，在人群中粗略看了一眼。
陡然，一道熟悉的視線和他交織在一起，幾乎冒出火花。
「無涯老祖！」
馬乘風險些失聲叫出，心中登時困惑無比，此人怎會也來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