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五章：舊事 文 / 馬小帥
第一百一十五章：舊事
「惜雨劍法！」
「炎龍斬！」
奇異的神念空間裡，馬乘風和馬惜雨正打的不可開交。他此時全身都呈現出一種詭異的赤紅色，心臟不斷起伏，發出咚巨響。全身氣血流動，隱約傳出潮水的聲音。
這就是血符經器靈傳授給他的，赤血煉心訣。
一開始馬乘風只是把它當做普通的三品心法修煉，身體治癒之後就沒當一回事。但後來他漸漸發現，這個赤血煉心訣似乎不止於此。配合他被青石冷焰淬煉過的強大身體，每修煉一次，力氣便會增大一分。
似乎永無止境一般。他現在單憑力量揮舞震天錘，已經能接得住卓仙兒六成功力的劍招。
這個發現讓馬乘風陷入兩難，魔功是魔神們專用的修煉心法。作為魔神後裔的巫族人，亦有修煉。主要分為煉體，煉神兩種。
前者便如這個赤血煉心訣，專門用來淬煉身體。修為強大的巫族戰士，甚至能將身體修煉的猶若符器一般。赤手空拳便能和修真者搏鬥，拳頭就是他們的武器。
後者便是降神符一般的東西，能夠將魔神的一股念力請入體內。演化成魔神的分身，擁有所請魔神的部分能力。瞬間暴漲出可怕的力量，這等煉神戰士在巫族中也比較少見，大都兼任祭祀。
有這些妙處，為何極少有修真者去修煉魔功？
這其中有一個主要原因。魔功實際上是對身體的一種進化，修為每精進一分，身體便向魔神靠近一步。當魔功大成，修真者就會變成魔神之體。這等變化之後，雖然強大，卻會被兩種族群同時遺棄。
在蠻荒時代，這是很可怕的事情。幾乎身無寸土可以存活。
但是在後修真時代，魔功已經逐漸開始流行。相比傳統的修真，所需大量靈氣修行。魔功卻有一些邪門歪道可走捷徑。魔氣，怨魂，血液都是魔功修行的手段。這些並不需要靈石等物。
甚至有一些強大的門派，直接就沿用魔功作為修行手段。誕生出一些殺人無數的大魔頭，攪得修真界不得安寧。
不論如何，在上萬年之後，魔功已經成為一種和修真法決並列的修煉道路。衍生出數以萬計的修行功法。所以在馬乘風心中，並沒有太多的排斥。
他的觀點是，不論白貓黑貓，能抓住老鼠就是好貓。赤血煉心訣既然與他現在的情況相匹配，那就修煉到底。至於後期的變化，那是強大以後才需要考慮的地方。彼時身處高位，無後顧之憂，便可慢慢研究。
血符經來歷似乎非同一般，那器靈隨口說出的魔功就與自己如此配套。可見其修為，眼力都是上上之選。若是能深究下去，肯定會有驚喜。
腦子裡飛快想著這些，手上符劍卻絲毫不緩，與馬惜雨又過了幾招。連連後退，體內靈火暴漲，又一次使出炎龍斬。
不過這一次，炎龍斬出手之後，馬乘風心中一動，劍招演化出一個微妙的變化。符劍快速顫抖幾下，那條脫手而出的炎龍立刻擺動尾巴，將惜雨劍氣全部擊散。強大的劍氣甚至一路披荊斬棘，直接將馬惜雨的神念打散。
「哈，好一招炎龍擺尾。將靈火能量集中在一起，比初級炎龍斬威力更強。這一招劍術，應該真正踏入五品劍術的行列。」馬乘風一招得手，立刻得意了片刻。
隨即心中一閃，有些難過。也知道這次固然是自己領悟出來的新劍招威力強大。更重要的原因卻是馬惜雨的這一縷神念終於消耗殆盡。從此再無這等絕妙的練劍對手。
果然那個馬惜雨從神念中消失，一股龐大的記憶直接灌注進來。
馬乘風雙目緊閉，將其全部吸收。
這股神念似乎蘊含兩股意識，其中一股就是青雲劍訣的高段心法。尚有一百零八個劍招，至少也是五品御劍術。不過依然是風系御劍術，劍招輕靈，並不適合馬乘風這等真元濃烈的火系修真者。
尤其是馬乘風眼馬惜雨從這套劍術中領悟出來的六品御劍術，惜雨劍法。還有卓仙兒領悟出來適合自己的五品御劍術，月影劍輪，心中早有定論。今日苦修，終於領悟出屬於自己的炎龍擺尾劍招，雖只是一招，卻已奠定了五品劍術的基礎。只要日後不斷修煉，定能形成適合自己的劍術。
這些劍招，倒是可以傳授給夏初晴她們。自己只用來參悟炎龍劍法便可。
此外還有一些風系靈根和罕見的雲系靈根修行法門，全都是五品，六品的心法。這股神念龐大無比，心法若是抄寫出來，至少有上百種。
只可惜風雲兩系心法太過罕見，並不適合馬乘風和青雲門其他四個弟子。只能用作參考，這番收穫，倒也有些遺憾。
由此也可看出馬惜雨此人來歷不凡，至少也應該是五品門派出身。不過她天賦著實了得，硬生生能從這等風系心法中參悟，以短短五十多年的時間修煉至築基期十二層。
還有一股神念，卻是馬惜雨本人的一段話。
「乘風，當你看見這段話。必是修行到了築基期十二層，有了一些自保之力。那我也終於可以將一些事情告知與你。」
「我本出身自一處修真世家，自幼喜好劍術。少年時無意間得到一張地圖，好奇之下便按圖索驥。在雲夢澤找尋數年，無意間結識了風行雲。他也就是你的父親，現任風雲門的掌門。不過那時候他只是上代掌門眾多兒子中最不起眼的一個。我倆聯手，又請了一些好友幫忙，終於找到那處洞府。得到七品青雲訣和幾件法器。」
「原本皆大歡喜的事情，卻因為分物不均，大打出手。危難中我與風行雲聯手，拿走青雲訣後奪路而逃。此後自以為看清人心，從此再無闖蕩修真界的念頭，隨同風行雲一起返回風雲門。有了七品青雲訣，風行雲修為精進，逐漸成為風雲門修為最強者。逐漸進入前任掌門的視線之中。」
「這時我的肚子裡已經有了你，本以為可以就這樣度過一生。卻沒想到，那風行雲為了接任掌門。居然不顧多年的夫妻情分，娶了門派長老的女兒為妻。為了迎接新娘，毅然將我趕出家門。當時我與整個風雲門大打出手，卻被風行雲親自擊傷，黯然離去。」
說到此處，馬惜雨的聲音已經帶著一些哽咽。
「這時你已經有五個多月了，我挺著個大肚子也沒臉回家。只能一人浪跡天涯，在青雲鎮一處凡人醫生家裡生下了你。這麼多年，我一直對你不好。是因為你長得太像風行雲那個負心人。每次見到你，我就忍不住想要發怒。對不起你了，乖兒子。」
「你日後若是離開渤海郡，踏入雲夢澤的時候，務必要小心。那個女人心思歹毒的很，風行雲也是一個心狠手辣之人。他一直懷疑我私藏了那處洞府裡的法寶。若是被他們發現，你定會有生命危險。還有我的家裡……算了，那些親人大都性格冷漠。你在他們眼裡，只是私生子。倒不如永遠不要回去，快快樂樂過自己的日子吧。」
隨著神念的消失，馬惜雨的身影漸漸變得透明。她愛憐的伸出手，似乎想要輕撫馬乘風。那雙手卻穿透馬乘風的身體，空空蕩蕩。化作無數細小的光點，瞬間消失不見。
馬乘風一個人呆立了許久，才將神念返回。
睜開眼，此時已是清晨。窗外不時有弟子御劍飛行，雖然修為不深，卻顯得生機勃勃。回想起馬惜雨那一番遺言，心中不禁有些傷感。
這原本是一個美麗善良的天才女修士，遇人不淑，這輩子就毀了。想來她如果沒有在少年時期就貿然離開家，或者沒有遇見風行雲那等惡毒之人，也許就是另外一個結局。
搖了搖頭，將這些想法深深沉入心底。
雲夢澤，那應該是一個更廣闊的修真世界。自己暫時只是二品門派，稱霸渤海郡尚需時日。估計十年之內，都不需擔心此事。
心中猶豫著要不要將這段故事告之夏初晴和卓仙兒，就見鹿杖翁恭恭敬敬的走了進來。
「鹿杖翁，有何要事？」馬乘風知道鹿杖翁此人最為穩妥，若非有大事，絕對不會打擾自己修行。
鹿杖翁小心翼翼從懷中取出一張金色請帖，裡面鼓鼓囊囊，似乎包裹著一件小東西。遞到馬乘風面前道：「這是萬獸山莊萬莊主托人轉交，說是藥王谷給您發來請帖，似乎有大事相邀。」
「藥王谷？」馬乘風倒也從萬虎癡那裡得知一些情況，心知是一處四品門派，專修靈丹。不知為何找上自己，眉頭微皺，撕開這個請帖，一個細小的玉質藥杵從裡面滑落。
只見此物通體碧綠，外表隱約有一些符文閃爍，其中還含有些許靈氣。居然是一件下品符器。
再看請帖裡所寫的東西，馬乘風不禁下意識倒吸一口涼氣。險些將那個小小的玉質藥杵跌落在地。
金色請帖裡只是簡單寫了一行大字，似乎這就足夠說明含義。
「雲夢澤，藥王谷，品丹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