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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八十九章:碎夢 文 / 馬小帥

    第八十九章:碎夢

    「乘風,你又下山去凡人玩耍,今天的青雲劍訣還沒有練完呢……」

    「我不管,反正我是個沒爹的孩子。就算將青雲劍訣練到大成又怎麼樣?那些凡人都有爹,為什麼我沒有?大師姐,你有沒有爹?」

    「我……應該是有的吧,為什麼這麼問?」

    「那些凡人的小孩子都說我是野種,我一生氣,就把他們都揍了。好像有幾個少年的手骨被我不小心弄斷,我想去看看他們。」

    「師傅,你別打乘風了,他也是年少不懂事。練氣期三成的修為,不小心弄斷凡人少年的手骨也是正常。那些少年出言不遜,也應該受到一些懲罰。乘風剛剛晉級三層,還無法控制自己的力量。再說,乘風這不也偷偷拿靈藥去給他們治療了嗎?」

    「師姐,你別攔著我,我今天偏偏要問。娘,為什麼別的孩子都有爹,偏偏我沒有?別的孩子都笑話我,他們說我是野種。」

    「娘,你今天就算揍死我,我也要問。我爹到底是誰?我不是野種,對不對?」

    「乘風,這是傷藥,你先把紅色的內服,我幫你敷外傷藥。其實師傅也有難言之隱,你就別再逼她了。」

    「大師姐,我就是不懂。為什麼我一問這個問題,我娘就要打我。難道我真的是野種?我真想知道,我爹到底是誰,他為什麼不要我了。」

    「乘風,已經三年過去了,你依然還是練氣期三層修為。這些年,你到底在幹什麼?」

    「娘,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我也只是個野種,沒人要的野孩子。就算是修真者又怎樣?就算我修煉到金丹期又如何?那些凡人少年雖然現在已經不敢當我面這麼說,但他們背地裡還是議論我的身世。就連周圍門派的弟子看見我,也要議論幾句。你為什麼不能告訴我真相?」

    「師傅,您別生氣了。乘風今天喝了酒,他再說氣話呢。師傅,快住手,別再打了……」

    「哈,師姐,你別攔著她。這些年我早就受夠了,野種!野種!野種!我偏要這麼說,我偏要墮落,反正我也只是個野種罷了!娘,你要打就狠狠的打,打死我吧,權當沒生下我。」

    腦海裡不斷浮現出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背影,還有一些模模糊糊的人。這些出現的片段全是爭吵,每一次都是以少年被打告終。

    似乎有一個劇烈晃動的鏡頭,將這些記憶碎片不斷播放。

    下一刻,就是一面用銅鏡,裡面的少年臉色蒼白,雙眼紅腫,兩行清淚不斷從眼角溢出。

    「野種,哈,我就是個野種。」

    用力將桌面上所有的東西都掃開,銅鏡狠狠被摔在地上,無數裂片裡倒映出少年悲憤欲絕的神情。

    「既然當初生下我,又為何不要我?不要我娘?難道在你的眼中,我這個兒子就是一件可以隨意丟棄的東西嗎?還有娘,你有什麼話不能對我說?難道我不是你的親生兒子,甚至連親生父親的來歷都要瞞著我。」

    「這麼多年,每一次問你,都會遭到毒打。我知道你恨那個男人,你恨我長得像他。但我是你的親生兒子啊,娘!」

    吶喊聲就像是被拋棄的小狼,撕心裂肺。壓抑著聲音,發出震人心魂的吼叫。

    少年跪倒在地上,雙手緊緊握住碎片,任憑鋒利的銅片撕裂掌心,鮮血不斷流淌。瘦小的身影無力的垂倒,彷彿被抽走了脊樑,脫離了靈魂,只剩下一個空殼。

    鏡頭再轉,少年已經長大。他的面容英俊,春風得意。穿著凡人界最昂貴的衣服,喝著最好的酒,讓最美的姑娘陪著。

    胭脂氣在空氣中瀰漫,讓人有一種無力的慵懶感。

    **的紅唇,含著一口美酒,緩緩度過來。大口狂飲,內心裡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怨氣,悲氣,戾氣……正在不斷積累,爆發。

    「夠了,你們都走吧,我累了。」

    「馬少爺,您已經包下我們所有人……是嫌姐妹們姿色不夠嗎?還是我們做的不夠好?您是仙人,為人又和善,一向對姐妹們關懷備至,長的又這麼英俊。就算一分錢都沒有,我們姐妹也心甘情願侍奉您。」

    「我說過,我累了。你們先退下吧。」

    一片鶯聲燕語中,少年孤獨的坐在位置上。忽然用力捏碎酒杯,任憑瓷瓶割裂掌心。傳來的陣陣劇痛,卻無法壓制住內心的悲憤。

    娘親,死了!

    在凡人眼裡,娘親是一個善良到不可思議的奇女子。她能夠為了保護住十幾萬凡人的姓名,不惜與青頭蛟苦苦僵持數天。最終雖然斬殺此獸,卻力竭身亡。

    身前娘親無數次丟下幼小的他,不斷到各處斬殺仙獸,斬殺巫族,只為了維持這一片小小的和平仙境。

    或許在修真者眼裡,娘親是一個天賦橫溢的女劍修。不足一甲子的年齡,居然修煉至築基期十二層。這等修為,簡直不可思議。所有人都嘖嘖稱奇,卻沒人知道,每一次斬妖除魔回來,她都會一個人躲在竹樓裡療傷。

    對弟子,她又是一個迷迷糊糊的大姐姐,沒有半點威嚴。除了練劍,她似乎什麼事都做不好。做飯能燒糊了,然後丟給大師姐。帶徒弟能走丟,然後交給二師姐。養仙獸能全部餓死,幸好後來蕾兒出現……

    但偏偏她對自己唯一的兒子卻非常嚴厲,只要修煉上有一點懈怠,就會嚴厲抽打。

    這麼多矛盾的性格,全部完美的融入在一個女子身上。

    「娘親,娘親……我好想你。」

    馬乘風就好像是一個旁觀者,靜靜地看著這一切。他心知這些全都是原主人的記憶,倒也不排斥。這等做法,似乎原來那個少年已經開始接納他。

    這些記憶碎片已經開始和馬乘風的神念漸漸融合。

    那個少年忽然回過頭,和馬乘風四目相對。兩個虛幻的身影不斷顫抖,重合。忽而變成丹王司馬乘風的年邁老者模樣,忽而又變成一個年少輕狂的慘綠少年。

    陡然間,一個綠色的蛇形火焰不知從何噴出。

    兩股神念立刻融合在一起,化作馬乘風的樣子。不過眼神中卻流露出丹王司馬乘風的精明和睿智。

    這一刻,馬乘風前世今生所有的記憶終於融會貫通。再也不會出現難以控制的問題,修煉中的隱患也徹底解決。

    他的性格也終於確定下來。之前和這個身體融合的時候,不夠徹底。很多時候,不知不覺間就受到原來這個身體主人的影響。

    現在,這個問題也消失。

    睜開雙眼,此時已是白天。馬乘風赫然發現自己全身都被一層厚厚的繃帶捆綁住,還有一種濃郁的藥香味。也不知道捏碎了多少碧血丹,此時渾身癢的難受,大概是被灼傷的皮膚長出嫩肉。

    這裡是一個清爽的房間,牆角燃著一個丹爐,裡面不斷飄出淡淡熏香。

    馬乘風沒有用力震裂繃帶,只是挪動幾下,想要換個姿勢躺著。腳下忽然傳來一聲驚呼,一團濃密的長髮陡然飄起。有幾根長髮頑皮的鑽進鼻孔裡,傳出陣陣幽香,馬乘風下意識想打噴嚏。

    「啊欠!」

    呼出一股熱氣,將秀髮吹散,露出一段白皙的修長脖子。隱約可以看見精緻的鎖骨,還有下面兩團渾圓的東西……

    夏初晴先是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的看著,隨後瞪大雙眼,驚喜道:「乘風,你醒了,你醒了!」

    說完這話,她似乎才想到自己狼狽的樣子,連忙用袖子摀住嘴巴。

    馬乘風哈大笑,他發現原來那個身體主人對夏初晴的感情很複雜。缺失母愛的他,對一直護翼他的夏初晴有些類似於戀母情結。大多數時候,卻又當成姐姐看待。但內心裡總是有一種想要得到她的**。

    這很複雜,不過馬乘風倒也能理解。

    「這也算是你的願望嗎?我倒是很樂意替你完成。」

    神念裡一股狂暴的湧動之後,不甘心的消失。

    「師姐,這裡是哪?我昏迷了多久?心明道宗的弟子都控制住了嗎?夜叉有沒有返回?巨鯨幫那裡有什麼動靜?」馬乘風醒來就將最關心的幾個問題拋出去。

    夏初晴揉了揉有些紅腫的眼睛,先是將馬乘風的背後墊下一個軟綿綿的枕頭。這個小小的改變立刻讓馬乘風覺得渾身舒暢,不由得發出一聲呻吟。

    「這裡還是心明道宗的房間,你暈倒之後,心明道宗那些弟子也都紛紛交出兵器。偶爾有幾個跳脫的,被仙兒只揮出一劍就全部制服。因為擔心夜叉半路偷襲,所有人都不敢離開這裡。他們親眼看見你的靈火威力,就算用鞭子抽也沒人會走。說起來這一次,天劍盟損失慘重啊,有八個掌門被殺……那只夜叉還真是凶殘。巨鯨幫倒也有人來過一次,被李斯接待過,後來又走了。」

    夏初晴嘴裡碎碎念,將這幾天的事情娓娓道來。她雙手也沒有閒著,將早就準備好的藥粥重新加溫。直到裡面泛起氣泡才用小碗盛好,想了想,又伸出可愛的小舌頭輕輕在碗口舔了一下。感覺到溫度差不多,才端到馬乘風的面前。

    「你的身上雖然用碧血丹敷滿,但這一次透支真元,對身體損耗太多。還是多多服用一些藥粥才行。這個東西養人,師傅在時候,最喜歡喝我熬得粥……」

    馬乘風肚子裡也確實餓極了,一口氣就喝光。

    夏初晴又將鍋裡熬得粥倒上一碗,一直到吃了三碗之後,她才放下碗。倒上一杯清茶道:「你已經昏迷三天,不能一口氣吃太多。這杯靈茶是心明道宗特質的,對神念恢復特別好。你先喝一杯試試。」

    耳邊不斷傳來夏初晴的嘮叨,馬乘風忽然覺得心裡面一陣陣的溫暖。這種家的感覺……大概就是自己拚死保護這些人的目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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