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十三章：築基之秘 文 / 馬小帥
第六十三章：築基之秘
御器飛行離開這座荒山的時候，馬乘風心中琢磨出兩件事。
首先，青火琉璃盞雖然是法器，卻並非飛劍一類的攻擊性武器，又不是盾牌一類的防禦性法器。
變化無窮固然是一個優點，但也限制了這件法器的殺傷力。這大概也是無涯老祖願意將這個下品法器送出來當人情的原因之一。
說是下品法器，實際上單論鋒銳，還不如一柄上品符劍來得實在。日後還得多找尋一些上好的法器，才能增強自己的實力。
第二件事，就是赤面神君一頓蠻不講理的猛攻，生生將巨尾蠍這頭三品仙獸砸死。
其實馬乘風對此也做了幾個準備，都可以將這頭巨尾蠍擊斃。不過他現在發現在絕對的力量面前，計謀似乎顯得有些蒼白。
前世馬乘風只顧煉丹，並未親自出手，鬥法這種事對他而言是很陌生的行為。丹王訣只是一種純粹的修真心法，並沒有配套的攻擊手段。在解決問題方面，他更多的是傾向於使用權謀，而非自己動手。
千金之子戒垂堂，這個道理深深的烙印在心裡。卻忽視了絕對的力量，擁有的那種摧枯拉朽的改變力。
穿越至今，馬乘風數次都有這種領悟，今天看見巨尾蠍被砸死，心中才恍然明白過來。
當力量到達一種高度的時候，無需想太多的計謀，只要用力轟出拳頭，亦可解決很多問題。
暴力出拳，並非莽夫的作為，有時候也是一種計謀。
一種堂堂正正的陽謀！
「現在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掌門，並非當年的司馬家主，也不是名譽天下的煉丹大師。有些思維慣性真的要好好扭轉過來。」
馬乘風在心中暗暗自語，將手中的靈藥分門別類擺好。
赤面神君在一旁看著，毫不介意打下手。他發現馬乘風就算是處理藥物的時候，手法也頗有獨到之處。
在蠻荒時代，很多藥物並沒有「炮製」這個過程，大多是拿來便用。須知靈藥根據生長年代不同，產地不同，藥性也稍有偏差。這種偏差在煉丹的時候，往往就是失敗的主要因素。
差之毫釐，失之千里。
有些煉丹世家千年中漸漸發現一些規律，從而提高煉丹效率。這些手法往往成為不傳之秘，只有家主才能傳承。
馬乘風現在手上就拿著一個黑色的圓形果子，正在用二品靈火小心翼翼的灼燒。赤面神君在一旁全神貫注的看著，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黃色的靈火被馬乘風緊緊控制在指尖，只噴出一小股火焰。將那個果實的經脈不斷灼燒，發出輕微的劈啪聲。果實外殼堅硬無比，足足過去一盞茶時間，才有一些細小的裂口。這時果實裡面忽然猛地晃動起來，幾隻肉眼難見的黑色小蟲從裡面飛出。被靈火一卷，立刻成為灰燼。
赤面神君瞪大眼睛，吃驚道：「這是何物？為何佛面果裡面還有這種小蟲子？天哪，我居然一直不知道。怪不得每次用佛面果煉丹的時候，十爐難成一爐，我還以為是我的煉丹術太差，原來有這些小東西作祟。馬掌門你可真是不簡單，這種技巧應該是不傳之秘吧，我應該迴避的……」
馬乘風笑著道：「也不算的什麼，只是一點小技巧罷了。須注意火候，靈火太強會毀壞佛面果的果實。火候不夠，就無法逼出裡面的鬼蟲。神君這話客氣了，我與神君一見如故。以後在煉丹術上，還仰仗神君指點一二呢。」
赤面神君老臉通紅，嘿嘿笑道：「馬掌門說笑了，我這點煉丹手藝在你面前簡直是三腳貓。如若不嫌棄，境界的修煉上我倒是可以說點心得。尤其是築基之秘，倒是能說出個一二。」
「請講！」馬乘風雖然擁有元嬰期修煉的所有心得，此時卻不便推辭，不然反倒讓赤面神君覺得不正常了。築基是所有練氣期修真者必過的一關，在築基丹被發明之前，很多修真者都是在這個關口黯然垂老，終身不得寸進。
對一品掌門而言，這幾乎是可以用全部身家去換取的奧義。
在後修真時代，很多人直接選用築基丹突破境界。倒是忘記了，其實在蠻荒時代突破境界都需要苦修。在那其中，有許多秘密已經消失在歲月的長河中。
赤面神君面色凝重道：「既如此，我就倚老賣老多說幾句。築基之秘，在三品門派都算是密傳之技。我也是當年機緣巧合，才用靈丹從一個築基期高手那裡換來的。馬掌門我當你是朋友，掏心窩子說這些，希望你能仔細聽著。」
「在修真界，有一個很奇怪的現象，最容易突破境界的大都是年輕人。練氣期大成者如果超過百歲，基本上此生就無望築基了。似乎年紀越大，就越難以突破境界。由此就有前輩開始對此研究，他們又發現經常戰鬥的劍修也比較難以突破境界。兩者一比較，就容易發現，氣血是突破築基的關鍵。」
「練氣期修真者氣血旺盛，築基其實就是一種對身體的全面改造升級。年紀輕，沒有舊傷，底子就好。這樣的人，在突破境界的時候，需要花費的心血要少很多。但是年邁者，劍修氣血已經衰竭，體內經脈舊傷無數。雖然真氣雄厚，卻無法貫通全身。這些隱患平時不醒目，關鍵的時候就要出大問題。」
「所以……突破境界的關鍵，就是讓自己得病！」
赤面神君最後一句話讓馬乘風愣了半天，修真者氣血旺盛，真氣雄渾，怎麼會得病？
看見馬乘風的樣子，赤面神君不禁哈大笑道：「想不到吧，馬掌門。其實這就是築基之秘了。我在練氣期大圓滿之後，找了一個密室，在裡面辟榖一個月，散盡渾身真氣。洞內陰冷潮濕，當時就大病一場，將體內所有隱患全都激發出來。當時真是命懸一線，全靠著意志力強撐下來，借助一絲若有若無的真氣重新修煉，足足花了一年時間才破關而出，成為築基期。」
「命懸一線！真是沒說錯。」馬乘風若有所思道：「這種修煉秘法，失敗者也很多吧？」
「那是自然。」赤面神君回想起當年的歲月，也不禁渾身顫抖道：「當時有很多次我都想閉上眼，放棄這一切。病魔纏身的痛苦，簡直是一場噩夢。幸虧當時年紀還輕，意志力堅強，身體底子也算好，才熬過這一關。這等秘法，想必能熬過的人不足十分之三四。恕我直言，你門下新收的那批散修各個都是百歲之齡，根本沒可能突破境界了，浪費那些資源完全沒必要。」
「原來如此。」馬乘風深吸一口氣，他這才明白為何築基丹為何能在修真史上留下那麼濃重的一筆。煉丹師也因此屹立在修真界的頂端。
這一切現在終於明白了。
赤面神君說完這些話，就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馬乘風。
呼！
馬乘風吐出一口氣，繼續炮製靈藥。
赤面神君見狀，微微搖頭。在他看來，馬乘風這個築基丹的丹方根本就是匪夷所思。五十七種屬性互相衝突的靈藥，一品到三品不等，四品靈火煉製……
這一切，根本就是不可思議。且不說那些靈藥之間的藥力衝突，光是四品靈火的問題就無法解決。
四品靈火如何能煉製出三品靈丹？只怕那等火力之下，最後出爐的是一堆粉末吧。
馬乘風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只是微微一笑，並不解釋。
兩人足足花了十天時間，才將這些靈藥全部炮製完畢。這個過程中，赤面神君眼界大開，自認只此「炮製秘技」一項就足以讓自己的煉丹術修為大進。
心中也因此越發擔心馬乘風的煉丹，他終於忍不住勸說道：「馬掌門，你想振興青雲門的焦急心情我也知道。不過門派的經營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你現在還年輕，已經是練氣期十一層修為。只需三五年，以你的資質，絕對可以突破至築基期。你那些師姐師妹我也看過了，都是萬中無一之選。我可以擔保，百年之後，青雲門必定會成為最強大的二品門派。你又何必急於一時？煉丹術只是輔助手段，根本不可能作出這等逆天之舉。別在這上面浪費太多心血了。」
馬乘風聽聞此話，腦海中忽然浮現出自己當年煉製逆天丹的一些細節。瞳孔裡漸漸浮現出異常耀眼的光芒。
「煉丹之術，亦可逆天而行！」
拍了拍赤面神君的肩膀，馬乘風作出一個邀請的動作道：「神君，萬獸山莊一事，我就看出你這人品質不錯。這些天的交往中，越發能感受到這點。我信任你，視你為兄長。此次煉製築基丹，對整個修真界而言，絕對是一件空前絕後的大事。我真誠希望你能幫助我，共同開創一個全新的局面。」
赤面神君早過了年輕熱血的時代，他看了馬乘風許久，才歎氣道：「罷了罷了，與你相識一場，就覺得特別有緣分。此事只是舉手之勞，我就隨你一起煉製這顆築基丹吧。」
「多謝神君！」馬乘風意義深遠的看著赤面神君，緩緩道：「你的名字會一直流傳後世，成為萬人口中相傳的一代煉丹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