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一章：弟子如雲 文 / 馬小帥
第三十一章：弟子如雲
這個符器上泛起一層淡青色的真氣，瞬間化作無數波濤洶湧的巨浪，席捲而來。
這就是踏浪門的絕技，怒濤擊！
在練氣期十二層的長老手中，將這個水系技法發揮的淋漓盡致。
卓仙兒恍如未見，直接人劍合一衝上去。一劍破萬法，講究的就是一往直前的氣勢。這種修煉倒也襯卓仙兒的性格秉性。
巨大的劍氣和無數水系真氣撞擊在一起，發出驚天動地的聲音。
兩人中間的地面上，立刻蕩起一個深約半米多的大坑。氣浪揚起，兩邊的樹木全都搖曳欲斷。一群正躺在地上呻吟的踏浪門弟子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了，他們做夢都想不到卓仙兒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居然能和自家長老拚個旗鼓相當。
不，不對！
隨著真氣的僵持，銳利的劍氣抖動幾下，直接破開真氣化形的驚濤駭浪，整個人直接衝了上去。
白鬚長老臉色劇變，斗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滴下來。
他渾身搖晃幾下，連續後退幾步。
卓仙兒嬌喝一聲，居然雙手合劍，從口中吐出一股白森森的劍氣。整個人氣勢越發驚人，化作一柄長約十來米的巨大氣劍直接刺下。
白鬚長老雙目圓整，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的胸口。那股劍氣勢如破竹，瞬間就破開層層水系真氣，直接貫穿心臟。
他搖晃幾下，栽倒在地。
卓仙兒臉色也有些蒼白，那一口劍氣是她花了數天時間修煉出來的本命真元。銳利無匹，卻消耗驚人。
幸好她身上還有馬乘風煉製的聚氣丹，直接服下一顆，龐大精粹的靈氣立刻擴散全身。
「乘風……」卓仙兒看著對面那群踏浪門弟子，有些不安道：「我剛才有些收不住手，居然殺了踏浪門的長老。定會徹底得罪踏浪門，他們肯定要大肆報復。這下大師姐要埋怨死我了，怎麼辦才好？」
卓仙兒雖然天資卓越，性格刁蠻，畢竟只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姑娘。突然遭遇這種事，慌了心神也是在所難免。
馬乘風下意識的將她摟在懷裡，輕輕拍打幾下，緩緩道：「修真者都是逆天而行。這個天，可不是單指老天爺。除了天劫，還有無數人劫。你今天不殺他，就會被他殺了。兩者權衡，你應該怎麼辦？」
卓仙兒咬緊嘴唇，一言不發。
馬乘風又道：「踏浪門斷我門人，又屢屢上門刁難，挑釁。亡我青雲門之心，昭然若揭。以前我們受實力所限，只能忍氣吞聲。現在既然已經有靈丹可作為修煉輔助，修為大增，自不能再忍。真說起來，這個赤金銅礦脈其實也屬於青雲門的領土。踏浪門無恥搶佔在先，更何況他們的掌門早就打賭輸給了我。你我上門來取，又有何不妥？此事就算說出去，我們也完全佔理。」
卓仙兒忽然「噗嗤」一笑，臉色轉陰為晴道：「為什麼我覺得你說的這些話明明很霸道，聽上去卻很有道理。」
馬乘風摸了摸鼻子，感覺有些尷尬，他還準備再說。卓仙兒已經將符劍插入鞘中，順手還把那個船槳摸樣的符器撿在手中道：「這好像是個水系符器，給大師姐用倒是不錯。」
下品符器而已啊，馬乘風不在意的搖了搖頭。
他這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青雲門這三年來也只有一個符器，那就是上一代掌門傳下來的惜雨劍。
五大弟子窮的連靈石都捨不得用，更別說去購買符器。
馬乘風這次在萬獸山莊發了橫財，這段時間用來煉丹，和購買一些精鐵也都消耗的七七八八。兩個師姐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早就開始擔心這樣長期下去，入不敷出。
現在看到一個符器，哪有不歡天喜地的道理。
地上那群踏浪門的弟子看到兩人走近，嚇得擠在一起，驚恐萬分。
卓仙兒正準備讓這群人離開，被馬乘風阻擋住，臉色登時微變道：「難道你想將他們全都殺光？」
「那到不是。」馬乘風看著這群修真者，微笑道：「收回赤金銅礦脈，正好還缺一批礦工，我看他們各個膘肥體壯，都是一把好手啊。」
卓仙兒又嬌笑起來，用手指著馬乘風道：「你呀，你呀……」
她的手指潔白纖細，根根宛如玉蔥一般。指甲上還塗抹了鮮紅色的豆蔻，紅白相襯，極為好看。馬乘風心中一蕩，下意識就抓住這支芊芊玉手。
卓仙兒先是一愣，隨即臉色浮起一層紅雲。她看著馬乘風似乎想要發火，卻又咬著貝殼一般的細小牙齒，使勁一跺腳，轉身離去。
馬乘風也有些老臉微紅，指尖傳來的溫軟滑膩似乎還未消失。他笑著搖了搖頭，心中自語道：「倒是有些唐突了，不過……一千多年的大魔導師傷不起啊！」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礦洞，卓仙兒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顯得有些慌張。
馬乘風老神在在的跟在後面，用一種審美的眼光，頭一次仔仔細細的看著二師姐。
卓仙兒和夏初晴的成熟風度不一樣，她今年只有十九歲，臉上還洋溢著青春少女的氣息。她的身材苗條纖細，卻又凹凸有致。
因為性格的原因，卓仙兒喜歡穿著顏色鮮艷的勁裝，將小腰勾勒的雙手合握。她的腿很細很長，腿型幾乎完美。
最吸引人的就是卓仙兒的刁蠻氣質，行走間背後一個活潑的馬尾辮甩來甩去。天鵝般的潔白脖子高高揚起，顯得特別驕傲。
兩人一直走到礦洞深處，才看到有十幾個衣著襤褸的年輕人正在挖著礦石。他們的臉上帶著畏畏縮縮的表情，看到有人走進去，連忙加快手上的活兒。
他們的身上散發出一種難聞的氣味，皮膚因為長期在礦洞裡不見陽光，呈現出一種病態的慘白。
許多人的臉上都留有不少鞭子抽打過的痕跡。雖然這些人年紀都不大，頭髮卻都斑白。有些人還在不斷喘氣，看樣子就是犯了積年老病，沒有受過治療。
其中有幾個少年只有不到十歲的樣子，青澀的臉上已經有些麻木不仁。
卓仙兒原本對自己誤殺踏浪門長老還有些不忍，看到這一幕，登時氣得銀牙緊咬。轉身就準備離開。
馬乘風連忙拉住她道：「你要幹什麼？」
「我要殺了他們！」卓仙兒氣急道：「我要殺了那群踏浪門人渣。你看看這些人，都被他們整成什麼樣了？他們都是青雲鎮的子民，理應受到青雲門的保護。」
「就這麼殺了他們，豈不是便宜了那群人渣？」馬乘風緊緊拉住卓仙兒的手不肯放開。
殺長老，是堂堂正正的手段。此時要是殺了那群弟子，就不是名門正派所為。馬乘風不願意讓卓仙兒被憤怒沖昏頭腦，做出那種事情。
「做出這種天怒人怨的事情，就應該用一輩子償還。留下他們的狗命，讓他們來挖礦，再讓這些可憐人監督。這樣才是冤有頭，債有主。」
馬乘風的話讓卓仙兒漸漸冷靜下來，她嬌哼一聲，甩開馬乘風的手，背對著一言不發。
馬乘風笑了笑，對那群人道：「大家不要怕，我們是青雲門下修真者。外面那群邪魔外道已經被這位英姿颯爽的女劍仙全部制服。你們現在都安全了。」
他順手給卓仙兒拍了個小小的馬屁，果然二師姐忍不住嬌羞起來。
那群礦工呆了半天，一個年輕力壯的青年猛地發足跑出去。半晌之後，他連滾帶爬的跑進來大聲道：「真的，是真的！這個小仙人說的都是真的，那個老魔頭已經死了。我們自由了，我們可以回家了！」
他這麼一喊，裡面那群礦工立刻歡呼不已。
隨後又抱在一起，失聲痛哭。
馬乘風等他們全部哭完，才緩緩道：「別高興的太早，你們現在還不能回家。」
「為什麼？」
所有礦工都驚訝的看著他。
「你們應該知道，控制這個礦洞的是修真門派踏浪門。他們門下還有數以百計的修真者，能輕而易舉的殺光整個青雲鎮。我們青雲門雖然修為不差，卻人手凋零，不可能分散到每個人的家裡照顧你們。萬一你們前腳剛回到家，踏浪門的人就殺過去，怎麼辦？」
馬乘風這番話，讓礦工們剛剛喜悅的心情立刻像是被迎頭澆了一盆冰水。
所有人的臉上立刻露出絕望的表情，就連卓仙兒也緊張的看著他。
馬乘風心中暗道，老子千辛萬苦，背著這麼大的風險才把你們救回來，怎麼能這麼輕易的放你們回家。
他又接著道：「不過此事也不必絕望。只要你們投入青雲門門下，就有機會學習到修真之術，到時候你們自己都是修真者。擁有了強大的力量，就不用害怕那些踏浪門的魔頭。甚至，你們還可以去報仇雪恨。」
這番話一說，那些又驚又怕的礦工們立刻全部跪倒在地，齊聲道：「請仙人收下弟子！」
馬乘風這會還有些感慨，歎氣道：「踏浪門弟子如雲，聲勢強大。收下你們，就意味著於他們為敵。這樣做，也不知是福是禍。但我青雲門一項鋤強扶弱，斬妖除魔是分內之事。想入青雲門下，就要能吃苦耐勞。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將苦其心志，勞其筋骨……你們可要想好了，能吃得下苦嗎？」
礦工們把頭磕的咚響，連連道：「吃的了苦，吃的了苦，只要仙人願意收我們入門下。不論多大的苦，我們也吃得。」
馬乘風這才將他們挨個攙扶起來，心中暗暗欣喜。這下青雲門就不缺弟子了。尤其是這些靈根者在礦洞裡受過這種壓迫，以後青雲門那些打理靈田，蓄養仙獸的活兒就有人願意做了。
這可是心甘情願的，沒人逼迫他們。
卓仙兒這會才反應過來，似笑非笑的看著馬乘風。用手遠遠指著他，隨即又想到了什麼，滿臉通紅的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