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金牌導演 第六十章 逆轉乾坤 文 / 墨胡說書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句話放在權力場上更是明顯。
「阿寬，怎麼說話的？身為一個電影審核人員，在審核電影的過程中不要帶有個人情緒！這是自辯現場，不是批鬥大會！怎麼著，還想在廣電總局弄個文化革命出來？」旁邊兩個主審交換了一下眼神，其中一個沉聲說道，語氣裡充滿了嚴厲，幾個強調頓時將寬臉男費盡心思營造的局面給衝擊的七零八落。
昨天晚上張慶生給他們打來了電話，言語間暗示任庸是張家扶持的新人，未來的女婿，言下之意就是要稍微幫襯一下，最起碼不能做古天恩的幫兇。本來上次的《國難日》的審核就是在他們的主導下進行的，眼看著電影就要通過審核，誰知古天恩卻橫插一槓子，直接就推翻了他們的意見，弄得他們灰頭土臉。
什麼才是打臉？這才是打臉，而且是赤裸裸的打臉！若是一直忍氣吞聲，以後還要不要在廣電混了？說句良心話，《國難日》還真算得上一部南京題材的巨製，衝擊賀歲檔也不是沒有可能，既然這樣何不買年輕人一個面子呢。這樣做一方面能賣個人情，另一方面可以彰顯自己的主審地位，更能打壓古天恩的日漸高漲的氣焰，可謂一舉三得。
看著一臉灰白的寬臉男坐在那裡不知所措，而古天恩也是一臉的陰沉，兩人對視一眼，都是心底一樂，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看戲，能幫腔的時候就幫腔。雖然聽慶生說今天前來的年輕人準備充足，但是如果仍沒有足夠的理由說服古天恩，那他們也是無能為力。畢竟審核規則上明言主審有一票否決權，就算他們兩人都投贊成票支持，但只要古天恩依然投反對票，那今天的自辯也就算失敗了。
「年輕人，我可以毫不客氣的告訴你，上次電影審核沒有通過的根本原因就是我投了反對票，理由是扭曲歷史，存在戲說大屠殺的嫌疑，南京題材的電影本來就很肅穆，傳統的慣例就是黑白色畫面，你卻將畫面改成彩色的，這不但是對歷史的不尊重，更是對南京三十萬死難者的褻瀆！更不用說這部電影裡邊儘是對事實的篡改，能讓你有自辯的機會就是最大的容忍了，若是你再拿不出足夠的證據來說服我，那麼我只能很不幸的告訴你，《國難日》仍舊不會通過審核。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此次自辯失敗，你將面臨三年的封殺，在這期間無論拍攝什麼類型的電影均不能通過審核，這是不尊重南京大屠殺應有的懲罰！若是你現在放棄自辯，那還是有轉機的，今後的廣電大門仍向你敞開！」
古天恩見自己的看門狗被打落凡塵，一臉的痿樣，心底卻是無可奈何，自己本來在廣電就很不得人緣，跟著自己混的本就沒有幾個，這個寬臉男也就是最近才投靠的，上次若不是他通風報信，自己差點耽誤了恩人的計劃。這兩個老不死的，還真和自己對著幹上了，以前怎麼沒發現他們這麼有骨氣啊。儘管心底轉過無數個念頭，古天恩還是一咬牙，心底一橫，打算赤膊上陣了，還就不信一個毛頭小子能翻起多大的浪花。
「各位評委，我任庸自問在拍攝電影方面是非常細心的，當初在選擇這個題材的時候就考慮過了這個題材的敏感性。因此在拍攝的過程中，一直是小心翼翼，但凡有一點和歷史不符的都會進行一遍遍的修正，為的是想真實還原南京大屠殺。我拍攝這部電影的初衷既不是在控訴日軍的殘暴，也不是在表現國人的軟弱，而是想表達一種民族的精神，那就是幾千年來華夏人所傳承的不朽韌性，遇到災難不是坐等死亡而是奮力拚搏奪取那一絲若有若無的生存機會，為的是後人能夠堅強的活下來，這是一種多麼偉大的情懷啊！」聽著古天恩一再強調《國難日》是在扭曲歷史，任庸心頭一陣火起，媽的，不帶這麼坑人的！
深深吸了口氣，任庸滿臉真摯，繼續飽含深情的說道：「可是令我感到不解和心寒的卻是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調對於歷史的扭曲，我想不通究竟是那些地方歪曲事實了，採用彩色那是因為我這部電影的基調不是默哀，也不是悼念，而是頌揚！既然這樣我為何不能用彩色呢，國家也沒有明文規定說南京題材的電影必須是黑白色的，彩色才是符合《國難日》的最佳色調。因此這場自辯我不會退出，更不會放棄，反而要讓《國難日》堂堂正正的通過審核，在全國各地毫無阻力的公映！讓全國觀眾都能看到最真實的南京大屠殺，看看那些死難者是如何在手無寸鐵的情況下展現出堅韌，英勇的氣概！」
空曠的房間裡，迴盪著任庸充滿昂揚鬥志的聲音和鏗鏘有力的話語，眾人的眼前似乎浮現了一副畫面，那就是唐吉可德手持雙手劍，衝向正高速旋轉的大風車，何其悲烈啊！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為大勇也，面對一個必死的局面卻毫不退縮，不但沒有怯意，反而激起了更加堅韌的鬥志。現場有不少的老人都是從那個年代走過來的，對於任庸的一席話深有感觸，正是這種一往無前的氣勢才讓他們渡過了艱難的戰爭時期，有幸看到了新中國的成立，乃至國家的日漸強大。不少老人都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個年輕人絕非平庸之輩，一旦遇到機會，必將一躍龍門，從此海闊天空。
就在氣氛近乎凝滯的情況下，一個工作人員闖了進來，只見他一臉興奮的走向古天恩，在其耳邊低語了幾句，頓時古天恩的臉上浮現了一絲如獲重釋的笑容，看向工作人員很是熱情，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揮手將這個工作人員打發了出去。似乎是得到了好消息，古天恩不顧房內眾多疑問的目光，自顧自的清了清嗓子說道：「年輕人，真是好大的口氣，不過《國難日》絕對不會通過審核，就衝你這番話，除非是我發神經了，否則絕對不會給你投贊成票的，你就等著面臨封殺吧！」說罷，古天恩望向房門，似乎那裡隨時會發生意想不到的事情。
看著古天恩古怪的舉動，眾人也紛紛將目光投向房門，忽然一陣腳步聲傳來，房門推開走進兩個老者，原來是他們，大部分的人都是一陣恍然大悟，怪不得古天恩望向任庸的目光就像看著一個死人，原來他把二馬給請過來了，這可是國內研究南京大屠殺最權威的人士，國內很多關於大屠殺的定論均出自兩人的手中，號稱活著的南京大屠殺，對日索賠就是在他們的推動下展開的，目的就是引起公眾的注意，將沉沒於民間關於大屠殺的一切有用信息搜集上來，也好早日對大屠殺進行完善，打落日本右翼漸冒的勢頭。
而困擾他們的則是南京大屠殺的具體人數，這是大屠殺的關鍵數據，只要不將大屠殺的每個人的信息搜集齊，那就不能結束關於大屠殺的研究。在聽到《國難日》的導演出現在廣電總局的時候，兩人非常激動，二話不說就趕了過來，尤其是一馬，就是在《人民早報》上發表那篇評論性文章的馬雁山，更是感到困擾自己多年的迷惑就要徹底解開，若不是工作人員說要進去通報，一馬就想直接衝進去。
「我在南京大屠殺這方面也研究很多年了，一直找不到最關鍵的證據，這也是困擾大屠殺研究的最大問題，前段時間我在網上看到你散播的圖片，以及視頻，還有這份演員角色的清單，刨除日本人的角色，你這裡邊總共有三百人是在大屠殺中留下姓名的人，請問你還有其他關於大屠殺的人員名單嗎？只要有簡單的個人信息即可！」一進來馬雁山就揚著手裡的清單，迫不及待的問著任庸。
「這裡有一份關於大屠殺的人員名單，近二十萬的名冊，個人信息有些簡陋，希望能對你有所幫助！」任庸並沒有遲疑，直接就將帶過來的行李包打開，掏出一個厚厚的檔案袋，裡邊記錄了近二十萬的遇難者名單，這個名單是任庸在出來幻境後在南京城裡轉悠治療厭食症的時候萌發的念頭，憑著對於幻境的熟悉以及紀念碑的信息對比，經過四五天的時間匆匆整理，拿到北京後又進行了處理，本想著交給華老爺子，誰知在這裡就用上了。
「沒錯，就是它，絕對沒錯！完完全全的大屠殺三十萬遇難者的名單，大屠殺可以正名了，三十萬的冤魂你們可以瞑目了！」馬雁山匆匆翻過任庸遞過的清單，又從自己的弟弟手裡接過兩人搜集來的遇難者名單進行對比，這才發現自己兩人搜集的信息不但全部包含於任庸搜集的清單，而且個人信息更加詳實！得到這個結論後，馬雁山頓時淚流滿面。
「不可能！這不可能！老馬，你不是說網上流傳的照片是假的嗎？怎麼又改變說法了呢？而且你不是說那些視頻是扭曲了歷史嗎？究竟是不是？」古天恩原本輕鬆地坐在椅子上，聽到二馬的話後，卻是一臉不敢置信的望著兩人，身子微微輕顫，近乎瘋狂的追問著。
「老古，原本我也有懷疑的，但是遠在南京的老左跟我打了個電話，證實視頻是真的，因為視頻裡的男子就是他的父親，一模一樣，就連那個男子養家餬口的黃包車上都綁著一根他小時候綁的祈福紅繩子，因此根據視頻可以判定《國難日》並沒有扭曲歷史事實，而這份詳實的大屠殺人員名單則證實《國難日》在拍攝的過程中沒有一絲戲說大屠殺的傾向！實在是對不住，我是一個研究南京大屠殺近一輩子的人，我不能對著三十萬的冤魂撒謊，我真的做不到！」馬雁山望著古天恩，一臉歉意的說道。
「別說了，謝謝你的證詞，你可以走了！」古天恩似乎有些精神失常，語氣生硬的說著話，卻是想將兩人趕走。兩人對著古天恩深深地鞠了個躬，然後抱著任庸交付的檔案袋小心翼翼地出了門，伴隨著關門聲傳進屋裡的卻是兩人臨走時喜不自禁的笑聲。
房間裡再次陷入了沉默中，沒有人說話，都是靜悄悄的，似乎對於眼前發生的事情仍是不敢相信，任庸竟然真的翻盤了！不過，若是古天恩仍是執意投反對票，除非宣傳部下達文件，否則《國難日》仍是不能通過審核，就算這次過去了，那任庸也是得罪了古天恩，今後想在演藝圈發展那是萬萬不能了，真是可惜了。不少的人望著仍是冷笑的周老頭兒，眼神裡卻閃現了一絲莫名的意味，似乎這裡邊水也不淺啊。
「現在進行《國難日》的審核投票，各位一定要慎重啊！」一個有些低沉的聲音傳出，將房間內的微妙氣氛打散，只見古天恩邊上的主審開口說道，其餘的兩個主審也點頭同意。時間不久一個工作人員將投票箱拿進來，眾位審核委員紛紛開始填票。
而古天恩卻是不停地望向台下，似乎想得到什麼指示，任庸順著古天恩的目光卻發現那個周姓老頭正在輕微的搖頭，他心底一驚趕緊望向台上，只見古天恩眼中亮光一閃，拿起手中的筆就要寫下。
媽的！不管了，任庸眼皮跳動，心頭一橫，在腦海裡大聲喊了一聲：使用！頓時一陣光芒在腦海裡出現，越來越亮。一直看著古天恩的任庸發現古天恩似乎停頓了一下，眼神瞬間呆滯，下意識地寫下了幾個字，而寬臉男也是一臉茫然的將寫好的審核票放進投票箱，從他們身上掠過，任庸更是發現幾個原本已經寫好的審核人員將票撕毀，重新填寫，然後看也不看地投進票箱，然後就見這幾個人晃著腦袋，一臉的笑意。
「叮！有求必應星第二次開啟時間結束，持續時間為十一分鐘二十七秒，目前只剩下最後一次開啟的時間，冷卻時間為二十四個小時。寄主罪惡值+1，望寄主慎重使用,！」腦海裡的一連串信息讓任庸一陣發懵，怎麼持續時間這麼短？是了，那個古天恩的意志力非常強，想讓他改變念頭，損耗的開啟時間非常多。但是那個罪惡值是怎麼回事？我並沒有做壞事啊？任庸一想起那個墳頭被雷劈的畫面，渾身就就是一顫。
「叮！由於寄主大範圍使用有求必應星，嚴重干擾了劇情進展，被系統判定強迫他人改變意願，屬於惡意，因此增加1的罪惡值。由於目前寄主正處於任務當中，當任務結束後，寄主將進入懲罰模式，在長相，生活，事業，愛情等六個方面隨機組成一個持續時間近兩個地球日的處罰，望寄主好自為之！」頓時，任庸傻眼了，這是天坑啊，沒想到最終栽倒這裡了。
「下面，進行現場開票，工作人員計票！」還能等工作人員將票箱放好，古天恩就迫不及待的說道。扼殺天才一向是他的最大愛好，他要毀掉這個年輕人的信心，將他徹底的扼殺，剛才恩人已經提示了，這次還是審核不通過！想到這裡，古天恩眼中儘是興奮，明顯陷入了偏執狀態。
「《國難日》最終結果，全票通過審核！無刪減！」唱票員直接將投票的結果公佈了出來，「怎麼可能，我明明投的反對票，不可能通過的！」古天恩彷彿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抓著工作人員的手執意要求驗票，最終發現自己的票上寫著兩個大字『同意』，又回頭看了看其中幾個人，都是一臉的不可思議，「這是假的！我要求重新投票！」古天恩感到事有蹊蹺，當場叫了起來。
「夠了，古天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刁難，真把廣電總局當成自家開的不成，進入自辯後通過審核，就直接進入了國家推薦名單，豈是你想更改就更該的？」一旁一直旁聽的華老爺子看不下去了，直接就呵斥起來，旁邊的周家老頭看著古天恩，又看看華老爺子，眼中閃過一絲陰毒，不聲不響的離開了。
乾坤逆轉，徹底大翻盤！任庸直接就衝了出去，一個人站在街道上痛快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