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美國之行 第三百五十六章 兄弟情 文 / 庸儒
坐在床上，看著床頭櫃上的一堆骨頭，葉龍天拍了拍肚子。嘿嘿，幸好沒有和那個死胖子分著吃，不然哪裡夠吃的。包起骨頭，葉龍天走出門外，來到樓下，順手把紙包丟到狗碗裡，不出幾秒鐘，不遠處的黑暗中，就有一個小影子。
來到那個非洲老闆的房間，還沒走進去多少，就能聽見一個小女孩的笑聲，透過門簾，看到王胖子和那個本來奄奄一息的小女孩，此刻正在開懷大笑著。不得不承認，看到現在的女孩子，對於王胖子的醫術，只有敬佩二字。怪不得，剛才見到那個非洲老闆，除了感激涕零之外，還有著膜拜的感覺。
語言真的不重要，看樣子，王胖子也明白這個道理了。動動手勢，就能把小女孩逗笑。兩個人油膩的手，互相偷襲著對方的臉，打鬧在一起。相比較而言，小女孩是吃虧的，那張小臉已經油光閃閃了。但是，這根本不重要。
看到這樣溫馨的一幕，葉龍天沒有進去打擾，而是輕輕地退了出來。最後看了眼，還剩半隻的烤雞，嚥下了口水。感情葉龍天來這裡的目的，是看看能不能弄到幾塊肉吃？
天空很黑，也很亮，因為星星和月亮，好久沒有看到這樣多的繁星點點了。在中國，是不要想了，能看清月亮，就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而美國，雖然空氣質量不錯，但也是飽受摧殘，而這裡，一個完全天然的地方，沒人的地方比有人的地方還要多，怎麼會環境不好。
坐在那裡，葉龍天仰頭看著星空。不知不覺，順著滿天繁星，一張克萊爾的臉被清晰地勾畫出來了。但是沒多久，是「血淚」，就連柳玉琪的臉，也難以抗拒的出現。
就在葉龍天陶醉在星空中，回想著自己和克萊爾從相識到相知，到相戀，到相愛的過程。秋葉飄落的街道的漫步，冬雪飛揚下的擁抱，花團錦簇中的**，烈日海水沙灘的嬉鬧……
被一腳踢中，葉龍天憤怒地轉過頭，是那個死胖子的奸笑。不過這樣也好，至少葉龍天少一次回想起，克萊爾被匕首刺中胸膛的那一幕。那雙充滿愛意，卻流逝生命的眼睛，無數次的折磨著葉龍天。
「要喝酒嗎？」王胖子交給葉龍天一個罐子，「雖然這裡的食物不敢認同，但是酒，還是不錯的。放心，都什麼時候了，不會騙你的。」
接過酒罐子，葉龍天笑著喝了一口，果然，雖然酒精濃度不高，可是那種清口從未感受到過。「死胖子，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手肘撞了一下葉龍天，王胖子灌了一大口酒，回答道，「在煮水燒柴的時候，我無意中瞭解到，這裡是沒有貨幣的概念的。這個村莊就像是一家人。我從來沒有見過，或許，是我的見識太少了。一群沒有血液關係的人，會為了別人的小孩，去如此遙遠的地方，去取水，去拾柴。而那種眼神，充滿著關懷擔憂和期望，就像是看著自家的孩子一樣。」
「沒有貨幣的概念。哈哈。」葉龍天爽朗地笑著，這有什麼好尷尬的，這就是兄弟，惡作劇被發現，也沒什麼好羞愧的。大不了你有本事，下一次對付我。「那個飯店是我臨時搭建的。吃飯的人，都是村裡的，他們拿的食物也是自家做好的，只不過換一個地方吃罷了。我還怕你會發現呢，畢竟那個房間裡的，桌子都是不一樣的，每一個人吃的東西也不一樣的，甚至連碗都是不一樣。」
轉過頭，王胖子惡狠狠地瞪了葉龍天一眼，「你是在說我笨咯？」
「哈哈，哪裡敢？」葉龍天繼續笑著，「我葉龍天的兄弟，不多不少，只有一個，王永傑，誰敢說他笨！」說道這裡，葉龍天舉起酒罐子，「來，喝酒！」
王胖子抬起自己的酒罐子碰了一下，兩個人大口喝了一口，「既然是兄弟，我也知道你在幹什麼！龍天，謝謝你。我明白你的用意。今天這件事，讓我想明白很多事情。」說完這裡，王胖子又狠狠地喝了一大口，「滾他們的限制。」喝下一大口酒，「滾他們的行醫執照。」喝了一大口酒，「滾他們的，誰他媽敢威脅我王胖子！」喝下一大口酒，「老子讓他們陽痿！」又喝了一大口，葉龍天只是看著聽著，沒有阻攔，「媽的，醫術是我的，治不治病，是老子的權利，管你們他媽什麼事情狗屁事情，有本事衝著老子來，誰怕誰！」
又喝了一口，王胖子發現酒罐子已經空了，狠狠地把酒罐子丟了出去，砸在地上，光噹一聲碎片四濺。響聲嚇到了那條狗，明顯的竄了出去，不過發現沒啥事情，那條狗,狗頭狗腦又回來了，繼續啃著骨頭，鳥為食亡，人為財死，狗為骨頭壯膽。
遞過自己手中的酒罐子，葉龍天緩緩地說了一聲，「喝我的！只不過別再扔了，小心把小女孩吵醒。」
王胖子憨厚的一笑，然後接過酒罐子，又灌了一口，「老子喜歡，把人從鬼門關拉回來的感覺，實在是……」
「很有滿足感，成就感，就彷彿自己是上帝，是神，是造物主，掌控整一個世界！」葉龍天接著王胖子的話，說下去。
「對，就是這個！」王胖子重重地應和道，「還有，那些親人和病人的感激，感謝。讓我覺得，我在這個世界上活著，是有意義的。」
伸出手，葉龍天摟住王胖子的肩膀，雖然有點吃力，可是還是摟住了。
「不過？」忽然王胖子聲音一轉，邪惡地看著葉龍天，緩緩地說道，「要是你不獨吞那只烤雞的話，今天就是完美的了。」
睜大著眼睛，葉龍天不可思議地看著王胖子，好奇地問道，「你怎麼會知道的？」
「哈哈。」王胖子笑著，一股酒味衝到葉龍天的鼻子裡，「中醫最重要的是什麼，望聞問切。我們中醫的鼻子是要訓練的，很多中藥曬乾之後，根本分不清楚什麼是什麼，這個時候就要用鼻子聞。有些厲害的老中醫，一包藥根本不用看的，只要用鼻子聞，就能知道這裡面有哪幾味藥。你認為以我的鼻子聞不出那裡有幾個燒雞？」
「哈哈。」葉龍天也笑了，「好一個狗鼻子。原來你王胖子除了一身贅肉沒用以外，其他都是寶貝啊。我答應你，老子葉龍天，欠你一直烤雞。」
「你欠我的，只有一隻烤雞嗎？」王胖子得寸進尺地說道，「你不想知道，你的身體是怎麼一回事嗎？你到現在還沒問過我，你有沒有救？難道你不怕死？」
聽到王胖子的問題，葉龍天收起了笑容，拿過王胖子的酒罐子，猛灌了一口，淡淡地說道，「不是怕不怕死的問題。而是……」葉龍天停頓了一下，又喝了一口，「而是在我沒找到活下去的意義之前，活著還是死了，其實沒什麼區別。」
「呵呵。」王胖子乾笑著，「你依舊是葉龍天，無論你看起來，這幾年變了多少。可是在你的內心深處，依舊是幾年前的你，善良，迷茫，脆弱。無論你用多少偽裝，我還是能看得到，感受到。」
「去死！」葉龍天捶了王胖子一下，「到底你是心理專家，還是我是心理專家。」
王胖子摸了摸被葉龍天錘到的地方，雖然肉多，可是葉龍天不是普通人啊，半個特種兵。一邊摸著，王胖子一邊嘴裡嘟噥著，「龍天，你說過，每一個心理專家，都需要一個心理醫生，否則會出現嚴重的心理隱患。我也是醫生，其實，如果我可以，我一直想讓我做你的心理醫生。雖然你也告訴我，那會是很痛苦，很艱辛的角色。」
聽到這個，葉龍天看著王胖子的眼睛，良久，良久。隨後，葉龍天抬起了酒罐子，但是卻沒有酒落下。搖了搖酒罐子，沒有聲音，葉龍天說道，「沒酒了？」
這個時候，王胖子的鼻子又開始動了，抽抽著，臉上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你確定？為什麼我還能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
「有嗎？」葉龍天反問著，同時也努力地嗅了起來。同一時間，兩人同時轉過身去，看到背後的檯子上，放著一個大桶，酒香就是從這裡冒出來的。而朝著屋子裡面看去，可以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走進內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