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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美國之行 第三百四十二章 拋棄 文 / 庸儒

    鳩山和田,以狙擊聞名天下,可是狙擊只是他的一個部分而已。不然,僅僅憑借狙擊槍,如何能夠單槍匹馬對抗日本第一的家族勢力。他的忍術,他的刀法,都是極品,當然還沒有到世界第一的地步,可是仍然無法小視。

    血淚,日本第一的刺客殺手,絕招十二追命刀。從來沒有人完整地躲過去,最好的,留下了一雙眼睛。當然,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這兩個人擁有著師徒關係。因為他們兩個從來不會把這個事情,放在嘴邊。

    血淚是鳩山和田玩弄數年的少女,而也是鳩山和田玩弄的最後一個女性。我說的是玩弄,虐殺不是玩弄。最後一次對決,十二追命刀,把鳩山和田最重要的東西廢了。沒有人知道是天意,還是故意,也沒人敢去考證。從此以後,血淚,鳩山和田,兩個人形同陌路,一刀兩斷。

    「葉龍天,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是吧。」鮑威爾悲滄地問著,可是這個語氣,絕對不是一個問句,「在你心裡,是不是確定,我不會扣下手中的扳機!」

    聽到這個問題,葉龍天微微愣了一下,他竟然把最後一個機會,用在這個方面。緩緩的,慢慢地,葉龍天彎下了身體,撿起了地上的手槍,才剛剛落地,卻已經帶著溫度。然後朝著鮑威爾慢慢走過去。在肩膀和肩膀處於同一條水平線的時候,鮑威爾依舊舉著槍朝著葉龍天本來站立的位置,一動未動。

    右手拍在鮑威爾的肩膀上,葉龍天正視著前方,輕輕地說道,聲音只是大到可以無視空氣的阻力,進入鮑威爾的耳中,「作為兄弟,要先能夠感受到兄弟的痛!」

    什麼意思,什麼意思,你?他媽這算是什麼意思。鮑威爾心中憤怒地喊著,說一些模凌兩可的話,你就以為能夠一了百了,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了嗎?你就可以屁股一拍,乾淨走人了?你以為你是心理專家了不起啊,把所有人都當做白癡,以為所有人你都能控制,你以為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就可以改變世界了!可是,可是,為什麼,我一點都無法生氣了……作為兄弟,要先能夠感受到兄弟的痛?他是在指著我?想要他信任自己?卻不能理解他?兄弟?我想他做我兄弟?我這麼想過嗎?

    「鮑威爾,堅強點,還有很多事情值得你去做,必須你去做。」葉龍天繼續說著,完全無視鮑威爾的內心洶湧,「文森特未完成的事情。在離去的三輛車上面,還有一些是你的兄弟。如果你速度快點,他們還有活著的機會,不會被人當做垃圾丟掉。剩下的事情,我幫不了你了。」

    什麼!葉龍天的一行話,就連邊上那三個接近崩潰的傢伙,一下子停止了乾枯。

    在離去的三輛車上,還有一些是你的兄弟。他的意思,那個王八蛋的意思是,那十幾個一直帶著頭套的士兵,根本不是僱傭軍,不是敵人,而是自家的戰友?怪不得,總感覺那些人怪怪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不可能發生的?

    鮑威爾收起手槍,一個轉身,除了身體的轉身,他的拳頭也轉身了,狠狠地砸在葉龍天的臉頰上,鎯頭,鑽頭,杜克心裡一驚,要知道,這兩個傢伙可是都帶著槍的,萬一情緒失控,就是兩敗俱傷的結果,傷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可是,出人意料的是,葉龍天的身體受到如此重擊,竟然只是輕輕一晃。看起來像是,他早就穩住了身體的重心,等待著這一拳。

    這一點,鮑威爾沒有看到,也沒有想到,他只是咆哮著,「告訴我,心理專家,為什麼,明明是我們的戰友,我們的兄弟,卻會被敵人控制,被用來攻擊我們。」

    葉龍天蠕動了嘴巴,然後朝著地面,吐出一口血水,然後對著鮑威爾說道,「你現在是,想要先救人,還是想先要答案!」

    抽搐的臉龐,鮑威爾有一種想要把眼前的這個傢伙狠狠按在地上,狠狠地揍上五分鐘。到這種時候,他還在自以為是!當然,這一切都必須被忍住。鮑威爾咬牙切齒地說道,「沒有答案,我,無心救人!」

    一聲歎息,葉龍天至此已經明白一件事情了,鮑威爾,已經不是鮑威爾了。「我不太清楚到底是什麼一回事。操控術,我想和這個有關。你聽說過催眠嗎?操控術就是和催眠有關,可是比催眠更加恐怖。我也不太清楚這個。可是催眠能夠控制一個人的行為,改變一個人的思想。我想那些士兵,都是被催眠了。」

    鮑威爾看了葉龍天一眼,然後轉身跑了。在這個方圓百里,鳥不拉屎的地方,回基地最快的方法,只有雙腿了。

    沒有說什麼,也不知道說什麼了。葉龍天也只是看了一眼鮑威爾離去的背影。呵呵,還有鎯頭,鑽頭,炸彈杜克……也跟著去了。這些人,已經不知道怎麼和葉龍天相處了,因為他們面前的這個少年,是那麼的陌生,根本不是那個和他們一起闖過鬼門關,喝過酒,嬉鬧過,性命相交的少年。

    「葉龍天,那麼,我也走了。」一個柔弱的聲音在葉龍天背後響起。

    血淚,這個女孩,從頭到尾,都低著頭,雙腳沒有挪過一厘米。

    「血……」葉龍天剛想喊這個名字,卻想起血淚曾經說過,不准喊她的名字,後面的,硬生生地嚥了回去,「我只是想說一句話。」

    血淚的心,一下子痛了,鑽心的痛,可是她無法抬起雙手,去揉。因為她的雙手一直死死地捏著飛刀,麻木了。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在這個時候,你不再喊我的名字?你不是一直,一直都是這樣喊我的名字的嗎?無論我警告你多少次,不允許!

    「我之所以知道是你。是因為你的眼神。我在你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種熟悉的愛。這種愛意,不會是一個陌生的護士能夠散發的。」葉龍天看著血淚,這張歐美風格的臉,才想起來,血淚也是易容高手,那麼他的師傅鳩山和田也應該是,那麼,那個娘娘腔,如此厲害的變裝也變得合情合理。

    也是這個眼神,除了我看到了,也被他看到了。可是,如此細小的一個眼神,那個傢伙竟然也能捕捉到,就憑借一個眼神,他就能猜測出,這個人是血淚。那麼只有一種可能性,絕對不會是因為通過鳩山和田的描述,那個人才會認識或者知道血淚,這個絕不可能,那個人一定是和血淚有過接觸,才會如此的熟悉!

    他清楚血淚,他才能認出血淚!而那個眼神,是讓他懷疑的開始!

    也就是說,這個人不是平白無故地冒出來的,他就在這個世界活動著,甚至,他可能有時候,就在自己的身旁!

    本以為,葉龍天本以為,說了這句話,應該足夠了。可是,血淚的表情告訴他,他錯了。

    血淚平靜地收起了手中的飛刀,然後走到葉龍天的邊上,長時間的僵立,竟然走起路來沒有絲毫的問題,果然是常年訓練的身體。那只潔白的手,撫摸上了葉龍天的臉龐,「可是,可是……」終於,血淚仰起頭了,沒有淚痕,只有紅腫眼珠的眼睛,還有充滿血絲的,「可是你既沒有憤怒,也沒有痛苦,更沒有瘋狂。知道這件事,還是通過別人口中知道,你竟然如此平靜。葉龍天,你是心理專家,你告訴我這代表什麼吧?你剛才的話,我不會說你自戀,因為我承認。」

    她為什麼用英文和我說話?葉龍天看著那一張一合,略有點乾燥的嘴唇,終於明白了。因為他自己是用英文和她說話的。看樣子,在美國太久了,已經習慣說英文了。

    看著這雙眼睛,看著這張陌生的臉孔,可是葉龍天的腦海裡,卻是熟悉的血淚。面對血淚的問題,葉龍天嚥下了嘴中的乾涸,慢慢擠出了那幾個字,用的是中文,「因為不愛?」

    沒有回答,血淚留下了一個美麗的笑容,然後轉身走了。是和鮑威爾他們完全相反的方向。

    葉龍天就這麼看著,就像看著娘娘腔他們離開一樣,直到血淚的身影被黃色掩蓋。終於,葉龍天發現,這一片黃色之中,只剩下他,還有兩具屍體。彷彿,他被這個世界,完全拋棄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才是那個被欺騙的人啊!我才是那個平白無故背負了愧疚那麼久的人。為什麼,到頭來,好像是我做錯了什麼!該生氣,該憤怒,該破口大罵的人是我!血淚,你到底在幹點什麼!不是應該是你,求我,憐愛你,原諒你,給我道歉,乞求我的原諒嗎!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朝天大喊之後,葉龍天亦步亦趨地走到了文森特的身邊,踉蹌地坐在了地上,伸出右手,合上了文森特的眼睛,輕聲喃語著,「陪我說說話就夠了,不用看著我了。睜著那麼久,也累了吧!放心,鮑威爾會完成你的遺願的,就像鎯頭會完成,鴕鳥,小強,傻鳥,還有……」葉龍天轉了一下頭,「還有大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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