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美國之行 第三百三十四章 男人的逝去 文 / 庸儒
他知道我是誰,他知道我是一個心理專家,所以他不會放過我的。我不能表現出來,否則他一定會狗急跳牆的。至少,他的遊戲心理必須建立在目標的達成上。
葉龍天如是想著,如果我是他,下一步會做什麼!
十秒鐘之後,葉龍天放棄了。做不到。這種心理從來沒有遇過,沒有研究過,誰也不知道他會做什麼,將人生看做一場遊戲,還是一個自己給自己提高難度的遊戲。無法預測,他喜歡多大的未知,來滿足他的樂趣。
忽然,車停了。
所有人下了車。不能表現出來,葉龍天不停地提醒自己,按照平常的自己行動。不能被發現。
環顧四周,這也是一個空曠無人的地方而已。完全看不出,這個地方和一個小時的地方有什麼不同。漫山遍野的黃色充斥著眼球。
偷偷地看著他,葉龍天摸到了身上的袖珍手槍,再等一秒鐘,在靠近一點。在靠近一點,就能抓住他了……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葉龍天被一陣反光閃到,接著是一個鳴耳的槍響。只見那個跟屁蟲舉著手槍,對著自己這一群人,然後斜著嘴巴,走到范科恩?蒂斯的旁邊。
忘記了,如果說文森特是帶著槍的,那麼他的跟班,也不會不帶。葉龍天冷漠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文森特,好準的槍法,即使是近距離,可是這個部位正好是肺葉上。也就是說,他不會死,可是遲早會死。他還想玩。文森特捂著槍口,呼吸立刻混亂起來。
看著文森特震驚的表情,和那說不出話語的喉結,似乎他對於這個一點也無法理解吧。其他人也好不到哪裡去?只是,能做什麼呢?除了啞口無言和冒火的眼睛……
這一槍,說明了一切……
除了文森特,還有一個人能夠知道,巡邏的路線是他親手交給鮑威爾的,只要這一點,就可以確認無誤了。
是我的錯嗎?葉龍天想著,是他本來打算這麼做,還是我逼他這麼做?我哪裡失誤了?我不應該等待嗎?如果不靠近就出手,雖然沒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可是文森特就不會中槍了?當然,死的就是我,這把手槍,早就應該準備好了。
呵呵,我現在應該是幸運呢?還是難受呢?至少我還活著。
很明顯的對比,在所有人震驚憤怒的時候,有一張臉,平靜而又陰沉。
「啪啪啪」,那個被人稱作娘娘腔,跟屁蟲,哈巴狗的傢伙,鼓掌起來了,「葉龍天啊,是這麼念得嗎?你果然是一名能夠自稱天下第一的心理專家。這麼快的時間裡,就猜到的答案。還能演戲演的那麼好,把一切都隱藏起來。你一定很苦惱吧。只要再給你一秒鐘,現在絕對就是另一番的景色。」
現在的劇情發展的太快了。所有人剛剛陷入背叛中,又被一個新的消息完全打擊著。
「你是怎麼發現的?」葉龍天淡淡地反問著。他不想要任何的情緒,即使身體會自然而然的產生,可是他也不想要,他現在只想要理智,純粹的理智。任何的感情都會影響人的決斷。
「我不是說了嗎?」娘娘腔咯咯地笑了起來,真的是一個變態的嘴臉,可是別人看來,那是一種譏諷,「你應該知道了吧。不過你也算厲害了,逼我結束了這場遊戲。」
「遊戲!你說這些是遊戲?」大胖上前一步,大聲吼叫著。對於這個指揮官,他還是抱有尊敬的。大胖不是這個性格,他和鎯頭有點像,比較陰沉。可是無論是誰,到現在還能憋住嗎?鴕鳥,傻鳥,小強,還有無數的兄弟,他們生命就在一個人所謂的遊戲中,消失了。
還未等大胖走出第二步,范科恩?蒂斯的槍口就對準了,還有其他的十幾個。鎯頭一把把大胖拽下來。低聲說道,「大胖,現在的這場戰爭,不是我們能夠插。」
他已經說過了?葉龍天回味著這個傢伙說的話,他的確說過了。葉龍天想到這裡,神情一下子暗淡下來了。還能演戲演得那麼好,把一切都隱藏起來。他不是一個陌生人,我對他,有鄙視,有不屑,有討厭……我把這些都隱藏起來了。
可是如果,如果,他能看出這些,他能分辨出如此細膩的情感,他能看出我的情緒,那麼……葉龍天仰起頭,臉上露出了一種怪笑,遠遠看去,更像是哭笑不得,「你是想要告訴我?我不配天下第一這個名號,是嗎?這個名號,應該是你的,對嗎?」
旁人一下子懵了,完全聽不懂這兩個之間的對話。準確的說來,他們都是內奸,都是,一個都逃不掉。只是可笑的是,一個內奸和他所背叛的人成為了生死兄弟,而另一個最不可能是內奸的人,卻背叛了所有人。
「呵呵。」娘娘腔再一次笑了起來,只不過,這一次沒有上一次笑得好聽了,「我還是低估了你。不過,你已經知道了答案了。就不用我告訴你了。」
這個世界上,能夠欺騙我的人,只有兩種人,一種人,是我想要他或她欺騙我,另一種人,他比我厲害,我看不透他。而第二種人,我以為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了。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真的沒有例外嗎?葉龍天心裡不知道該有怎樣的心情。對方的回答告訴他,他也是一個學心理學的,而且,從現在的表現來看,他更厲害,運用的更好,他的心理學比葉龍天強。
這就像是一場劍客的比試,只不過心理戰,沒有硝煙和刀光劍影。也只有心理專家,才可能在心理上,打敗另外一個心理專家,是這樣嗎?
輸了,輸了,贏不了了。葉龍天第一次感受到頹廢是什麼感覺,真的,好壓抑,好無助。什麼都是他的,什麼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沒有任何的漏洞,沒有任何的細縫,給我任何的機會。就連我自己,也被他完全地看穿了。
他是一個小丑,一個跳樑小丑,可是我們都是他的木偶。我們的一舉一動,雖然是我們自己做的,但是空氣中的那一條條無形的繩索的一頭,都在這個小丑的手中。他用他的一舉一動,影響著所有人的一舉一動。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我沒有這個能力,我只能看透,我卻無法像他一樣,輕而易舉地去影響一個人的思想,一個人的行為。他彷彿不僅能夠看穿一個人的靈魂,還能抓捕到,然後用雙手去掌控每一個的靈魂。
每一個人心靈的弱點,他都知道。每一個人的思維邏輯,他都清楚。而他就像火車軌道上的轉換器,輕輕一撥,火車就朝著一個完全不同的軌道行進了。而他,不只是控制一輛火車,而是十幾輛,幾十輛……幾百輛……
「咳咳。」一陣輕微的咳嗽聲,那是地上的文森特,只見此刻的他,臉色發白。從一開始,他就注定要死,他能活到現在,是因為有人想要玩遊戲。現在遊戲結束了,他也結束了。
順著槍口,血流下來了。乾燥的塵土吸收著每一滴水滴。很快,就又變得乾燥。甚至,可能這些沙土在順著痕跡,想要吸乾文森特的每一滴血。
「為什麼會是你?不可能是你?」微弱的,可是清晰的,文森特的話,闖進了每一個人的耳中。
哼哼,這是葉龍天的冷笑,「文森特,你還沒有想明白嗎?這個人,根本不是你記憶裡的那個人。他只是有一張和你記憶裡一樣的臉。難道你就沒有發現,你每次爆的菊花忽然變緊了嗎?」
看到娘娘腔臉上閃過一絲回味的表情,和文森特蠕動的喉結,葉龍天接著說道,「或者說,你才是被爆菊的那個人!造成現在的情況,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讓我幫你找內奸,卻瞞著我這麼多事情。你和他的關係,在小鎮裡放炸彈的計劃,雖然我不想說,可是,你死了,我絕不會感到難過,你是咎由自取。我一直想不通,你和我說的話,可我一直都記得。葉龍天,除了指揮所裡的那些士兵以外,我想你對於我身邊的人,不要存在偏見,我知道你不喜歡他,可是他在某些方面有著很不錯的價值。我現在終於想明白了,什麼叫做很不錯的價值,就是因為這一份很不錯的價值,讓多少人白白犧牲,他們本來都可以活著,然後撤軍之後,和家人吃飯,擁抱愛人,過上平淡幸福的生活。這一切,就是因為你,他媽的菊花發癢!」
文森特的臉已經看不到任何的血色了,他只是瞪大著眼睛,很大,真的很大,盯著葉龍天的看著,一動不動。而其他人的臉色也不會好到哪裡去。葉龍天的這一番話,就像是晴天霹靂,打裂了整一個明媚的天空,都沒有反應的空餘。
范科恩?蒂斯也不知不覺地盯著身邊的這個人看著,直到被人瞪了一眼,才意識到,低下了頭。
「不用你說話。」葉龍天繼續說著,只不過這一次看的是那個娘娘腔,「我知道你想要問什麼。你想問我為什麼會知道。文森特,是不是最近發現你的愛人,變得很猛。所以,你老是會忍不住叫出來。炸彈杜克,呵呵,他就是你口中的鳥兒。還記得,當這些人出現衝破大門的時候,你第一反應說的話是什麼嗎?如果你忘記了,我可以告訴你,你說,你們是哪一個小隊的,誰讓你們進來的。一個軍人,一個絕對的男子漢,一個指揮官,作為一個軍隊的獨裁者,你竟然說,誰讓你們進來的?呵呵,難道在你的腦子裡,還有人能夠沒有你的指揮,命令你的士兵行動?這他媽是軍人的意志嗎!你口口聲聲說軍人,軍人,**早就不是軍人了,你才是個娘們。」
「狗屎,操。」葉龍天大吼著,這完全是撕心裂肺的嘶喊,像是壓抑的火山爆發,從未有人看過這樣的葉龍天,一匹掙脫韁繩的野馬,「你看著我幹什麼!別人不知道,難道你還不清楚嗎?是什麼讓你失去作為男人的尊嚴,是什麼讓你在一個男人胯下嬌聲氣喘。**忘記了!你就要死了。難道你要帶著這個悔恨,過下輩子,是再做人妖,還是女人!**的說啊,你心裡怎麼想的,就怎麼說啊,說啊,你管別人信不信,你不說,你永遠不知道結果是什麼!你連操都給人操了,難道連幾句話都說不出口嗎!」
葉龍天捏緊了拳頭,嚥著喉嚨,他不喜歡液體流出眼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