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美國之行 第三百二十五章 男人的約定 文 / 庸儒
在所有人下車之後，一個東西從戰車中拋了出來，丟在了地上，鎯頭的腳邊。
地上是一個皮包，皮包落在地上的時候翻開了，裡面夾著一張照片，是一男一女，兩張臉緊緊地依靠在一起，笑得十分開心。
其實，按理說，按照當時的情況，不可能會聽得到的，也不會注意到，可是有些事，不一定用常理就可以解釋的。所有人都看到了空中的拋物線。
一個聲音，悲壯而又堅定，飄揚在空氣中，穿透了塵土，就連槍炮聲在這個聲音面前，都是軟弱無力的。
「鎯頭，幫我告訴她。我從未恨過你，選擇離開我。對不起，我放棄了再給你幸福的機會。」
從未見過，戰車能夠開的那麼的快。鎯頭，大胖，小強，……眼眶只有一秒鐘，卻完全浸濕了液體。
戰車疾駛著，狠狠地撞向那一幢埋伏著數十個敵軍的大樓，戰車衝破了土牆，整一個插了進去。然後就是一個震耳欲聾的聲響，和耀眼的火光。整一個大樓，加上數十個敵軍和不知道有多少的軍火，瞬間煙消雲散。或許，製作炸彈的人，不會想到會是這個結果吧。
昨晚的瘋狂醉酒，今早的爆菊，前一秒的玩笑嬉鬧，後一秒……生死別離，永世相隔。
「不！」小強受不了，還是大聲喊了出來，宣洩著，「為什麼，為什麼，是你，不是我！如果早知道，……我竟然讓你……我應該把內褲還給你，至少你能穿著內褲犧牲。鴕鳥，對不起！」
大胖一把拉走小強，現在他們還在大街正中央，雖然對方的攻擊停止了，但是萬一有遺漏的，也是致命的。需要立刻和其他小隊集合，立刻離開這裡。「小強，振作點。現在的鴕鳥也不需要那些東西了。」
「振作！」鴕鳥掙開大胖的困束，尖叫著，「他媽的，你叫我怎麼振作，傻鳥是這樣，鴕鳥也是這樣，他們的死，都是因為我！」
「啪！」是一個清脆的聲音。小強的臉上立刻紅腫起來，抬起頭，看到眼前的人，竟然是鎯頭。看到鎯頭飽含淚水的眼睛，小強立刻沒了生氣。只聽見鎯頭的話語聲，「現在管你有沒有振作。其他小隊拒絕搭載我們。甚至連鮑威爾他們也拒絕。」他們，包括葉龍天吧。
鎯頭看了一眼葉龍天，心中覺得好奇怪，此刻的他，就那樣蹲在鮑威爾的邊上，一動不動，兩隻眼睛緊緊地盯著鴕鳥爆炸的地方。臉色平靜，像是在睡覺一樣。完全不知道，其他人拋棄了自己這群人。
不過，現在，這裡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們認為我們是內奸，是叛徒。所以……」
鎯頭不說了，因為所有人都能聽見鮑威爾的怒吼，能讓鮑威爾說出髒話的情景，終於還是見到了。「我操，狗屎，難道你們的戰車和我們不一樣的，什麼坐不下，難道這就是軍人！內奸！叛徒！想說就說，你們他媽有什麼證據。操，那個救了你們，當『自殺』炸彈的，難道不是我們的人。是不是怕我們上車，浪費你們逃跑的時間啊。噁心！狗屎！」
可是這些不會有用的，另外兩個小隊的戰車開始啟動了。緩緩加速……
我明白了！葉龍天在心裡吶喊著，照片，親人，愛人，再給你幸福的機會……原來是這樣。哈哈哈，原來是這樣。
狗屎，操蛋的，竟然會是小孩，竟然連小孩都利用。不是地雷，否則來的時候就會發現了。何況是這麼先進的戰車，如何發現不了地雷。那一輛戰車之所以會被炸到天上去，是那個小孩，本以為好奇而撫摸戰車的那個小孩，他不只是撫摸……
「啪」，忽然，就在這個時候，葉龍天的腦袋裡發出一個聲音，像是電源短路的一樣，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葉龍天只能說了一句，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
鮑威爾還在後面追著，用腳踢著戰車，他還是沒有勇氣，或者狠心到，用手中的軍火，對準自己人。就在這個時候，鎯頭一個箭步，抱住了鮑威爾的身體，同時聽到大胖的聲音，「敵軍，rpg，快跑出來！」他是對著那兩個小隊喊得。
但是來不及了，只見到三枚火箭彈，同時擊中最開頭的那一輛戰車。一瞬間，戰車冒出了火花，整個形狀都變了。另外一個小隊只見到所有人都屁滾尿流的滾下車，朝著鮑威爾鎯頭這邊跑過來。
「快跑！！！媽的，到底怎麼回事？」
只見到另一幢樓上，冒出了更多的敵人，全部穿著伊拉克當地人的樣子。子彈彷彿雨滴一樣，射向美軍。
「等等」，鮑威爾大喊著，掙脫鎯頭的手，回頭看到葉龍天倒在了地上，已經有幾顆子彈射在了他的邊上。怎麼回事？他怎麼了！鮑威爾大叫著葉龍天的名字，沒有反應，沒有血，沒有被射中，他到底怎麼了！
「大胖，掩護我。我要把老鼠拖回來。」鮑威爾說完，就翻過掩護，衝了出去。大胖端起他的機槍，對著敵軍就是掃射。可是力量差太多了。
鎯頭也拿起了槍，只不過是對準了另外一個小隊的隊員，只見他陰森著臉，從未見過，鎯頭會有這樣惡魔的一面，為了良心，為了幾個伊拉克的人，他會拋棄自己的國家，維護自己的信仰，可是此刻，他會拿槍對準他自己國家的軍人，「要麼幫忙，要麼死。我絕對會拿我的命殺掉你們，要不要試一試！」
……
有了幫助，火力大大增加了。鮑威爾那邊的壓力，小了很多。終於，鮑威爾來到了葉龍天身邊，撿起地上的一塊戰車的殘肢，擋住流彈。有呼吸，有體溫，不會動，他就像是昏迷了。
來不及細看了，鮑威爾背起了葉龍天的身體，拿著那塊鐵板。往回跑去。這一次，敵方絕對看到了這麼一個會移動的鐵板，所有的火力都集中在了鮑威爾身上。畢竟火力相差太大了。
一槍……鮑威爾手一軟……
第二槍……鮑威爾的腳差點跪倒……
第三槍……穿過了鮑威爾的肚子……
……
可是他依舊緊緊抱著葉龍天的身體，沒有放手。在他身後，是一個火箭彈的爆炸，巨大的衝擊讓他再也沒辦法抓住手中的鐵板。無奈之下，他只能放手，抱緊葉龍天，趁著炸彈的煙霧，往前跑。
可是煙霧只是看不見，而不是什麼防彈牆。在下雨的時候，你如何能躲得開雨滴！
第五顆子彈擊中……二十米……
第六顆子彈擊中……十五米……
第九顆子彈擊中……十米……
「葉龍天，快醒過來吧。我快不行了！」鮑威爾大聲喊著，他一直都沒有停止喊葉龍天的名字。第十顆子彈，劃開了他的腰，擊中了某一個器官……
「為什麼！他一定要去救那個人，到底他是誰？從未見過。」這是第二隊的隊長，鑽頭，因為他是光頭。
鎯頭狠狠地瞪了一眼，「我們絕對不會拋棄任何一個兄弟！還有，如果沒有那個人，我們就沒有活著的希望。」這是鎯頭的回答。簡單直接，有力！
這一邊，除了小強以外，全都掛傷了。真的他媽的運氣。要不然，還以為他在偷懶！
鮑威爾在努力，其他人都在用生命努力著。葉龍天也沒有放棄過，在心靈的底部，葉龍天在深淵中吶喊著，我干死你，王八蛋，你以為老子要你才能活著，我告訴你，沒有意識，我照樣能活著。你到底工不工作，給你三秒鐘，否則我將永遠把你埋在最裡面，永不超生！！！
「軍刀，軍刀！快跑！」這是所有人的喊叫聲。只見天空中，一顆火箭彈劃著優美的弧線，直直對準地上的鮑威爾，而鮑威爾，卻越跑越慢。
鎯頭要出動了。但卻被鑽頭死死拉住，「無論你做什麼，我絕對不會讓你去做無謂的犧牲。不讓你們上車，不是我的本意。」
是第一隊長嗎？你是想說這個，是嗎？把責任拋給死去的人，我們鄙視你！難道你只是一條狗嗎？叫我們狗，原來是你們把自己當做狗，抱歉，我們永遠不會變成你們這樣的畜生。
但是，鎯頭知道這一次鑽頭說的沒錯，回頭盯著鮑威爾……
只有幾米的距離了……
馬上就要……
小強沒辦法看下去了……
忽然，鮑威爾的移動速度加快了，不是加快，而是飛一般。細眼一看，才發現，現在在地上跑的是葉龍天，被人背著的是鮑威爾。
笑話，這麼幾天的晨跑，是小孩子過家家演戲啊！在火箭彈爆炸的時刻，葉龍天帶著鮑威爾翻進了掩護。
鮑威爾還活著，只見他笑著看著葉龍天，「你終於睡醒了。怎麼回事？」
葉龍天捂著鮑威爾的傷口，強忍著內心的衝動，這時候，任何的情緒都是無用的，浪費的，「讓我們先活下去，好吧？我答應過你，你會有救我的機會的。」
「是啊。」鮑威爾還是笑著，「從一開始，我就以為你是故意的呢？為了實現你的約定。」
葉龍天也笑了，「如果是這樣，最後我也不會救你了。」
「日。」鎯頭狠狠地在葉龍天後面給上一拳，「什麼時候，還有心思開玩笑。」
接著，鎯頭一下子正經起來，對著葉龍天說道，「鮑威爾這樣了，我想你不會還想把隊長的責任交給他吧。」
這話有點繞口，可是一愣的功夫，葉龍天就明白了，特殊場合，不需要扭捏，他媽的，這才是男人，男人就是這樣，化妝扭屁股蘭花指，只能算妖怪。爺們，就是真性情。葉龍天一個揮手，給了鎯頭一拳，「這樣正好，我也不需要和你決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