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美國之行 第二百四十七章 分道揚鑣 文 / 庸儒
在臨時辦公室的門口，亞士奇、肖恩、阿曼達、克萊爾已經駐足良久了。四個人互相看著其他人，卻又不說什麼，因為不知道說什麼，就這樣，沉默著。但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房間裡面。聽到裡面傳來的爭吵聲，擔心憂愁的神情時不時地飄揚在每一個人的臉上，可是都不會停留太久，就重新歸為平靜。
房間裡的正中央，站著三個人，這個小組的三個巨頭。嚴肅的面容，保持距離的身體間隔，尼爾森詹森兩人不由自主地架起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做著自我防禦的姿勢。而葉龍天雖然強忍著沒有這麼做，不過前後分開的雙腳，示意著立刻就要離開的衝動。此刻，無論是誰身處於這個房間之內，恐怕都會被裡面濃重的寂靜和沉默壓的喘不過起來。一種逃離的衝動，是不可能抵抗的了的。
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在這個小組裡，在這個小組裡最為優秀的領頭羊中，出現了無法阻止的爭吵，嚴重的意見分歧。這種場面的出現，讓其他成員完全不知所措。一直以來，被他們之間的默契深深折服的他們，根本無法預料到這種情況的發生。
「葉龍天，你到底是怎麼了！」衝著葉龍天，詹森大聲呵斥著，即使過了這麼多年，他還是有資格罵這個臭小子，畢竟他是他的組長，永遠的前輩。「為什麼，你就不能像之前一樣，冷靜地思考分析呢？為什麼是這一次，你要獨斷專行，你要這麼頭腦發熱地做出愚蠢的決定！」
「葉龍天。」在詹森說完，尼爾森緊跟著，不過尼爾森就是尼爾森，平靜冷酷的格調在任何時間都能維持，可是這種說話方式更讓人難以忍受，刺痛人心，「我們不知道在你離開我們的日子裡，在聖誕節中，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也知道，我們永遠不會知道。可是，你變了。之前的你，不會這麼冒險，不會這麼自高自傲。昨天的人質事件，即使你最後成功了，可是你的方式實在無法被其他人接受。再怎麼樣，你怎麼會拿一個未成年的小女孩作為交換條件。要是她死了或者受傷，你的一切就全毀了，不僅是你，還有你的導師，美國最富盛名的心理學專家。還有，亞士奇幫你頂下了一切，把所有的責任都扛下來了。所以，如果你不把他拉進我們小組，他現在已經是無業遊民了。」
半睜開的眼睛，葉龍天看了眼詹森，又看了眼尼爾森，淡淡的一笑，可是身為側寫專家的兩人，分明看得出來，這是一個嘲笑的笑容。「尼爾森，如果是你的孩子親眼看到你的死去，你認為這個世界上有誰能幫助傑克走出陰影。至於亞士奇，要不是他被吊銷了談判專家的資格，又怎麼會出現在我們身邊。詹森，這麼多年了，你瞭解我，我從來不會頭腦發熱，也從來不會做愚蠢的決定。最後，你們一直清楚，我適合獨來獨往，因為沒有人，有資格和我搭檔。」
「葉龍天。你在說什麼？」詹森猛地一拍桌子，這不再是呵斥了，而是怒吼。當然在怒吼的同時，更多的是，心驚肉跳。沒想到，他剛才和亞士奇說的陰毒，本來只是指讓亞士奇來看屍體，沒想到，葉龍天的陰毒，從第一眼見到亞士奇就開始了。
「你應該很清楚的。憑你的經驗和能力。為什麼？」連尼爾森都說出為什麼三個字了，證明他已經無法相信眼前的這個少年是他記憶裡的葉龍天了，「這就是一起模仿者做的案件，根本不是數字殺手。沒有分屍，沒有缺少部分組織。過分的相似性。還有，作案手法的不同。這一次的受害人，是先被槍擊，然後才是勒脖子。當年，你自己的側寫也說明了，膽大的人可以偽裝出膽小的模式，反過來不成立。這個模仿者根本就沒有數字殺手的膽量，他只敢遠距離槍擊受害人，而不敢近距離身體接觸勒住受害人的脖子，即使對方是一個女人。甚至他連分屍的膽量都沒有。為什麼，都這樣了，你還是固執著。你清楚，雖然bau沒什麼條條框框，可是基本的處理方法還是要遵守的。」
「尼爾森。」葉龍天伸出了右手，這是要握手的意思，「我把你的小組還給你。從這一刻開始，我退出你的管轄範圍。如果你要求我不得干涉這起案件的調查，請給我示意聯邦法令。」
作為一個男人，作為一個組長，尼爾森握緊了身前的這一隻手，即使他想要一槍打死這個人，砸開他的腦袋，看看他的大腦變成了什麼！
握完手，葉龍天轉身便要離開，站在房門口，停了下來，緩緩說道，「尼爾森，詹森，沒有分屍的膽量，卻可以有勇氣把生殖器傷害成那樣。你們又如何解釋，受害人身上的13處刀割。要知道，所有的報道，都只說明數字殺手有著十一個受害人。第十二個，是雷克斯。除了我們，還有兇手，還會有誰知道？」
落寞地低下了頭，葉龍天打開了房門，對著外面的四人點頭微笑，接著無視所有人的目光，大步離開。
走出警局，葉龍天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坐在後面，回頭望了眼警局。心裡默念道，尼爾森，詹森，還有大家，對不起，葉龍天給你們增加煩惱了。如果說在我身上發生了什麼的話，或者說這幾天給我什麼教訓的話，只有一點，做任何事，都要留一條後路。
很快，你們就會看到一些東西，你們現在還沒有注意到的。無論結果是什麼，這將是我和你們最後合作的案件，在這之後，你們是一個小組，而我只是孤身一人。可是，在我離開之前，至少讓我看到一個完美的毫無漏洞的團體出現。我是你們的後路，你們是我的後路。只有這樣，他才沒有機會再一次逃出死神的魔掌。
這一次，我要他死，乾乾淨淨地死。葉龍天咬牙切齒著，念著「死」。
「關上門，不要進來！」尼爾森對著想要進來的肖恩命令著。
從未見過尼爾森如此抓狂的樣子，肖恩趕緊回退，關上大門。
「尼爾森。」
「詹森。」
兩人同時喊出對方的名字。
「還是你先說吧。」尼爾森接著說道。
「他超越了。不是你或者我，而是我們。」詹森淡然一笑，完全沒有先前的火氣。見到尼爾森的點頭，詹森繼續說著，「他成長的太快了。快的，讓我們都來不及跟上。我老了，你也老了。讀不懂，看不明白他了。是時候，正如他所說，他是一匹孤獨的狼。沒有人有資格和他合作。我們該放手了。現在，我們的責任是門口的那四個孩子。他們才是這個小組的未來，有資格的未來。」
依舊點點頭，尼爾森似乎有點疲倦，抓了抓頭髮，「無論他變成了什麼，惟獨不會變的，是我們對他的信任，信任他的為人，信任他的能力。工作吧。既然葉龍天不肯告訴我們，他看出了什麼，那就由我們自己去發現。我們六個人還有索菲亞，不可能會比他一個人差的。他想要來一場比賽，我們就全力一搏，陪他到底。」
「要告訴他們嗎？」詹森問道。
搖了搖頭，尼爾森抬頭望了一下門口，彷彿看到了門口的幾個人，兢兢戰戰疑惑不解，「算了，還是簡單點的吧。免得他們多想，這個時候，不能分心了。」
詹森沒有說話，沉默表示認同。心裡尋思著，葉龍天，千萬小心，我們會盡快追上你的。不要做什麼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