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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美國之行 第六十一章 離別的痛 文 / 庸儒

    柳玉琪真的嚇壞了,蹲下來,雙手拉著葉龍天的右手,想把它從大腿上移開,但是畢竟力量相差太多,直到柳玉琪額頭冒出汗水,葉龍天的手依舊一動不動。

    兩人僵持著,好久,好久,葉龍天褲子上的血跡慢慢散去,混成一片,柳玉琪的雙手再也用不出一絲力量,覆蓋在葉龍天的右手上,身體跪著,雙眼注視著那一片血紅,眼角忍不住留下了熱淚,淚水一滴一滴滴在葉龍天的手背,像花一般濺落開去,落到地板上。

    血與淚混合著,心痛的感覺麻痺著柳玉琪的每一條神經,全身上下除了痛,還是痛。呼吸是那麼的痛,痛得柳玉琪不敢呼吸;流淚是那麼的痛,痛得柳玉琪無法哭泣;堅持是那麼的痛,痛得柳玉琪額頭頂住葉龍天的右手,身體無力地依靠著葉龍天的大腿。

    就在柳玉琪痛得即將失去知覺的時候,她的秀髮被一隻溫暖卻略帶粗糙的大手撫摸著。抬起頭,透過霧濛濛的眼睛,看見的是葉龍天的笑容,可是,無論怎麼看,這笑容是那麼的怪異,那麼的淒慘,那麼的悲傷。

    這是葉龍天第二次抱著柳玉琪,走進柳玉琪的房間,輕輕的,猶如對待易碎的瓷器,將她放在床上,葉龍天坐在床邊,拿著紙巾,擦去她臉上的淚水,梳理著她被淚水浸濕的秀髮。

    葉龍天沒有說話,柳玉琪不想說話,時間在沉默中,一點一點地流逝著……

    ——

    「玉琪。」還是葉龍天先開口,輕聲喚著柳玉琪的名字,「對不起。我要離開你一段時間。我必須回美國一趟。請不要擔心我。我一定會好好的,完完整整地回到你身邊。」

    「為什麼?……出了什麼事嗎?」柳玉琪的聲音變得沙啞,難以分辨。

    「雷克斯死了。他是美國聯邦調查局行為分析科的成員。我的隊友,我第一個,也是最好的朋友。」當回答柳玉琪的問題,葉龍天出奇的平靜,只有柳玉琪明白,這平靜下隱藏著多大的暴風驟雨。「玉琪,我一定會在除夕之前回來。這是我們將要一起過的第一個除夕,我一定不會錯過的。相信我。」

    這時候,柳玉琪心頭湧現著無法抗拒的恐懼,她有預感,只要這次葉龍天離開,她將再也見不到他。她多想像以前一樣,拉住葉龍天的手,撒撒嬌,做做鬼臉,讓葉龍天留下來,答應她每一個無理的要求。她多麼想把心裡話說出口,不要離開她,至少把她帶在身邊,但她說不出口,她心裡清楚,一旦她說出這些話,即使葉龍天還願意接受她,她再也沒有資格成為葉龍天的女人。

    含著淚水,忍著淚水,柳玉琪點點頭,毫無生氣的回答,「去吧。我相信你。我會在家裡等你回來。」

    望著葉龍天離去的背影,耳中聽見家門的開門聲和關門聲,柳玉琪再也忍不住,臉埋在被子中,放聲大哭著。即使她內心再怎麼堅強,她也受不了這樣的折磨,在她終於確定葉龍天對她的愛情,在她終於鼓足勇氣能夠向葉龍天表白,在她決定如果有可能,今晚奉獻出她的第一次的時候,他竟然要離開她。一切的一切,如同一場夢,不是消失,而是破碎。

    她懂葉龍天,可以這麼說,她是世界上最瞭解葉龍天的女人,她知道,只要一天抓不到殺害雷克斯的兇手,葉龍天永遠不會離開美國,永遠……就算幸運,抓到兇手,在無盡的等待之後,葉龍天還會回到自己的身邊嗎?就算再幸運,葉龍天回到了自己身邊,那時的葉龍天又會變成什麼,又會是誰,那僅存的一簾愛意還會存在嗎?柳玉琪還有一件她連想都不敢去想的事實,在美國,有著葉龍天的初戀,那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葉龍天的小組組員,一個即將要朝夕相對的情人,會帶給葉龍天,帶給自己什麼樣的未來?

    走到大廈門口,大門感應到有人,自動打開,葉龍天鑽進門口的一輛黑色汽車,白景天坐在駕駛座。

    「她怎麼樣?」白景天小心地問道,這種情況下,白景天不敢說錯一句話,異常的嚴肅,因為他知道此刻的葉龍天,見神殺神,遇佛殺佛。

    「會難過一段時間。總會好的。白組長,我不在的時間裡,幫我好好照顧她。」

    「一定。」白景天發動汽車,踩下油門,汽車一陣加速,超速離去。「葉龍天,我已經給你訂好了最近一場班機的機票。簽證方面,和美國那邊都聯繫好了。你可以直接與f逼進行接洽。」

    機場裡,等候室裡所有的乘客都忍不住好奇地向角落裡瞥幾眼。而角落裡的二人早在一小時前就成為監控室保安人員的重點關注對象。

    坐在右邊的男人,戴著一副黑色墨鏡,穿著一件黑色皮衣,左耳上塞著無線裝備,與軍用設備極其相似。背靠在椅子上,一隻手掛在椅背後面,一隻手塞在衣袋中,十足的流氓相。

    而坐在左邊的,卻是一位少年,身上是一套白色家居服,但右腿上那一塊觸目驚心的紅色,顯得如此怪異。

    按理說,這兩人應該低調行事,但白景天還是決定放棄a方案,採用b方案,高調出現在飛機場。在白景天和葉龍天周圍,還有十幾名兄弟化妝成各種人,埋伏在四周,密切觀察是否有異常人士出現。這些經驗豐富,閱歷深厚的警探,一眼就可以分辨出哪些人是好奇,哪些人是圖謀不軌。

    看著葉龍天始終一聲不吭,白景天熬不住了,這種情況下,有些話冒死也要說,「龍天,你再考慮考慮,真的要去美國!我不是想阻攔你,你也知道你的處境有多複雜。」

    葉龍天沒有回答白景天的問題,只是低著頭,右手來回摸著右腿的傷口,眉頭緊縮,看上去在沉思著什麼。

    其實,葉龍天什麼都沒想,只是傷口處,痛的說不出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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