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顯山露水 第三十六章 演講出醜？ 文 / 庸儒
星期六，葉龍天按照常理，做柳玉琪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抱著柳大美女看電視連續劇，簡稱肥皂劇。中國的，港台的，韓國的，印度的，日本的，新加坡的，美國的，英國的……只要是劇，就可以看。這不，兩人靠在一起，坐在沙發上。柳玉琪手裡捧著一盒面巾紙，哭得淅瀝嘩啦。葉龍天在一旁翻著白眼，嘴裡吐著泡泡，一臉的漠然，對著電視機裡發生的一切不知所謂。
次日早晨，柳玉琪狠命地拿著枕頭砸著葉龍天的腦袋長達十分鐘，直到腿麻腳酸手抽筋，葉龍天才翻了個身，喃喃地說著：「今天是星期天。又沒事，別吵我，我再多睡一會了。」
「今天是成人儀式，你還要上台演講。對了，說起這個，你演講準備了怎麼樣了？」看著死豬一樣的葉龍天，柳玉琪真有恨鐵不成鋼之感。
一個激靈，葉龍天坐了起來，成人儀式，好像有這回事，演講，不記得了。
坐在操場上，葉龍天環顧四周，發現無論男女老少都往自己身上瞅，還是偷偷地瞅。心裡一樂，難不成最近知名度提升的這麼快。可再一細看，原來都是大色狼，小色狼，男色狼，女色狼，人妖色狼，都盯著柳玉琪。今天的柳玉琪，為了體現大姐風範，將頭髮紮了起來，穿上了深藍色的西服，成熟韻味呼之欲出。說什麼人靠衣裝，完全是屁話，明明是衣靠人裝。一件幾十塊的小攤貨，穿在柳玉琪身上，跟那些名師設計掛滿珠寶走紅地毯的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前面是林雨昔和林長溪，剛見面的時候就談好了，等成人儀式一結束，一起去逛遊樂園，當然柳玉琪隨便編了一個理由拒絕了。
現在台上講話的人似乎是什麼主任，之前校長先生拿了一刀演講稿，激情洋溢地講了一個多小時的屁話套話。只要是個事，就往黨和國家身上套，真不怕累壞我們敬愛的黨。這個主任更絕，成人儀式講到學校發展，字裡行間全是對校長的歌功頌德，生怕學生不知道校長的豐功偉績。
此時，李映月從前排彎著腰走下來，到葉龍天面前，略顯緊張地問道，「下一個就是你了。演講稿準備好了嗎？」
葉龍天雙手一翻，意思很明顯，沒有。李映月一瞧，嚇得兩腿一軟，順勢跪倒在草坪上，這葉龍天可是她學校會議上拍胸脯提議的。當然，最主要是她拍著胸脯。萬一搞砸了，她的前程可就玩完了，更何況還有那麼多電視台報紙雜誌的記者記錄著。
「下面有請高二一班學生代表葉龍天上台發言。」主持人對著台上的麥克風喊道。
在場所有人都朝高二一班所在地望去，想要知道什麼樣的學生能夠在成人儀式上發言。
葉龍天離開座位前，拍了拍李老師的肩膀，便向台上走去。底下黑壓壓的人群嘩然一片，台上的學生竟然雙手空空，連份演講稿都沒帶。站在台上，握著麥克風，葉龍天心裡那個緊張啊。長這麼大，沒在這麼多人面前正正經經說過話，除了那次跟隨導師去學校演講，散會時提醒人們有序退場。下面有多少人，12個班，每班算它50人，重點中學嘛，每個人帶一位家長，是12*50……，是多少，算不出來了。
「同學們，我叫葉龍天。大家，晚上好。」「哈哈哈」，底下眾人哄堂大笑著，連那些剛才耐不住寂寞，呼呼大睡的人，都一下子精神抖擻起來。笑聲此起彼伏，繞樑三日，餘音不絕。
李映月在下面羞得就只想著找條縫鑽進去，找不到挖一條也行。高二一班的同學們連死的心都有了，這臉丟得也太大了，不僅丟到學校裡，搞不好，還揚名海外了。不過，在李老師找地縫的時候，她發覺邊上的柳玉琪，自始至終一動不動，兩手交叉擺在胸前，雙眼含笑地遠遠注視著台上的葉龍天，不禁問道，「你一點都不緊張嗎？」
柳玉琪朝李映月投去一個自信的微笑，「因為你還不瞭解葉龍天。」
俯看著下面這批笑得七倒八歪，對著自己指指點點的學生，葉龍天無意識地拉起了他的嘴角，露出一抹淡笑，心裡對著他自己說道，能夠來到這個學校，能夠站在這個台上，能夠看見這些小弟弟小妹妹們，表示自己和他們有緣，算了，就給他們上一課吧，至於有多少收穫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如果笑夠了，大家可以停下來了。」話筒裡的聲音微微地發生著變化，大家不由自主地停止笑聲，安靜下來。
這是柳玉琪第二次聽到葉龍天以這種聲音說話，一般人分辨不出這兩種聲音的不同，除非像柳玉琪那樣整天粘著葉龍天的人。現在葉龍天說話的聲音就像上一次給精神病罪犯催眠一樣，聲音裡總是帶著一種回音，像一個漩渦，又像一塊磁鐵，你越想聽清葉龍天在說些什麼，你就越覺著什麼東西在吸引著你向一個未知的地方前進。
「剛才，是成人儀式上的，送給同學們的第一堂課，叫尊重。有一句話說的是，一個人想要獲得別人的尊重，就先要尊重別人。每個人都會犯錯，如果有誰說他從來不犯錯，請上台來，我把話筒交給你。大家捫心自問一下，當你犯錯的時候，是希望聽見別人的大笑聲，還是希望聽到別人輕輕的一句「加油」。現在，我數到三，如果你選擇大笑聲，請對著我大聲笑出來，如果你選擇加油聲，請小聲念給我聽。一，二，三……」
「加油」，雖然每一個人都喊得很輕，但一千多人的聲音匯聚起來，足以響徹在所有人的腦海裡。李映月放鬆了緊繃著的身體，偷偷看著身旁的柳玉琪，心裡百感交集，如果說這個女孩都說她看不透葉龍天，那自己在葉龍天的眼裡會是什麼呢，而她又是一個怎樣的女孩，能夠牢牢抓住葉龍天，卻同時不感到絕望和渺小，如果是自己，又會是怎麼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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