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一百七十二章：可惡，月夜大祭司眼中的他 文 / 霞飛雙頰
第一百七十二章：可惡，月夜大祭司眼中的他
無數精靈目瞪口呆地看著，一個人類男子自森林中飛出，降臨在戰場之上，發出巨龍般的咆哮。
他極速投出一根短矛，將怪物陣營中最遠方的鼓手，穿釘在巨鼓之上。
又在怪物最密集的中間，轟下震天的雷球。大爆炸之中的餘波還在森林中迴響，濃煙中，卻有無數血花激濺，怪物一個個顱拋肢飛，慘嚎仆地。那名人類男子揮舞著巨大的血紅利斧，在怪物之中瘋狂地斬殺。所有的怪物都傻傻地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只等他砍下頭顱。
他所過之處，裂出一條血花大道。
遠處的怪物首領正要向後逃竄，讓他尾隨追上，一斧劈成兩半。
一分鐘的時間不到，這名浴血渾身的人類男子就屠殺了超過百隻的怪物，他就像天空中降臨的戰神，一聲咆哮，仿如雷霆，震得大地迴響。所有的精靈，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一個人的瘋狂屠殺，所有人就像在同做一個噩夢那般，看著眼前這不可思議的一切。
最古怪的是，竟然沒有一個怪物抵抗，也沒有一個怪物逃走。
直到最後一個怪物，在這名男子的血花巨斧下轟然倒地，所有的精靈，才緊張地吞嚥了第一口唾液。
當他在遠處，扛著血淋淋的巨斧，緩緩朝精靈們走回之時，那些高大的巨熊，還有精靈法師，都嚇得紛紛讓路，沒有人不讓這個血腥狂囂的殺神所震懾……
「你，你，你是誰？」站在精靈月夜大祭司之前的護衛，看見血淋淋的羅迪走來，緊張地問道。
「注意禮貌，這可不是對待客人的態度。」羅迪一說，所有的精靈幾乎全體倒地。
這傢伙自己是個殺人狂，剛才又罵又打，還暴力血腥地殺掉了那麼多敵人，他還要別人注意禮貌？如果他知道什麼是禮儀，也不會在敵人沒有逃走和反擊的情況下，仍然繼續屠殺。
明明是一個滅絕人性毫無禮儀道德的傢伙，他卻讓別人注意禮貌。
一想到這裡，所有的精靈都幾乎暈倒。
「年輕的人類男子，請問你是誰？為何來到我們精靈的國度？雖然你的出手，大量地消滅了我們精靈的敵人，舒緩了我們的窘境，但是，你那種無情的殺戮和血腥，卻讓人寒心。」精靈月夜大祭司是所有精靈之中唯一臉色如常的一個，她身邊的所有女精靈弓箭手，看見血淋淋的羅迪，都嚇得發抖，有的甚至在嘔吐。
「既然你們用這種態度來對待我，那我沒有什麼好說的了。」羅迪把粘在肩膀上的一個不知什麼骨頭扔在地上，有位女精靈一看，發現那是半截怪物下巴，不由嚇得哇一聲哭了起來。
「……」月夜大祭司身邊的有位女精靈想開口辯駁，但讓大祭司阻止了。
羅迪知道如果想與精靈聯盟，那麼普通的方式肯定不行。
精靈非常高傲，而且實力不弱，特別是精靈一族大多沒有什麼追求，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根本無須與人類進行什麼貿易。如果沒有一點利害關係，那是不可能達成聯盟的。甚至在提出聯盟之前，沒有足夠的新奇事特吸引她們，那麼她們很有可能不屑一顧。
她們對待人類的態度，一向如此。
所以，羅迪想盡量地打擊她們的自尊心，讓自我感覺良好的她們在高高的雲端摔下，讓自己踐踏得體無完膚，那時，再提出什麼要求，相信才會生效。
在無數精靈滿懷戒備又驚恐不安的目光之中，血淋淋的羅迪一路高歌而去，豪邁非常。
走在那個血腥的戰場之上，沾滿血污的黑髮隨風飄起，再襯合豪邁的人類戰歌，所有的精靈都有一種很新鮮的感覺。她們覺得這個人類與眾不同，特別能夠觸動靈魂，特別能打動人心，無論看他瘋狂的屠殺，還是看他行走在屍橫遍野的戰場之上，都有一種格外與眾不同的豪壯霸烈，彷彿這個人，天生就是傳說中的大英雄，天生就那麼惹人注目。
儘管月夜大祭司命令所有的精靈退回森林，但是不僅僅是男性的精靈，就連很多剛才讓羅迪嚇哭了的女精靈，也帶著奇怪的眼神，看著那個迎著太陽高歌前進的人類男子。
大家不知道那個人類男子是怎麼做到這一切的？
他怎麼會有那麼強大的力量？他怎麼可能讓所有的怪物都嚇得一動不敢動？他怎麼能夠狠下心將無法還擊的敵人全部斬殺？他為什麼要幫助精靈？他為什麼在戰鬥結束之後，又什麼報酬也不提，只是高歌離去？他唱的歌曲是什麼？
雖然那歌曲不優美也不動聽，不融合自然氣息，但是，卻有一種迴響在靈魂的震憾。
他，到底是誰？
所有的精靈都對羅迪的出現議論紛紛，又有人說這個人類曾經用惡毒的言語指責過月夜大祭司，還說這個殺人狂稱無情悲慘的戰爭是一門藝術……
「那個人類，他在做什麼？」月夜大祭司，忽然招手讓自己的月夜侍衛進來，問道。
「大祭司，我，我們不知道……」那兩名月夜侍衛對視了一眼，臉上帶著不自然的表情，小聲回答道。
「你們會不知道？」月夜大祭司笑了。她漫不經心地掃視了兩名侍衛的小臉一眼，微笑道：「月神的女兒們，你們不要在我的面前說謊，也不要學習人類這種壞習慣，精靈的心靈應該保持純潔和安寧，保持永遠真誠和清靜，說吧，那名人類男子，他在做什麼？」
「對不起。」兩位月夜女侍趕緊跪了下來，左邊的女侍衛慚愧地請罪道：「大祭司在上，那名人類男子在我們神聖的月神之河裡洗澡。」
「我們已經勸過，但是他不聽……所以，大祭司，請您責罰我們的失職吧！」右邊的那位更是嚇出了眼淚。
「面對野蠻的人類男子，你們已經盡責了，我不會怪罪你們。對了，他說了些什麼？」月夜大祭司聽了微微沉吟一下，她能夠想像，如果那個野蠻的人類男子脫光衣服在河裡洗澡的話，那麼自己手下這些月夜女侍的確不敢把他怎麼樣。更重要的是，這人類男子的實力驚人，戰鬥技巧更是神奇，想必也因為這個原因，女侍們嚇得不敢驅逐他上岸吧！
「他，他說，世間沒有一條河是月神的，還，還說，就算是月神的，他也要洗……」女侍衛委屈地回答。
「坡地怪物方面有沒有動靜？」月夜大祭司又問。
「好像來了一支十多人的隊伍，我們，還沒有弄清楚，就讓那個人類男子殺了。他太快了，根本沒有宣戰，躲在暗處偷襲對手，他，他是一個非常卑鄙的殺人狂。」兩名侍衛雖然這樣回答，但語氣卻帶點崇拜。
「這很像他的作風，如果他提出光明正大的決鬥，那倒不像是他了。」月夜大祭司心中不知怎的一動，忽然想起了羅迪那血淋淋的臉上，那帶著嘲諷意味的眼神，還有那唇角，那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讓她的心砰然狂跳，這傢伙，他最後來自己的面前那一個舉動，是什麼意思呢？
難道，他在向自己示威？顯示他的力量和強大？
自己當時站在眾多精靈之中，並沒有大祭司的衣飾打扮，他是怎麼知道自己就是大祭司的呢？
這個人類男子，他是來自人類大陸，還是七族之地中某個強者後代？那巨大的血花戰斧，應該是獸人的血花斧蠻的武器吧？他難道不是人類？而是一個獸人？
可是，渾身是毛肌肉橫生的獸人怎麼可能有那樣俊美英武的一個男子？
特別是那一頭星河般的黑髮，更是世間獨一無二。
一直沒有聽說過，人類或者獸人，又或者半精靈等等種族，會有黑髮黑眸的男子。除了黑夜女神……難道這個就連月神也敢無視的男子，他是黑夜女神的兒子？不，這不可能，黑夜女神是遠古女神，離開神界已經十數萬年，而且，就算他是黑夜女神的兒子，也是神明。
神明們都生活在比天界更高一層的神界，他如果是黑夜女神的兒子，不可能來到這個七族之地。
「把他請到精靈森林的外圍吧，不論如何，他始終幫助了我們擊退敵人，我們得表示謝意。」月夜大祭司為自己心中的渴求找了一個借口。儘管她心裡不會承認，但在極深處，還是因為那個人類男子的出色和獨特，才讓她下這個決定，如果他是一個滿身肌肉和遍體汗毛的獸人，相信她馬上就會宣佈精靈部隊開撥回國。
「是。」不知怎的，那兩名月夜女侍似乎有些高興大祭司這個決定，回答得特別快。
半天過去了，可是她們還遲遲沒有回來。
月夜大祭司有些心急，她手中捧著一本魔法書，但她一點兒也沒有看進去。
等看見兩名女侍回來之時，月夜大祭司明顯感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少許，似乎很心急聽到那個傢伙的消息，讓她有些莫名其妙。只不過是見了一面的人類男子，自己怎麼會如此的關注他呢？難道是讓他白天的表現驚嚇得心神還沒有平復？
「他到了？先讓他等著吧，我看完書再去見他！」月夜大祭司明明很心急想去見他，但不知怎的，偏要這樣說，似乎自己想掩飾些什麼。
「大祭司在上，他，他沒來……」兩名女侍跪在地上，小聲地稟報道。
「什麼？他好大的膽子，敢違抗我的意旨？」月夜大祭司不知怎的，心中感到很憤怒，他竟然拒絕了自己的邀請，簡直不可原諒。
「他，他說，如果您想見他，就自己一個人去，他，他不會來。」兩位女侍小心翼翼地道：「我們哀求了他很久，可是他根本不聽勸，要不，大祭司您去吧？我看他沒有什麼惡意，也不像是個壞人！他只是脾氣有點古怪，心地倒是挺善良的……」
「你們在說什麼？那個殺人狂心地善良？」月夜大祭司幾乎要暈了，才半天時間，好傢伙，自己的女侍也替他說起好話來了。
「大祭司，我們說錯了。」兩名女侍趕緊求饒。
「你們說說，他怎麼心地善良？他都跟你們說了些什麼？是什麼樣的花言巧語，讓你們覺得他沒有什麼惡意，不像個壞人，而且還心地善良？」月夜大祭司看見自己的女侍力護一個僅僅認識一天不足的人類男子，心裡禁不住生氣。
她的脾氣一向很好，是眾多精靈的楷模，但是今天，怎麼也壓抑不住怒火。
不要說兩位女侍，就是她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
「唔？他帶著一個小女孩？蜜蒂妖精？」月夜大祭司聽了解釋，心裡忽然又鬆了一口氣，似乎自己也很盼望那傢伙真的沒有什麼惡意，不是壞人，而且還心地善良一般。
「是的，看見他給他妹妹洗臉和精心泡製食物的表情，我們就知道他是個心地很善良的哥哥。」兩位女侍非常崇拜地道：「對呀，我還沒有看見蜜蒂妖精會和人類相處得這麼融洽，聽見她快樂的笑聲，我就覺得自己在做夢一般。」
「當星光灑在他臉上才好看呢，我覺得，他一定是月神的兒子，否則，又怎麼會與夜晚如此的融合？」
「他是大英雄，在戰場上所向無敵，但也是好哥哥，能細心地照顧妹妹……」
「他的眼睛真好看，就像天上的星河一樣。」
兩位女侍一說起來沒完沒了，月夜大祭司聽了一陣陣愕然。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有這麼獨特的一個男子？明明是個殺人狂，揚言戰爭就是藝術，是個滿手血腥的屠夫，可是，怎麼會有蜜蒂妖精那麼對人類有戒心的妹妹呢？
他到底來精靈森林幹什麼？是路過？還是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大祭司，您，您會去見他嗎？」兩位女侍看見月夜大祭司默不作聲，趕緊閉口，最後，又忍不住心中好奇，小心翼翼地探問道。
「怎麼可能！誰要去見一個人類男子，再說，我懷疑他有著某種險惡的陰謀，這些，我會向月神祈禱並請示神意。你們出去吧！明天我們全體都返回精靈之國，只留下少量的斥候就行，坡地怪物受到重創，相信一段時間也不會攻擊了。」月夜大祭司心中明明想去的，可是她下不了這個面子。
自己身為大祭司，不能說去就去。
雖然精靈沒有人類那麼等階森嚴講究身份地位，但自己身為最接近月神的大祭司，不能去，堅決不能去！
月夜大祭司睡到後半夜，最後還是氣鼓鼓地爬了起來，決定去看看。當然，她的目的不是去看那個極度可惡的傢伙，而是去看看他有什麼陰謀詭計，也許他準備破壞月神的神跡，所以，必須去阻止他，對，自己去就是阻止他。
施展了自然魔法，月夜大祭司像輕風一般飄出森林，向森林之外的月神河畔飛去。
她看見了極遠處，有一點星火。
這個膽大妄為的人類男子，竟然敢在森林之外點燃篝火，他難道不怕諸多夜行的魔獸把他吞了？不過像他這種殺人狂，也許魔獸的出現就合乎他的屠殺之心。月夜大祭司帶點不滿，因為精靈對於人類的燃燒樹枝木柴的篝火沒有什麼好感，甚至厭惡。
近了，發現這個傢伙粗俗無禮地赤裸著半身，越發讓大祭司不滿。
不過當她看見他的衣服上，睡著一個酣夢的蜜蒂妖精，卻不由又有些心軟，覺得他這樣做很體貼，甚至很溫馨。他有衣服寧可不穿，鋪在地上給妹妹睡，實在……月夜大祭司很想讚他，可是肚子裡還有氣，心裡真是非常的矛盾，但她已經不覺得他那樣赤裸著上身很粗俗了，倒有一種很親近的感覺。
月夜大祭司飛降下來，等他開口，可是他卻捧著一本魔法書津津有味地看著，完全不理會自己。
她很想一腳把他踢飛到天上，裝什麼看書？難道他不知道自己來了嗎？難道不是他要自己來的嗎？想在自己面前裝喜歡看書博好感嗎？最看不起這種虛偽的傢伙，明明魔法書都倒了過來……不對，他的魔法書沒有倒過來，那？那是神怪精靈的魔法書，咦？這傢伙竟然有神怪精靈皇族的魔法書？
他難道是神怪精靈王子？
「喂，你不是人類嗎？」等於半天他就是不理會，月夜大祭司終於忍不住開口了，如果不說一句就氣鼓鼓的回去，實在不甘心。
「你來了？你來這裡幹什麼？」他一開口，把她氣得夠嗆。
明明是他要自己來的，卻裝無辜！
他的意思是不是說，自己厚臉皮跑來找他的呢？這傢伙實在太可惡了，不殺了他簡直難洩心頭之恨。月夜大祭司就又羞又窘準備給他一個月光魔法嘗嘗的時候，忽然，發現他把食指放在唇邊，示意自己小聲點。那個蜜蒂妖精翻了個身，又在他的輕拍下沉沉睡去。
「小聲說，她很容易驚醒的，半夜哭起來不得了，你沒哄小孩子不知道痛苦，小聲點！」他還朝她瞪眼。
「她又是誰啊？」月夜大祭司看見他細心體貼的一幕，氣不由又消了，小聲奇問道。
「我妹妹。」他漫不經心地道：「你深夜來找我有什麼事嗎？沒事就回去吧，我沒打算放火燒你們的精靈森林，放心吧，我明天就走，這地方鬼影陰森的，我也不喜歡多呆……」
「你說話能不能不那麼氣人？」她簡直想揍他一拳。
「我一直都這麼說話的，對了，你是什麼人？怎麼拽得二五八萬似的？」他竟然出口奇問道。
「誰拽得二五八萬似的啊？」她太委屈了，心中湧出想大哭一場的那種感覺。明明是他拽得二五八萬似的，他卻說自己，這，這還有天理嗎？她越想越傷心，一輩子也沒有讓人這麼罵過，堂堂的月夜大祭司，不顧廉恥地跑來看他，還讓他罵，受他一肚子氣，這簡直要讓人哭死了……
「你哭了？能不能哭小聲一點？」他不加安慰也罷，還讓她哭小聲一點。
「我不，我就大聲哭！」她決定哭個天崩地裂。
「哭得挺難聽的，比貓叫還難聽。」他還沒有說完，月夜大祭司已經撲上去狠狠地抓他的臉，這傢伙是天下第一壞蛋，不用評比，絕對是他，世間上不會再有人比他更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