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九十章：夢中人 文 / 霞飛雙頰

    第九十章：夢中人

    「我知道，如果我想成為一個男子漢，那麼還需要一些男子漢的勳章。」羅迪微微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

    羅迪抱著吉兒一步步走進魔法學院，自睡眼惺忪打著呵欠的布克院長身邊走過，萬千道晨光在他的身後照下來，讓他好像整個人都在閃爍著金光似的。

    布克院長無意一看，目瞪口呆，整個人傻了。

    他先是呆呆地看著羅迪進了宿舍，又過了好一會兒，猛記起什麼，衝過美女導師的面前，大叫道：「我看到了什麼？這不是做夢吧？他，他，他回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喂，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嗎？」

    「你一定是在做夢！」美女導師手一揚，寒冷的冰球砸在他的臉上，將布克院長整個炸飛。

    「喂，現在應該是高興的時候才對，你怎麼生氣了？」布克院長不明白地爬了起來，有點莫名其妙。可是話還沒有說完，又讓美女導師一個冰球轟飛，重重地砸在醉貓的身邊。醉貓在爛醉中翻了個身，抖抖冰屑，含糊不清地咕嚕道：「這就是她高興的表達方式。」

    「不太對啊，她平時高興不是這樣的。」布克院長反駁道。

    「那是平時不夠高興，如果非常高興的話，她就是這樣表達的！」醉貓又翻了個身，道：「別跟喝醉酒的人說話，這樣很傻！」

    「這樣就是你非常高興的表達方式？」布克大笑起來，嚷嚷道：「你怎麼不問問我非常高興的表達方式？」

    「誰管你？」醉貓自顧打起了鼻鼾。

    「……」布克院長暈了。

    吉兒在朦朧之中，覺得自己又夢見心中的那個他了。這種感覺，跟他背著自己在森林中行走一樣，自己舒舒服服地趴在他的背上休息，一邊聽著他累得微微喘息的聲音，如果自己要下來，他一定不肯。雖然邪惡之地充滿了危險，但有他在身邊，自己感到無比的安全。

    開始，自己還不敢讓他背。

    但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就很習慣讓他背著，無論是遇到危險了要逃跑，還是疲倦了要休息。自己都會很自然地趴到他寬闊的後背上，用他作為自己最安心的依靠。

    如果可能，她真的願意一輩子在他背上不下來。

    她喜歡讓他背著的感覺。

    因為，那種感覺是那樣的安心，那樣的舒服，那麼的快樂。好久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好久好久，沒有讓他抱過和背過了，這，這一定是在做夢。吉兒覺得自己又在做夢，不過，這一次似乎比任何一次做夢都要清晰，都要舒服。

    我不要醒來，讓我一輩子睡在他的懷中吧！

    吉兒感覺在夢中，他又抱自己了，似乎，他又抱著自己在邪惡森林中行走了，那種熟悉的感覺，那份獨特的熱力，還有那份輕手輕腳的呵護，都讓吉兒不願醒來。

    忽然，她感到自己被放在床上，一下子明白自己是在做夢，心都差點碎了。

    過了一會兒，又有人拿著毛巾輕輕地替自己拭著眼淚，吉兒心中更是不願意，她不要醒來！她要留在夢中，因為只有夢中，才有他的存在！他才會回到自己的身邊，才會抱自己，或者背著自己，像以前在邪惡之地一樣可以讓自己向他撒著嬌兒。

    吉兒開始以為是姑姑，賭氣地轉過身子，心想再尋回剛才的夢。

    忽然，又覺得有些不對，背後那個人，怎麼不像是姑姑，倒像是夢中的他？吉兒一下子轉過來，小心翼翼地睜開一絲眼縫，生怕自己稍稍一看，他就會像輕煙似的消散掉。

    還沒有完全看清楚，吉兒已經跳起來，飛撲進他的懷中，放聲大哭起來了。

    是他，是他……

    「好了，還是那麼愛哭，像個大哭包似的！」吉兒聽到他在夢中千百回思念的聲音，感到他在輕撫自己的頭頂，登時越發放聲大哭起來，像一個受盡委屈孩子，剛剛看見親人一般。

    「嗚，我好想你，嗚嗚嗚……」

    第二天，吉兒恢復了以前那個害羞內向的吉兒。

    她在對著羅迪的時候，還是低著頭，說話跟蚊蚋似的，或者乾脆不說話，只在長睫下偷偷地看他。羅迪去哪，她像一條小尾巴似的跟著，如果有什麼話問她，多半是搖頭，或者半天才吐出一兩個『嗯、嗯』。瞎子也看得出來，吉兒很喜歡羅迪。

    不過羅迪覺得，這小女孩喜歡自己，是小妹妹喜歡哥哥那種依賴，與男女情愛無關。

    他其實也挺喜歡吉兒這樣乖巧的女孩子，覺得如果自己有這樣的一個妹妹，媽媽一定會很高興。他常逗著吉兒，做些小玩意兒，然後當成禮物送給她，哄她開心。

    小寶貝愛麗絲之前一段不見人，羅迪回來之後，她忽然又出現了。

    她抓住羅迪，親眼看著他一共給自己做了十幾個大風車，才肯放過他，高興地拿著大風車跑過跑去。

    「羅迪，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說說。」布克院長來找羅迪，笑呵呵地道：「當然，最後決定不在我們，而在於你自己。」

    「是去『死亡集訓』的事嗎？」羅迪猜到了他的來意，點點頭，道：「我決定去參加死亡集訓，雖然湯米他們提前出發了幾天，但我應該趕得及。我已經給媽媽寫了一封書信，說明了一切，並托商人芬格給我帶去白石小鎮了。院長，還謝謝你之前沒有把事情告訴我媽媽，否則她一定會很擔心的！」

    「我覺得你小子不像是夭折之人，所以才沒說，哈！」布克院長大笑起來，道：「今年的死亡集訓與往年不同，明裡他們不可能動手的，你只要注意暗招就行！」

    「魔法筆記呢？」羅迪伸出手，他記起了布克的魔法筆記。

    「你以為像我這種天才學生，會需要魔法筆記嗎？」布克得意洋洋在道：「戰術筆記就有一本，你要不要？」

    「還有什麼寶物？你不是就這樣空？一本書就把我打發了？」羅迪接過了魔法筆記，一翻，發現裡面詳盡地記載著布克多年的魔法心得，其中『破法』的心得最多，不禁大喜過望，向布克伸了一個大拇指，收起來後再伸出手。

    「我自己就是一個窮光蛋，有寶物早就換金幣去看美女跳脫衣舞了，還等現在！」布克也許是這個世上最窮的院長，就連像樣的法杖也沒有一根。

    「做院長混成你這個樣子也算是難得了。」羅迪偷笑道。

    「我早說了，在這個學院之中，我是地位最低的人。」布克呵呵笑道：「小子，如果你表現好，我幫你求情，把銀瞳歌者的豎琴送給你，你也是用精神魔法的，估計你能用得上。不過你先別高興，那東西比國王的腦袋還要寶貴，先別期望太高。」

    「在我走之前，我想問幾個心中的疑惑。」羅迪奇問道：「為什麼菲裡克的女孩子這麼勇敢？男子卻是如此的懦弱？」

    「菲裡克是神咒之地，因為當年菲裡克反抗神族，所以被神詛咒了：菲裡克人，以後所有的男人都會在戰場上顫抖，畏縮不前，任人欺凌，以後子孫代代，都會成為世間最懦弱的背叛者！」布克微歎了一口氣，道：「數百年過去了，神明詛咒依然生效，現在估計一百個男子之中，只有一個人會是例外。當然，神明也沒有想到，菲裡克的女人會在男子膽氣喪失後，勇敢地站出來，維持菲裡克數百年不倒。其實當年，菲裡克數十萬軍隊，全是男子，就連一個女法師都沒有，他們強大能夠獨力抵抗獸族大軍的入侵，抗擊魔族。當時神族兩族都齊齊圍攻菲裡克帝國，數十萬軍隊全部戰死，無一投降，無一叛變。」

    「既然菲裡克被神明詛咒了，為什麼伊菲絲還要站出來，跟人們說『誰第一個參軍，我就嫁給他』這樣的話呢？」羅迪仍然有點不明白。

    「這是破解神咒的方法。」布克點點頭，道：「只有名叫伊菲絲的菲裡克公主嫁人了，那麼菲裡克的神咒才會破解，男子才能恢復膽氣信心，才能堅強起來！所以歷代長公主都叫伊菲絲，而且一直都沒有嫁人，立誓要嫁給在國家保衛戰中響應自己號召參軍的男子！」

    「難道找一個有勇氣的人到時響應不行嗎？」羅迪奇問道。

    「沒有用的，只要伊菲絲公主一說出這句話時，世間沒有一個男子能站出來，沒有一個人能夠響應她的話！我試過了，當時一動也不能動，心中想響應，可是說不出話來！等到魔法時限結束，這個時候再響應的話已經太遲了，伊菲絲長公主會變成一個滿頭蛇發的美杜莎，變成世上最可怕的女人……」布克點點頭，輕聲道：「但終有一天，菲裡克這個神咒會消除的，我們很有信心，現在菲裡克更多的男子，能夠用本身的意志自行衝破神明的詛咒了。比如你，羅迪。」

    「啊，是的。」羅迪不想說自己是美斯不達尼亞國的科羅人，省得布克傷心。

    「這個神咒並不是最重要的，能解開最好，不能解暫時也不用理會，我們最重要的是保護好『菲裡克的希望』。」布克放輕聲音，朝吉兒看了一眼。

    「你們的計策倒是挺高明的，把她放出來公眾面前，倒不會引人注意。」羅迪大讚道。

    「這很冒險，但幸好敵人全是豬頭，給我們騙過了。」布克得意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