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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第九章 第三節 用餐 文 / linkin

    我一手扶著她的頭,烏黑的髮絲柔順地從我指間滑過,另一隻手拿著筷子,輕輕撕下一小片煎雞蛋,金黃的色澤說明焦度適中,而內側的部分卻很嫩,「來,張嘴:)」

    她遲疑了一下,大概是因為讓我喂而有些不好意思吧,但還是輕啟朱唇,細細地咬了下去。霎時,眼裡滿是汪汪的晶瑩波動。

    「怎麼了?不好吃麼?」我擔心地問道。不會吧,煎雞蛋可是我的拿手菜之一。

    「不是的是太好吃了,所以」她趕緊解釋道,「阿肯真的好厲害呢,還以為男生都是只知道吃的」

    「-_-!!可不要小看我哦!」我總算鬆了一口氣,「不要小看這個煎雞蛋,雖然簡單,但是火候的拿捏可是我經過了許多次失敗之後才掌握好的對了,第一次做煎雞蛋時我忘了放油,結果被我老媽嘲笑了好久呢,呵呵!」

    「阿肯真是一個溫柔的人呢」她輕輕地吟道。「真想

    「覺得好吃就多吃點,來嘗嘗這個,」我趕緊又夾一些意大利面,「正好發現冰箱裡有大蒜和羊肉的,不過我覺得要是有沙丁魚的話就更好了,」

    「」她吃東西的樣子很可愛,有些害羞,又彷彿很幸福的樣子,看到她這樣子,我心裡也覺得踏實多了。

    「好了,接下來是冷盤嘍,多虧你睡了這麼久,我才有機會做這個呢,」我端起自己精心製作的作品,這是用獼猴桃削皮後再切片,上面再塗上一些生奶油,讓口感更順滑柔和。我用牙籤敲了一個送到她嘴裡,翡翠般晶瑩加上純白的淡淡奶油塗層,入口即滑,我心裡暗自得意。

    「真好吃美香指了指盤中被切成小花形狀的淺綠色碎瓣,「這是」

    「噢,這是香芹,」我微笑著說道,「考慮到正餐有大蒜,所以在飯後甜點中加些清新的鼕鼕。」

    「阿肯好厲害呢」她稍稍有些吃驚,「要是作廚師的話,一定會很受歡迎的!」

    「彫蟲小技~」我自我膨脹了一下,「其實我真正拿手的菜都是麻辣味很重的,不過一來沒有原料,二來美香也吃不慣那種口味啦~不過,這個也很好吃的!」我看著自己精心製作的餐點,不由嚥了一口口水。「作廚師麼?我可沒那個耐心,我只為喜歡的人才做好吃的。」

    「阿肯,你也吃吧~」她見我一直沒閒著,累得滿頭大汗的樣子,「你也餓了吧?」

    「啊~沒有啦!」我撓撓頭,「你想想,像我這種饞嘴的傢伙,能不一邊做一邊偷吃麼?」心裡卻暗暗叫苦,冰箱裡存放的東西才不夠兩個人吃呢,「對了,你現在用的筷子,我剛才也用過哦——間接接吻嘍~」我怕她不相信,接著又色迷迷地笑了笑。

    「啊」她小臉一紅,動人極了。「阿肯」

    我不由看呆了,正想吻過去。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響了。

    「對不起,」兩人都有些失望,我趕緊拿起手機應道,「喂?什麼?小菊你慢點說!」我不安地看了看在一旁擔憂的美香,「我知道了,很嚴重麼?」

    「是阿肯的妹妹嗎?」美香在一旁突然問道。

    「嗯,據說忽然就發作了」

    「那麼,阿肯趕快去吧」她催促道。

    「可是,美香不也不舒服麼」我覺得這樣子扔下美香不大好,不由有些猶豫。

    「我沒事的!」她朝我笑笑,「已經,很滿足了」

    「是這樣子的麼我明白了。」我輕輕抓著她的手,不捨得放開,卻也不得不放開。

    「快帶我去看小姐!」我一進屋,什麼也顧不上,就往樓梯跑去。

    「月如!你在哪兒?!」我一把推開她臥室的房間,裡邊黑漆漆的,床簾隔斷了外界清新自由的陽光,厚重的大床,陳列的衣櫃,散發出落寞的渴望般吞噬著房間裡僅有的一絲生氣,比平時來這裡時感覺壓抑了很多。

    月如蜷縮在房間的角落,身上只披著一件純白的睡衣,彷彿靜寂的羔羊般,任由寂寞撕扯著身體。

    我走上前去,「沒事吧?」心裡缺是十分焦急,甚至有一絲恐懼。

    「我做了一個夢,」她輕聲呼喚般應道,「在夢裡,我變成了一隻狼,在莊園裡到處咬噬著身邊的小羊到處都是鮮紅的血,沒有人來救我,恐懼脖子彷彿被什麼東西掐得死死的」她說著一些詭異而有散亂的詞彙,似乎沒有注意到身邊的我似的。「那些羊臨死前的目光很平靜,只是靜靜的凝視著我,我卻朝咽喉咬了下去」

    「月如」我又前進了一步,雙腳卻灌了鉛般沉重。

    「請別靠近我,哥哥。」她語氣很平靜,繼續述說她的夢,「當我咬完之後,才發現,躺在血泊裡的,不是羊,而是人,一直活生生在身旁的那些人」

    「那只是夢,」我不顧她拒絕的態度,上前將她摟在懷裡,「你是我的妹妹,一個善良得不會傷害任何人的女孩子」

    睡衣很薄,我可以隔著絲質感受到她纖細的身軀微微顫動著,「我不是的,我剛才差點對小菊唔又是那種感覺」她一皺眉頭,艱難的將我推開,大口地喘息著。「哥哥,別管我了。我不知道還能不能忍受」

    「」我默默地看著她艱難的樣子,心裡只覺得愧疚。

    「很難受吧」我忽然伸出手輕輕撫著她的臉。

    「哥哥」她驚訝地看著我,試圖阻止我的接近,卻又因為暈眩而不能動彈。

    「對不起,一直以來,讓你一個人承擔這些痛苦,我這個做哥哥的」我慢慢拉起袖口,「實在是太差勁了。」

    「不要」她意識到我要做什麼,「不能這樣」

    「已經是沒辦法的事情了吧」我從兜裡掏出隨身攜帶的瑞士軍刀,那是皮埃爾送給我的禮物。鋒利的刀刃在黑暗的房間裡閃著冰冷的銀光。「已經回不去了」

    她眼神裡閃爍著驚恐,但更多的是無奈。

    刀刃按在小臂上,肌肉以接觸點為中心,慢慢陷了下去,最後,終於刺破了皮膚,彷彿被穿透的水囊般,殷紅的血液慢慢溢了出來。順著手臂被重力拖出一條蜿蜒的細線。看到自己的血,卻沒有什麼真實感,只是略微粘稠的紅色液體罷了。

    我將手臂垂下,伸到她的跟前,血已經流到了手腕處,彷彿分叉的雙頭蛇,一部分爬到了手指尖端,成為紅色的小珠,另一部分則滴到了地毯上,留下小灘的暗紅印記。

    她看著我,額頭上佈滿細密的汗珠。

    「別害怕,從今天起,不再是你一個人了,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她又是一陣顫抖,應該是再次發作了,最後終於低下了頭,嘴向著我流血的手臂靠近。

    一直晾在那裡的手臂已經覺得涼涼的了,但是那柔嫩蒼白的唇,以及潮濕軟滑的舌頭,掃過時,卻有一種奇異的感覺。

    她吸血時像小貓般安靜,卻潛藏著痛苦的氣息,最後,停了下來。

    「怎麼樣?感覺好些了麼?」我擦了擦手臂上的血跡,關切而又憐愛地問道,心裡很清楚,其實妹妹此刻心裡比自己要痛苦得多。

    「墮落而又甜美的罪惡感大概吸毒後就是這種感覺吧」她喃喃道,「哥哥,對不起」

    「傻瓜~這點血算什麼?」我強忍著呵呵一笑,「你聽說過麼,十六世紀英國就有放血療法了,我精神得很呢!」但是卻知道,真正的關鍵,不在於流血,而在於「吸血」,那是心理上最難以接受的,真正的痛苦,不是來自**,而是來自精神上。

    臥室又恢復了往日的靜謐閒適,她靜靜地躺在我的懷中,「在我沒有開始發病以前,腦海裡經常會浮現出某種景象。」

    「在我們家以前的走廊上,一個穿著鮮紅色和服的女人,她的眼神十分空虛,嘴角淌著血,手裡抓著一隻被咬開了脖子的死貓,慢慢向我走來。旁邊躺著一個死去的男人。」

    「」我沉默不語。

    「那是我唯一記得的小時候的情景,也是我一直試圖忘記的情景,那個女人,就是我的母親,而那個男人,則是我的父親。」她平靜地說道。「哥哥,如果有一天我」

    「不會的,」我打斷了她的話。「不會的」

    星期一,學校,中午,最後一次和美香在一起的午餐,兩人都很安靜。

    還不知情的仙道舞突然跳了出來,一把搶過夾過美香便當裡的小蛋糕,送到嘴裡,「美香,這個我吃了你不介意吧?」

    「沒事的。」美香向她微笑道。

    「真是的你人太好了」仙道舞彷彿埋怨般說道,「叫別人怎麼跟你競爭麼~~~~呵呵,開玩笑啦!」接著她又笑笑,卻發現我們兩人仍是安靜的坐著。

    「真是的,不好玩。」她撇撇嘴,走了。

    忽然很珍惜這午餐的時光,以前只知道蒙頭大吃,卻忽略到了面前的美香,現在想要緊緊攥住著小小的幸福時刻,時間卻又似乎如流水般不停地淌開,直到結束。

    「哈哈,我吃飽了!多謝款待!」我像平時一樣,滿足地拍拍肚子,接著鞠了一躬,不過這次低頭的時間,卻比平時長了許多,因為不想讓她看到一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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