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一 羅摩衍那 03七葉金參 文 / 幽谷聽泉人

    一個無處可去，一個有心挽留！張子初便順理成章地在下來。三個月後，他拜包天行為義父。讓終生無後的包天行和他老伴抱頭痛泣一陣後，跟所有老來得子的人一樣，對張子初好得簡直可以挖肝掏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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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棒槌！」張子初興奮地在山林裡跑著，見到一兜莖苗，不由大聲地叫喚著。「義父，這是人參吧！好大一棵人參，我們一定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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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點，慢點！」包天行跟在後面跑。既然收了義子，自然子承父業，帶他出來採藥。年輕人身體就是強健，什麼背簍帶工具，爬山挖土的苦活累活一手包全了，讓包天行生平第一次感覺到，原來採藥還可以這麼輕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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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到這裡，包天行對張子初不由越地憐愛，只是這孩子學東西似乎慢了一點，同樣一種藥材，教了他好幾次，還經常認錯。不過沒關係，我老頭子可以慢慢教，時間長了，總是能教會的。他看著那兜莖苗，在心底微歎一聲，但還是含笑拍了拍張子初的頭說：「孩子，這是一顆三七，雖然跟人參很像，也是一種珍貴的藥材，但始終是比不上人參的。三七和人參的葉長得很像，但通常來說，三七要長得大一些，有七片葉子，而人參的莖葉要小得多，根據參齡的不同，分一葉、三葉、六葉不等，除非有特別的變異，通常是絕對不會出現七片葉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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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這樣地啊！」張子初搔了搔腦袋說：「義父！我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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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天行一邊教他如何挖掘三七的根，一邊說：「就算記不住也沒關係。為父我至少還能采十年地藥，時間長了。你就會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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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子初點頭說：「知道了！哇，義父，你頭頂上還有一顆好大的三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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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孩子又在說憨話了，三七和人參一樣，一般都長在林蔭處，對水土陽光的要求很嚴格。還真沒聽說過。有長在頭頂的三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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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天行包容地笑了笑，將手中已經挖掘出的三七放在張子初的背簍中，口裡寵溺地說：「在哪裡呢？也許是我老了，看不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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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你頭頂上，你抬頭看看！」張子初還是指著他地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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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天行依言抬頭！不管頭上有沒有三七，既然兒子這麼說了，他也就照著做，即使沒有現三七又怎麼樣？難道就為了這樣小小的一件事，還罵兒子一頓不成。心裡想著，他順從地一抬頭。整個人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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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的身後不遠處，是一顆古樹。高聳入雲，枝葉橫張，有幾分獨木成林的味道，其中一段很粗的枝杈就橫在他的頭頂。可能是因為蟲蟻所駐或者鳥類築巢，在枝杈上留下一個碗口粗的洞。日積月累之下，洞中填滿了腐葉砂土。在砂土中長著一棵植物，高約一尺，七片肥嫩的葉子，中間還抽出一根花莖，在頂端開著幾朵細碎如米粒的粉紅色的花。這一切掩映在茂盛地樹葉間，是那麼不起眼。這裡還不算深山老林，平時偶爾也有採藥的人往來，可誰會無聊到抬頭望天找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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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沒有剛才張子初指點，包天行做夢也想不到，這樹上還會長著這麼一棵草藥。包天行足足愣了好幾分鐘後。才結結巴巴地大叫：「棒……棒……棒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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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子初憨笑著說：「義父！你傻了！這棵草藥這麼高，莖葉大。還長著七片葉子，分明就是三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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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棒槌！」包天行總算回過神來，從兜裡掏出一根紅繩，想系到頭頂地那棵草藥上去。只是那枝有點高，他東看西看，一時之間，還真找不到辦法繫上去。張子初笑著過來：「義父，這事交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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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包天行手中拿過紅繩後，也不用助跑，直接一跳，就躥起五米多高，左手向上一伸，掛在了枝杈之上，右手紅繩一甩，已纏在了那棵草藥上，然後一鬆手，輕盈地落在包天行身邊，臉不紅，氣不喘說：「義父，你不是說挖人參要系紅繩的嗎？怎麼連挖三七也要系紅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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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天行仰天看著那顆草藥，吐出一口濁氣，緩緩地說：「那不是三七，是人參，千年難得一見的絕世靈藥七葉紫金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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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天行剛剛說過，普通的人參頂多是六葉，但是有三種人參列外，紫金參七葉、玄參九葉、鬼參十三葉。普通人參的葉子是隨著參齡而變化的，內行地人光看葉子就能大致知道一顆人參的參齡，唯有這三種人參卻是剛抽芽就是這麼多葉子，長個千年萬年還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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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金參是絕世靈藥，至於玄參和鬼參，那是仙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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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傳說中，仙藥只長在遙遠的仙山之上，大家就別指藥王村，甚至於藥鎮、天藥城，所有的採藥人最遠大的理想就是在有生之年能採到一味絕世靈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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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紫金參就這樣明晃晃地擺在眼前，包天行感覺都快要幸福地昏過去了，一時反而忽視了張子初非人的彈跳能力，他拉著張子初說：「你在這裡看著，我回去拿賬篷、食物過來，接下來的十天半個月，咱爺倆都要在這裡挖這顆紫金參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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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張子初應了一聲。包天行抬頭看看太陽，見時間快到中午了，如果加快一點腳步，應該可以在太陽落山的時候再趕回來，他急忙交代了幾句後，就轉身往藥王村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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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約走了一個多小時後，就聽到後面張子初在喊他：「義父！義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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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孩子！包天行搖頭暗歎，什麼都好，就是人有點憨，不是讓他在紫金參那邊等著吧？他一回頭，嚇了一跳，就見一棵大樹正向他衝來。仔細一看，有點眼熟，再仔細一看，分明就是那棵長著紫金參的大枝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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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只是一個枝杈，但比起一棵十年老樹來小不了多少。在枝杈地底下，正是張子初，他一肩扛著枝杈，吭哧吭哧地跑，口中還叫著：「義父！義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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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天行指著大枝杈，有點結巴地說：「你，你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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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子初連肩都不歇，微微喘氣說：「義父，我一個人呆在那裡好無聊，就想反正都是挖紫金參，在那兒挖跟在家裡挖不是一樣嗎？所以，我就把整個枝杈給弄下來了，背回去再挖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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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這辦法也只有這個憨兒子能想得出來，看看枝杈的斷口，就知道是張子初拿藥鏟、藥鋤什麼地直接把枝杈從樹上給挖斷的。不用說，那些個藥鏟、藥鋤的也早報廢了。包天行對這個義子的力大無窮已有點習慣了，掏出毛巾在他額頭擦了擦說：「就算把這大枝杈扛回去，也沒有必要是整個的啊！旁邊那些沒用的枝葉打斷一些，也好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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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我怎麼沒想到這麼好的辦法？」張子初一拍腦袋，將大枝往地上一放，立掌為刀，辟哩啪啦，一陣子肆意砸砍，最後只留下一段兩米多長，臉盤粗的干段。為免傷到紫金參的根須，這一段就不能再砍了，好在張子初連整棵枝杈都沒問題，現在僅剩下十分之一不到的一段，根本不在話下，槓上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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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子倆有說有笑，也就不急著趕路了！直到村裡的炊煙升起時，再回到藥王村。一進村，就有人打招呼：「老包，今天回來得早啊，該不是想婆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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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天行哈哈一笑：「還真讓你說准了，是想，不是不過想婆娘，而是想婆娘的地瓜野菜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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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口中的唾沫咕嚕一聲：「還別說，老包，你家那婆娘的地瓜野菜餅還真是一絕，連我都想，什麼時候請我到你家吃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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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隔兩天，我一定請你吃一頓！」包天行打著招呼，腳下更不慢，拉著張子初就往家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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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子初也興奮地跟在後面嚷嚷：「義父！義父！義母今天真的要做地瓜野菜餅嗎？太好了！是獎勵我們今天挖到了七葉紫金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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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葉紫金參？！」那個人跳了起來！藥王村世代傳承，不是種藥就是採藥，連三歲小兒都能背《湯頭訣》、《百藥圖譜歌》之類的入門知識，隨便扯一個少年過來，他都能報出至少一百種以上的藥材特徵、採集和加工方式。至於絕世靈藥，一共二十六種，那些相關的傳說更是打小就當童話故事聽，乍一聽到有人採了七葉紫金紫，不由大是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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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天行皺了皺眉，但也沒怪張子初！財不露白，這是最安全的，但既然已經被人知道了，不如再招搖一點。讓大家都知道，那棵七葉紫金參是他老包的，說不定反而能絕了很多人暗中動手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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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到這裡，包天行也就點頭承認了，一指張子初扛的那段枝杈說：「你看，誰也沒料到，居然在這樹上長了一棵七葉紫金參！帶回家去，慢慢挖，我想有三天就夠了吧！三天後，你帶村裡大夥兒到我家吃飯，我請客！慶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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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那個人繞著枝杈轉了好幾圈，口中嘖嘖稱奇：「老包，不如這幾天我也去幫你一起挖吧！七葉紫金參，絕世靈藥，我一輩子都沒挖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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