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 大法 18 滅蠱明志 文 / 幽谷聽泉人
18滅蠱明志
陰老怪恨恨地說:「精血逆養術?!你怎麼不說苗疆蠱門的魂牽術才是天下治蠱的第一法門?」
賈不假在手中比了幾個手勢,頭頂紫煙裊裊,一現即沒:「魂牽術我也不是不會,不過,魂牽術以生人魂魄為誘,以奪取蠱蟲心志,不成功便成仁,太過凶險!何況這幾隻龍頭金身蠱蟲雖然對養蠱之人來說,乃是天地至寶,但對我來說,毫無吸引力,如果能找到不必冒險就能消滅它們的辦法,我又何必以身涉險?」
張子初拍了拍陰老怪的肩說:「老頭,別倔啦!人家賈神仙與你狼狽為奸這麼多年,早把你當狐朋狗友了!至於現在,他也是身不由己啊!我想,你陰老怪也沒幾個朋友吧,難道就為了這件事,徹底絕交不成?」
陰老怪神色微微一怔,目光中似乎有些複雜的東西一閃而過,微歎說:「朋友是沒得做了!好吧,我們做個交換,我交出精血逆養術,你們幫我除掉身上的這只龍頭金身蠱蟲,然後模擬出相同的波動,讓我有機會遠遁天涯。如何?」
「成交!」張子初笑呵呵地一拍陰老怪的手說:「老頭還是倔強了一點,拉不下臉來!不過,這脾氣我喜歡!」
在場的人沒一個是傻子,當然明白陰老怪最後的話不過是給自己扯一點遮羞布,在他的心中,張子初起先的那番話無疑已起了作用,基本上已不再計較賈不假的隱瞞真相,才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沒想到又讓這胖子給當面扯破,不由鬧了個大紅臉。
體內的神識靈力已被禁制,陰老怪只好向賈不假招招手。賈不假心領神會地佈置下一個隔音結界,才讓陰老怪說出一大段口訣。揮揮手,撤了隔音結界後,賈不假右手一指點在自己的心口,將衣袍破開一個碗口大小的洞,露出右胸。
「天地有靈,結而為人,混沌有氣,散而為蠱,同源異流,萬法歸宗,赦!」隨著咒語,指間紫光閃動,在胸口劃了一道符咒。符咒的中心,是數滴體內沁出的鮮血,粉紅之中,帶著金光,散發出妖異而又誘人的腥味。三隻聚集在雞結香上方的蠱蟲「吱」地一聲歡叫,轉身看著賈不假,又留戀地回頭看著雞結香,似乎兩處都是最美最誘人的,割捨哪一方都捨不得。
賈不假左手一合,滅了雞結香,將剩下的大半扔回給張子初。將嘴一吸,將最後一縷雞結香納入口中,接著胸口的那數滴鮮血的腥味中又瀰漫出雞結香的味道,讓三隻蠱蟲喜出望外,身化流光,直衝他胸口而來,吮吸著那幾滴心血,嘖嘖有聲,讓英洋和招財進寶直犯噁心。
轉眼間,那幾滴心血早已被三隻蠱蟲給吃個乾淨,但好東西最多也不夠!三隻蠱蟲意猶未盡之下,就往賈不假的體內鑽去。賈不假右手一按眉心:「身如鐵鑄,心似金堅!」體內混元一氣陣急速轉動,自成一體,將蠱蟲拒之門外。
這時,蠱蟲體內所食的心血異香更濃,又漸漸地發生了變化,引動著三隻蠱蟲的氣息也跟著轉變。幾秒鐘後,三隻蠱蟲的氣息已完全被心血波動所掩蓋,再也分不清自己原是同出一隻蠱母的蠱蟲。出身即異,對方身上又是自己垂涎的東西,再不去搶簡直對不起蠱蟲天生食百存一的個性。
三隻蠱蟲不約而同的向對方發動攻擊,「吱吱」有聲,爪甲飛揚,口中暗紅色的流光四向噴射,所過之處,天地靈氣立時爆開。如果不是張智及時推動房間內的混元一氣陣,只怕這三隻蠱蟲還沒分出勝負,整個房間已蕩然無存。
全力瘋狂之下,不足一分鐘的時間,已讓兩隻蠱蟲死於非命,剩下的一隻蠱蟲也是斷腳破肚,趴在另兩隻蠱蟲的屍體上,拚命地啃食著對方的精血,以恢復自己的元氣。賈不假哪會讓它有這個機會?手中法訣一改:「以血為引,縛!」
已被吸入蠱蟲體內的心血化為絲狀血氣,從蠱蟲體內,特別是破敗的肢體處,更是如有形的紅絲汩汩冒出,將蠱蟲纏得嚴嚴實實!
「心火為爐,化!」賈不假雙手一合,一道銀光射入血繭,頓時化為一團紫藍色火焰,燒得蠱蟲啪啪作響!火焰每燒一分,賈不假的臉色就白一分,等到火焰燒盡之時,他已癱坐在地,幾乎無力動彈,口中歎氣說:「好一個精血逆養術!要不是老道還有幾分功底,只怕要跟那蠱蟲同歸於盡了!陰老怪,這回被你陰了一把!」
陰老怪冷笑一聲:「巫宗本非蠱門,能有治蠱的辦法就不錯了!何況,真正的巫宗古法,無不是以自己的靈魂和**為獻,來換取強大的能力,你自己有蠱門之法不用,還怨得了誰?」
賈不假不好意思地說:「老怪!其實這回我也沒跟你說實話,蠱門的那些法訣都要體內蠱母的配合才行!我又不養蠱,怎麼會呢?」
「你!」又被誑了!陰老怪差點渾身血液倒行,怒目而視半晌才重新平和下來,歎氣說:「算了!不管大事小事,自從認識你之後,已被你騙得夠多了,我也習慣了!」
這樣來一來一往,兩人的關係好像重新緩和下來。張子初也不管他們兩人之間狗皮倒灶的事,反正只要不影響他的大計就行!他插嘴說:「那模擬波動怎麼辦?老神棍,你該不會借口元氣大傷就放!」
「在你眼中,我是那種人嗎?」賈不假苦笑一聲,指指張智說:「有這位小兄弟在,隨便在什麼東西上佈置一個模擬靈氣波動的小小法陣,再融入體內不就結了!」
張智手一伸,拿出三枚晶石說:「我就知道老神棍堅持不到最後,這三個法陣我已提前做好了!」手往前方虛拍三下,三枚晶石被他按入黃涉竹、賈不假和陰老怪的體內。
「其實……」張子初搔搔頭說:「既然已知道羅盤**的底細,入不入教,留不留都沒什麼關係了!龍頭金身蠱蟲滅了就滅了,等他們知道了,我們也早逃之夭夭!」
「老大!」張智慘叫一聲:「我沒功勞也有苦勞,怎麼被你這麼一說,好像剛才的準備是我多事似的。」
賈不假緊張地說:「張先生!話不能這麼說,食髓妖鴿和龍頭金身蠱勾結,以邪教控制人民群眾,這是修行界的大事,張先生可不能放手不管啊!」
「管?」張子初好笑地說:「你說說看,我倒是怎麼管法?你以為我幹得過那兩隻上古異獸?」別人不知道,可自從有了嚴波後,張子初對上古異獸的實力瞭解得很!眼前這幫子人,除了英洋和張智能在上古異獸手中逃得一條命外,其餘的人都等著給人家塞牙縫吧!
「張先生乃佛戒……」賈不假話說到一半,就被張子初給堵了:「我說過,佛戒只是我幫歸元寺方丈虛元大師暫管的,真正的佛戒傳人是他不是我!何況,佛戒傳承並不是以實力為依據,在歷史上,還曾有佛戒之主根本不是修行者的先例,你別在這裡給我下套!」
賈不假尷尬地一笑,指了指張智:「這位小兄弟精通陣法,太一……」
張子初又冷笑一聲:「太一陣法我也懂!可懂有什麼用?憑我們現在的人手和境界,根本沒法布太一陣!」見張子初退出的態度如此堅決,賈不假也沒轍了,悻悻地說:「這個……這個……」
張子初盯著他看了半晌,突然一笑:「不說實話!估計我們退不退出,你並不在意,你在意的是想讓我那黃兄弟給你們當線人,真正查清羅盤教裡還有哪些牛鬼蛇神吧?」
賈不假的心思被他一言道破,連臉都沒紅一下,索性實話實說:「沒錯!說老實話,為了進入羅盤教上層,國安局特勤小組已經犧牲了五名核心成員,這其中還包括一名特邀專員。從目前掌握的資料來看,羅盤教對修行者防範極其嚴密,倒是對普通人相對寬鬆。尤其是教主趙弘法,我和陰老怪入教以來,只見過一面,對黃涉竹卻青睞有加,經常為他灌頂,我們想通過黃涉竹找出他的弱點所在。」
黃涉竹也搖頭說:「只怕也是假像,最起碼,我不知道還有龍頭金身蠱這件事!而且每回見趙弘法,也只是見到他一個人,根本沒有什麼龍頭金身蠱!」
賈不假只道他心下不意願冒險,對世俗之人,又不能勉強,不由地有點黯然,幾個月的努力眼看著就要白費了!卻見黃涉竹突然笑得很開心地說:「不過,既然趙弘法這麼看得起我,不把他的根挖出來,怎麼對得起我的好奇心,你說是不?我的賈師父?」
賈不假不由地精神一振:「你這是同意繼續在羅盤教呆下去?可是,你會很危險,我無法保證你的安全!」
黃涉竹點頭說:「你是不是我雇的,又不是我納稅的錢所供養的,自然不必對我的安全負責!每個人都有選擇生活的權力,我既然選擇在羅盤教呆下去,所有的風險,自然是自己承擔!」
「你錯了!」張子初笑著接口:「你別忘了,當初你是為什麼入教的?所以,你的安全,還有我這個兄弟來保障!」張智和招財進寶也站到了他的身後,表明了立場!英洋更是笑著說:「我代表地府來調查空白靈魂之事,想來跟食髓妖鴿有關,就這麼回頭的話,只怕無法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