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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眼波渺渺 05 巧事真多 文 / 幽谷聽泉人

    05巧事真多

    「縱橫四海無雙客,腳踏五湖第一人,好大的口氣!這人到底是誰呢?」白虎陷入的深深沉思之中。秦慕政會做人,知道自己兩邊送資料的事遲早會被人發現,乾脆來個坦白從寬,在悠然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公園裡時,就直奔華美迪廳,將自己受張子初要挾的事說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楊清不知道誰在道上的名號是這個,而且聽得來又滿嚇人的,依照赤口堂的作風,凡是覺得自己無能解決的事情必須在第一時間上報,否則將背負因時間延誤造成的所有後果。他就連忙將此事上報到湖北分堂,湖北分堂幾個老傢伙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這是誰的名號,於是,以急件直呈總堂情報口。

    讓總堂情報口覺得沒面子的是,連他們也不知道哪條道上的老大有這麼嚇人的名號,只好將之轉呈要求調查張子初的始作俑者白虎。在想不明白這位老大是誰時,白虎只好暫時先轉向研究神卦張和張子初的來歷。這些來歷同樣讓白虎皺眉。

    神卦張在山縣住了十幾年,但山縣的百姓只知道他的卦貴得出奇,至於准不准,好像都在兩可之間,很少出現像給白虎測字那樣的肯定語氣。除此之外,神卦張的來歷誰也不清楚,赤口堂唯一能調查出來的是,這個神卦張還是於化集團黃於化的救命恩人,甚至連托孤找的都是他。

    讓白虎驚訝的是,在山上道觀義莊中,找不到神卦張的屍體,倒是找到一副空棺,據負責上漆的老余頭指認,當時上漆時,因一時走神在一處漆畫上落下的敗筆,確信那就是當年盛神卦張屍體的那副棺材。與神卦張屍體同時失蹤的還有一名老道,大約跟神卦張定居山縣的時間一致,那名老道在道觀掛單了十幾年,然後在神卦張死時莫名失蹤。

    張子初的事,地鼠門的秦慕政也探聽出不少。就他自己的表現來說,只能算是普通,沒有一點過人之處。但他所交往的人來看,一個比一個特別。於化集團少主黃涉竹、月色簫色夜總會少主蕭金鈴、歸元寺高僧等等,都有著厲害的背景。

    所謂人以類聚,物以群分,在這種情況下,張子初能不卑不亢的跟人交往,除了強大的自信之外,也該有相當的實力吧!若說他巧妙地掩飾了自己的實力,混跡人群以隱世,讓大家都不能發現的話,這份深沉就不是旁人可以臆測的了。

    想來想去,白虎又將目光落到「縱橫四海無雙客,腳踏五湖第一人」這行字上。若是能知道這個人是誰,為什麼調查張子初,也許關於張子初的秘密會揭開大半。

    莫不是由誰胡謅的吧!這個念頭在他心中一閃而沒,又被他笑著給否定了。地鼠門的秦慕政是什麼樣的人,他很清楚,若不是迫於強大無匹壓力,使他逃無可逃,避無可避,絕對不會這麼乖巧地招出赤口堂委託他的事,甚至還答應下來,關於張子初的資料一人一份。

    那人提供的電子信箱根本無法跟蹤,甚至很可能根本就沒有那個信箱地址,但秦慕政發出的消息,對方卻能及時收到,甚至還加了進一步指示,只能說明赤口堂情報口的水準太差或者對方的確比赤口堂棋高一籌。

    也許元老會能知道這個人吧!白虎想起赤口堂中最神秘莫測的一個堂口,青龍雖名為赤口堂之主,但就連他也沒資格對元老會指手劃腳,甚至連元老會裡有什麼,誰在負責,如何組織的都毫無所知。唯一能確定的是,赤口堂四名正副堂主每人身邊有一個元老會派來的,然後就聽元老會的回復。

    正在沉思時,只聽到一聲輕輕的鈴聲,門一開,卜老如一片落葉飄了進來,對白虎說:「根據元老會的命令,所有針對神卦張和張子初的調查停止!至於賭場的事,元老會將派人來處理,如果連元老會也處理不了,就只有放棄!」

    白虎一驚,從未見元老會做過如此退讓的決定:「莫非那位來歷太大?」

    「縱橫四海無雙客,腳踏五湖第一人!」卜老沉靜地說:「也難怪你不知道,如果元老會估計正確的話,那位大佬已近一甲子不在江湖中現身了,想不到老而彌堅,讓人佩服。你所能知道的,就這些吧!」

    白虎將到了嘴邊的問題硬生生的嚥了回去:「好!除此之外,我想讓天王賭場換換背景,元老會怎麼看?」

    卜老面無表情地說:「這是你們自己的事,元老會從不干涉。」

    「明白了!」白虎靠在躺椅上,微閉著雙眼,無數的計劃在他心中生成,又分析每個計劃的優劣得失,慢慢推敲下一步的行動。

    如果張子初知道自己信口胡謅的名號居然跟六十年前的某位大佬名號相近,嚇得赤口堂停止了對他的行動,不知該笑得打跌,還是該為自己香誘釣魚的計劃失敗而默哀。

    現在的張子初一點兒也不知道他給白虎帶來多大的困惑,他只知道蕭金鈴跟朱垂范越走越近,一點兒機會也不給胖子,讓他很是鬱悶。雖鬱悶,但也沒法子,或者說,他的計劃裡,本來就是先讓朱垂范和蕭金鈴近一點,除卻因距離產生的美感,以便先打破蕭金鈴因為童年留下的美好印象。

    樹蔭、清茶、竹椅、小婢,一切都那麼美好,可張子初還忍不住歎氣,尤其是看到一個人明顯地是對著他走來時,他不由地大大地歎了口氣。

    來人施施然地坐在了他的對面,接過招財遞上來的茶水,啜了一口,頓時被滿心的茶香氤氳其中,半晌才說:「做人做到小兄弟這種境界,還用得著修什麼仙魔佛妖啊!」

    這可是洞庭妖族專獻給冒牌龍族子弟張子初的極品君山銀針,別說世俗界,就連修行界都沒幾個能品嚐得到。當然,張子初不會給他講這個,而是盯著他說:「梁思功梁大俠,你不在歸元寺修心,跑到這裡來就是為了品茶?」

    梁思功笑笑說:「虛聲大師偶爾發現有人在暗中查探你的消息,讓我來告知你一聲。」

    「真是虛聲讓你來的?」張子初瞇著雙眼說:「只怕你以這個為借口,跟虛聲大師告假,來找我有別的事吧!」

    地鼠門查探張子初的消息做得很隱秘,除了開始時大意被虎慶生發現之外,又豈會再次大意到讓虛聲這個清靜佛門中的人也發現。就算虛聲大師發現了,又怎麼樣?在虛聲大師的眼裡,張子初可是當代佛戒傳人,誰又能奈何得了他?甚至就連他拒絕塗山紫幫他改經易脈的事,在虛聲大師看來,都是十分正常的事。佛門修行講究的是不著皮相,你一個仙人以為張子初是散經虛脈,無法修行,只能說是你這個仙人看錯了,而不是張子初真的無法修行。

    類似的例子也不是沒發生過,當初降龍羅漢轉世為李修緣,整日瘋瘋癲癲,不僅道門的幾名金仙沒查覺他的修為,就連同為佛門的小乘羅漢靈隱寺大知客廣亮法師也沒看出他踏破羅漢果、進軍無上佛法的真相,以至於老給他出難題,差點把自己給活活氣死。

    正是這種迷信,讓張子初判斷出,就算虛聲大師知道此事,也絕不會自做多情,自找多事地將在歸元寺裡封魔洗心的梁思功給派了過來。

    梁思功好歹也算是江湖老鳥,每次遇上張子初卻縛手縛腳,只得自嘲地呵呵乾笑兩聲:「我來是想告訴小兄弟,當年我在江湖上混的時候,曾一度狂妄地自報家門為縱橫四海客,腳踏五湖人!」

    「什麼?」張子初差點被口中的茶水給嗆死,這名號怎麼這麼熟啊?

    招財進寶全都笑得直不起腰:「少爺,原來你這個縱橫四海無雙客,腳踏五湖第一人是抄襲人家的,交了版稅沒有?」

    張子初咳了兩聲:「這個……這個……呵呵……巧,真巧!」

    梁思功笑著說:「還有更巧的呢!赤口堂的元老會跟我的關係也一時很難說得清,其中還有幾個是我的老兄弟!人家一聽到你報出這個名號,就十萬火急地聯繫我的徒子徒孫,詢問我的意思!我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扯上小兄弟你了,想過來問問小兄弟有什麼打算。虛聲大師也是聽我說,才知道這事的,他只念了聲阿彌陀佛,就把我放出來了。」

    「我還真沒有什麼大的打算,我本來想又唬又釣地,將赤口堂的人弄幾個出來,打聽一下他們為什麼查探我,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啊!」張子初大歎:「其實很簡單,你問問赤口堂,為什麼查探我。然後告訴他們,我張子初跟他們一點糾葛沒有,只要他們不找我的麻煩,我也懶得給他們找事!」

    梁思功連連點頭!那是,赤口堂勢力雖大,也僅限於世俗界,得罪了這個在修行界都能隨意嬉怒笑罵的傢伙,那可沒什麼好果子吃!

    「這事你放心!我一定讓赤口堂將這件事原原本本地向你做一個稟報!」看樣子,元老會跟他的關係鐵得很,才讓他拍著胸膛應下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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