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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校園鬼話 08 救苦救難 文 / 幽谷聽泉人

    08救苦救難

    中原大學三十八號樓509室的靈力一爆即沒,似閃電劃過夜空,又在瞬間恢復平靜。這對常人來說,一點感覺都沒有,可對修行者來說,卻如冬日驚雷,誰也不能忽略過去。

    武漢珞珈山的一處別墅中,一名濃眉大眼,國字臉,威嚴非常的老者正在品茶,手中的茶杯一抖,金黃色的茶色潑了半盞在面前的根雕上。他臉色一肅,手指掐動,略帶驚訝地自言自語:「想不到那隻鬼在隔了十幾年後,再一次出手了,可千萬別跟玲兒扯上關係。」

    這年頭,遇鬼的事自然是怕什麼來什麼,還沒等他鬆開手,他面前的一尊羊脂白玉所雕的觀音像眉心現出一縷血絲,散發出絲絲邪異的光華。老者臉色微變,苦笑說:「玲兒啊玲兒,怎麼你到哪兒都少不了給為父出難題。」

    這回,不僅是蕭金玲給蕭漸漸出了難題,湘楚幫遠在湖南張家界修煉的幫主虎嘯天也一陣心悸之餘,發現右手無名指上戴的那枚青玉虎紋戒戒面出現一團淡淡的灰氣,不由地歎息說:「陰陽逆轉,虎兒還是沒聽我的話,惹上了陰陽血錯!」

    無極宗的山門遠在天山,倒是誰也感應不到中原大學發生的事,只是眾弟子每天依律在無極碑前為門派祈福時,發現無極碑上所刻的「沈無禁」三個白色龍頭篆書半邊轉為黑色,忙向掌門沈塵急報。

    無極碑乃無極宗的鎮山之寶,每一位列入無極門門牆的弟子,都會將自己的名字以龍頭篆書寫在無極碑上。從此,師門只要看看無極碑就知道這名弟子的行蹤,當發生極大變故時,無極碑名字的顏色就會發生變化。活著的是白字,死了的是黑字,飛昇天界的是金字,可唯獨沒見過這種半黑半邊的字。

    除了這些當事人之外,另一個被大大驚動的人物就是歸元寺的代理主持虛聲大師。他長長的白眉抖了抖,從禪定中醒來後,高宣佛號:「阿彌陀佛,武漢又多事了!」接著,雙掌輕叩身邊的雲板,一位小沙彌應聲而入,合十為禮:「際心恭候方丈法旨。」

    虛聲大師輕柔地說:「你去歸元寺門口迎接蕭漸漸施主。」

    「是!」際心應了一聲,飛步出了方丈室,穿過後院,到了歸元寺門口。與他同步到達的是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轎車,方方正正地停在歸元寺門口,車頭上銀色的小天使正對準門的中線。蕭漸漸從車上下來後,際心就乖巧地上去合掌為禮:「遵方丈法旨,請蕭施主到後院喝茶。」

    蕭漸漸哈哈一笑:「虛聲大師他心通、宿命通越發精湛了,佩服!佩服!」說完,也不回車,而是跟在際心的身後,一步一趨地走到歸元寺後院,顯示出對虛聲大師的恭敬。

    虛聲大師已當門而立,見蕭漸漸過來見禮,忙合十還禮說:「蕭施主請!」

    兩人就在歸元寺後院的禪堂客室坐了下來,際心奉上兩杯清茶後,就退至門外。蕭漸漸笑容一聲:「實不相瞞,蕭某今天來是有要事相求!」

    「可是為了中原大學三十八號樓509室的那隻鬼?」虛聲大師神色不動,聲音輕和地如同跟前的那縷茶香。

    「正是!」蕭漸漸說:「我百怪門修的功法太過駁雜,又以保存自身或殺戮為主,對付陰陽血錯根本有心無力,還請方丈慈悲,以佛門大神通化解陰陽血錯無邊怨氣,超渡怨靈,救救小女。」

    虛聲大師輕啜一口茶說:「不是貧僧喬情,此事若沒有一位高人許可,貧僧不敢妄自插手。何況,就算貧僧插手,以貧僧的能力,只怕也對付不了那只陰陽血錯!蕭施主找錯人了。」

    蕭漸漸眉頭微擰:「我能不能以為這是方丈的推托之辭?」

    「蕭施主若是這麼認為,貧僧也沒有什麼辦法。」虛聲大師輕歎一聲,但語氣中卻沒有任何遺憾或不滿:「若是那位高人肯出手相助,此事定當迎刃而解。」

    「那位高人?」蕭漸漸有點奇怪,虛聲大師身為修行界八大門派之一歸元寺的代理方丈,為何在言語間提到那人時,恭敬得像只小羊?

    虛聲大師搖搖說,示意自己不能隨便說。兩人之間一陣尷尬的沉默之後,際心小沙彌敲門而入,合十說:「稟方丈,門外有位張子初張施主求見,空智大知客正在陪同,讓我務必最快稟報方丈大師知曉。」

    虛聲大師微微一笑,對蕭漸漸說:「請施主稍候,貧僧先去迎接那位張施主。陰陽血錯的事,再慢慢計較?」

    見虛聲大師好像要迎出門外的樣子,蕭漸漸不由地更為奇怪,就連他這個百怪門主,也是到了禪堂客室門口,虛聲大師才起身相迎,這個張子初究竟是什麼人,值得虛聲大師迎出門外?見他疑惑的樣子,虛聲大師留下一句:「說曹操,曹操到。阿彌陀佛,貧僧可什麼也沒說!」

    這還叫沒說?蕭漸漸心裡亮堂得如裝了一千瓦的燈泡,鬧了半天,這個張子初就是虛聲大師剛才口中的高人,若是他出面,陰陽血錯之事就會迎刃而解,看來我也得跟著出迎才對。

    於是,小沙彌際心驚奇地發現,這位小施主的到來,不僅是方丈一直迎到歸元寺後院門口,就連貴客蕭漸漸也跟著迎到了門口,若不是當時,空智已陪著張子初進了大門,只怕這兩人還要迎出門外。

    「方丈好!」張子初很隨意地跟虛聲大師打了個招呼。

    「見過檀越!」虛聲大師恭敬地回了一禮,又介紹身邊的人說:「這位是百怪門門主蕭漸漸施主!」

    「見過……」蕭漸漸有點傻,不知該怎麼稱呼。論剛才虛聲大師的表現,他一個小門派的門主也許該稱張子初為前輩了,可張子初看起來也就二十來歲的樣子,蕭漸漸今年卻已經近九十歲了,這「前輩」兩字如此叫得出口?

    張子初也還禮,笑呵呵地說:「叫我子初好了!蕭老爺子我也久迎大名,千萬別客氣!」

    「是!見過子初先生!」蕭漸漸也緩過氣來了,學著虛聲大師恭敬地模樣,跟張子初見過禮。

    分別見過禮後,幾個人也不想堵在門口聊天,又很快回到了禪堂客房,加了一杯清茶後,空智和際心都退了出去。張子初的目光在他們兩人臉上來回掃了一遍後,笑著說:「看來我不需要說什麼了,有什麼話,你們問吧!」

    蕭漸漸已經服得很徹底了,高人就是高人,一句頂人家十句。他急忙問:「不知現在小女情況如何?」

    「被人困住了!」張子初歎了口氣,把他和佛靈的研究結果說了出來:「陰陽逆轉,被困在另一個空間位面了。雖然具體情況我不清楚,但以她實力,加上沈無禁、虎慶生和陳若飛三人,一時半刻中,不會有什麼危險。」

    蕭漸漸鬆了口氣,原來被困的不止一位。陳若飛的實力他瞭解,至於沈、虎兩人,身為大門派的少主,多少都有些救命絕活,四人湊到一塊兒,如果只求自保的話,應該能撐一段時間。可到底能撐多久呢?

    知道他的想法,虛聲大師的雙眼瞬間轉為金色,還在不斷地轉動。換成常人,早就頭昏目眩趴下了,可他居然雙眼越轉越精神,甚至還眼前都朦上一層金光。

    「天眼通!」佛靈在張子初的體內嘀咕了一聲:「這小和尚居然在玩天眼通,憑他三果中期的實力,相看穿無數位面,找到蕭金鈴,非累得趴下喘氣不可!」

    虛聲大師也是第一次施展天眼通,搜索無數空間位面。等他發現這種變態的透視法所耗費的佛力成倍增加時,已收不回來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臉色越來越白。

    「幫幫他!」張子初總不能看著對自己如此恭敬的和尚活活累死,伸出一根指頭點在他的後心。佛靈體內醇正雄渾的佛力迅速穿街走巷,灌入虛聲大師的體內。只見虛聲大師眼前金光一閃而沒,恢復了平常半死不活地樣子,朝張子初合十為禮:「小僧孟浪,多謝檀越相助!」

    這一指徹底奠定了張子初在虛聲大師心目中的地位,若說先前的恭敬只是因為虛元大師入死關前的交代,那麼此後的恭敬無疑於弟子向長輩的執禮。剛才那一陣渡過來的佛力深厚純正,浩浩湯湯,如大海興潮,席捲天地,即便是在三果後期的虛元大師身上,也未曾見到過,除了金身羅漢或者菩薩轉世,虛聲大師想不出當世還有誰能在佛力修為上達到這種境界。

    「好了!」張子初似乎臉不改色心不加跳地一揮身:「把你看到的東西告訴蕭龍爺子吧,省得他一直擔心。」

    「是!」虛聲大師應了一聲,心裡更加佩服,換成別人,一下子度出了這麼多的佛力,只怕要閉關幾天才能恢復,而張子初卻像是吃飯喝茶一樣簡單,這就是實力啊!他轉向蕭漸漸說:「蕭老施主稍案勿燥,他們四人被困在人間界和地界交接處的一個次元空間裡,現在已結成四象守護陣型,至少在一周之內,陰陽血錯還奈何不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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