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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九百十八. 文 / 皇家爬蟲

    蕭躍進拿著八千塊錢,心裡沉甸甸的。*1*1*一個大男人,不能讓妻子兒女幸福,實在是件不幸的事情。現在兒子也怪,妻子也責,都不知自己提這幹部到底有多大意思。

    他悲哀地想著,跑到超市買了一件高檔酒就花了五千,又買了兩條高檔煙花了三千。就這樣,八千元用得一分都不剩。

    蕭躍進把東西弄到家裡,在想怎麼樣向虞記開口。想這些事的時候,心裡就有濃重的悲傷,自己混這麼久了,還混成這個樣子,要什麼沒什麼。連老婆工作都沒有,還得屈了膝去求人,而且是不太想求的人。他想著想著就沉了臉,一副窩火無比的樣子。

    張思玉依然是坐在沙發看電視。這女人不是電視迷而是電視瘋了。兩個人在同一個屋簷下就是沒話說,你說這日子過得,真***遜!

    作霖又跑過來,悄悄地對蕭躍進說,爸爸,我有事要對你講。

    蕭躍進疑惑,心想這兒子都快成張思玉的小間諜了。就說兒子又有什麼事要和爸爸說啊?

    作霖說,小聲點,不要讓媽媽聽到。

    看樣子還很嚴重呢!蕭躍進不由得感興趣起來,就說兒子你說,爸爸聽著呢。

    作霖附到他耳朵邊說:爸爸,我們班上有同學說你這一陣子賺了不少錢,說你們招人,你進了不少的禮,他們說你有好幾萬!你有這麼多錢還幹嘛要媽媽的錢啊?

    蕭躍進耳朵嗡的一聲,瞪起眼珠子:你聽誰說的?

    作霖被嚇住了,噘著嘴巴半天不說話。

    兒子,來,爸爸跟你說。蕭躍進覺得自己太粗暴了,連忙改變態度,招呼作霖來他懷裡。作霖不情願地走過來,依然噘著嘴巴。

    兒子,爸爸是接過很多個紅包,裡面有很多錢。不是幾萬,而是十幾萬。

    真的?!作霖眼珠子放光,大叫:你說過賺了錢就給我買小魚十袋的!

    蕭躍進撫摸著他的腦袋說:可是這個錢爸爸今天全部退回去了。一分都沒有了。

    作霖的眼睛就黯淡下來。嘴巴噘得更厲害了。

    兒子,這個錢是別人的血汗錢,爸爸要是接了這個錢就有可能坐牢,就會丟掉工作。那時候,作霖就真的沒有爸爸照顧了。蕭躍進悲涼地說,彷彿自己真的要坐牢似的。

    真的?是這樣啊。作霖舒了一口氣:那就真的不能要了,爸爸。

    說得是啊!兒子,錢要靠自己艱苦的勞動去掙。而不能得不義之財。什麼是不義之財,你知道嗎?蕭躍進溫和地看作霖。作霖搖搖頭。

    就是那些靠權勢壓迫別人、靠欺詐別人得來的錢。

    啊,爸爸把錢退回去了。爸爸做得對。作霖又高興起來,說,作霖不要吃小魚,等以後爸爸賺到錢了,再為我買。

    蕭躍進高興地親了親他,說兒子做作業去。爸爸還有點事呢!

    蕭躍進麻起膽子打虞記的電話。虞記立即接了。蕭躍進問:虞記,您在不在縣裡住呢?虞記說在啊,我一周在縣裡住三天。

    那我現在來您住的地方方便嗎?蕭躍進心裡撲通撲通的響得厲害。

    行啊!有什麼不可以?隨時歡迎!虞記高興地說。

    蕭躍進立即提個煙酒,在夜幕的掩護下往縣委住宿樓進發。路上慶幸沒有看到什麼人,來到虞記住的樓下,蕭躍進心裡直打鼓。深怕在樓道裡遇上什麼人。樓道裡靜悄悄的,路燈發出柔和的光芒。突然蕭躍進聽到腳步聲。他趕緊身子一閃閃進黑的樹影裡,原來是吳記和常主任從樓上下來了。可能是去散步。蕭躍進大氣都不敢出,心想要是讓吳記和常主任撞見了,後果不堪設想。

    他耐心地等吳記和常主任走遠,這才又探了探,覺得樓道裡沒人了,這才一閃身飛快地跑到虞記的門前敲門。虞記開門一看他提著東西,立即警惕地看看左右,一把將他拉了進去。

    躍進,你好大的膽子,這裡你也敢帶這麼多東西來!虞記明是責怪,眼睛隨便看了看兩樣東西,心裡就明白得跟鏡子似的,他含著微笑責備蕭躍進。

    虞記,些小東西,不成敬意,萬望您收下。您關照我這麼久了,還沒一點表示,心裡過意不去。蕭躍進這樣說著,自己感到有點言不由衷。

    躍進,我們這樣的人不要來這樣的俗套。我們是同事,你有什麼事儘管說,只要我辦得到的一定幫忙。虞記淡淡地說。

    蕭躍進以為他不高興,心裡著慌,忙說:虞記,我真的是為了感謝您來的。我想,今後還有許多地方要您關照,比如我老婆到現在還沒工作,這樣的事情您不關照,我就沒辦法啦!我知道您不會看著我苦哈哈的,我有這個信心!蕭躍進這樣說著,虞記看著他笑。

    你老婆沒有工作?這個倒是值得考慮。你一個人的工資要維持這個家,還真是不容易。

    虞記沉思了一下,就說你有什麼嚮往的地方沒有?比如有沒有好的朋友當權的單位,他那裡還有編?有這樣的地方嗎?

    蕭躍進說這個還沒想過。因為不知道虞記您方便不方便。如果不方便,想了也沒用。

    蕭躍進說著,停了一下,說:不過我老婆現在在社保局食堂做飯,一個月只有九百塊,太少了,天天回來找我發脾氣,還只有虞記能幫我解除苦難了。聽說社保局還有兩個編,不知記能不能幫著說合說合?

    啊。虞記啊了一聲。點了一支煙,丟了一根給蕭躍進,說:既然這樣,我看就不是很難了。但是還有一關,這件事情,必須記通過才辦得成。不然,我答應了,記不答應,這件事情糟了。你跟記也提提請求,看行不行?

    還要找記啊?蕭躍進心說。心裡就格得響了一下。虞記看來是不想為自己的事擔責任,只想做個順水人情。蕭躍進心裡有點躊躇不前,心想自己才提拔這麼久。就又向記提這麼大的要求,搞不好在記面前把自己形象搞壞了。

    但是既然虞記不是阻礙,這事情也就有點希望。蕭躍進想到這裡,裝出高興的樣子說。虞記,非常感激您,幫了我這個事,沒齒難忘。

    虞記呵呵笑了兩聲,說。躍進,那些個貴重煙酒你拿回去。我們之間不要搞這樣的事情,這樣不好。

    蕭躍進說,就是些小心意了,請虞記無論如何收下,不要嫌少啊!蕭躍進邊說就邊退出來。

    半晌,虞記才輕輕地說:好,既然這樣。我就收下了。謝謝你。

    蕭躍進心裡有些沉重地走出縣委常委住宿樓。隱進暗影裡。他沮喪地想,一點點錢現在能辦什麼事啊?什麼事都辦不成。

    他沒情沒緒地慢吞吞走回家,張思玉立即迎上來:怎麼樣?有點消息沒?

    蕭躍進黑著臉,半天沒說話。

    怎麼了?不會石頭丟進深水潭,沒半點消息?張思玉作著地問。

    也不是沒有半點消息。蕭躍進情緒很糟糕地說:虞記說還得去找吳記。

    那你就去找吳記啊!張思玉吼起來:上次你不是一次給了他五萬嗎?這樣的忙他總會幫?

    蕭躍進幾天都沒找吳記,他心裡非常沉重。覺得這樣做不妥,想等等看再說。

    張思玉急得跳腳。錢已經投出去了。卻沒有半點音訊,她就懷疑是蕭躍進不上心。因為上次投出去的錢。可以說是立竿見影,蕭躍進馬上就提拔了,可是輪到自己的事,蕭躍進一向來是不哼不哈,莫不是他把自己的錢拿去搞野老婆了?這樣一想,越來越氣,她這天班都沒有去上,坐在家裡醞釀著要和蕭躍進好好吵一架。

    蕭躍進這幾天又忙起來,縣裡準備提拔一批科級幹部,蕭躍進正在忙著考察幹部,他帶了一個組,負責十個部門和三個鄉鎮。縣委宣傳部也是他負責,陸奇偉這次終於得到了機會,被提拔到縣委中心報導組當組長,副科級。蕭躍進去考察他的時候,他熱情得有些過火,不過還是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還是躍進好啊,雖是副科,可那明明是正科的位子。看我,還是個小副科,一個不鹹不淡的崗位。嘴裡依然有點酸酸的味道。

    蕭躍進說:兄弟,不要這樣,知足長樂!提拔了就是喜事,恭喜恭喜!蕭躍進很為他的提拔高興,這樣自己就不用一看到他就心裡不得勁了。

    陸奇偉沒有多說什麼,只說謝謝啦兄弟,考察的時候多多美言啊!蕭躍進說,那還用說,我們縣委辦的兄弟們,每個都是獨擋一面的角色。

    到了宣傳部,正好莫部長在家,蕭躍進想起吳記說要對村級組織建設要大力宣傳的事,就又和莫部長說了一會兒話,請莫部長關心一下村級組織建設的事情。莫部長高興地說,這是宣傳部的職責,他說他有個想法,想請央視的記者到樣板村三里坳去採訪,一定要把這個工作推到國家級去。

    蕭躍進聽了莫部長的話,非常高興。

    躍進,有你這樣的手下,很爽啊!莫部長用了一個時興的詞。眼神裡有點意味深長的東西。蕭躍進不明白這是什麼,但看著心裡有點不舒服。

    他沒有往深處想就告辭莫部長。天色也晚了,他覺得還是早點回家休息。真的很疲勞。

    蕭躍進打開門,作霖好像還沒回家。張思玉早已坐在沙發上,嘴裡嗑著瓜子,眼珠子怒氣沖沖地掃射過來。

    蕭躍進看她的眼神,心裡格得一下,不知她哪裡又不舒服了。自己已經夠累,不想節外生枝,他不聲不響地穿上拖鞋往房裡走。

    蕭躍進!你給我站住!張思玉開始發飆。這聲音讓蕭躍進心裡猛地提拉了一下似的。張思玉從來沒有這樣過,他不知道她哪根神經又不對了。

    你怎麼了?蕭躍進又倦又煩,不耐煩地問道。

    怎麼了怎麼了?你說怎麼了?你對我的事上過心沒有?你自己倒好,一出手就成了!我的事就那麼難辦?你一個在領導身邊的組織部副部長,我就不信你這樣一件事都辦不到!你看人家那些人的老婆,不是照顧到財政局,就是照顧到土地局教育局衛生局!你要錢我就給你錢,你倒好。錢沒了,事沒辦,你把我當什麼了?是你家裡奴才?我問你。你的錢哪裡去了?是不是拿去給你相好的了?丟塊石頭都要,八千塊啊!一個子都沒起!

    張思玉說著說著,喘著粗氣哭了起來。

    你輕點好不好?蕭躍進壓著怒火:你這潑婦的樣子,好讓領居知道你就高興了!

    我就是潑婦怎麼了?跟著你快十年了。我吃過什麼好的?穿過什麼好的?我為你生了兒子,做了家業,你為我做什麼了?你真心待過我沒有?你成天一副棺材臉,哪個時候交過你的心?

    張思玉發起火來,原來是這個樣子。蕭躍進驚諤地看著她長滿褐色斑塊的臉在憤怒中一抽一抽。覺得這個張思玉太陌生了。

    蕭躍進心想,再跟她吵,只怕要打架了。還是不理算。他沒說話往房裡走,就想睡了乾淨。

    沒想到張思玉撲了過來,一把抓住他:我的錢哪裡去了?你還我錢來!我辛辛苦苦賺的錢,可不能讓你去養婊子……

    蕭躍進大怒!他猛地一推,張思玉猝不及防,倒在地上。

    她大聲嚎哭起來。邊哭邊罵。你這殺千刀,你沒有良心,你良心叫狗吃了!我那麼省吃儉用的錢,就這樣叫你*掉了。我命真苦啊,嗚……

    作霖從外面開門進來,聽到張思玉的哭聲。怔怔地站了好一會。忽然跑過來哭道:爸爸媽媽,你們不要打架了。你們不要打架了!

    張思玉瘋了一樣爬起來,雙手狠命地在蕭躍進的臉上脖子上亂抓。嘴裡一邊大叫: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我們散火算了,作霖,你也不要怪媽媽,我忍得太久了,我實在忍不住。

    蕭躍進的臉上脖子上就露出一道道血痕。

    這個老婆不能要了。蕭躍進,一定要離掉!這個老婆一定不能要了!蕭躍進心裡一個強烈的聲音大吼著,他摸著臉上火辣辣痛著的地方,眼珠子盯著張思玉說:你不但臉上醜陋,你的心比你的臉更醜!

    這句話象刀子一樣刺在張思玉的心上。她怔了一下,又號啕大哭。

    作霖見自己根本無法勸開兩個大人,屋子裡一團糟,他可憐而傷心地嗚嗚哭著,坐在自己的小床邊淚水洶湧。

    蕭躍進什麼都不想說。他撫摸著被張思玉的指甲刮過的地方,來到作霖的房間想抱作霖,但是作霖身子一扭躲開了。

    兒子,爸爸在這件事上沒有錯。蕭躍進試圖解釋。但是作霖根本不聽,他恨恨地看著蕭躍進:爸爸,你要麼不回來,要麼回來了就打架!我不想跟你過了。嗚嗚嗚……

    家裡冷火死煙。

    蕭躍進心裡很痛。他在這個時候又想起了丁小玲。如果和她結了婚,她一定不會慘死,自己也不會過得這樣衰,人啊,真是一步錯步步錯啊!

    那種活著沒有什麼意義的悲哀再一次沉渣泛起。

    蕭躍進看看尚小的兒子,不忍地站起身來,他慢慢地走出門來,想去弄點晚餐給兒子吃。家裡他是不想坐了,他覺得渾身無力,死的心都有。

    他來到一處燈光昏暗的小攤前,花了十五元錢買了一個快餐帶回家來,來到兒子面前,他知道兒子今天嚇壞了。

    作霖向隅而泣,依然胸前起伏。長長地歎息。這個可憐的孩子,太懂事了。蕭躍進歎息著,心裡想,兒子啊,是爸爸欠你的,爸爸欠你的太多了。

    蕭躍進來到作霖面前,溫柔地說:作霖,吃飯。

    作霖悲傷地說,爸爸,我不想吃。

    兒子,要堅強一點。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爸爸的苦了。但是爸爸有了你覺得很幸福,所以兒子你也要堅強一點,爸爸永遠和你在一起,爸爸是決不會丟下我們作霖的。

    蕭作霖依然聽不進去。

    來。作霖,好兒子,吃一口。蕭躍進開始喂作霖。作霖這才端起碗來吃了一口。也許是餓了,在外面炒的菜又好吃,他到底是孩子,立即狼吞虎嚥地吃起來。看著兒子的樣子。蕭躍進站在作霖身後,淚水悄悄地湧了出來。他連忙揩掉,裝腔作勢地問作霖:好吃嗎?

    作霖嘴裡含著飯粒,含糊地答應。

    蕭躍進也沒有吃飯,沒有洗漱。就拿個被子在沙發上睡了。臉上不時火辣辣地生痛,他睡夢裡也忍不住伸出手來摸。

    第二天早上醒過來,他這才發現真是糟糕,臉上左一道右一道紅印跡,這個樣子都出不得門,脖子上和臉上好幾道槓槓,紅紅的指爪印兒,看著讓他覺得沒面子透了。

    可是總不能無緣無故不上班。自己那一攬子事還得去處理。蕭躍進無奈地跑進衛生間。把臉上洗了又洗,可還是原樣。沒有辦法,好在是冬天,不是太冷,但他還是弄個圍脖把脖子給圍了,但無論怎麼樣。臉上那兩道傷痕沒法消掉。

    蕭躍進低著頭,匆匆地往辦公室裡走。可沒想到才走到組織部辦,小崔就驚叫起來:阿呀!蕭部長你的臉怎麼了?

    蕭躍進盯了小崔一眼。心想你還真是多事,我的臉關你什麼事啊?但又不好意思,只得微微一笑說,叫荊棘搭了一下。

    不對,不止一下!小崔依然不看眼色,連連嚷嚷:是好多下!她左看右看,繼續嚷:這不是荊棘掛的,肯定是被嫂子的指甲刮的!

    蕭躍進覺得顏面掃地。連忙唔了一聲,逃也似地往辦公室而去。坐在辦公室裡,他心中非常懊喪,男子漢大丈夫齊家治國平天下,是要先齊家而後治國平天下。可自己這熊樣,真是要多衰有多衰。他摸著依然火辣辣的臉,一股子惡氣就是出不來。

    不一會兒,歐部長就過來了,狐疑地看他的臉,輕輕地說:果真小崔沒有撒謊,你看你,怎麼了?昨天打架了?

    蕭躍進嘴巴動了動,難為情極了。

    部長,就不提他,女子人頭髮長見識短,計較不得。蕭躍進勉強地笑了笑。

    躍進,你這就不對了嘛!你夫妻打架總有理由。你是我的副部長,我不關心你誰關心你?再說男子漢大丈夫,先齊家,懂不懂?說,為什麼打架?歐部長教訓蕭躍進,這一教訓就讓躍進覺得騎虎難下了。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說了,準得讓人笑話,一個堂堂副部長,才能也不差,可是連個那麼衰的老婆都擺不平,人家會說能力有問題;不說,歐部長兜到這份上了。哎……

    蕭躍進長長地歎息。半晌才說:我家裡那個豬頭,因為沒有工作,昨天閡翻臉了……

    啊?歐洪洲聽了,立即低下頭,半晌才說:躍進,是我粗心了,這麼久都沒有問你家裡的情況。那你去找過虞記沒有?

    蕭躍進說:我找了,但虞記說要找吳記。我自己的事也是吳記和您幫的忙,怎麼好再麻煩你們?部長,隨她去!她還能翻天啊?蕭躍進恨恨地說。

    歐部長說,躍進你這就不對了。家的和諧是社會和諧的基礎,你家都不和諧,又怎麼能和諧地開展工作。再說,我這個部長也有失錯,我應該瞭解你的處境。沒想到你想當硬漢,都這個樣子了,還硬撐著。

    部長,男人人張臉啊!我,不好意思總是求人……

    歐部長皺著眉頭想了想,輕聲地說:這件事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這樣,虞記那裡不會反對嗎?

    蕭躍進很感動,就說,他好像不會反對。但是他說這樣進人的事必須得吳記拍板。吳記事情那麼多,我不能因為這件事再去煩他,我開不得這個口。

    別說啦,吳記這裡,我跟你去說。躍進呀,你也是個苦命秧子,愛情不順,初戀情人死了,現在家裡這個又烈得出火,你日子定是不好過呀!歐部長拍拍蕭躍進的肩膀:就這樣,不要擔心。這件事一定幫你解決!

    部長!蕭躍進一時悲喜交加,紅了眼眶看著歐部長:我謝謝您了!

    歐洪洲笑笑,出去了。

    蕭躍進坐進自己的轉椅裡。開始整理近來考評的情況,並要求自己帶的工作組人員寫鑒定。他抽出陸奇偉的材料,決定他的材料由自己親自寫,畢竟是一個辦公室的戰友。這點感情還是要有的。這樣可以把優點寫得突出一點,把缺點寫得隱諱一點,有利於會議上在家討論時順利通過。

    蕭躍進的字好是出了名的,這得益於在翁姑嶺鄉政府的努力磨煉。他列舉了陸奇偉十大優點,寫得言之鑿鑿。而缺點,只是帶一句說今後要加強學習,不斷與時俱進。

    寫完,他鬆了一口氣,這樣做,總算對得起這個辦公室出來的戰友。不是說嘛,一起扛過槍,一起嫖過娼。一起同過窗的都是最好的朋友們。他和陸奇偉沒有一起嫖過娼。也就是沒有一起幹過壞事,但也算是一起扛過槍了。

    把材料整理停當,打電話叫柳奇正、小崔、小向等都過來拿了自己要寫的東西去了。蕭躍進這才渾身癱軟地停下來。摸摸已經不痛的臉,想著上午難為情的那一刻,對張思玉就有些咬牙切齒:你這臭婆娘,總有一天我要休掉你!

    這樣想著。心裡又是一痛,丁小玲獨去好幾天了。她的屍體都一定腐爛了。一個無比漂亮鮮活的生命。就這樣跌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而且也從此斷了他深深的想望。生活怎麼是這個樣子的啊?生活應該充滿了陽光,充滿了幸福,可為什麼卻是這樣痛苦恨趣?難道命裡生來是這樣?蕭躍進想起陳鐵嘴的話:這個孩子三十歲以後,要受老苦!是啊!正是三十歲以後,滿三十歲也就才兩三個月啊!丁小玲就死了,她帶走了蕭躍進所有對幸福的想望。沒有了幸福的人,不是苦是什麼?!

    蕭躍進想到這裡,忽然全身都起雞皮疙瘩。他記起了《西遊記》裡的孫猴子,他自以為翻出了如來佛的掌心,而且在如來佛的手掌裡大方地撒尿,他做夢都沒有想到,根本翻不出這個巨大的掌心。生活就是如來佛的手掌啊!自己以為脫離了陳鐵嘴的預言,還曾想過要狠狠地嘲笑早已作古的他。現在想來,自己才是可笑的人。

    正想到這裡,手機又響了一聲,來了短信。

    蕭躍進拿起一看,不由得呼地立了起來!手機裡的號,又是丁小玲的!

    蕭躍進頭皮發炸,頭髮都一根根豎了起來。

    一定是柳麻子!這個該死的畜牲!他自己不好過,也想讓我不好過。蕭躍進憤恨地想。他拿起辦公室的電話想狠狠地回擊這傢伙,可轉而一想,覺得不妥,要不是他呢?

    可是,不是他會是誰?是張思玉?不對,張思玉根本不知丁小玲的呼機號,而且丁小玲獨了,她怎麼會拿一個死人的呼機號來嚇自己?再說她也不會有那麼陰險……

    想來想去,蕭躍進都不能確定到底是誰在暗中搗鬼。他心中越發不安起來。如果不是柳麻子,也不是張思玉,那就說明自己還有暗藏的敵人,這種想法真可怕。

    正想著,常遇春來了電話,問蕭躍進在幹什麼。蕭躍進說剛整理完考評材料,讓他們寫鑒定去了。現在正無聊呢。常遇春就說你來我辦公室說說話。

    蕭躍進正要答應,突然想起臉上的傷痕,就遲疑了一下。

    你怎麼了?有事啊?常遇春聽出他的遲疑。

    沒事。我就來。蕭躍進心想醜媳婦一定要見公婆。再說歐部長都知道了,瞞著常主任就是自己不對,乾脆不管,大大方方地去。

    想著就來到常遇春辦公室,常遇春一看他,先是咦了一聲,而後就點著他的頭說:昨晚打架了?沒打贏是?

    哎……這種女人,不說她也罷了。蕭躍進往常遇春面前的沙發上一坐,臉上陰下來說。

    兄弟,你也是。什麼樣的女人不好找,偏找了個這樣子的貨色。要是我,早把她休了。也不看看自己都什麼樣子,還居然沒學會做女人。常遇春氣憤不過,在那裡嘮叨。他熟悉張思玉,因為蕭躍進請他們吃過幾次飯,也知曉蕭躍進的心思。

    蕭躍進沒作聲。

    過了好一會兒。他問:主任,叫我來有什麼新聞啊?

    常遇春這才記起話頭,說:不知道?柳麻子撤職。本來雙開了,但不知哪個大人物保他,結果,保留了公職。哎。可惜了……

    可惜什麼啊?主任,他不是活該嗎?!蕭躍進感到痛快,幸災樂禍地說。

    兩個人正說著話,歐部長打蕭躍進的手機說,躍進。你快到我辦公室來。

    蕭躍進聽歐部長緊急的語氣,心裡詫異,什麼事這麼緊急呢?就對常遇春說,主任我去啦,部長找我有事。

    常遇春眨眨眼說,說不定是好事哈!

    蕭躍進懊喪地:得了,現在這個時候,又能有什麼好事。沒有好事能讓我開心。

    常遇春說不要說啦。快去。別讓部長等你。

    蕭躍進立即跑到歐部長辦公室。歐部長桌上放著三張表,是事業幹部編製申報表。蕭躍進心裡就一跳,有一種驚訝喜悅升上來。

    躍進,拿去填,我跟虞記衡記兜好了。一個堂堂副部長,為了老婆工作的事被老婆打得臉上紅一道白一道。要還不管,就太不人性啦!你拿去辦。吳記和虞記都點頭啦!

    蕭躍進感動得淚都要下來。但男子漢大丈夫的。他只說了兩個字:謝謝。就楞在那裡不知再說什麼。

    還楞著幹什麼?快去辦!這樣的事,夜長夢多!歐洪洲部長粗聲粗氣地叫道。

    哎!蕭躍進拿著兩張表。如獲至寶,立即直往朱一明那裡奔。

    他的心裡有一種解脫了枷鎖的感覺。

    張思玉說過,只要他為她搞一個編,讓她有了正式工作,他要離要分都可以。她就再也不會管他了。而且這樣,他也總算對得住這個為他生了作霖的女人了。

    他等不及來到朱一明辦公室,就先打電話。

    朱一明立馬接了,笑罵道:怎麼?又想來蹭飯吃啊?

    不是啊!蕭躍進興奮地說:是吳記和虞記都答應了張思玉轉編的事,我現在就拿著表到你這裡來了,就麻煩你派個人幫我辦好不好?

    朱一明一聽,哈哈一笑:哼,才去幾天,就手眼通天了?

    蕭躍進一聽朱一明的口氣,就有點汗顏地摸摸臉:朱哥,這不是個解除身上枷鎖的好辦法嗎?我能做到這一步,就算仁至義盡了。

    說話間,就到了朱一明辦公室,朱一明叫來辦公室主任,讓他去辦理。然後說,還有沒有事?

    蕭躍進說,今天沒事了。又想請我吃晚飯啊?

    朱一明說,才四點就吃什麼晚飯啊?九里村的村支叫我去他的魚塘裡釣魚,你不去?

    蕭躍進看看他:怎麼,又想去揩人家老百姓的油啊?

    朱一明捶了他一拳:是他要揩我的油。他那裡有十多戶人想辦社保,但不知能不能辦,特意讓我去看一下情況。

    怎麼,你還天天送貨上門啊?

    我不送貨上門,你以為坐在家裡能將社保金增加到幾十個億啊?老鄉們鬼精,沒錢賺的事他們堅決不幹。知道有好處才會跟著來。我來這裡的時候,要知道這裡的參保人員只有幾百人,資金才一千多萬。朱一明自豪地說。

    那好,我正想去散心。不過得帶著我兒子去。

    朱一明想了想說,行。去接你兒子。也是到小學放學的時候了。

    蕭躍進和朱一明來到學校,學校裡正在打最後一節課的下課鈴。孩子們歡樂地跳躍著從校園裡衝出來。蕭躍進努力地伸長脖子看作霖的影子,但看了好半天都沒看到。直到孩子們都走得差不多了,蕭躍進才看到作霖低著頭嘟著嘴巴從裡面慢騰騰地走出來,一副心事沉沉的樣子。

    作霖,這兒!蕭躍進大叫。

    作霖沒想到老爸會到學校來接自己,出其不意的驚喜讓他高興不已。爸爸!他大叫一聲,衝過來撲在蕭躍進懷裡。

    作霖,來,叫朱伯伯!蕭躍進關照兒子懂禮貌。

    朱伯伯!蕭作霖高興地叫了一聲,還看著朱一明微笑。

    嘿,是個有種的小伙子嘛!朱一明高興地說。一把抱過作霖。高興地親了兩把。作霖掙脫身子,站到地面,問道:爸爸。我們回家?

    嘿嘿,今天帶我兒子去吃最新鮮的魚!爸爸親自釣的!而且作霖也可以學釣魚。

    作霖一聽說可以釣魚,把什麼事都忘得丟到爪哇國去了。一蹦而起:好哇好哇。

    三個人一車,直奔九里村。是靠翁姑嶺縣城不遠的一個小村莊,這裡環境很幽靜,有大片的水面,都是魚塘和荷塘。荷現在沒有了,釣魚實際上不能叫釣。是鉤魚。

    朱一明帶了一個線很粗的有三個大鉤的魚鉤,和蕭躍進,帶著作霖進到九里村支的家。他家門前有好幾棵橙樹,黃澄澄的橙子一個一個,在風裡晃蕩。支是一個五十出頭的矮個男人,臉色黑油油的,像非洲人。他看到朱一明和蕭躍進來了,樂得合不攏嘴巴。一邊忙叫老婆去買好吃的。一邊就把自家門前的橙子打下來兩個,切開皮放在大家面前不停地說,沒什麼招待,吃啊!吃啊!

    朱一明就說孫記,你把那幾戶人家指了給我看下。

    孫記不好意思地說,也得吃碗茶再說。

    茶等下吃。先幹活。朱一明不由分說,拿起孫記就要走。蕭躍進著急地瞪他。他這才醒悟。說,孫記。我帶了個鉤子,今天要鉤個魚在你家吃飯。

    這個當然!這個當然!孫記樂哈哈地說。

    你告訴他們怎麼鉤魚!朱一明看著蕭躍進說,這是組織部蕭部長。孫記忙說,這個我認得,電視裡早看到過。蕭部長,你就這樣拿著鉤子,往水裡一丟,魚說不定就在鉤上了。小的不要,只要三斤以上的。

    蕭躍進忙答應著。作霖興奮地催促爸爸:我們快走!

    躍進,只一條夠了哈!朱一明交待。

    孫記忙說:不行不行,起碼要五條!一個帶兩條回家炒著吃。

    別說啦,我們走!不然就來不及,天要黑啦!朱一明不由分說,摟著孫記的肩膀走了。

    蕭躍進和作霖來到孫記家門前的水塘邊鉤魚。他狠命地把鉤子往水裡扔,半天都鉤不上一條魚來。作霖就洩氣,說爸爸你會不會鉤魚啊?!

    當然會!蕭躍進鼓了兒子一眼珠:你看著!又狠狠地鼓足勁將魚鉤扔了出去。這下果然有消息,魚鉤變得沉重無比。蕭躍進和作霖興奮地往回拖魚線,原來魚鉤鉤中了一條大鰱魚,那魚眼珠子鼓鼓的,腦袋足有幾斤重。

    哇哈哈哈!爸爸,鉤中了大魚哎!作霖興奮得喊起來。奮力地幫蕭躍進拖魚繩。不一會兒,魚被蕭躍進抓住,還在手裡掙扎著,冷不防一個猛子紮在地面上,要不是作霖撲得快,那魚就回到大本營去了。蕭躍進和兒子扛著勝利品凱旋歸屋。在那裡高興地吃橙子。作霖今天特別快樂。蕭躍進看兒子快樂的樣子,也受了感染,高興起來。儘管心裡依然一抽一抽地痛。

    過了一會兒,朱一明和孫記也回來了。朱一明興奮地嚷,我是大有收穫,你們倆個呢?不會連魚屎都沒鉤著?

    嘿嘿,別小看人!作霖大嚷起來,把桶子裡的魚拿出來向大家擺功。孫記和朱一明就好好地誇獎了他一番。

    孫記的老婆早買了好多果品,一溜的擺在桌子上,一邊招呼大家吃,自己又顛顛地跑到廚房忙活去了。

    到晚上六點的時候,孫記家裡的晚飯就做好了,蒸了今年的新米,炒了六菜一湯,裡面就煮了他們鉤的魚。新鉤上來的魚太鮮美了,作霖一連吃掉了三碗肉和湯,還往那裡伸碗筷,蕭躍進心裡悲傷,依然想著丁小玲經,但笑著說:兒子,太好吃了?不要撐壞了!作霖沖大家笑笑,又喝了半碗湯,這才摸著肚子說,你們慢慢吃,我吃飽了。

    多可愛的小傢伙啊!以後多帶著來玩。孫記老婆高興地說。孫記也忙說,是啊是啊!蕭躍進陪著朱一明和孫記喝了一點孫記家裡的高梁酒,很純的也很烈,喝了一杯就有醉的味道,好在孫記也不深勸。大家喝到高興處,就吃飯。

    臨走的時候,孫記說:朱局長,當官的要都像你,那個個都是我的親人啦!下次一定要來喲!

    蕭躍進帶著作霖,與朱一明作別後就回到家中。作霖興奮地在樓道裡就咭咭咕咕地說話。兩個進到屋裡就發現氛不對。

    屋子裡沒有開燈,卻點了紅燭。整個房子裡浪漫溫暖的氣息撲面而來。

    媽媽,您今天生日啊?作霖見這個樣子,大叫。

    哎……乖崽崽!媽媽今天比過生日要高興多啦!張思玉有些誇張地撲過來抱作霖。蕭躍進知道她唱的是哪出戲,心裡立即不舒服起來,他摸摸自己的臉,一聲不吭。

    來,看媽媽為你們炒了什麼好吃的菜?張思玉微笑著把作霖帶到餐桌前,上面擺了一桌子菜,有肉有魚,還燉了一隻腳魚。

    媽媽……作霖這才犯了錯誤似地叫張思玉,眼珠子不好意思地看著他說:媽媽,我們已經吃過了。

    張思玉的嘴就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她臉沉下來,也沒有問到哪裡吃的,一坐在餐桌邊,低著頭悶聲不響。

    張思玉悶坐了一會兒,獨自拿了一隻碗盛了一碗湯給作霖說:兒子,腳魚最補了,來,喝碗湯,這樣兒子的腦袋子會更聰明。

    作霖為難地看著腳魚湯,摸了摸肚子:媽媽,我實在吃得太飽了,我都吃了四碗魚湯!我們剛釣上來的鰱魚!好大好大!那魚頭湯好好吃!作霖介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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