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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八百九十 文 / 皇家爬蟲

    八百九十

    當一個人從內心裡去體貼一個異性並樂意為之付出時,他的心中總是蕩漾起最溫柔的情感,愛情也就真正地開始了。

    吳韌對彤彤的愛情也真正地開始了,因為他心中充滿了對她的憐愛和柔情……

    高高盤起的髮髻上鮮花嬌顫,玉麵粉腮掩不住春色滿園,黑光珵亮的婚車前綠葉伴紅花,紅花依綠葉,好大一個同心花環,還有一對「佳偶」冀然其上……酒店裡張貼出金燦燦的「囍」字,嘉賓滿座,他們或大聲說笑、或翹首以待、或重溫記憶,或憧憬未來……

    「來了---,來了---」花車在大家的歡呼聲中來了,剛從車上走下胸前佩帶紅花的新郎,有「好事」者便一哄而上,於是一幕現代版「豬八戒背媳婦」的激情戲就上演了。演的人很投入,因為他們彼此心意相通,內心洋溢著幸福、激動,他們願意;「鬧」的人很賣力,因為他們早有預謀,甚至準備了「驅趕」新郎用的竹笤和給新人戴的能節節撥出的「高帽」,上書大字:「今天我結婚」、「今天我嫁人」,氣氛熱烈、喜慶。吳韌很樂意背彤彤,也樂意戴上「高帽」*,更重要的是他願意讓彤彤體驗他愛的全部,括文字語言、肢體動作、思維意識……

    大媒馮夢蘭。當吳韌和彤彤向她行鞠躬禮時,她面帶微笑,神色自若;當司儀唱到「請領導致辭」時,她又被義不容辭地推了出來,對新人的句句祝福,情真意切,而提出的要求更是燙貼人心。就在她轉身離去的那瞬間,留給吳韌的卻是無比落寂的背影,此時此刻她心中的感受也許只有一個人能才能真正明白和感受,那個人就是吳韌。

    一個女人將自己喜歡、深愛著的男人親手交給另外一個女人,並要當著很多人的面說許多祝福他們的話語,同時對他們提出殷切的希望和要求,這需要多大的勇氣啊!這絕對是一般女人所不能的,可她做到了,因為她是馮夢蘭,一個政治上成熟的女人。與其獨自憂傷,不如扶郎上馬並送上一程,馮夢蘭的這種愛很淒迷,但也符合她的做事風格,當然也許只針對他吳韌而言,不過有這些就足夠了,吳韌內心一陣莫名的暖流湧過,恨不相逢未嫁時。

    「請你原諒我,真的不能再愛你!真的無法面對彤彤純真率直的目光!真的無法再坦然承受你的深情!假如來生不再是場戲,幸福不再是精彩的回憶,我願陪你再生再世,感動今生無法改變的你我。」

    「對於你來說,我只是你世界的一部份,而對於彤彤來說,我是她的全部!請你原諒我,真的不能再愛你!」吳韌的心在呢喃,在這大喜的日子,不應該有傷感,那樣對彤彤太不公平了。

    上帝讓人得到一些東西的同時,總會要他丟棄另外一些東西,公平!吳韌這樣想心中也就釋然,而馮夢蘭又會怎樣想呢,吳韌暫時不得而知,他和她的「愛情」又會以怎樣的姿態結束,吳韌也不得而知。

    有一種愛,很淒迷;

    有一種愛,到頭來只能遠望;

    有一種愛,注定要成為回憶!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

    樹欲靜而風不止。新婚蜜月某個慵散的下午,吳韌的中文機響了,一看是馮夢蘭的號碼,並附有留言:請速回電話,切切!

    此時此刻的吳韌當然不敢當著彤彤的面和馮夢蘭「說情罵俏」,他怕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也怕馮夢蘭控制不住她自己,露出蛛絲馬跡,「戀愛」、「相思」中的女人既是敏感的也是愚蠢得不可思議的。或許她是有要事找自己,不過吳韌還是很快否定了他的僥倖的理解。他知道工作上的事情馮夢蘭完全可以正兒八經地往他家裡打電話或叫辦公室給他打電話,何況這個時候他正在休婚假。

    一個是享受幸福和甜蜜的男,一個是悵然若失、滿腔幽怨無處訴說的女,他們的處境是完全不同的,心情自然也會截然不同。吳韌和馮夢蘭已經有半個多月不曾謀面了,是她忘記了暫時不要再相聚的承諾,還是吳韌在刻意迴避她?

    傍晚,吳韌溜出去給馮夢蘭回了電話。

    「吳,你在哪裡?」

    「你說還能在哪兒?」

    「蘭蘭,過得還好嗎?」

    「不許你再叫我蘭蘭。」

    電話那頭傳來啜泣聲,吳韌不由愣了。想不到這個外表堅強的女人內心竟柔弱如許,對自已用情若許,又豈能不讓吳韌為之動容,為之心痛……

    都是我的錯,輕易愛上你!

    「蘭蘭,別哭了,大家都是過來人了,你我心中都不好受,但也得接受事實呀,天下無不散之宴席。要怪就只能怪命運弄人總無辜,無端歡笑無端哭!」對於安慰一個比自己地步顯赫、社會閱歷比自己豐富的女人,吳韌顯然沒有太多的這方面的經驗,有些茫然無措,辭不達意。

    「怪你?誰說怪你了,不會要你負責的。現在你們男人不是流行「三不主義」,不推辭、不主動、不負責!」

    「負責?」

    「是啊!」馮夢蘭顯然情緒穩定多了。

    「負什麼責?蘭蘭你有什麼話還不能跟我說嗎?」

    「嗯。」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

    「我有了,你要當老豆了!」

    「啊!」這無疑是個重磅炸彈響在吳韌耳邊,震得他耳膜嗡嗡作響,大腦思維也出現短暫的空白,想不到馮夢蘭竟會若許。兩個月前唯一一次沒有採取事前和事後避孕措施的一夜激情難道就給馮夢蘭帶來了「意外的驚喜」?她不是說正在安全期嗎,吳韌沒想到安全期其實也只是相對的,也有機率可「中獎」的,安全期並不安全。

    「喂,喂----」

    「在呢!」

    「嚇壞了你吧?」

    「我說過不會要你負責的。」

    「蘭蘭,我們有話不可以好好說嗎?」

    「那事二個多月沒來了,我就納悶,今天偷偷地用試紙測了一下,乖乖不得了了,中獎啦。」馮夢蘭有些「幸災樂禍」.

    「我嚇得實在不行了,趕緊去了周邊市裡的醫院一檢查,你猜幾個月了?」

    「幾個月?」

    「二個月了,醫生問我是藥流還是人流,藥流的話可得抓緊時間。」

    「吳吳,我好害怕啊,你趕快過來吧!」

    「蘭蘭,你現在在哪?」

    「一個人在xx市,可是沒人陪呀!」

    「那好,我明天就過來,一切等我來了再說,好嗎?」

    「不---,你現在就過來,我要馬上見到你,膽小鬼!」

    儘管吳韌覺得事情蹊巧,反覆拈量又認為馮夢蘭絕對不會拿自己的政治前途開玩笑,但他還是答應馮夢蘭馬上動身去看她。

    一輛紅色的士風馳電掣劃破黃昏的薄暮,駕向xx市。同樣是在賓館裡相會,各自的心情也許截然不同。

    當「愛情」開始的時候甜蜜溫柔,依依相惜,當不再愛時就冷若冰窟了。有時候「愛情」和災難如影隨行,它具有極強的破壞力和毀滅性。不過吳韌認為這種可能性極小,幾乎沒有可能可以忽略不計。因為它的對象是馮夢蘭,一個官場中嶄露頭角、呈上升趨勢的強勢女人,她絕對不會不愛惜自己的「羽毛」的,激情過後終歸理智,風浪過後終歸平靜,何況她也是一個和吳韌一樣受過高等教育的「新新人類」,就更不會愚頑和庸俗得如雛兒村婦。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脫,要來的終究會來,要了斷的終遲早要了斷,與其躲躲閃閃,還不如迎頭而上,爭取主動,只要她馮夢蘭頭腦清醒,絕對不會有事的,再說「一夜夫妻百日恩,百夜夫妻海樣深」,一起走過的日子又何其溫馨感人。人是有感情的動物,吳韌從不懷疑馮夢蘭對他的真情實意,只是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曲終人散,只是來早與來遲的問題,尤其是男女私情……

    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就是吳韌不願意別人把自己看成忘恩負義、過河拆橋的「白眼狼」,尤其在官場裡混,什麼都講究「圈子」,吳韌不能讓馮夢蘭看扁了。女人啊,什麼東西都可以欠,就是不能欠她的情。在馮夢蘭面前,吳韌就算是「光榮慘烈」地「犧牲」,也比躲避做縮頭烏龜的來得好,絕不可背負「薄情郎君」的惡名。再說事情也許並沒有想像中的嚴重,哪個女人不愛聽發自內心、感天動地的甜言蜜語;哪個女人不愛聽心愛的人哄?事情也許很快就會過去,暗流終歸平靜……

    世人都笑癡,誰解此中味。醉過方知酒濃,愛過才知情深,凡事要站在彼此的立場和角度考慮也就能心中釋然,內心平靜。馮夢蘭此時此刻的心情又有誰能真正理解,她的寂寥,她的柔情,她的心情又有誰能真正明瞭?從這方面考慮,無論她出於什麼動機和目的,吳韌都會義無反顧地赴這敞約會。

    就算是意外,也當是個美麗的意外!

    也許女人生來就是愛慕虛榮的動物,喜歡她愛的人對她言聽計從、溫言婉語,尤其是女強人……

    也許女人從骨子裡就喜歡愛的坦誠和野性,喜歡那種無拉鏈式的激情,尤其是豪爽如馮夢蘭者……

    但情愛一旦與政治有染,則就會生出自私、佔有和瘋狂的變異來……

    吳韌認為無論也許幾何,最不能否認的事實就是馮夢蘭是個不折不扣很有女人味的女人,一個曾對自己有過許多綺麗夢想的性情中人,她心中同樣有著不為人知的柔弱,當她舉起多情的臂膀時同樣會有情感「致命」的軟肋。二十世紀九十年代,女人不再是男權社會的附屬品,也不再是生育和洩慾的機器,她是豐富、細膩情感的綜合體,有著靈與肉的相融的真實**和渴盼,陰陽互生互補,天理亦然。

    陌生的城市,熟悉的情景和同樣熟知的人。流光飛逝,看窗外紅塵,誰在笑裡輕輕語;相依相偎,直叫人忘卻斗轉星移、晝夜交替,時間和空間都化為虛無……

    偎依在吳韌胸前,馮夢蘭梨花帶雨,星眼朦朧,淚水打濕了他濃密烏黑的胸毛;摩挲著她粟黃色的小卷髮、摟著酥肩一對,無限憐愛、無限柔情又蕩上吳韌的心頭……

    愛到不能愛,聚到終需散,紅塵一笑共徘徊。

    自古英雄氣短,兒女情長。最難消受美人恩,吳韌的「堅強」最終在馮夢蘭的「梨花帶雨」下土崩瓦解。人生短短幾十年,朝為青絲暮成雪,就權當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對月;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當馮夢蘭的舌尖輕「刮」過吳韌強健的胸膛並頑皮地**著吳韌的*時,**終於又戰勝了理智;當吳韌同樣捏弄和吮吸著馮夢蘭堅挺的時,她的手伸向了吳韌的男根……

    吐氣如蘭,氣喘如牛;不是夫妻,勝似夫妻,正所謂: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蘭蘭,你不是說上身了嗎?」

    「嗯,放心,說了不要你負責就不要你負責。」

    「畢竟是我的呀!」

    「臭美你的!」

    「蘭蘭,你跟我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只要快樂,哪管得了人家。」

    「我這不就看你來了?」

    「怕是關心你的崽崽吧!」

    「也是,也不全是。」吳韌知道這個時候他最好不要耍滑頭、文過掩飾,欲蓋彌彰,適得其反。

    「我已經決定找個偏辟的地方將我們愛的結晶生下來。」

    「啊---,你瘋了?」

    「我沒有瘋。」

    「蘭蘭,你真的就不替自己好好考慮考慮?」

    「是嗎,我都不怕了,你還害怕什麼?」

    「已經考慮過了,你多說無益,就是要為你生個崽崽。」

    「真的考慮好了、不反悔了?現在一切都還來得及。」

    「都想好了也不反悔,你就等著做老豆吧!」想不到結果會是如許,令吳韌啼笑皆非。既然木已成舟,砍頭也不過頭點地,掉腦袋瓜子只不過碗口大的疤!他吳某人認了就是,吳韌心一臉坦然地凝視著馮夢蘭:「也好,既然如此,我吳韌就算是走遍天涯海角,吃盡千辛萬苦,也絕不會讓你們娘兒倆受凍挨饑……」吳韌說這話時自然不忘觀察馮夢蘭的臉色,他還是想從中窺測出些什麼來。

    「吳吳,你說是女兒好還是兒子好?」她已經完全「蛻變」成一個幸福的小女人,作為書記的威嚴和倨傲蕩然無存。

    「都行,只要是我的?」

    「你什麼意思,是懷疑我還是想賴賬?」

    「不敢不敢,我是說女孩男孩都一樣是革命事業的接班人,你不會那麼封建吧!」

    「我想給你生個女兒。」

    「中,女兒是父親的小棉襖!她會跟你一樣溫柔美麗,就像童話中高貴的小公主。」

    「馬屁精!哄死人不賠命。」

    馮夢蘭輕笑出聲,一改先前的咄咄逼人。

    「不過總算還是有良心,不枉了本姑奶奶對你癡情一片。告訴你二個消息,一個是好消息,一個是相對你可能不太妙的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又來忽悠你老公!」吳韌「厚顏無恥」。

    「吳韌,請你放嚴肅點,我現在是找你談話!」馮夢蘭「一本正經」,她又拿出書記的架勢。

    「那就隨便吧!」

    「這裡沒有隨便。」馮夢蘭不依不饒。

    「非說不可?」

    「對,非說不可!」

    「好,那我就先聽好的。」

    「也好,我告訴你:懷孕是假的,想你了才是真的。」

    「好你個蘭蘭,竟敢訛我,這日子還要不要過?」吳韌站起來作勢要走。

    「這回你的心總算放回肚裡去了吧,小男人!不過接下來的消息可就不太妙了,它和好消息一樣對你一樣非常重要,不聽的話,你就可以走了,我可不想留下遺憾。」

    「疲話。」吳韌近乎「憤怒」。

    「那就是這次我真的沒採取任何避孕措施,也不打算採取任何補救措施,一切聽老天爺的旨意,也看你吳韌的運氣了,不過也並非全是壞事,多個崽崽多好啊,別人都求之不得。」

    「啊!」

    「又暈了吧!」……

    一不做,二不休,多一次不多,多多益善。吳韌順勢將馮夢蘭推倒在床上,又一番顛鸞倒鳳,翻雲覆雨。性讓他們暫時忘記了愛和哀愁,只有**的歡騰和感觀的享受……

    好久好久以後,才風來浪靜。

    「以後不准你再叫我蘭蘭。」馮夢蘭又來了。

    「為什麼?」

    「不為什麼,這個名字不准你再喊了。」

    「那叫什麼?」

    「得規規矩矩叫馮書記!」

    「啊!」

    「啊什麼啊,以後我就是你的書記,別忘了長幼有序,尊卑有別。」

    「是,書記大人。」

    「放嚴肅點,我們的事也該結束了,也許這是最後一次。」

    「為什麼,理由?」

    「不為什麼,愛沒有理由,不愛了也同樣不需要理由,這種解釋行嗎?」

    「話已至此,多說無益。我尊重你的決定,蘭蘭,你好自為之,我不在你身邊的日子為愛珍重吧!」

    「今夜不會再有難捨的舊夢,此生不會再有傳奇……」馮夢蘭眼中淚光隱現,吳韌連忙緊緊地抱住她,頓時淚水化作傾盆雨,是到了分手的時刻。

    一夜溫柔,一夜癡怨,一夜綿綿情話,一夜呢喃軟語。天亮以後說分手,在黎明到來時的光裡,他們就這樣摟著、抱著、笑著、哭著、流著淚……

    我有一廉幽夢

    夢裡有你相共

    你的眼神你的笑

    和我緊緊相擁

    我的一廉幽夢

    轉眼都成虛空

    你的眼神你的笑

    變成淚眼朦朧

    我的一廉幽夢

    茫茫人海誰共

    吳韌潛意識裡知道他和馮夢蘭的關係並不是想說完了就完了,遠遠還沒有結束,除非「天各一方」時間和空間隔斷那「曠世情緣」。混跡官場,讓一個女上司對自己心存怨尤,絕對是最忌諱和「危險」不過的事情。有些女人輕易不會流淚,她們的淚往往只為愛而流、為恨而流,然而讓這樣的女人流淚你就要付出「慘重」的代價。也許馮夢蘭的這種怨婦心態,同樣需要時間來稀釋和沖淡……

    當每個黑夜來臨的時候,精神的孤寂讓馮夢蘭頹廢若水,歲月年輪無情地啃嚙過往流年,這個時候人是最容易回首和傷感的,馮夢蘭也不會例外。此時此刻至少她心中濃濃的惆悵與失落需要化解和轉移;她心中密佈的陰霾和悲愴需要驅散和釋放,這就需要一種足以震撼人心的力量。吳韌想到了瑰麗神奇的大自然,人與大自然相比只不過是滄海一粟、紅塵一粒,春花秋實,生命匆匆猶如白駒之過隙,朝為青絲暮成雪,在神秘而偉大的自然力面前誰也沒有資本自傲。也許吳韌和馮夢蘭的「愛情」通過大自然的洗禮和過濾,才能保留最初的感動和真摯,不為名不為利,不為權不為欲,也能消除吳韌和馮夢蘭之間日漸變得不可逾越的壁壘、隔閡,這完全是*之外的東西,不管結果如何至少吳韌曾經無怨無悔地試過,並且是用絕對真誠的心。再說人不能全為了*,還需要情感的溝通交流、精神的愉悅,正如人活著不能只吃米飯,還要烹飪各種各樣豐富多彩的菜餚一樣,有時候後者甚至比前者尤為重要。給別人機會也是給自己機會,萬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吳韌不可不謂用心良苦,他同時也希望和相信馮夢蘭最終能真正理解他。

    女人是需要時間來清醒的,吳韌也在等待春暖花開的時候再攜手馮夢蘭徜徉山水之秀,寄意江湖之遠,讓季節的復甦帶走冬天的感傷,微風吹來浪漫的氣息……馮夢蘭這樣一個講求優雅生活的人,就算她心中還有怨、還有恨,亦會毫不猶豫地赴這趟春天之旅、傷感之旅,否則她就不是馮夢蘭了。只要她肯接受吳韌的邀約,就等於從心底真正接受了吳韌的歉意,消彌了他們之間無形中存在的隔閡,當「愛情」漸行漸遠,友情的天空風輕雲淡。

    也許吳韌想得過於完美、太理想化,生活卻往往與意願背道而馳,就像白天不懂夜的黑,吳韌是不能完全理解馮夢礫有的心思,她的堅強、她的脆弱、她的頹廢……無情不似多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

    三峽的春天,從大江兩岸的樹木開始。這些樹生長在陡峭的山巖上,泛出鵝黃、嫩綠的的新意,間夾著爛漫的山花,把懸立兩旁的巨大的「綠毯」點綴得花團綿簇,整個三峽充滿了春天的氣息。

    在那完全陌生的環境中,馮夢蘭沒有了矜持,挽著吳韌仁立在游輪的甲板上,一任清晨的峽風拂動秀髮、輕吻著她的臉。吹面不寒楊柳風,她臉上泛起一種白裡透紅的光澤,她沉浸在朝陽中,髮際上尤有露珠閃爍,睫毛彎彎也似乎因為峽風的吹拂而潤澤靈動……作為一個女人,她此時集健康、幸福、端莊、俏麗於一體,竟讓吳韌看得有些呆了。

    太陽出來,露水消逝了。嫩綠的樹葉沐浴著陽光,格外讓人賞心悅目;兩岸青山相對出,游輪一「片」天邊來,三峽的春天一片明艷。

    中午,群峰披上金甲,陽光在水面上跳躍,長江也變得熱烈起來了,像一條金鱗巨蟒,翻滾著,呼嘯著,奔騰而去;而一面又把激盪、跳躍的光輝投向兩岸的峭壁。於是,整個峽谷,波光蕩漾,動人心魄……

    下午,太陽還沒有落,峽裡早起了一層青色的霧。它使這峽裡的黃昏來得特別早,而去得特別遲。於是,在青色的透明的黃昏中,兩岸的峭壁倒影,一齊擁向江心,使江面上只剩下一線發光的天空,長江平靜而輕緩地流淌,變得有如一條溫順明亮的小溪。

    棄「舟」上岸,打尖歇腳,吳韌選擇了臨江古香古色的「順風」客棧。長江肥頭魚、麻花魚味道鮮美,各樣特色小吃讓人大快耳朵。臨窗而坐,一邊讓清涼的峽風蕩滌著胸襟,一邊極目遠眺,還不忘往馮夢蘭碗裡夾上上好細嫩的鮮魚,當然,這是精心挑過魚刺之後才遞過去的。此時無聲勝有聲,吳韌他們完全沉醉在這天地的混沌之中,忘記了時間和空間。

    夜,終於來了。岸邊的漁火,江心的燈標,接連地亮起,連同它們在水面映出的紅色光暈,使長江像是眨巴著眼睛,沉沉欲睡。只有偶爾駛過的趕路的駁船,響著汽笛,在江面劃開一條發光的路,於是漁火和燈標,都像驚醒了一般,在水面上輕輕搖曳。月亮也來得很遲很遲,它像忽然出現在山頂上,就像從山上長出來的,是山的一部分,掛在天空,更像一塊巨大的,磨平、發亮的雲母石。

    夜,沉沉睡去,星星如鑽石般裝飾著它的夢。馮夢蘭也睡了,枕著吳韌的臂彎睡著了,一臉的滿足,一臉的幸福,吳韌是她的守護神,同樣裝飾著她的夢。

    有一種遊戲叫旅遊。三天的雙宿雙飛,吳韌知道此生再難與這個叫馮夢蘭的女人輕言「放棄」、一拍二散了,除非她願意;當然也許時間能改變一切,吳韌不願細想,至少他暫時不得不和馮夢蘭保持這種曖昧的「情人」關係,它外表看起來是多麼地純潔。

    這是吳韌和馮夢蘭唯一一次不以*為終極目的、沒有發生關係的純精神之旅,一切屬於**之外。

    煤礦改制順利完成,新的企業辦主任也產生了,吳韌自然也就「回歸」黨政辦。辦公室工作主要是接待和協調,敬敬煙,倒倒茶,寫寫講話稿,打打電話,發發通知文件,組織個會議,佈置下會場……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應聲蟲和傳聲機。而一個基層幹部的成長往往必需在一個地方有著深厚的根基,即群眾基礎,所謂樹大根深才能站穩腳、謀發展、成大器,尤其像吳韌這樣的「外鄉人」,沒有特別的背景和關係,要想「成功」那就更需要依靠自己的實力和智慧、付出加倍的勤奮來一步一步地往上爬,至少他那時是這樣考慮的。縱觀市、縣一級大權在握的領導幹部們,哪個又不是從基層滾爬摸打鍛煉出來的?誰個又不是能呼風喚雨的主?而鄉鎮機關辦公室培養出來的卻大多成了稱職的秘書、辦事人員,最大的出息也不過調到縣政府機關或組織部門仍幹些抄抄寫寫的文書工作,表面上輕鬆、風光與領導關係融洽,有時還留個影,照張合照什麼的來著,實則成天渾渾噩噩,唯唯諾諾,毫無主見,寄人籬下,為他人作嫁衣裳,大多終免不了流於平庸的宿命。吳韌凡事都願意更深層次地去思考問題,所以他能意識到這些亦能明白此中的利害攸關。一個人當他年輕的時候不思進取、不圖「霸業」,那又待何時?大丈夫又何以立足於天地之間,雄傲於宦林之列?

    該出手時就出手,風風火火闖九州。滄海橫遊方顯英雄本色,此時不搏又待何時?

    小浪鎮所轄人口6萬之眾,政府機構設置除幾個辦公室、七站八所外尚設6個片區,為鎮政府的派出機構,又叫責任區。每個責任區轄10至15個行政村、村黨支部,因而也相應地成立了責任區黨總支部,所轄人口1—1。5萬不等,二塊牌子,一套人馬,統稱某某總支或某某責任區(以下統稱總支)。總支機構設書記、主任、副書記、副主任各一名,其它工作人員10—15人不等,實行嚴格地書記負責制。黨委政府的政令、上級的文件精神、各項工作任務和指標均通過總支傳達貫徹到各行政村,總支書記直接向黨委政府負責本轄區內的所有工作,在級別上是實職副科,政治待遇上是黨政班子候補成員。功能、作用的重要,歷來備受黨委政府的倚重和政策傾斜;職務位置的重要,往往讓它成為眾人眼中的香餑餑,不是政治上成熟和絕對「放心」的幹部是不會輕易放到此等重要的崗位上去的,它與進黨政班子僅一步之遙,幹部中戲稱這一職位為「軍區司令」、「封疆大吏」。稱呼總支書記們也不叫某某書記,而稱某總,位置之舉足輕重從稱呼上可見一斑。

    身居領導幹部的馮夢蘭當然比吳韌更明白這些關係和道理,對於吳韌她現在已經是從來不需要想起,也永遠不會忘記。此身若為鬚眉,他們自當成吻頸之交,既然身為巾幗,且就成為有情人吧,她討厭「情婦」這個詞,代表了*墮落,她更喜歡「情人」二字,它代表著浪漫美好,雖難終成眷屬,且就互相吸引,暗渡陳倉。對於吳韌她心中說不上恨,愛卻還剪不斷,理還亂,馮夢蘭覺得生命中還有一種叫感動的東西,它如此令人身心愉悅,它穿越時空撞擊著生命的心房,發出清越的顫音,響徹歲月的星空,使她不至於成為怨婦、薄命的紅顏,使她有足夠進取的動力和精神支柱,這個世界上人既是為自己活著也是為別人活著。生活總得有些內心深處的感動和追求,也許它可能永遠不能曝光,但她還是無怨無悔,生命於人只有一次,君不見黃河之水自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為青絲暮順成雪……而馮夢蘭心中最隱秘的連自己都不願意多想的東西就是:吳韌是個最可靠的情人,文化素養好、善解風情卻又自然樸實;陽剛健康,柔情而不失*,做事乾淨利落,絕不拖泥帶水,這樣感性的男人幾乎是可遇而不可求,這樣的「可人」兒絕對不會影響她的仕途,偶爾她還可以狀同小兒女「秀」他一回。

    食色,性也。吾不曾欺騙自己的情感和需求,亦從不曾欺騙吳韌的感情,一切發乎自然,出自內心。從這個角度思考,馮夢蘭內心釋然、心境光明。

    馮夢蘭的推薦,加之吳韌的不凡表現、謙謹為人,當然最關鍵的因素就是書記的推薦,吳韌在黨委會上百分之百地通過,「水到渠成」地實現了他的意願,成了六大「軍區司令」的不二人選之一。

    在吳韌即將離任黨政辦主任之時,他還有一大心願未了,那就是老宋。本來老宋頭在二個月前早已人到碼頭,車到站,該退休了,組織人事專幹也找他談了話,可是因為忙於個人事務,他就挪後了,儘管老宋頭從來沒有提起過,吳韌覺得頗有點對不住他,還有關於他的工資定級(老宋曾經跟他提起過)好像也還沒有最後徹底落實,雖說那是組織人事專幹的事,但吳韌還是隱隱有些於心不安。對於這個身世多舛的老宋,吳韌有一種特殊的感情,尤其是珍藏他的《紅塵鞭影》後,總覺得他們之間有一種說不清的緣份。

    吳韌找到組織幹事李仁鋒,幾杯「劍南春」下肚後,那小子就架不住酒力,終於跟吳韌吐露了實情,不是不能辦,只是在人事局專管工資的朱副局長那裡卡住了,他對老宋的履歷提出異議,說什麼哪段不能算工齡,哪段應該如何。知道了問題的癥結後,吳韌笑了,這回他無論如何也要幫老宋一把。

    吳韌知道老宋頭的個性,如果跟他直說,事情就會鬧砸的,老頭子看似默默無聞,實則內心就似一座火山,一旦暴發起來,能量還是驚人的,他決定還是瞞著他,只跟他說要他找李仁鋒完善好相關資料,其它的就不要管了,在他吳韌身上,他保證他該享受的一分也不會少。

    人事局朱副局長家裡來了一位講普通話的客人,他依稀記起好像在哪兒見過。來人自報家門,說是小浪鎮的黨政辦主任,姓吳。朱副局長連忙打著哈哈說,對對對,吳主任,我記起來了,昨天我還跟你們馮書記一起吃飯呢。看來這是一個非常世故和狡黠的官員,吳韌從內心笑了,不就是索拿卡要嘛。

    「在下此次冒昧拜訪,不瞞您說,實有事相求局長大人。」

    「哦,吳主任有事?要不我們明天到辦公室談?」

    「不了,朱局長,我就長話短說,我們辦公室有位同志到點了,可工資檔案在你們局裡出了點小問題,作為辦公室主任我也為難啊,不能不表示一下關心,還望您高抬貴手,玉成此事,我們馮書記就跟我說過這事找您準成,說您是一位特別關心基層同志切身利益的領導,為人和藹可親,平易近人。」

    「哦,是嗎,馮毒真的這樣說過?」

    「是啊,是啊!」吳韌這才明白,馮夢蘭在他們級別的圈子裡還有個不為常人知道的外號:馮毒。

    「這是他本人托我帶給您的一點小意思,還望局長您成全。」吳韌輕輕地將一個信封放在茶几上,自然地用水果盤子將其壓在下面。

    「那是什麼東西,你還是拿走吧,該辦的我們自然會辦。」

    「初步登門拜訪,不成敬意,還請局長笑納!」

    「這事你們馮書記知道嗎?」

    「不太清楚,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啊。」

    「叫什麼名字?」

    「宋文禮。」

    「也難為你們基層的同志了,這樣吧,我明兒讓李仁鋒將他的資料再送過來看看。」

    「那就多謝朱局長玉成了,在下告辭!」

    朱副局長將吳韌送出門,臉上堆滿了溫和的笑意。

    果然老宋的工資定級很快就下來,完全合情合理。吳韌知道他那8張嶄新的老人頭算是物有所值了,這是行情。與其讓馮書記打招呼,人家還不一定**你,還是可以給你找這樣那樣的理由的,對於那些升職無望卻又佔據要害實權部門的副職,為了中飽私囊,在沒有達到目的之前,他們是什麼人的帳都可以不賣的,你拿他就是咬不動,嚼不爛,還不如來點直接的,他們只要目的達到了,一般都會大開綠燈,負責到底的,且他們都對找他們辦事的人的心理拿捏得很準,只是事情辦妥了,沒有他們不敢收的禮。小小事情,吳韌也不想去麻煩和驚動馮夢蘭,至於那8張老人頭,想辦法從辦公室的招待經費中「擠」出來就是了,也算對得住老宋了。這是個人人都會利用手中權力的時代,像朱局長這樣的官僚大有人在,見怪也就不怪了,**說過:牢騷太盛防腸斷,風物長宜放眼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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