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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七百零四. 文 / 皇家爬蟲

    七百零四.

    在山上隨便轉了轉,趙學東的心思也不在檢查植樹造林上,一個多小時後,便沒有了興趣。

    不過下家嶺山的植樹造林情況也的確有點太不像樣子了,原小生跟著趙學東後面看了一圈,活著的松柏樹寥寥無幾。大多數都是一年一年地刨坑補栽,即便是補栽上的也並沒有成活的跡象。趙學東試著拔了一棵,竟然一下子就連根撥了出來。這還是在冬天,要是在夏秋季節,估計下一場雨,這些栽上松柏早已經東倒西歪了。

    「什麼植樹造林,這不是在糊弄鬼嗎」趙學東有些氣憤地罵了一句,「你馬上打電話把附近幾個責任村的村長給我叫過來。」

    欲皇廟的事兒辦完了,看到這種狀況,趙學東難免要發飆。趙學東雖不能算得上是愛民如子,但工作也非常認真,向來討厭這種應付了事的工作態度。畢竟今天名譽上是來檢查植樹造林工作的,不搞出點動靜,萬一鄉政府裡那些愛嚼舌根子的人抓了把柄,還不知道會說出什麼來呢。

    鄉里村長、書記的電話號碼、基本情況在原小生腦子裡早就成了一本明細賬,拿起手機,不假思索,馬上給下家嶺村、平南村、騎龍村等幾個責任村村長打了一圈電話。那些村長雖然知道趙學東這段時間正在霉頭上,這個黨委書記能不能保住還很難說。可畢竟人家還在位置上,也不敢有半點怠慢,心裡也知道,既然趙學東這麼急著讓上山,肯定就是為了荒山造林的事情了。只是他們怎麼也想不到趙學東會在寒冬臘月檢查什麼荒山造林工作。

    掛了電話,原小生也知道趙學東醉翁之意不在酒,就笑了笑道:「趙書記,有些情況,您大概不是特別瞭解。其實出現在這樣的情況,也不能全怪在這些村長頭上。」

    趙學東馬上問道:「當時搞荒山造林的時候,鄉里明確規定,誰栽樹誰受益,誰栽樹誰負責,誰栽樹誰護理。這幾個村也都是在保證書上簽了字的。不怪他們怪誰?我看他們這就是玩忽懈怠,跟鄉里對著干」

    趙學東一下子把問題升上到了政治的高度,原小生也不好馬上勸解了,等一會趙學東的氣兒消了,再說也不遲。趙學東現在正在氣頭上,你說什麼,他也聽不進去。弄不好還會給你扣一頂大帽子,說你既然知道實情,為什麼不提前給他反應。這樣就更加得不償失了。

    又跟著趙學東轉了幾個山嶺,看到的情況大致都是一樣,那些歪歪斜斜的松柏沒有幾棵是活著的,有些甚至連根都沒有,一拔就拔出來了,松柏樹的針葉自然也嘩啦啦地落了一地。

    「這是怎麼回事?」趙學東看著躺在地上的無根松柏大聲問道。

    原小生急忙往跟前走了兩步,看著那棵無根松柏,故意搖了搖頭,似在自語道:「植樹造林工作的主要責任人雖然是附近的責任村,但是苗木的採購一直由林業局負責。」

    「你說什麼?」趙學東問道。

    原小生覺得機會已經來了,就略微停頓了一下道:「鄉里的荒山造林工作是從去年春季開始的,當時鄉里把責任分到了附近的幾個村。幾個村的村長也在保證書上簽了字。但是按照規定,苗木應該由政府來提供。而且政府還應該發給這些村相應的植樹造林補貼款。可是從去年開始,村裡不僅沒有見過一分錢的植樹造林補貼款,而且您剛才也看到了,這些松柏拉來的時候連根都沒有,怎麼可能栽活呢。」

    聽了原小生的話,趙學東一下子愣住了,半天沒有說一句話。他本來打算借題發揮,好好收拾一下這幾個村長,特別是下家嶺村和騎龍村的兩個村長。這兩個人整天跟在尉永奎的後面,跟鄉政府對著幹。這次到縣裡告狀的事兒,自然也少不了這兩個傢伙。原小生這麼一說,趙學東很快意識到,如果自己借題發揮把這幾個村長給逼急了,把事情真相說出來,弄不好又是一樁麻煩事情。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趙學東的情緒也平靜了下來。

    不一會的功夫,附近幾個責任村的村長就趕來了,跟著來的當然少不了尉南鄉人大主席尉永奎。這些人一接到原小生的電話,馬上感覺事情不對,只好向尉永奎求救。尉永奎為了顯示自己在尉南鄉地頭蛇的地位,跟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另外,分管林業的副鄉長馬鎖男和林業站站長趙天德也跟了過來。

    尉永奎從他那輛本田si家轎車上下來,趙學東就主動迎了過去,笑了笑道:「尉主席,這麼冷的天兒,你怎麼也來了呢。我也就是隨便過來看看,也沒什麼事兒。」接著隨手指了一下接著道:「你看看,咱們鄉這兩年的荒山造林工作,成績非常突出啊。這滿山的松柏,估計用不了幾年就會形成松濤之勢啊。」

    尉永奎本以為趙學東今天是要罵人,專程過來給自己的手下的幾個村長撐腰的,想不到趙學東竟然誇了荒山造林工作。一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好莫名其妙地笑一下道:「是啊,是啊,咱們鄉這兩年,荒山造林工作成績確實非常突出。」說完後,總覺得乾巴巴的,好像在複製趙學東的話一樣,就又加了一句道:「這還多虧了咱們這兩位功臣啊。」說著指了一下副鄉長馬鎖男和林業站站長趙天德。

    尉永奎不是傻子,植樹造林的情況,他心裡一清二楚。趙學東看到這種情況竟然竟然能說出誇讚的話來,不能不引起他心中的疑慮,把功勞歸到副鄉長馬鎖男和林業站站長趙天德身上,也是一種替下面幾個村長開脫的手段。

    這兩個人也不知道趙學東這是發的哪門子神經,竟然在寒冬臘月檢查植樹造林情況,好在趙學東並沒有發飆,還得到了幾句不鹹不淡的誇讚,見尉永奎提起,馬鎖男急忙謙虛道:「哪兒呢,這都是趙書記領導有方,要不是趙書記這幾年大力提倡荒山造林,又給縣裡有關部門施加壓力,尉南鄉的荒山造林情況,現在恐怕還停留在上世紀*十年代的水平啊。」

    馬鎖男的這句馬屁可以說是正好拍到了馬蹄子上。荒山造林工作干到這個程度,還全是趙學東的功勞,趙學東心裡能高興的起來嗎?

    不過既然已經表揚了人家,趙學東就不好再說什麼了,臉上彆扭地擠出一堆笑容,也不跟馬鎖男說話,轉身招了招手,把幾個責任村的村長叫到跟前道:「鄉里給你們安排植樹造林任務,就是對你們幾個人工作的信任,你們可不能辜負了鄉黨委政府對你們的期盼,一定要努力把荒山造林這個工程,幹成我們尉南鄉的樣板工程、形象工程。現在儘管是冬季,但也絕不能放鬆這根弦,要利用好冬季農閒時間,為來年的荒山造林工程再上一個新台階,謀好局、開好篇做準備。當然了,如果有什麼困難要及時給鄉黨委政府反應。我們會全力以赴地支持你們的。」

    幾個村長是是是地應了幾聲,心裡也難免對趙學東的話揣摩一番。

    從下家嶺山上到鄉政府,一路上趙學東都沒有說一句話,似乎又回到了原來不苟言笑的樣子。這讓原小生感到非常的欣慰,說明那老道的一番話已經讓趙學東開竅了。

    其實就算是不設這個故弄玄虛的局,趙學東也應該清楚,他現在的處境已經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要麼坐等被柴文山和南振海整趴下,從此以後躲在西坡鄉,當個縮頭烏龜,終老到死,甚至被柴文山和南振海整個提前內退;要麼奮起一搏,跟柴文山和南振海幹一次,或許還能找到一線生機。只是趙學東身在局中,一時權衡不定,存在太多的僥倖心理,以為自己好歹幹了這麼多年了,黨和政府不可能不給自己一個交代。

    他還是始終看不清楚,在殘酷的*中,對手一旦出手,仇恨便已產生,就絕對不會存在放手的可能。因為你一旦鹹魚翻身,就會成為他的末日。柴文山和南振海都是老官場了,不會不明白這一點。所以,即便是趙學東現在爬在地上給柴文山和南振海磕幾百個響頭,柴文山和南振海也絕不會就此罷手。唯一的生機就是趙學東同樣抓住柴文山和南振海的把柄,讓他們不得不妥協。

    當然,趙學東並沒有想過這些問題,他的性格從本質上來講是軟弱的,是典型的外強中乾的幹部。他之所以還能強硬起來,估計全拜那位老道所賜。

    不過原小生並不需要太多地關心這些問題,他只要把握住,趙學東能強硬起來就萬事大吉了,至於趙學東是如何強硬起來的,都無所謂,哪怕就是喝yao強硬起來的,也算

    所以在鄉政府,原小生並沒有做過多的停留,就算是自己不說,趙學東下一步也會向縣人大常委會提出撤掉柴新民尉南鄉工商所所長職務的請求。

    回家的路上,原小生的心情也好了起來,一路哼著小曲,看著沿途雪後的風景,很快就到家了。不想剛進家門,迎面卻是父親擋在了面前。

    「爸」原小生叫了一聲,心裡就有點發慌,總覺得父親今天的臉色好像不大對勁,而且今天是星期六,水產店的生意應該比往常要好一些,更何況年關將至,生意比往常又要忙的多,父親竟然沒有開張,這不能不說是一件奇哉怪事。不過原小生並不打算問父親這些問題。畢竟自己很少幫父親打理生意,問了也是白問。

    「你站一下。」父親陰沉著臉色說道。

    原小生急忙停住了腳步,笑了笑道:「爸,有什麼事兒嗎?」

    「你少在這兒給我打哈哈。」父親拉了一把凳子坐在門口不客氣道,「說,明天去縣城見面的事兒,你打算怎麼辦?」

    原小生這才明白,父親今天下午特意把水產店關了門,就是為了這個事兒,這才放心不少,馬上回答道:「我媽沒給你說嗎。我已經準備好了。明天一早就去。」

    「去你個頭」父親竟然破口罵了一句。父親的脾氣一向不是很好,但也極少張嘴罵人。原小生不知道自己哪兒又出了錯,愣在那裡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母親聽見外面動靜,馬上從屋裡跑了出來了道:「你這是怎麼了,有話不能好好說嗎。」說著把原小生拉到一旁,衣服為難的樣子,看著原小生半天才問道:「小生,你給媽說實話,你跟鄉政府裡的那個寡婦到底怎麼回事?」

    「什麼寡婦?」原小生一下子懵了,也不知道父母從哪兒聽來的閒言碎語。原來父親今天停業在家,專門等自己回來,並不是為了明天見面的事兒,而是為了這事。

    母親見原小生不承認,瞪了一下眼睛,還是壓了壓火兒,語重心長道:「小生,咱們家幾輩子都是好人,從來沒有幹過這種缺德事。你可不能……」

    母親的話還沒有說完,父親早掄起了屁股下面的凳子,向原小生紮了過來,一邊扎一邊罵道:「你這沒出息的玩意,我說你怎麼老說不急著找媳婦呢。原來幹出了這種丟人敗興的事兒。看我今天不打斷你的腿……」

    父親雖然是特種兵出身,即便是恨的牙癢癢,對兒子哪兒捨得下重手,凳子輪的老高,紮下來的時候,早就沒有了力氣,原小生伸手抓了凳子tui,急忙道:「爸,你就不能冷靜冷靜嗎。你想想你兒子可能幹出那種事兒嗎。你這都是聽誰說的啊?」

    父親奪了幾下凳子,也沒有真心要奪,一甩手氣呼呼地蹲在那裡道:「還聽誰說呢,尉南街上都說亂了,你當我是聾子啊。」

    母親也在一旁道:「小生,你說你也真是的,咱們家條件又不是多差,還愁給你娶不上媳婦啊。你怎麼能……」說著一副萬分痛惜的樣子。

    原小生盡量讓自己心緒平靜下來,自己壓根沒有跟什麼寡婦有什麼來往,尉南街上怎麼會平白無故地謠傳這種事兒呢?原小生心念電轉,歷時明白了幾分。這種事情,除了柴新民之外,還能有誰能幹的出來呢。

    等父親的稍微平靜一些之後,原小生馬上把那天在尉南街上柴新民的事兒給父親說了一遍。

    父親聽完,馬上明白了過來,不過還是埋怨道:「這種事情,你怎麼不早給我說呢。再說了,你現在是公家的人,怎麼人呢。要打人,你給老爸吱個聲啊,你也不掃聽掃聽,在尉南街面上打架,我怕過誰?」父親說完提了凳子扭身回屋裡去了。

    原小生一陣崩潰。母親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老東西,就教不出個好來」

    家裡的誤會雖然已經平息了,但原小生的心中卻另是一番滋味。柴新民既然跟自己卯上了,以後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看來不把這傢伙徹底制服了,今後自己在尉南鄉就別想安寧了。萬一這事再傳到南素琴的耳朵裡,估計又是一處事兒。謠傳中的小寡婦,明顯就是暗指南素琴。南素琴可是還沒有出嫁的黃花大閨女,被人污蔑成小寡婦,估計不氣死也得氣個半死。

    從封建社會一直流傳下來的相親,在河灣縣這個被時代遺忘的縣城中,還是一個青年男女婚嫁的非常重要的認識形式。

    本來說好的下午去縣城見面,一大早原小生的母親蘭新葉就開始忙活了,先把好不容易能睡個懶覺的原小生從被窩里拉起來試穿衣服,又把隔壁劉嬸叫過來問是不是需要準備一些見面禮。劉嬸說:「頭一次見面,不需要那麼麻煩,年輕人。」

    母親還是有些不大放心,又問劉嬸要人家姑娘的生辰八字,說讓下家嶺的老道給掐算掐算,看八字和不和。劉嬸說,他也不知道人家姑娘的生辰八字,母親也只好悻悻作罷。兩個人又在家裡閒嘮了一會,說的自然都是女方的事情。劉嬸難免又要把那女孩子的家世、長相吹噓了一番。不過一說到正經事情上,劉嬸就直搖頭說不知。比如那女孩子在哪兒工作,叫什麼名字,多大年齡,劉嬸一概說不上來。

    蘭新葉就開始有些疑慮了,問道:「你介紹的姑娘,你怎麼能什麼也不知道呢。」

    劉嬸這才道:「其實我也不認識人家姑娘。我表妹在城裡工作,認識人家姑娘,讓我幫忙介紹,我覺得咱家小生各方面條件都不錯,跟女孩子年齡也差不多。我表妹說的那姑娘也挺好,我這才想起把他們兩個撮合成一對了。」說著笑了笑,安慰蘭新葉道:「就是見個面,不行了就拉倒。你擔心那個幹什麼?」

    蘭新葉就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本來還滿懷的高興,一下子冷淡了下來,臉上馬上表現的訕訕的,劉嬸也覺得沒趣,就把見面的時間、地點匆匆給蘭新葉交代了一下就回家去了。

    劉嬸走後,原小生就走到母親面前,打趣道:「沒意思了吧。我就說不見不見,你們非要讓我見。現在傻眼了吧。馬上要見面了,連人家姑娘姓什麼名什麼都不知道。劉嬸竟然能把那姑娘吹的跟朵花兒似得。這真應了那句話了:媒婆靠得住,母豬會上樹。」

    母親一臉不高興道:「你少在這兒說風涼話,不管怎麼樣,你一會必須給我搭車去縣城。下午兩點半,天雨飯店門口,人家姑娘手裡拿一本《愛人》雜誌。」

    「哦」原小生應了一聲,本以為劉嬸跟自己一塊過去,想不到搞的跟特務接頭似得。不過這樣也好,免得劉嬸去了搞拉郎配,瞎參合,說些不著邊際的話。

    吃完早飯,又在屋裡看了一會書,母親就催促原小生趕緊動身。原小生老大不高興道:「現在才十點多一點,離下午兩點半還早著呢。我早早去了有什麼用。」

    母親不高興道:「不管你願意不願意,總不能讓人家姑娘在那兒等你吧。這是禮數,懂嗎?」

    可見早上跟劉嬸的一番談話,讓母親也對馬上要見的這個女孩子有些松心了。

    劉嬸這個人,本來就有些不著四六,蘭新葉也是著急原小生的婚事急糊塗了,竟然信了劉嬸的話。不過現在已經這樣了,人家不仁,自己不能不義。這是蘭新葉多年在村裡為人的宗旨,就算心裡再不高興,也要讓兒子去見上一面。後來又想起,上次那姑娘來村裡的時候,也在劉嬸家裡見過一面,雖然沒有說幾句話,但是看那姑娘長的倒是蠻俊俏的,只能寄希望,那姑娘不是個花瓶擺設了。

    路上的積雪已經融化,汽車又暢通無阻了,騎自行車到尉南鄉,把自行車放在父親的水產店,原小生就搭了順路車,往縣城而去。

    由於去的太早了,到縣城的時候,還不到中午十二點。原小生本來想隨便吃點東西,可又想起,跟那女孩子見面的地方是在天雨酒樓門口,明顯是要在天雨酒樓吃飯,只好忍耐著飢腸轆轆地在大街上隨便溜躂了一圈,又在新華書店了看了一個多小時的書,直到下午兩點十分,才溜躂到天雨酒樓的門口。

    不想剛站在那裡,一個熟悉的身影就笑呵呵地向自己走了過來。原小生心中暗叫不好,河灣縣縣城雖然不是很大,但也不能算是個多小的地方,怎麼就這麼湊巧,在這兒碰到她呢。原小生心中直犯嘀咕,這要是見了面說什麼呢。可人家已經走過來了,總不能裝作不認識吧,只好硬著頭皮迎上去道:「馬悅,這麼巧啊。」

    迎面而來的女孩正是馬天虎的千金小姐馬悅。馬悅今天穿了一身半大的乳白色風衣,把一雙已經熟透了的*包裹的渾圓結實;一條時下最流行的緊身絲絨褲更襯托出了兩條修長的*,只不過這種絲絨緊身褲總是給人一種非常曖昧的感覺,外面是一層透視黑色絨紗,裡面卻是一層肉色的底料,看上去跟只穿了一條黑色的襪褲一樣;一雙淺灰色翻皮高筒皮靴,皮靴的筒口加了一個毛茸茸的裝飾,更顯出了幾分青春的活力。

    馬悅本來長得就漂亮可人,這麼一打扮,走在大街上,更有點鶴立激群的味道了,兩旁走過的男士,不時會側目而視,在她的身上睃來睃去,似乎在尋覓什麼一樣。

    馬悅調皮地笑一下,將手裡的《愛人》雜誌在原小生面前晃了晃,臉上一陣緋紅,笑吟吟道:「這可不是湊巧哦。」說完將馬尾辮往後甩了一下,明顯是想掩飾什麼。

    「你……你……你……」原小生幾乎崩潰,在腦門上拍了一下,也不好再說什麼,向天雨酒樓做了個請的動作道:「進去吧。」

    不想馬悅馬上表現的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問道:「你還沒有吃飯嗎?」

    原小生又是一陣崩潰,現在是下午兩點多,正常情況下哪兒有這個時間還不吃飯的呢。原來人家約自己在這個地方見面,目的並不是為了吃飯。

    原小生馬上想起,馬悅的家好像就在附近這一片的城中村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還以為,你約好在這個地方見面就是為了吃飯方便呢。」既然人家已經吃過飯了,自己也不好再說去吃飯了,只好繼續忍耐。

    不過飢腸轆轆的感覺,真不是什麼好滋味。

    這樣的結果對原小生而言絕對是個意外。根據剛跟馬悅見面時的情景,馬悅應該早知道今天相親的對象就是自己。既然馬悅明知見面的是自己,還要來見面,那就說明馬悅對自己還有點意思。這讓原小生多少有些激動。馬悅無論是臉蛋還是身材,在河灣縣都絕對算得上是拔尖的人物。再加上那麼好的家庭背景,還不知道有多少達官貴人的公子哥對其仰慕垂涎呢。馬悅偏偏看上自己這麼一個窮小子,實在是一件讓人費解的事情。

    然而對於原小生而言,心中卻有太多的顧慮。首先馬悅的家庭背景那麼好,又是商人家庭,馬天虎肯定希望自己的女兒嫁給縣裡,甚至市裡某位要員的公子,而自己這麼一個小公務員,估計根本就入不了馬天虎的法眼。其次,如果馬悅稍微長的差一些的話,自己或許還能接受,然而馬悅長的實在太漂亮了,漂亮的走在街上都非常扎眼,娶上這麼一個老婆固然風光無限,但今後的生活卻會因此而背上一個沉重的負擔。女人,說到天邊都是一個獨立的人,永遠不可能成為男人的附屬物,馬悅就更沒有這種可能了。自己並不是希望自己今後的老婆成為自己的附屬物,但也不希望跟人分享。魚肉難免惹來吃腥的貓,今後出點什麼事兒,孰能預料?再者,自己這段時間正想利用馬天虎把趙學東從水深火熱中救出來,一旦和馬悅處對象,自己就等於在利用自己的未來老丈人,這不成了胳膊肘往外拐了嗎。別說馬悅不答應,就是按照自己的道德觀,也沒辦法幹出這種事情來。另外,馬悅跟南素琴不同,馬悅是那種非常認真的女孩子,不會像南素琴一樣,大大咧咧的,好就好,不好就散。如果自己跟馬悅處了對象,今後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會很難收場。

    左右權衡,原小生還是覺得跟馬悅處對像有些不大合適。走在大街上,原小生很快顯得有些心不在焉,馬悅問一句,原小生就答一句。最後馬悅也實在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就提議去百貨大樓看看。

    原小生本不想去,因為去了就難免要買些東西,到時候,誰來付賬就成了問題,更何況百貨大樓裡的衣服貴的要命,原小生在河灣縣城上高中的時候就非常清楚。不過馬悅既然提出來了,原小生也不能拒絕,就玩笑道:「去就去,不過你可別怪我事先沒有提醒你,我今天來可是分文沒帶。」

    馬悅婉兒一笑道:「看你那小氣的樣,不要你付賬。」說著臉上竟然飄起了一層淡淡的紅暈。原小生也沒太在意。

    在商場轉了一圈,馬悅就在一個男士專櫃前面停了下來。原小生看了一下那些衣服的價格,幾乎沒有一件在千元以下,摸了一下自己口袋僅有的五百元,急忙道:「這麼貴的衣服,我可買不起,還是算了吧。」馬悅也不管不顧,將原小生拉進去,挑了幾件衣服就讓原小生到試衣間裡試。

    大廳公眾之下,原小生也不好跟馬悅拉扯,只好拿衣服進了試衣間,心中卻想,你讓我試我就試,反正是干試不買,看你能把我怎麼樣。心中算定,就大大方方地把那身標價四千八百八,也不知道什麼料子的西裝,穿在了身上。在鏡子裡看了一眼,馬上連自己都有點不敢認自己了。人靠衣服馬靠鞍,說的還一點不錯。穿上那身西裝,原小生馬上感覺連精神都比以前抖擻了數倍。

    「嗯,不錯」馬悅站在原小生的身旁,把幾個原小生馬馬虎虎穿的不太整齊的地方拉拽了幾下,「就這身了,我覺得挺適合你的。」馬悅自作主張道。

    衣服店的老闆自然也順勢誘導道:「先生,您愛人的眼光真不錯。這件衣服穿在您的身上,那簡直,嘖嘖……真沒得說了。」老闆說著誇張地翹起了大拇指,馬悅看了一下原小生,臉上又飄過了一絲紅暈,別說是馬悅了,就是原小生也被老闆說的「愛人」兩個字搞的有些不好意思。老闆接著道:「這件衣服,穿在您身上,起碼讓您精神十倍。」

    老闆說的也是慣常推銷衣服的套話,原小生卻壓根不想要,這麼貴的衣服,頂自己三個多月工資了,更何況自己口袋裡就那五百元,哪兒有錢買呢,就笑了笑,不冷不熱地回了一句:「老闆的意思是說,如果我不穿你的衣服就萎靡十倍了?」

    原小生一句話把老闆頂的無言以對,急忙賠禮道:「先生誤會了,我沒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先生本來就很精神,穿上這件衣服以後,就更加精神了。」

    原小生馬上促狹一笑,也是為不買衣服找借口,順口便道:「既然我本來就很精神,穿的別的衣服,肯定也會更加精神,為什麼要買你的衣服呢?」

    老闆知道今天算是遇上死軸子了,做生意講的是和氣生財,自然不會跟原小生繼續抬槓,一臉不悅地沖原小生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這也正是原小生要達到的目的,就拉了一下馬悅的胳膊道:「那件衣服沒什麼好的,我們還是另選一件吧。」

    馬悅卻道:「我覺得這件就不錯。」說完,馬上對那老闆道:「老闆,麻煩你給我包起來吧。」伸手從坤包裡掏出一張信用卡,交到了老闆的手中。老闆剛才還有些不悅的臉色,很快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媚笑著接了信用卡,先去包了衣服,就要去刷卡。原小生想要阻止,已然來不及了,只好等以後慢慢把錢還給馬悅。

    然而一身四千八百八的西裝,還是讓原小生的心不斷滴血。穿了這身衣服,就意味著自己今後三個月時間裡,要不吃不喝來還這筆帳了。

    買了西裝,馬悅還要去別的地方看一看,原小生說什麼也不能答應了。光衣服就花了四千八百多,待會馬悅萬一再要是看上了什麼皮鞋、襯衫之類的東西,再huā上四五千,自己不是要喝一年西北風了嗎。

    馬悅卻促狹一笑道:「我給你買了一身西裝,就算是禮尚往來,你也應該送我一件吧。」

    這也是再正常不過的要求了,原小生只好繼續跟著馬悅轉,只能寄希望於馬悅千萬不要挑太貴的衣服,萬一超過五百元,自己的醜可就出大發了。

    轉了一圈,馬月最終在女人飾品櫃前面停了下來,那些飾品各個價格不菲,好在都是原小生能承受的起的,頂貴的也就四百多元。原小生這才放心不少。

    馬悅最終選了一條一百多元的紗巾,讓原小生付了錢,歡歡喜喜地繞在了脖子上。

    馬悅的眼光的確非常獨特,那條紗巾配上她身上那件乳白色的風衣,讓本來就非常漂亮的馬悅更加顯得嫵媚動人了。

    原小生不禁也有些崩然心動了。

    從百貨大樓出來,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原小生的肚子就一陣咕嚕嚕亂叫,這才想起午飯還沒有解決。剛才因為買衣服的時候,精神高度緊張一時把這事兒給忘了,現在更加飢餓難耐了,在馬悅的臉上瞄了一眼,笑了笑道:「馬悅,逛了半天了,你應該餓了吧。要不……咱們去吃點東西?」

    馬悅呵呵笑了兩聲道:「你肚子餓了就說你肚子餓了,不要拿我說事。」原小生這才發現,剛見面馬悅就知道自己沒有吃飯,假意慍怒,伸手在馬悅那張俏麗光潔的臉上捏了一把。馬悅的臉上還是馬上門g上了一層大紅布,半天低頭不語。原小生這才發現自己的動作有點過了,急忙將手收回來,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馬悅在原小生的臉上迅速偷視了一眼,吱吱唔唔地張口想要說點什麼,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也找不到合適的詞語,吱唔了半天,才道:「好了,吃飯去吧,要不然,你的肚子肯定要抱怨我孽待你了。」

    走在路上,原小生的心中難免一陣陣的不安。馬悅實在是個討人喜歡的女孩,上高中那會自己也不得不承認,曾經對馬悅動過心,只是兩個人之間家庭背景等方面的差異,讓自己一直違心的不願意承認這一點。再加上,自己當時在學校的成績比較靠前,而馬悅只是一個中上游的學生,兩個人接觸的機會本來就不多,讓那種少年萌生的愛慕之情,淹沒在了勞碌的學習之中,漸漸也就淡忘了。今天一天的接觸,竟然讓自己重新拾起了年少的記憶,差點難以自持。然而世事弄人,如果馬悅不是馬天虎的女兒,或者是一個一般家庭的女孩,自己或許能跟她組成一個幸福甜蜜的家庭。但是馬悅就是馬悅,怎麼也無法改變。

    想到這裡,原小生心中難免幾分黯然,在馬悅臉上看了一眼,發現馬悅依然是一副無比幸福、羞赧的表情。或許像馬悅這種有錢人的孩子,永遠也無法體會到原小生內心的那份自尊和無奈。

    吃完飯,已經五點多了,馬悅又提出來要懷舊一把,看場電影,說今天電影院難得開演,而且演的是最新熱影的《最愛》。原小生淡淡地笑了笑道:「還是算了吧,以後有機會再看,晚了就沒回家的車了。」馬悅雖萬般不捨,也不好勉強,只得將原小生送到汽車站,才依依不捨地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看著沿途的大雪初融後的田野風光,原小生突然感覺有種難以言表的蒼涼。

    或許這就是人生吧。放棄並不難,難的是敢於放棄自己的愛。如果自己真的不管不顧地跟馬悅談起戀愛,一場國版的羅密歐與茱麗葉,可能很快就會上演。愛情對一個人年輕人而言固然重要,然而還有比愛情更重的,那就是一個男人的事業。如果對這一點不能有一個清晰的認識,那麼這一生就只能做一個碌碌無為凡人了。

    回到尉南鄉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原小生先把馬悅給自己買的衣服送到鄉政府,出來的時候,父親正在收拾生意,便幫著父親收拾了起來。父親原振東的話一向不多,今天也不例外,直到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才問了一句,怎麼樣呢?

    原小生也不好給父親說什麼,更不願意說見的是自己的高中同學,就籠統地回答道:「就那樣吧。」父親也沒有再問,各自騎了一輛自行車回家了。@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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