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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百二十四章 管理 文 / 皇家爬蟲

    第三百二十四章管理

    「噢,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呢?」馬小強恍然大悟,但想到自己以前的工作做得並不紮實心裡有點發慌。

    「前期我們已經與蔡燎原接觸過了,也與監理單位接觸過了,相信他們對我們並不陌生,現在就是趙厚生的工作要繼續做,這個主要由你和朱彤負責。」肖笑天像將要出征的將軍一樣安排著,「至於吳國政這邊,我已經約好後天下午與他見面了,甲方這邊的工作就由我來做。」

    馬小強聽了心想,路易那邊是林濤在做乙方工作,林濤以前做渠道的時候常常愛耍小聰明,這次不知道他又會耍什麼花招,不過一定不能讓他得逞,於是他對肖笑天說道:「行,保證完成任務。」

    賈文華想起霸王鋁業也是他們的對手,於是提醒道:「那霸王這邊呢?別光想著對付路易啊!」

    「鄧鵬飛出事對霸王是一個不小的打擊,雖然現在還沒查出來鄧鵬飛和霸王之間有什麼勾當,但宇宙建設集團現在估計是想和霸王劃清界限,更何況新來的趙厚生以前與路易有過合作。我想李兵的日子也不好過,所以我讓陳可發摸摸李兵的想法去了,到時候看看李兵能不能給我們發揮點餘熱,畢竟霸王在當地還是有勢力的,他們與政府的關係還是不錯的。」

    月亮灣18號包廂,對於肖笑天和李兵來說再熟悉不過了,這裡幾乎成為了陳可發的第二辦公室,他們都分別在這個包廂與陳可發喝過茶,談過事。「18」是陳可發的幸運數字,這是陳可發去五台山時半路上遇見的一個算命先生告訴他的,也就是從那時起,陳可發便與「18」結了緣,於是月亮灣18號包廂就幸運地成為了陳可發喝茶聊天的地方。

    為了撮合霸王與飛揚聯合起來抗衡路易,更是為了成功建材公司能在體育館工程中有更大的收穫,陳可發把這一對昔日的同事,如今的對手請到了能給他帶來幸運的月亮灣18號包廂。當肖笑天和李兵來到包廂的時候,陳可發早就像盼望著春節回家過年的親人一樣在等待著他們的到來了,他看著這對年輕人毫不吝嗇地相互寒暄著,並且還不忘假惺惺地互相吹捧對方,他不由地哈哈大笑:「咱們都是一家人了,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今天把你們二位請來就是想商量一下咱們怎麼才能拿下體育館的主體建築。我呢,作為經銷商是你們抬轎的,呵呵,隨時聽候吩咐!」

    李兵是個大廠家主義者,平時雖然對陳可發客客氣氣,但骨子裡他很瞧不起經銷商,在他眼裡經銷商都是土包子,唯利是圖,目光短淺;而坐在他對面的肖笑天以前是他的下屬,就是現在也與自己不對等,因為肖笑天不過是一個分公司經理,而自己則是堂堂霸王的營銷總監,從級別來說肖笑天要比自己低一級,因此,李兵從心理上有一種優越感,於是便擺出了一副老大的派頭,閉口不談體育館,只是喝著茶。

    這次月亮灣18號的會晤,其實是肖笑天策劃,陳可發執行的,因此等陳可發說完後,肖笑天先是看了看李兵,見他只顧喝茶而沒有開口說話,自己便先開了口:「霸王和飛揚都是民族品牌,現在來了個攪局者路易,不然我們也能像做體育館附屬建築一樣順利地進入主體工程,因為畢竟我們雙方都得到了甲方的初步認可,不然他們也不會讓我們進入體育館附屬建築。」

    肖笑天一說完,陳可發就接著說:「你們兩家都能進了就皆大歡喜了,反正路易是不會讓我施工的,只要路易不進就行。你說呢?李總。」

    李兵聽了陳可發的話,心想真是唯利是圖的傢伙,要是路易讓你施工的話你是不是又改弦更張了,但他又不好這樣說,於是便笑呵呵地說:「說的是啊,有錢一起賺,反正體育館工程量有兩三個億呢。」

    陳可發趕緊接過話說:「所以啊,我們要聯合啊!路易出手很快,馬上要招標了,你看看你們各自能不能透露些標書的情況。」

    「陳總,我們合作這麼多年了,你是知道的,霸王以前都是高價,但這次有路易這樣的國際品牌參加,我們預估了一下,他們的價格估計會很高,所以我們計劃採取相對的低價策略。」李兵說完後看了看肖笑天。

    肖笑天沒想到霸王會做低價,原本他也有意把飛揚做低價,但是飛揚的成本明顯高於霸王,如果做低價的話,估計整個工程沒多少錢賺,幾乎是相當於打了廣告。肖笑天喝了口茶,想了一下說:「現在還不知道這個項目採用什麼招標方法呢,那我們走中間路線,飛揚成本高,價格不可能低於霸王,但我們可以比路易便宜,就由我們和路易短兵相接吧。」

    李兵聽了心想:這正合我意,這個項目肯定會採取最低評標法,誰的報價低誰就有可能贏,霸王出個低價,最高有路易這樣的外資品牌,你飛揚夾在中間不倫不類的,到時候看陳可發這個唯利是圖的傢伙怎麼給你抬轎。想到這些,李兵又怕肖笑天變卦,便說:「那有陳總在呢,到時候我們的報價出來後都互相通下氣。」

    「沒問題,這個由陳總作證,我保證報的價格比你高至少200萬。」肖笑天振振有詞地說。

    「來,我們以茶代酒,干了!」陳可發說著首先拿起了茶杯。

    三人興高采烈地喝完茶後,又就一些相互需要配合的細節達成了基本的共識,陳可發理所當然地成為了三人小組的中間人和協調者。肖笑天心想,只要霸王不和飛揚互相殘殺,不彼此削弱了對方就好,在路易眼裡,霸王和飛揚應該說是略勝一籌,因為這兩個牌子前期都與甲方進行了較為廣泛的接觸,路易如果突不破吳國政這一關,也很難成為真正的攪局者,所以在這緊要關頭,先與霸王結盟,穩住李兵再說。

    肖笑天踩著「一揮手雄鷹在肩膀,把天地都收進胸膛,家就在奔馳馬背上」的歡快歌曲從月亮灣出來後,就馬不停蹄地去了吳國政那裡,他們前幾天約好了在吳國政的辦公室會面。對肖笑天來說,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拜訪吳國政了,但是他還是把要與吳國政說的話在路上反覆想了幾遍。

    記得第一次見面,他們一見如故,吳國政本來是想做一名企業家,但卻陰差陽錯地從了政,雖然如此他對商業界無限的興趣還是不減當年,甚至經常忙裡偷閒地從兒子那裡拿來《商界》雜誌閱讀。那次肖笑天與他海闊天空地侃侃而談,這使他從這個年輕人身上看到了他當年壯志滿懷的影子,歲月不饒人,人的一生只能做一件事情,年過半百的他而今只能從肖笑天這樣的年輕人身上感受一下商業界的氣息。吳國政像久旱逢甘霖的莊稼一樣津津有味地聽肖笑天講著飛揚鋁業公司的創業和發展史,當他聽到肖笑天講到飛揚鋁業「郡縣制」渠道改革的時候,不禁情緒高漲,從內心深處對這個年輕人油然而生一種敬佩和憐憫之情。後來隨著吳國政對飛揚鋁業的深入瞭解,他還表示有機會的話想去飛揚鋁業參觀考察,一來他聽說國家領導人經常訪問這個企業,二來他對飛揚的老闆方勇也很佩服,很想見見他,而且方勇也托過朋友邀請他去訪問飛揚。肖笑天聽了當然高興,於是便安排飛揚總部以集團公司名義給體育局適時地發出了一份鄭重的邀請函,並且讓趙莉著手準備對吳國政的接待工作,但由於體育館施工單位的鄧鵬飛出了事,吳國政為了避嫌只得推遲了去飛揚的考察。

    肖笑天這次如約在吳國政下午剛剛上班的時候來到了他的辦公室,他一走進吳國政的大辦公室,吳國政就以固有的領導式的笑臉相迎,並且請他坐在靠窗戶的沙發上。肖笑天一坐下,吳國政又像對待老朋友一樣讓秘書給他們泡了一壺功夫茶,然後便坐在了肖笑天的對面。肖笑天看著這個和他父親年齡相仿的國家幹部,恭敬地寒暄了一會後,便切入正題問道:「吳局長,咱們打算什麼時候發招標邀請書啊!」

    吳國政毫不掩飾地說:「大概再有一周時間吧。」

    肖笑天聽了詫異地問:「噢,時間提前了?」

    「是啊,省裡下了通知,明年春季有個大型運動會想安排在這裡舉行,要我們加快建設速度。」吳國政給肖笑天倒了一杯茶解釋著。

    「原來這樣啊,那我們要抓緊時間準備標書了?到時候會給我們發投標邀請書吧?」肖笑天想進一步確認一下便問道。

    吳國政肯定地說:「會的,你就準備吧。」

    「那能不能給我透露一下,這次有多少單位參加投標啊?」肖笑天深情地看著吳國政,希望能從他這裡得出一些答案。

    吳國政看了看肖笑天的眼光,哈哈大笑:「霸王和你們,還有路易肯定包括在內的,另外還有一些其他名氣不大的牌子。」

    吳國政說完喝了一口茶,見肖笑天沒反應便又問道:「飛揚有信心和把握奪標麼?」

    肖笑天想了一下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給吳國政分析道:「路易是國外品牌,秉承了德國人的嚴謹,但是剛進入中國市場不久,做得樣板工程還不多。我知道他們做過一個愛麗捨別墅項目,他們的風格其實更適合諸如歐式別墅之類的項目,體育館這樣的項目讓他們來做並不一定能發揮他們的優勢。」說著他停了停喝了口茶又繼續說,「至於霸王麼,據我瞭解,他們的質量沒有路易這類的國際品牌高,實際上嚴格說,它屬於地方品牌,只不過它的優勢是價格便宜。」

    吳國政一聽肖笑天這麼說便搶過話頭說:「價格便宜沒什麼,我們關鍵看的還是性價比,雖然這次財政撥款沒多少,甚至細細算下來可能還不夠用,但我們還是要想辦法花小錢辦大事。」

    「怎麼撥款會不夠用呢?上面對這個項目不是非常重視嗎?」肖笑天看著吳國政謝了頂的額頭,彷彿要從那毛主席式的額頭上尋出些答案來。

    吳國政笑了笑說:「是的,從省裡到市裡,各級領導對這個項目都很重視,前幾天市長還專門去工地視察了兩天,這也可以說是江通市的一個政績工程。但是你有所不知啊,這幾年我們市發展非常快,各項基礎建設都快速上馬了,這些都要用錢啊。體育館本來原計劃明年竣工,但是省裡不是想讓春運會在這裡舉行麼,所以我們市裡打算要趕進度,這樣很多事情都要提前,但財政這塊有預算週期,所以後續資金什麼時候到位還不明確。」

    肖笑天聽了後又問道:「原來是這樣的。那一般甲方給乙方的付款都是分階段進行的,建設施工又有一定的週期,撥款與付款的時間差還是有的,這不應該受什麼影響吧?」

    吳國政無奈地撓了撓額頭說:「現在宇宙建設的施工也接近尾聲了,我們眼下就要給他們支付第三筆款子了,但接下來還要做建築內外的裝修等等,還是很難銜接上。」

    「哦,那你們有沒有考慮過bot啊?我看宇宙建設集團實力也很強,你們可以談談,考慮先讓他們墊些資。」肖笑天想了想,幫吳國政出起了注意。

    「這個也在談,我們的意見已經報上去,現在在等上面對批復。」吳國政說著又提醒肖笑天說:「所以你們也要考慮考慮你們自己的資金承受能力了。」

    「這個你放心,我們公司資金實力還是有的,只要能中標,付款週期都可以商量。」肖笑天不以為然地說。

    「好的,這我就放心了,我們也想和有實力的公司合作。」吳國政喝了口茶,接著問:「你能從技術和設計的專業角度談談飛揚的優勢嗎?」

    「當然可以,雖然這個我們的技術部門更專業,但我做了這麼多項目,也略知一二。」肖笑天謙虛地說著,又認認真真地給吳國政從技術專業的角度分析了飛揚、路易和霸王各自的swot。吳國政聽了連連點頭,這和前幾天監理單位的那個倔強的老頭給他說的**不離十,吳國政沒有想到作為一個銷售人員,肖笑天對技術也懂得這麼多,而這是他遇到過的銷售人員中很少見的,以前也有銷售人員來找過他,但那些人一談到技術就轉換了話題,所以這次他聽了肖笑天的話對飛揚又增添了幾分好感。其實他哪裡知道,肖笑天為了做這個swot分析,拜訪了很多人搜集了很多信息,他甚至不惜花費了大量精力研究體育館建築結構和設計風格,以使飛揚的產品與之適應。在肖笑天看來,做銷售就要研究客戶的需求,研究對手的特點,找出自身的差異化,使自身的產品能真正給客戶帶來價值。

    肖笑天從吳國政那裡出來後,感覺渾身輕鬆了很多,儘管臨走的時候,吳國政並沒有答應他具體什麼時候去飛揚考察,但是他從吳國政的眼神裡覺察到了吳國政對飛揚的理解和肯定。他還通過這次交流瞭解到了很多新的重要信息,他感覺標書中有很多東西需要做進一步修改,於是便加快了開車的速度。

    從月亮灣18號包廂與陳可發、肖笑天喝完茶回來後,李兵靜靜地坐在辦公室裡把他們三人的談話像過電影一樣在自己的腦海中回憶了一遍,他忽然想到了什麼一下子從椅子上坐了起來。霸王和飛揚的目標暫時都瞄準了路易,那麼路易會不會孤軍奮戰呢?或者說路易會不會找肖笑天合作而一起針對自己呢?李兵這樣想著心裡感到一陣不安,於是便將假如路易與飛揚合作後會對霸王造成什麼樣的影響,乃至霸王該出什麼樣的策略來應對設想了一番,直到後來他想肖笑天剛剛和林濤鬧過矛盾,而且路易這樣的公司有一種傲氣,他們合作的可能性不大,他這才稍稍放下了一顆懸著的心。

    這時候,項向羽給李兵打來了電話,項向羽正在市裡參加由市政府組織的第十屆江通市傑出企業家表彰大會,他已經通過市政府秘書長與吳國政拉上了關係,他要求李兵抓緊時間與趙厚生接觸接觸,把原先鄧鵬飛已經認可霸王的意思轉達給他,希望宇宙建設集團能堅持對霸王的支持。李兵聽了對著電話直點頭稱是,並說他已經和趙厚生約好了見面的時間。其實,李兵並沒有和趙厚生約好,但是為了表現自己工作的積極,他靈機一動撒了個謊,反正他知道項向羽這輩子都無法揭穿這類小小的謊言。

    與項向羽通話結束後,李兵馬上就把劉瓊叫了過來,並學著項向羽的語氣向她詢問了她與趙厚生接觸的情況。劉瓊聽了後一五一十地向李兵作了匯報,她說趙厚生對她很熱情,而且說到時候一定會考慮霸王的。李兵聽了感到很不高興,他對劉瓊說不是到時候考慮,如果到時候考慮的話那就遲了,你應該讓他現在就考慮。李兵說著從辦公桌的抽屜裡拿出了一個信封,然後嚴肅而堅定地說:「我們應該出狠招了。」

    劉瓊不知道那個信封裡裝著什麼東西,她也不知道李兵所說的狠招是什麼,但是憑著銷售的職業敏感,她感覺到這可能會是一個危險的遊戲。李兵似乎從劉瓊驚異的臉上看出了什麼,他看著眼前這個有著令無數女孩嫉妒的s形身材的女孩,她雖無十分的容貌,卻也有動人的顏色,而且這個女孩體內存在著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東西,這種東西常常使李兵想到電影裡的女間諜,尤其是當劉瓊穿著一身黑色的緊身衣褲的時候。有時候,李兵也很奇怪,他怎麼會對她有這樣一種感覺呢,不知道項向羽對劉瓊有沒有這種感覺,有幾次他與項向羽在一起的時候,他都想問問他,但卻一直沒好意思開口,生怕項向羽懷疑他有神經病。但是不管怎麼,正是他對劉瓊的這種莫名的感覺,使他在一開始決定要拿下體育館項目的時候就從眾多的銷售精英中選中了她作為自己的助手,他覺得劉瓊天生有一種銷售的基因。

    正當劉瓊默默地期待著李兵把話繼續說下去的時候,突然李兵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響了,李兵看了一眼劉瓊,然後拿起了電話:「喂,哦,好的,好的,你來了啊,那晚上老地方見。」李兵說完若無其事地將電話放在了一邊,然後看著劉瓊期待的眼神繼續說:「很簡單,我問你,你和趙厚生熟悉了麼?」

    「不熟悉,我才見了他兩次。」劉瓊生怕李兵讓她去色誘趙厚生,連忙這樣回答。

    「那沒關係,你再與他接觸接觸,等與他熟悉的差不多了,你把這個信封塞給他就行了,記住你一定要親自給他,不要讓任何人轉交。」李兵頓了頓,又嚴肅地說:「招投標通知一下來,你就要把這事給辦了。」

    劉瓊沒想到李兵交給他的事情這麼簡單,一顆懸著心頓時放了下來,但是她還是有點不放心,於是就問道:「那接下來呢?」

    「呵呵,這個你就不用管了,接下來有我收場呢。」李兵神秘地笑了。

    劉瓊還想問問這個信封裡到底裝得是什麼,但她一想如果李兵讓她知道的話,早就告訴她了,不該問的最好還是不要多問,於是她便沒有再說什麼。但是她也沒有從李兵那裡接過這個信封,而是表現出一副為難的樣子對李兵說:「你讓我先想想,這個東西要不先在你這裡放幾天,等我準備好給趙厚生時再來拿,萬一丟了可不好。」

    李兵其實今天也是想先試探一下劉瓊,看她有沒有勇氣去完成這項關鍵的任務,見劉瓊沒有明確地反對,他心裡便有了著落,因此聽了劉瓊的話,他也沒有勉強,而是爽快地說:「沒問題,先放我這裡吧,到時候有困難你再找我,我會教你怎麼做的。」

    從李兵的辦公室出來後,劉瓊內心難以平靜,不由陷入了沉思:這個李兵到底打得什麼鬼注意,到底想做什麼呢,他是不是在利用我呢?萬一我聽了他的話把那個信封給了趙厚生會不會出什麼事呢?劉瓊本能地這樣想著,突然又想起了李兵剛才接到的那個電話,他說是晚上見,他晚上會見什麼人呢,怎麼聽著好像是個熟人,他晚上見的這個人和今天他要我辦的事情有沒有聯繫呢?

    劉瓊百思不得其解,但想到如果不解開這些謎團,她將好幾天睡不好覺,她那令人羨慕的魔鬼身材恐怕要走形了,於是便決定晚上悄悄地跟蹤一下李兵……

    方德生剛剛走進一樓的副市長辦公室,突然傳來陣陣的喧鬧聲,繼而是秘書長和副秘書長們高聲呼喊的聲音。隨後,是短暫的停留,似乎沉默之後,會有更激烈的爆發。

    他拉開窗簾的一瞬間,傳來「嘩啦嘩啦」的巨響,從外面飛來雨點般的磚塊、酒瓶和石塊,把他辦公室外圍的玻璃砸得稀爛。他不禁打了一個寒戰。這是怎麼啦?此刻,他才看清,政府的大院裡,擠進來黑壓壓的人群,把門口的武警戰士早已擠到一邊,淹沒在人海裡了。那些激動的人們,正向政府辦公大樓投擲各種物件,砸得辦公區一片巨響。眼看一場浩劫就要在眼前發生,憤怒的人群還在潮水般地湧進政府大院……

    此刻他聽見秘書長對著電話大聲喊道:「市公安局嗎?請報告你們周局長,市政府遭到了不明人群的圍攻,請他立即趕到現場增援,並立即增派警力。」

    一會兒又聽見秘書長喊話:「周局嗎?你現在就通知武警部隊,讓他們也一起出動。情況非常嚴重,再晚了,後果不堪設想。」

    方德生聽到了辦公樓道裡傳來「咚咚」的急促跑步聲,接著他的秘書小高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連門都沒有敲,衝他喊道:「方副市長,快,快到四樓,快到四樓,這裡發生騷亂了!」邊說邊抓起方德生的手提包,就要跑。他們往上跑的時候,已經有激動的人們跑上一樓了,小高拉著方德生大聲喊:「快點,方副市長!」

    方德生也著實被這樣的突發事件嚇蒙了,稀里糊塗地跟著秘書跑到了四樓會議室。此刻的會議室裡,已經擠滿了人。副市長們、秘書長和副秘書長們,還有政研室的不少同志都聚在這兒。小高驚魂未定地說:「好嚇人,這種陣勢,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一邊嘮叨,一邊給方德生找了個位置,說:「方副市長,你先坐,一會兒要在這裡開緊急會議。」

    外面的呼喊聲和打砸聲更為強烈了,市政府的大樓彷彿就要被掀翻似的。「這是怎麼回事?」方德生問身邊的秘書長。秘書長還在緊張之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深沉冷淡地說:「方副市長,你剛來不太瞭解,市裡的國有企業太多了,效益都一年不如一年,經常有工人因不同原因聚眾鬧事。這次是鹽化集團工人鬧事,原因現在還不清楚,也不知道這一次怎麼會這樣激烈。」秘書長在這個崗位待了八年,算是個老惠泉人了。在整個惠泉市,像他這樣熟悉市情的領導恐怕沒有幾個。加上他的年紀又與方德生父輩差不多大,所以他的言談之中,沒有把方德生這個從天而降的副市長當成一回事兒。

    就在他給方德生介紹情況的時候,王市長和其他副市長也都陸續進了會議室。方德生看了一下,參會的人除了市長之外,還有分管政法的市委常委、市政法委書記高明,市委常委、市委秘書長唐雲,市政府分管政法系統兼市公安局局長的副市長劉偉。方德生本人按照市政府的分工是分管工業企業的,自然也會是這個會議的主角。

    情況緊急,大家沒有任何客套。王市長直接發話:「同志們,不管情況如何嚴峻,我們也要積極和正確面對。劉副市長,幹警現在到位沒有?」

    劉偉立刻說:「兩分鐘前就已經到位了,現在周局長就在下面一線指揮,局面已經暫時得到了控制;武警也出動了三個中隊的警力,鬧事的群眾已經被控制在市政府辦公樓五十米之外。不過……」

    「說。」王市長大聲說。

    劉偉說:「市長,有七個公安幹警和五個武警戰士受了輕傷。」

    「他們與群眾發生了正面衝突?」王市長緊張地問,「群眾呢?有幾個受傷?」

    劉偉有點不情願地說:「已經有十一個進醫院了,輕傷沒有統計。」

    「太不像話了,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這還是公安隊伍在執行處置內部矛盾時的紀律嗎?怎麼會弄成這樣?誰下的命令?」王市長有些火了。

    劉偉耷拉著腦袋:「當時情況十分緊急,沒有人下命令……」

    劉副市長還沒有說完,外面有個人衝進會議室,走到王市長身邊說:「市長,許書記在下面與群眾談話呢,叫你也趕快下去。」

    王市長說:「會議取消,大家一起與群眾對話去。你們公安局,事情完了之後,一定要好好整頓,在這樣的關鍵時刻還添亂。」

    劉副市長也沒敢抬頭,與其他領導一起,跟在王市長的身後,急匆匆地往樓下走去。

    樓下的混亂場面的確已經得到了控制,站在離辦公樓最近的全是武警和公安幹警。方德生看見,許書記臉上也有血跡。他也受傷了?走近才知道,許書記不但受傷了,傷勢還相當嚴重,手上、腿部和臉上都有傷,臉上的血跡仍未干,還有鮮血不斷地往下淌。

    此刻,所有的幹部都不敢問候書記。許書記見王市長來了,立刻說:「立即分工,我們兩人聽工人代表反映情況。在場的其他常委和政府副市長,分成兩組,一組去醫院看望受傷群眾和幹警,協調和處理現場的事情;另一組趕到鹽化集團公司宿舍,處理那裡發生的問題。有人『自殺』了,問題嚴重啊,我們這些父母官失職啊!」

    王市長立即把市委市政府在場的領導喊過來,安排書記交代的工作。他說:「根據書記的安排,市委和市政府各一名領導,組成三個工作組。書記和我留在現場,聽工人代表反映情況;高明和劉偉,你們兩人為一個工作組,迅速趕往醫院,慰問受傷的群眾和受傷的幹警,全權協調和處理遇到的一切問題;唐雲和方德生同志一組,你們立即趕到鹽化集團公司宿舍區,處置那裡發生的問題。群眾情緒激動,你們要靈活處置,不要再發生意外事故,避免事件升級。你們兩組,遇到特大的情況,隨時匯報,我和許書記一直都在市裡。你們都明白了嗎?」

    在場的幾個人都神情凝重地說:「明白了。」

    「那就分頭行動吧。」王市長急促地說。

    方德生和市委唐雲秘書長剛剛上車,就聽見王市長對政府秘書長說:「你趕快把今天的突發情況,向省裡值班室匯報……」方德生感覺到氣氛異常地緊張,要知道,他剛剛到惠泉市才三天,走進副市長辦公室才兩天!他原來在國家銀行工作哪裡會遇到這樣的情況?這樣的突發事件,哪裡會讓他這個新到位的副市長有熟悉市情的機會?就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說實話,他心裡還真的一點底都沒有,要是讓他獨立處置一切,他肯定會一籌莫展。還好,同行的還有另一位市委領導唐秘書長,他的心裡才稍微有些踏實。

    車內一共坐了五個人,這五個人分別是市委唐秘書長和他的秘書,方德生和秘書小高,加上司機。汽車風馳電掣地向鹽化集團公司的方向駛去。剛開始,車內一片死寂,只聽見車外的風聲巨吼。隨後,唐秘書長對身邊的方德生說:「方副市長,我們現在要開一次小組緊急會議,你們兩個做好記錄。」他示意兩位隨行的秘書。

    方德生說:「好的,秘書長。」

    唐秘書長說:「現在我們車上的五個人,就是市委市政府的特別工作組。在這裡簡單分工,我本人代表市委常委會,對這個特別工作組負全面責任;方副市長主持現場和組內的具體工作;我的秘書負責外聯和安保,要隨時和市委市政府保持聯絡,現在就要和公安武警方面取得聯繫,處置好現場的秩序,確保矛盾不再升級;小高秘書負責特別工作組的所有文書工作,要做好一切記錄,盡可能多地記錄現場發生的情況。你要清楚,這裡面的任何文字性的記錄,都有可能成為歷史的真實記錄。司機擔任現場小組內的安保,要盡一切可能確保工作組的安全,腦袋要放機靈點。」

    唐秘書長停頓了一刻,問道:「這是個非常的時刻,大家對我的分工有沒有意見?」

    所有的人都齊聲回答:「沒有。」

    唐秘書長又對大家說:「既然沒有意見,這個決議就形成了。從現在開始,大家按照分工各自行動,組內的所有事情,向方副市長請示和匯報。」

    唐秘書長的秘書立即開始聯繫了公安和武警,而後對方德生說:「方副市長,公安局和武警部隊已經趕到了現場,目前,已經基本控制下來了。在那邊的公安局金副局長說,等你到了之後,會向你具體匯報的。」

    方德生說:「好。你再聯繫聯繫鹽化集團公司的領導,下車之後,我要聽他們匯報情況。」

    唐秘書長的秘書回答道:「好,我立即聯繫。」

    唐秘書長卻說:「方副市長,我有一個建議,我們到場之後,首先到死者家去看看,弄清那裡發生的真實情況。要不,讓鹽化集團公司的領導也趕到那裡去,我們在那裡一併聽取匯報,你覺得如何?」

    方德生突然明白,雖然唐秘書長的語氣是商量,可是態度卻是非常強硬的。事實上,在這個關鍵時刻,這也是正確的辦法。市領導到了現場,不趕到事發一線,而到集團辦公室聽取匯報,顯然不合時宜。非常時刻當用非常之舉,這也顯露出了方德生這個剛剛到位的副市長政治上的稚氣。

    方德生立即說:「好的。」回頭對唐秘書長的秘書說:「你就按秘書長的指示,與鹽化集團公司的領導通話。另外,我和秘書長去現場的時候,不要公安和武警的同志前往,他們在外圍做好安全防範就行了,等候通知。」

    唐秘書長的秘書又開始了電話聯絡。

    方德生問唐秘書長:「秘書長,這樣安排行不行?」

    唐秘書長笑笑說:「你是抓組內具體工作的,現場的安排由你決定,我也聽你的。」

    方德生很清楚,自己就是秘書長的一個現場棋子,這樣的緊急情況,他還不具有決定權。秘書長這樣說話,其實只是官場上的客套罷了。真正的決定權,哪怕是很小的事情,都必須報給秘書長批准的。不過,現在的方德生不會去計較這些,他的確還沒有獨立處理這樣突發事件的能力,巴不得身邊有一個替他遮風擋雨的上級。

    鹽化集團公司地處惠泉市的邊緣,驅車也就半個小時的路程。車上的緊張氣氛一直很濃烈,似乎只有唐秘書長一個人穩若泰山,就連方德生這個副市長,也是在忐忑不安中度過的。平時可能感覺鹽化集團公司離市區很近,今天卻讓人覺得這段路程特別的漫長。

    方德生雖然是分管工業企業的副市長,由於是剛剛宣佈市長新的分工,又加上他剛到惠泉市任職,他可是連鹽化集團公司的門都摸不著,自然也沒有去過鹽化集團公司。

    車子進入工廠轄區地界,方德生看見了高聳雲天的機械設備。以前這裡一定很輝煌。而今天,那些斑駁破舊的廠房,凌亂不堪的廠區,足以說明過去的輝煌已經成為歷史了,只是個瀕臨倒閉的破舊工廠。看著這一切,方德生自然明白了工人『自殺』的含義,可以想像,『自殺』工人在做出這樣決斷的那一刻,是如何讓人心酸和心碎的。他再也不敢往下想,他知道,自己現在首先是代表市政府來解決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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