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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八章 民意! 文 / 皇家爬蟲

    第一百八十八章民意!

    方德生去到區委大院,便讓司機回市委,並說開完會後坐童藝仁的車回去。

    司機臉上頓時泛出委屈的表情,因為他感覺到方德生不相信自己。方德生從來都沒有批評過他,也沒有安排過他幹些私事,這就足以證明方德生不信任他。現在領導不敢批評的下級,肯定是最倒霉的下級。領導為什麼敢罵自己的孩子?那是因為是自己人,罵了也沒事兒。所以,有時候領導對下級尊重,那準不是好事。

    司機小王低著頭說:「方市長,還是我來接您吧。」

    方德生看到司機小王那樣子,就明白他在想什麼了。他不想讓小王對自己產生敵對情緒,便笑著說:「小王,捎兩箱水果到家裡,你姨可愛吃呢。」

    小王很痛快地便答應了。他高中時的同學現在城東水果基地當鄉長,跟他要幾箱蘋果還是沒問題的,話說回來,就是買也得送,能夠送上就算不錯了。方德生看到小王高興的樣子,心裡不由感慨萬千,每個人都有危機感呀,就連司機都這麼敏感,何況自己處在中層幹部行列裡呀。小王開著車去了,方德生回過頭來,發現童藝仁已經小跑著奔來,他氣喘吁吁地停在方德生面前說:「方市長,您怎麼來的,您的車呢?」

    方德生淡淡一笑說道:「小王有事回去了,到時候坐你的車。」

    童藝仁臉上露出了不易覺察的笑容,使勁點著頭說:「沒問題,就是車子破了些。」

    兩人邊說邊往會議室走去。會議室裡已經坐滿鎮兩委的領導,他們瞧見方德生後,刷地便站起來。方德生抬手示意大家坐下。在會上,方德生講了上級的文件精神,然後就宣佈散會。現在下級最煩的是長尾巴會,真正的領導不是講得多,而是講得少而精。

    會後,方德生隨著童藝仁去到辦公室,兩人面對面地坐在沙發上。童藝仁給方德生敬棵煙,泡了上好的碧螺春,把屁股淺淺地放到沙發沿上,用眼睛眨巴著方德生。方德生端起茶杯來,瞅了眼裡面嫩綠的茗芽,抬頭說:「藝仁,我知道這些年來,你呆在城東受了不少的委屈,有什麼困難你就說,別拿我當外人才對嘛,我對你一直很有信心的。」

    童藝仁說:「都是因為開發區,這段時間老百姓鬧得可凶了,幾乎天天都來區裡蹲點,嚷著要求把開發區的土地還耕,這我怎麼敢答覆,侯書記每次打電話來都對我狂轟濫炸,我有什麼辦法。聽說您來這裡,我提前都跟常委們囑咐好了,要保密,要是那些莊稼人知道了,您不表態肯定走不了。」

    方德生皺著眉頭問:「有這麼嚴重?」

    童藝仁長長歎了口氣:「方市長,就算把我調到城裡掃大街,我也不想在這裡幹了,這哪是人呆的地方呀。」

    聽了童藝仁這些話,方德生有些後悔自己單獨來城東,要是老百姓知道了,蜂擁而來,那怎麼處理,如果處理不好,讓老百姓給打了,那就沒臉在惠泉混了。自己如果表態,那麼侯宗德便把開發區所有責任都壓過來,那就麻煩大了。

    方德生沉重地說:「藝仁,我很多情況都沒有摸透,現在先不提調動的事了,以後有機會我會想著你。」

    童藝仁急忙表示了感謝:「謝謝方市長。」

    他們沉默了會兒,各人在想各人的心事。這時候區長從外面敲門進來,笑著說;「方市長,飯做好了,是不是開飯?」

    方德生聽著站了起來:「簡單點就成了。」

    區長笑著說了聲:「就四菜一湯。」

    方德生雖然嘴上不停地說好,但心裡還是不舒服的。這畢竟不是一頓飯的問題,誰沒見過幾桌好菜。但這不是一頓飯的事情,還包含著下級對上級的尊重。他悶悶不樂地隨著童藝仁坐到車上,去了區委招待所。方德生抬頭看到這個破舊的招待所就皺眉頭,標準的50年代的建築,牆上還有個當年用水泥抹出的五角星,方德生不由討厭起這個童藝仁了,心口不一,表面上尊敬有加,但心裡還不知道是什麼花花腸子。

    走進招待所深處的套間裡,方德生不由大吃一驚,裡面的裝修設施絕不亞於星級賓館。是辦公室、客廳、餐廳加臥室的套房。辦公室裡放著一張黑油油的老闆桌,上面的辦公用具應有盡有,副桌上有電視機。牆角的小櫃子上放著十多種名煙名酒,轉身便可以拿來。

    走進餐廳,見兩位紅唇蜂腰的小姐立在那裡,身高均在1.70以上,穿著中國傳統服裝——旗袍,深紅色,金色鑲邊,嬌艷未失莊重,嫵媚不失矜持。兩位小姐看到方德生後,美目稍瞇,紅唇輕啟,用軟軟的聲音說:「歡迎光臨。」

    方德生點點頭,在童藝仁與區長的簇擁下坐在首位,抬頭看到房裡有個吧檯,上面也擺著不少名煙名酒,令方德生吃驚的是,上面竟擺著幾瓶路易十四。方德生對童藝仁的看法頓時變了,沒想到他竟然外粗內細,極善鑽營。他扭過頭對童藝仁說:「藝仁,讓小姐們下去吧,我們在一起說說知心話。」

    童藝仁對幾位蓄意待發的小姐擺擺手,她們邁著貓步,就像沙灘裡洇水般,無聲無息地退去。房裡只有童藝仁、區長與方德生,桌上就擺了三雙筷子。

    方德生這才略略滿意了些:「藝仁,這就對了嘛,這樣說話就方便多了。」

    區長忙給方德生遞煙,童藝仁忙著給他點火。方德生心中感慨起來,這就是想人們飛黃騰達的理由呀,怪不得大家都極力地淹埋本性,壓抑情緒,苦心經營,算來算去不就是為了得到這種特別嗎?他深吸幾口煙,突然感到應該問問城東教育方面的問題,因為學校關係到祖國的未來,牽動著千家萬戶,現在的官員與企業財團領導,如果想賺好人的話,一般都從學校下手。方德生問:「藝仁,這裡的教育怎麼樣,學校的設施還好嗎?」

    童藝仁搖頭說道:「下邊的人都在說,『小車、老婆年年換,就是不見學校的樣子變。』走到哪裡,只要看到最差勁的建築物,不用問,準是學校。沒辦法,我們區委都兩個月發不下工資了,真的沒辦法呀。」

    方德生不再說什麼。是呀,現在領導為了搞形式不惜重金,可在教育方面的投入卻少得可憐。談話間,一位小姐邁著碎步開始上菜。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方德生只得招呼開吃。菜的選料高檔,做工也好,味道便很獨特。所有的肉類放進嘴裡滑溜溜的,但沒有腥膩。方德生心情不錯,他連著喝了幾杯,然後把杯子收起來說:「我很長時間不沾酒了,沒想到在你這裡開了戒。」

    想了想又說:「藝仁,下不為例,以後我再來了,咱們就吃工作餐,不要搞這些東西了,吃下去心裡幾天都放不下。你想過沒有,如果老百姓看到我們吃這種大餐,他們還不得用鋤頭把我們砸成泥。以後來了,咱們就弄幾個小菜,喝瓶咱們惠泉的啤酒,就是在老百姓眼皮子底下吃,他們都不會說出什麼。」

    童藝仁趕緊表態說道:「方市長,這並沒有多麼花費。」

    方德淡淡笑了一下:「好了藝仁,以後就按我說的辦。你對我怎麼樣,我心裡有數就成了,不要過於客氣。」

    童藝仁在那稍稍怔了一會:「我知道了方市長。」

    飯後,童藝仁引著方德生走進套間的臥室。乳白色的門扇一開,方德生頓感耳目一新。床是寬大的軟床,上面整齊地鋪著兩層毛毯;床頭上擺著兩個紅木小櫃,上面插著無繩電話,放著兩盒煙,一瓶法國產的葡萄酒。床的對面是家庭影院,音箱是超薄的那種,造型完美無缺。童藝仁把音箱打開,聲音柔和而細膩,彷彿置身於音樂殿堂,聆聽現場演奏。牆角上擺放著根雕的花盆架,每個架上都擺著星星點點的桂花,吐著淡淡的清香。

    童藝仁與區長退出房間後,隨後闖進一位漂亮的小姐,穿著潔白的連衣裙,留著學生頭,並不怎麼化妝,看上去清純靚麗。她微笑著立在那裡,聲音柔和地說:「洗澡間就在隔壁。」她說完這句話便用那雙大眼睛眨著方德生,由於粘了假睫毛,眼睛毛茸茸的,顯得眼睛很靈動。她用優雅的姿勢坐在沙發上,雙手放在腿的內側,等待著方德生的吩咐。

    方德生頓時明白了,很可能童藝仁專門給他上了這道壓軸菜。但他畢竟是受過嚴格教育的領導幹部,也看到過不少在官場上的一些人就因為男女之事犯錯誤、栽了跟頭的沉痛教訓,他態度明確地把小姐打發走了。

    歪倒在了床上,方德生把音箱關掉,腦子裡不停地閃動著那位穿著連衣裙的姑娘。方德生仰起身來,點上棵煙慢慢吸著,心裡突然感到有些難過,自己躺在這樣的床上,肚子裡消化著山珍海味,同時,又有多少官員與自己相仿,也這麼消費著呀。看來,中央加大反腐的力度並不是沒有道理,老百姓的情緒也不是無的放矢呀。方德生心中明白,現在還不是時候,到時候自己能夠說了算,一定要先從**開始抓,再不抓可怎麼了得呀!

    下午三點,方德生坐著童藝仁的車子出了區委大院。他們的車子剛拐過街巷,發現黑壓壓的人群朝著街道湧來。司機小陳扭轉方向,向旁邊的巷子拐去,沒想到那裡也堵滿了人。他們呼喊著,舉著拳漸漸地向車逼近了。

    小陳把車停下來,拉著方德生就往小胡同裡跑,但小胡同裡也站滿了人。方德生腦子裡一片空白,他隨著小陳跑了幾步,便靈醒過來,知道自己不能再躲了,這裡到處人山人海,無論如何都逃不掉的。再說了,一任市長像個特務般藏頭縮尾地跑,有損形象不說,也不是個辦法,哪有『共產』黨的幹部躲避群眾、怕群眾的道理,自己現在應該勇於面對。

    方德生分開小陳的手,冷冷地瞅著漸漸逼近的人群,後悔自己的冒失,真不該獨自來城東。他突然想到童藝仁,那麼刻意討好自己,是不是設好了套子?想到這裡他不由大吃一驚,牙根兒吱吱地癢起來。他掏出大哥大,要通童藝仁,剛說了兩句就聽不到動靜了,方德生不由惱羞成怒,看來自己真的被童藝仁給耍了。方德生並沒有擔心村民會把他怎麼樣,而是為被別人耍了而感到憤怒。倒是司機小陳夠義氣,把袖子挽起來,瞪著湧來的人,一副要拚命的樣子。

    方德生道:「小陳,你到車裡待著,沒事的,我倒要聽聽他們想說什麼。」

    小陳大聲喊道:「大家注意了,不要吵鬧,有什麼問題可以跟方市長談,你們可以找幾個代表,不要一擁而上,那樣方市長也聽不清你們在講什麼,就無法處理問題。」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刻,方德生突然想起岳父曾給他講過的故事,說:有位痞子拍著胸脯對大家說:「誰敢惹我?」有個人抱著膀子站出來道:「呃?」痞子忙說:「誰敢惹我們倆?」又有人站出來說:「怎麼?」那痞子又喊道:「誰敢惹我們仨?」

    方德生明白了,自己今天不妨也學學那位痞子,站到群眾的立場上,與他們共同呼喊。方德生同時還想到岳父說過的,以及趙方才說的那個故事,要想脫離大火,就只能先放火燒出安全來。方德生又想,自己害怕什麼,自己來惠泉幹什麼來了,不就是想替群眾辦點事嗎,為什麼連群眾的心聲都不敢聽。這麼一想,心裡便坦然了一些。

    他平靜地迎著村民,舉起雙手對大家說:「鄉親們,我今天就是來聽大家的意見的,就是你們不找我,我也會找你們瞭解情況的。你們不要嚷,找兩個代表過來。」

    就在這時,人群外面傳來了密集的警笛聲,幾聲尖銳的槍聲從人群的呼嘯中鑽出,大家的聲音只弱了弱,馬上就憤怒了,很多人挽著袖子做出要拚命的樣子。

    方德生對小陳說:「通知公安局的人,讓他們回去。」

    小陳趕緊聯繫派出所,讓他們馬上帶人回去。

    童藝仁與區長從人群裡擠過來,來到方德生面前,兩人要哭了。方德生看到童藝仁與區長的臉上佈滿了吐沫與撓痕,衣服上的扣子也掉了幾枚,露出了肥碩的肚皮。

    區長顯得十萬分抱歉的說道:「方市長,侯書記聽到您的電話後,嚇得把電話掉在地上都摔壞了。」

    童藝仁抹著眼淚說道:「不知道哪個王八蛋走了風聲。」

    方德生笑了笑說道:「醜媳婦早晚得見公婆,沒事的,你們都到我後面站著,無論發生什麼情況都不要插嘴。」說完,方德生迎著吵嚷著的人群走去,來到大家面前,他舉起手喊道:「鄉親們,不要齊聲嚷嚷,你們找兩個人來跟我說明情況,我會替你們做主的,我不瞭解情況,你們就是把我吃了也沒用。」

    有兩個老頭從人群裡分出來,他們握著旱煙袋,邁著穩健而緩慢的步子來到方德生面前,一個說:「我叫劉丙春。」

    另一位說:「我叫馮盼春。」

    方德生迎上去握握他們的手,笑著說:「我是方德生,有什麼事你們跟我說吧,只要你們的要求合理,我就全力支持你們。」

    兩位老頭總共說了三個要求:一是把開發區閒著的土地還耕,二是要把學校重新修建,三是建議把他們的鎮長給撤掉,並清查他的問題。

    方德生知道事情真麻煩了,這三項要求都很棘手,特別是開發區還耕的問題,如果他把此事應下,侯宗德必然把開發區所有的問題都推給自己,那樣自己的麻煩就大了。然而,今天如果不表態,便無法走出城東區,說不定會鬧出更大的笑話。於是他悲壯地說:「鄉親們,你們提的要求,等我回去調查研究後,再做處理。」

    兩位代表說道:「又是研究研究,這句話我們都聽煩了,你今天如果不表態,就用機關鎗把我們嘟嘟了算啦,要不我們不會放過你的。」

    方德生的頭上冒出一層冷汗,他用袖子抹抹,順便舉起手說:「鄉親們,這樣吧,如果大家相信我,我可以表個態,就把開發區的土地還耕。但我醜話說到頭裡,誰要毀了裡面的建築物,等待他的將是法律的嚴懲;另外兩項我還不瞭解情況,我無法表態,請允許我做些調查,大家同意嗎?」說完這句話,方德生的大腦不知是激動還是擔憂,出現了一片空白,愣了好一會兒才醒過神來。

    那位叫劉丙春的老頭說:「口說無憑,你寫個字據。」

    另一位也接口說:「我們被當官的耍怕了。」

    方德生掏出筆來,在筆記本上寫了幾個字看了看然後交給了村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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