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356章 再愛我一次 文 / 於諾
第356章再愛我一次
「那天不好意思！」
他發動引擎，緩緩開口。
「沒關係，我早忘記了，那天那個不是你女朋友吧！」
那琳莞爾一笑，輕輕詢問。
遲睿梵的臉一僵。
有那麼明顯嗎？
可愛破壞他的相親，有那麼明顯，可愛不是他的女朋友嗎？
他輕蹙眉梢，看了他一眼，不說話。
那琳看了他一眼，像是察覺到他的疑惑，又是微微一笑，「其實，是感覺，也是眼神吧，你眼中對她流露出的神情，不像是戀人間的。」
遲睿梵微微一笑，沒再多說什麼，俊唇微微一勾。
車子停在市區百貨集團門前，那琳抬起眼眸。
「睿梵，我們之間有可能嗎？」
遲睿梵一愣，他從來都沒想到自己會如此的魅力。
昨天在咖啡廳，從開始到見面，他們不過相處了十分鐘多一點。
可能？
什麼叫有可能，沒可能。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開始一段感情。
他不想，一點都不想。
即使是真的開始了，他也不會愛上。
不會愛上，何苦再去耽誤別人呢？
他昨天以前認為，談一場戀愛，找一個人，會讓他忘記一一。
可是他現在才知道，即使他真的再談一次戀愛，也不行，她忘不了……
而他也不想這再去嘗試另一段感情，不想再去扯感情這筆債。
「那琳，不好意思！」
他委婉拒絕。
「沒關係，我可以等你呢！」
那琳丹鳳眼難免的失望，傾過身在他臉頰上輕輕落下一吻。
「謝謝你送我！」
遲睿梵皺緊眉頭。
不經意的抬眼，對面超級市場的旋轉大門麼門口，一道俏麗身影。
她不過是今天例行到市場來巡視，沒想到就會看到甜蜜的一幕。
一一的心，沒有來由的一緊。
透過他車子的玻璃，一一清楚的看見，那美艷如花的女人，那婉約的笑，那樣醉人。
視線與他的在空中相遇。
她心澀澀的，轉了個頭，不敢在他們的身上太流連。
一旁助理在她身邊耳語一番。
一一輕輕點頭，轉身離去。
他現在不是應該跟老媽在酒店的嗎？
原本還想知道，他去酒店後的反應，現在似乎沒必要了。
原來，他不願與她重新開始，並不是只因為她曾經傷的他太深。
還有一部分是，他已經有了，那麼一個漂亮的女朋友。
那，昨天晚上，那擁抱，那讓她激盪的吻，又算得了什麼呢？
心口一陣陣的抽痛。
升降梯裡，她閉上眼睛，依舊無法讓自己的心情平復……
「睿梵，是不是我給你造成什麼困擾了。」
剛才，她順著他的眸光，看到那飄然出塵的身影了。
看著他專注的模樣，她不禁有些好奇。
那樣的女孩，就是他喜歡的類型嗎？
的確，他很有眼光。
「沒什麼。」
他垂下眸，將車子索性熄火，遲睿梵皺眉。
他到底是怎麼了？
看到她，他竟有種莫名的罪惡感與歉疚感。
他罪惡什麼？
歉疚什麼？
他跟一一現在沒有任何關係。
他為何像是出軌的男人，被老婆當初逮住的感覺。
瘋了吧，遲睿梵。
真是瘋了，昨天晚上只是抱著睡一晚上。
哪來這麼多事兒。
「謝謝你，我先下車了！」
他點點頭。
「下次碰到你，可以請我杯咖啡嗎？」
那琳嬌笑著開口。
「當然，下次見面，請你喝咖啡！」
他頷首，重新發動引擎轉身離去。
一整天，她心神不寧，她今天去賣場做什麼？
她幹嘛要在那個時間出現在門口？
看看打翻了咖啡杯，看看燙傷了的手。
她就知道自己今天什麼事兒都沒幹好。
心難受的很。
腦海中，總是浮現那個漂亮女人親他的畫面。
「遲睿梵，你為什麼讓她親你！」
手中文件用力一擲,討厭，她討厭！
以前，以前不是這樣的！
可是，現在不是以前了。
有個笨蛋就那樣對他輕易說了分手。
就這樣，她再也不是她的遲睿梵了！
她用力吸了口氣，趴伏在辦公桌上。
她後悔了，她真的後悔了。
他卻連一個機會都不願意給她。
她真的知道錯了，她真的知道錯了！
遲睿梵，你好殘忍！
不，不是他殘忍，是她太殘忍，傷了他的心，他才不敢回頭的。
她現在好矛盾，真的好矛盾！
她也想讓自己忘了他。可是，她真的不能。
他怎樣才能給她一次機會呢？
她是真的愛他。
她懂，她其實很早就懂了，很早就懂，其實她真的很愛他。
只是那個時候她有些迷茫而已！
高傲的自尊不容許去求他，可是，可是……
他是真的忍受不了，他愛別的人，受不了別人親他，睿梵是她的！
她倏地站起身，看了看時間。
抓起電話，迅速撥號。
「睿梵，我想見你！」
聽筒的另一端有半秒鐘的愣怔，「怎麼了？」
低沉的聲音不疾不徐的傳來。
「我想見你！」
淒傷淚眸難掩期盼，就怕他拒絕她。
「怎麼了？」|
「我只是想見你！」
她低低的開口。
不說話了，聽筒的另一端沉默了。
她咬著下唇。
掛斷電話，衝出辦公室，她要去找他！
遲睿梵一愣。
望著斷了線的電話，心一緊，怎麼了？
電話撥過去，沒有播，落地窗外，飄起了一朵朵的雪花。
又冬天了，他歎息一聲，電話沒有接。
他的心，卻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
遲睿梵，你何苦再自欺欺人？
明明就忘不掉，放不下。
不覺的，手落在右肩上，到現在，這裡的疤痕還如此的清晰。
一想到這，他的心就忍不住疼。
想起，那被她輕易放棄的感情。
他是真的矛盾之極。
到底要怎麼樣，他忽然好後悔，好後悔回來了。
為什麼事情在遇到唯一就完全變了樣呢？
時間在他的思考中一點點的逝去。
電話一通一通的打過去，她卻不接，他也不想去找她。
好久，他終於放棄再撥打電話，拿起衣服，他今天就不管她了，他就想知道，他的心到底什麼樣的感覺。
辦公室的門倏地被推開。
他一愣，望向門口，一一柔順的發有些凌亂。
「你……」
窗外的天很黑，像是整個世界盃一張黑色的網罩住，給人一種窒息感。
「求求你，求你再……再愛我一次！」
她放大音量呼喊，期盼一直在內心深處迴繞的糾結心聲，能讓他真正的明白。
她錯了，她真的錯了，她再也不會輕易對他說分手！
「再愛我一次，睿梵……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錯了，不要一次機會都不給我，我真的變了，也懂了，不再是那個以前不懂事的邵唯一。」
嘶啞的嗓音，那麼淒涼、那麼軟弱、那麼無力。
他喉頭一緊，說不出話。
這可還是以前的唯一？
她的自尊心不容許她對他說這些話。
她是真的不像以前，可是他卻說了！
她走到他的面前抓住他的胳膊，「睿梵，我愛你，我愛你！」
她破碎地低語。
「我不知道自己那些時候……想些什麼，我現在真的很後悔！」
「睿梵……」
他心抽痛，只是凝著她，他該伸手擁抱她的。
可是，他像是沒了力量，只由她抓著他的手臂。
「唯一，回去吧！」
他殘忍的開口，一把刀像是插在了胸口。
他是需要時間認真的的思考他們之間的問題。
「遲睿梵，你為什麼這麼殘忍！為什麼這麼殘忍，我已經求你了，你還想怎樣？」
她跌倒在地，她是真的不一樣了，他為何不給她一個機會！
「邵唯一，我殘忍，到底是我殘忍，還是你殘忍，有些傷一旦留下疤痕一輩子都忘不掉，你嘗過那種感覺嗎？你嘗過那種痛苦嗎？倒在血泊裡，連按下求救電話的力氣都沒有，你嘗過嗎？你嘗過嗎？」
他嘶吼，一回想到那一顆，他就覺得好狼狽！
他們到底是誰殘忍！
一一心臟不覺抽緊，血……
他嗎？
她抬起淚眸，掙扎著站起身，沒有猶豫的去撕扯他的衣服。
「你幹什麼！」
他抓住她的手，轉身。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她哀求。
她想知道，他曾經發生了些什麼！
她竟一點都不知道。
繞到他的面前，不管他阻擋，接著他襯衣的扣子。
「邵唯一，你夠了！」
淚滾落，「我要看，我要看，我要看，遲睿梵，我要看！」
「看看，你多能耐，看，好，那你就看！」
甩開他的手，他大手用力一扯，承受不住他如此強烈的力道，扣子紛紛落地。
襯衣隨意一扔，他轉過身……
他裸露的後背，一一愣住，倒退一步。
像是碎片割傷的痕跡遍佈在他的整個後背，留下那些疤痕。
最明顯的是他右肩，那猙獰的疤痕像是在炫耀些什麼。
身子一軟，她坐在地上，淚已滿面。
怎麼了，他到底怎麼了……
「因為我？」
她喃喃的低語世界崩解成一片一片。
那時，他一定很痛吧！
「因為你？怎麼會因為你，因為我遲睿梵太可笑，也太傻！就算差點死了，我該死的腦子裡還是有你……」
「你喝酒了？」
他不說話，只是狼狽的自嘲。
整個酒櫃裡的酒與他的血融在一起，他卻沒有任何知覺。
等有知覺的時候，他竟連按下自救電話的力氣都沒有。
他閉上眼睛，搖搖頭。
就算是那樣的痛，那樣的傷，他還是忘不了！
那時，他恨透了他自己，更恨透了她為何要出現在他的生活裡。
一一美眸發直，神色黯然，螓首將頭埋入曲起的腿間。
她或許可以想像，因為她說分手，他學會了喝酒，他是打碎了酒櫃，躺在沾滿玻璃碎片地上才這樣的嗎？
她知道他有多用心的在愛她。
她不知道，她經歷過那樣的傷痛，或許比她想像中還嚴重。
她現在怎樣讓他愛她？
她讓他那樣的痛苦。
她後悔了。
可悔恨，彌補不了他曾犯下的錯。
悔恨，無法抹去他曾經受過的傷。
人犯錯，那麼容易，要重來一次卻那麼難。
她無法再強求他再愛她一次……
「一一」
她好喜歡他叫她的名字。
每次喊他的名字，他都好溫柔，模樣好英俊。
可是現在，她卻連開口讓他再愛她的勇氣的都沒有了。
她閉上眼睛，低低的抽泣。
遲睿梵不說話，只是輕輕皺眉穿好那不堪的襯衣，倚在落地窗前凝重讓人窒息的黑夜，神色冷凝的沒有一絲表情。
時間在沉默間一點點的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緩過神。
像是從沉浸的記憶中解脫，看著她狼狽的模樣。
他歎息一聲，她的淚變的好多。
以前，她就算哭，也會在下雨天，讓人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就是倔強、高傲的她，竟然來求他。
哭的這麼傷心。
雖有地毯，冬天的地上的總是涼，他彎腰將她拉起。
「我送你回去！」
她輕輕推開他的手，只是抬眸看了看，緩緩的走近她。
她吸了吸鼻子，一句話都不說。
只是輕輕捧起他的臉，深情的吻落在他的唇上。
「一一……」
她抬起頭，一句話不說，眼神發直讓他心一緊。
一一低頭，厚重的外套脫下，白色毛衣的扣子他解開。
倏地抓住她的手，心一驚：「你做什麼！」
她沒有回答，他挽上她的頸項。
她閉上眼睛，靠在他的懷裡。
「睿梵，就今天吧，別再拒絕我了，你已經拒絕我太多次了！」
她啞著聲音開口。
他沒有動，她衣衫半退，他閉上眼睛。
她以後，她以後再也不會再纏著他了……
不看到他，她便不會想起那些痛苦，便不會想起她曾經帶給他的傷痛……
她不能再要求些什麼，也不能要求些什麼……
就這樣結束吧，她完美的初戀，她最愛的睿梵……
只要他不點頭，她再不會進駐他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