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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354章 放了手,就不會回頭 文 / 於諾

    第354章放了手,就不會回頭

    遲睿梵愣怔了半秒,凝著唯一的小臉說不出話。

    許是太震驚了,他從來都沒想過他們之間,誰會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分手,他從來都沒想過要對一一說,也覺得一一永遠也不會對他說,他們會對白頭偕老,他會一輩子疼她,一輩子愛她。

    從來沒有想過分手這個問題。

    他認為,他們永遠都不會分手,永遠都不會分開。

    從小,對她,他便傾注了所有,他的生活都是圍繞一一轉的。

    從小他就告訴自己,他要好好呵護他一輩子。

    一想到他的生活中沒了她,他的心一陣痙攣,握住他纖瘦肩膀的手不覺的用力,一把鋒利的刀此時像是插在他的胸口心窩處,那個叫疼!

    他閉上眼睛,他聽錯了。

    「你,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聲音顫抖無比,太多的痛苦摻雜其中。

    唯一閉上眼睛,不讓自己探索那惆悵感是為何,她只覺得心在顫抖。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竟對他說分手。

    所有的人都認為她與他之間的不是愛情。

    她迷茫了,不知道從小青梅竹馬的遲睿梵是不是她注定的戀人,就像是爸爸媽媽那樣,即使結婚多年仍舊將彼此藏在心窩深處。

    他與她到底是不是愛情?

    時間是唯一的答案,她不是個不冷靜的人。

    「睿梵……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們說,他們都說,我們之間不是愛情,我不知道,我們之間是否是親情下產生的那種朦朧感,也不知道我們之間是不是彼此習慣,談戀愛,他們可以約會看電影,他們可以在情人節送花,他們甚至擁抱彼此……他們說,世界上沒有像我們這樣純潔的愛情!」

    遲睿梵笑了,自嘲的笑了,握著她肩頭的手無力的垂下。

    他不碰她?

    他是多想碰她,年少輕狂的青少年時代,他不想碰她?

    那是假的,他夜夜與她相擁,他又不是柳下惠轉世,怎麼會對他心愛之人沒有想法。

    就是因為太愛,就是因為太捨不得,哪怕那必經的疼痛,他都不想讓她現在嘗。

    他想等著她長大,等著她真正長大,等著她心智成熟的時候,告訴她,他是她的。

    他不碰她,竟成了他們分手的理由。

    為什麼是這樣,他在計劃著他們未來美好生活的時候,她卻要分手。

    他悶哼一聲,用力的吐了口氣。

    「這就是你所說的特殊的生日禮物?嗯?」

    沙啞的聲音透著那濃濃的悲痛劃破沉浸在彼此間的沉寂。

    「邵唯一,你告訴我,這就是你特殊的生日禮物!」

    一一搖頭,一句話都說不出,她的印象裡,睿梵不會那麼激動,永遠的沉著冷靜。

    這樣的他好陌生,好陌生。

    倏地抓起她的手,按在心臟的位置。

    「一一,你告訴我,現在你是什麼感覺!」

    白皙的手腕上,是他用力留下的痕跡。

    一一搖頭,他沉沉的笑了起來,那笑聲好淒涼。

    「邵唯一,你給告訴我,你現在是什麼感覺!」

    「睿梵,你別這樣,別這樣……」

    她搖頭,無助的看著他。

    她的睿梵生氣了,真的生氣了。

    頭一次見到他生氣的樣子,真的很可怕。

    鮮血淋漓,胸腔所有像是抽空了,那濃濃的窒息感,憋的他難受。

    他竟痛的無法呼吸,好像好好的搖醒她,讓她告訴他,她邵唯一只愛遲睿梵一個人。

    無力的鬆開他的手,他倒退了一步。

    閉上眼睛用力喘息,「你想好了嗎?想好了嗎?」

    想好什麼?

    一一自問,想好什麼了?

    「一一,你想好了嗎?想好了,用你的迷茫賭上我,賭上我再也不想與你有交集!」

    他低吼。

    他一直知道,這輩子,他遲睿梵除了她邵唯一。

    他誰也不要,誰也不想要。

    他要她的唯一好,他要他的唯一快樂,他才會傾注他所有的情感。

    現在呢?

    他竟不敢聽這樣的答案,心劃過的悶痛感,吼間像是卡上了酸梅,上不來,下不去,那感覺是那樣的難受。

    他是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呀!

    「邵唯一,我們拉過勾,誰變了誰小狗,你要變小狗嗎?」

    他六歲那年,他說要娶她,他答應過。

    一一咬著下唇,就是不說話。

    「睿梵,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他用力喘息,高大的身子劇烈的顫抖,她不知道,不知道什麼?

    真的不知道他們之間那是愛情?

    「唯一,你上二年級,你對我說過什麼?」

    「你說,你對我說過什麼!」

    倏地摟住她纖細的腰,讓她的身子貼在她的胸膛。

    「我……」

    「你忘了?你忘了,你根本就忘了,忘了你對我過什麼!」

    三年級時,他坐在他家超市裡看漫畫。

    有位工作人員問他,問他有沒有女朋友,他搖了搖頭,說,他有老婆。

    一一在邊上甜甜的笑。

    「我就是他老婆!」

    「那,那你不怕,他長大變醜了嗎?」

    她仰著可愛的小臉蛋搖頭,「不怕,他要變醜了,我也要變成了,那樣他才能配上我!」

    工作人員大笑,接著問:「你不怕他太瘦了嗎?」

    「沒事,我們說好了,等我們結了婚,我們一塊增肥!」

    童言無忌吧。

    或許,就在那個時候,他便發誓,他要娶她!

    他一定要娶她!

    「想好了嗎?你明明知道,你所有要求我都會答應!」

    他依舊抱著她,一雙銳利的眸直視著他,黑眸中燃燒著憤怒。

    「你告訴我,你不再需要我,沒有遲睿梵,你一樣過的很好,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要分手還是要怎樣?」

    一一說不出話,她不知道,她不知道現在要怎麼辦。

    真的,她不知道。

    沉默,沉默讓他的心一點點的變涼。

    鬆開她的身子,他倒退了一步,深深的吸了口氣,慢慢的吐了出來。

    「邵唯一,你自由了!」

    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像是千金重,壓在胸口。

    心那樣的疼。

    一一張嘴,竟說不出一句話。

    「認識你,是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兒,我寧願你從來都沒出現在我面前!我可真恨你呀!放了手,我不會再回頭」

    他的真心,她看不到,難道還感覺不到嗎?

    十幾年的感情,抵不住她一時的迷茫,她竟如此對他說了分手。

    他跌跌撞撞的轉身,。

    一一視線朦朧,望著他的背影在她的視線裡一點一點的消失。

    他走了,就這樣走了。

    等著她去找他的時候,他已去了大洋彼岸。

    從此,他在她的生命中消失了。

    人一旦習慣是很可怕的,她猜對了,時間會給她的迷茫帶來答案。

    沒了他,她晚上在床上,會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沒有他,她竟不知道早上要幾點起床。

    擠牙膏,換拖鞋,拿書包都成了她自己的事情,她感覺到好奇怪。

    她以為那是習慣。

    習慣早上醒來第一時間抱著他的腰,窩在他的胸膛跟他聊天。

    又撲了空,大大的雙人床上,空蕩蕩的,只有她一個人。

    她瞪著頭頂上的水晶燈,不知所措,看著手指上的指甲,她微微笑了。

    以前,他是那麼的寵她。

    他不再給她剪指甲,竟這麼長了。

    沒了他,她有時瞪著餐桌上的美味龍蝦發呆,她自己懶得動手。

    吃晚飯,再也沒有人給她那紙巾擦嘴角了……

    夜半,驚醒!

    一一茫然的望著一室的漆黑,眨了眨眼睛。

    她又想到分手的那一年了。

    一身的酸痛,直覺摸索身側的棉被,只觸到一掌的冰冷與堅硬。

    身下是大理石地板,而不是她溫暖柔軟的大床。

    又跌下來了嗎?

    她苦笑。

    自從他不在身邊,她便有了睡覺掉地上的習慣。

    基本上每個晚上都是這個樣子的,都會從地上爬起來,抱著被子回床上。

    發一會呆,再睡。

    明天,記得要讓人來鋪上長毛地毯。

    她閉了閉眼。

    今天她卻不想到床上。

    蜷縮在床地上,她歎息一聲,她以為他今天會陪她的呢?

    她以為,她感冒了,他會留在這裡,哪怕到明天一早。

    她睡著了,他就走了嗎?

    抬起手背擦了擦落在臉上的淚珠。

    他說過的,放手不會回頭!

    她懇求了,他的確不曾想著要回頭。

    她坐地上,腦海有一瞬是空白的。

    房裡好靜,靜得連每一次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辨。

    整間屋子空蕩蕩的。

    不管她如何塞滿每一個空間,到了夜裡,那種可怕的空洞感,還是會無邊無際地向她襲來。

    她探手擰開桌上的音響,讓聲音填滿這間屋子的空曠,卻什麼也聽不到,好單調、好單調的音律重複著。

    是音響的品質不夠好嗎?

    閉了閉眼,緊緊抱住自己泛涼的身軀。

    夜風灌進沒關好的落地窗,將雪白窗簾吹得狂飛亂舞。

    聽得見風聲,聽得見落葉聲,一屋子空到什麼都聽得見。

    黑暗與寂靜,像是一隻無形的大手,將她牢牢攫住。

    空調再好也吹不暖。

    食物再多也挑不到一道好吃的。

    再舒適的床永遠也睡不穩……

    自從他走了,六年了,她過的永遠都不好。

    他換了二十八個男朋友也填不平的

    寂寞。

    「卡嚓」門打開,高大的身影背對著走廊上強烈的燈光。

    一一瞇起眼睛,看不清站在門口的是誰?

    遲睿梵站在門口,下一秒已大步來到的面前。

    看著她可憐兮兮的模樣,將她攬在懷裡,「怎麼了?怎麼連人帶被都下來了?」

    他揚眉,對這樣的景象陌生的很。

    抱起著她,坐在床沿,他大手探她的額頭,不再燒了。

    就想半夜來看看她燒有沒有退,看到了這樣的景象,著實讓她意外。

    她安靜的靠在他的懷裡,像個乖寶寶,一句話也不說。

    「怎麼了?」

    她搖搖頭,黑夜中,她眸子瑩瑩動人。

    彎腰將被子從地上撈起,「怪不得感冒呢?是不是經常掉地下。」

    「我以為,我以為你走了!」

    「我沒打算走!」

    「你別這樣了!」

    抬手擦了擦淚,她小聲的開口。

    他們又不可能了,她是依賴他,即使這麼多年,她還是依賴。

    這樣,又關心又擁抱的,會讓她心裡更難受。

    她怕她自己又誤會了。

    這換他不語了,只是頭擱在的肩上,俊臉在她的頸窩出蹭了蹭。

    「睡覺吧,你醒來的時候,我會在!」

    「別」

    她「哇」的一聲哭出來。

    「好,那我走!」

    他歎息,有時候就搞不懂,她要做些什麼。

    他放開她,站起身,就走。

    她跳下床,從身後抱住的腰,哭聲卻越來越大,「別走」

    他僵在原地,不讓走,不讓留,她要怎麼樣?

    轉過身,抱著她纖瘦的身子,「到底是讓我走,還是留?」

    他聲音沙啞,低低的問。

    「我不知道……」

    帶著濃濃鼻音的聲音,讓他只能歎息,將她緊緊抱在懷裡。

    然她在他胸口抽泣。

    「你說,你矛盾不?」

    撫著她的長髮,他聲音低啞好聽。

    「矛盾!」

    她抽噎著開口。

    「以前,你從來不哭!」

    他竟有些不知所措起來,以前,他從來都不用擔心怎麼哄她。

    因為她從來不哭,她是個驕傲的小公主。

    人前不哭,人後也不哭。

    他回來沒幾天,見到她沒見面,她竟哭了這麼多回。

    「以前,你從不讓我哭!」

    他喉頭一緊,不說話了。

    「好了,睡覺吧!」

    他抱著她平躺,被子蓋住他們。

    好久好久,他均勻的呼吸傳來。

    她從他臂彎裡抬起頭。

    擰開頭床頭鵝黃色的吊燈,柔和的光映在他俊美的臉上。

    她只覺得內心一陣酸澀。

    小手悄悄爬上他的臉孔,細細勾勒他每一道五官。

    他的眉,還是那樣俊挺好看。

    只要他點頭,他便毫不猶豫的讓她成為他的。

    「知道我在做什麼嗎?」

    他低喘著,詢問,用力克制自己,不讓**一發不可收拾。

    「我知道,我知道!」

    「哪怕,哪怕我們明天如陌生人一樣,你還讓我繼續往下做嗎?」

    他依舊問,忽然就怪起自己來。

    他明明不想再跟她開始,卻還惦記著她的身子。

    他想要她,而且異常渴望,他想徹徹底底將她擁有。

    一一的心微微一疼,然後點點頭。

    他翻了個身,平躺在床上,瞪著著水晶燈。

    「睡吧,乖!」

    好一會兒,他才轉身,將她擁在懷裡。

    不是他不願意,是他不敢吧!

    那樣的痛苦,他怕再來一次,他寧願與她這樣曖昧不明,也不想再跟她進一步。

    至少,對他來說,這是安全地帶。

    曾經傾注太多,輕易的放下到了現在,還是讓他心計……

    初到美國,他頹靡的生活,他都感覺那不是他的生活了,而一切起因就是他女朋友把他拋棄了,喝酒、抽煙、玩女人,那一年全會了!

    是他變得膽小了,還是怎麼了?

    他明明放不下她,卻不敢再同意讓彼此在情感上再有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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