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349章 這叫沒了感情？(一) 文 / 於諾
第349章這叫沒了感情？（一）
「遲睿梵，就算是唯一高燒喊著你的名字哭，你也無動於衷嗎？」
他身子微微一僵，轉身離去。
「就算是朋友，去看看不可以嗎？」
可愛尖叫！
高大的身軀僵著，只有短暫的停頓。
是啊，就算是朋友，何況他與唯一，該去看看的，可是……
英眸一陣的暗沉，沒有回頭，也沒有響應，他繼續前行。
「遲睿梵，你怎麼能這樣，邵唯一怎麼著你了，你這樣對他，吃了幾年洋墨水，是你腦子吃糊塗了，還是你良心變成黑色了……還是你移情別戀了。」
站在遠處的晚兒氣的牙癢癢。
「遲睿梵，你給我站住！」
這回，他這是頭大了，轉過身，「晚兒，你來湊什麼熱鬧。
他正煩著呢！
晚兒叉腰，等著遲睿梵。
「說，你是誰？」
晚兒氣勢逼人。
他，他是誰？
他是她哥，他是遲睿梵，他能是誰？
「說，你把遲睿梵弄哪去了，你把我哥還給我！」
哇的一聲，晚兒哭了，遲睿梵心一驚。
「幹嘛？你說我是誰？大晚上的，發什麼瘋？」
「我哥不會這樣，你根本就不是遲睿梵！我哥才不會一聽到嫂子生病了會無動於衷，他會嚇得魂去了半條！」
遲睿梵吐了口氣。
「遲晚兒，你別鬧了！回家去！」
邵唯宸撇了撇嘴，「姐……」
夫還沒喊出來，邵唯然歎息一聲，姐姐可是交待過，不准叫姐夫。
「睿梵哥，我送晚兒回去！」
遲睿梵又是一愣，自打唯然跟唯宸懂事，便姐夫長姐夫斷的喊，忽然一改口他是極度的不適應。
心微微慌亂。
唇線抿緊，他歎息一聲，遲睿梵當真是如此絕情了，就連他親妹妹都覺得他變了。
他是變了。
人一旦傷過之後，都會變！
「遲睿梵，我討厭你……」
晚兒尖叫，大哭大鬧，唯宸索性將她扛起來，快步的離去。
這些人，都快把晚兒當做怪物了！
可愛走到遲睿梵的身旁，在他身邊轉了一圈，哼了一聲也轉身離去。
他拳頭握緊，歎息一聲，也快步的走出去。
車子如疾風一般，飛馳在城市的街頭，天際染著淡淡的紅，冬季的天空蕭索之極。
車子一路狂奔，到海邊的別墅。
停在那精緻的雕花大門前，他使勁的按喇叭。
門打開，他下車。
「睿梵少爺，您可來了，小姐她……」
他冷著臉，他再不來，豈不無情無義，說不定等會他爸媽都讓她滾蛋了！
就當來看看朋友，他還不至於他們想的那麼冷血無情。
「姐夫，你可終於現身了，我可……」
邵唯然攤手，他快步的上樓，像是看到大救星那般的高興！
「怎麼樣了？」
冷冰冰的聲音，帶著不耐，沒有絲毫的情緒，像是談論天氣一樣。
「什麼怎麼樣？不肯吃藥，不肯喝水，鬧騰都五天了，沒辦法，我只好打電話，把我爸媽呼回來，明天一早的飛機到！反正心病還須心藥醫！」
遲睿梵推開門，水藍色的床上她蒼白的容顏落在他眼底。
「你好好照顧她！」
邵唯然吐了口氣，倏地關上門。
唯一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臉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痕，剛剛哭過不久，現在沉沉的睡著了。
她如蝴蝶般輕翻的濃密睫毛美得醉人。
他歎息一聲，坐在床畔，一手撫上她的臉頰，原本瑩白的面容，竟如此蒼白，嘴唇如此乾涸。
他不曾經過她如此狼狽的模樣。
他的印象中，他的唯一直都是健康快樂的！
不心疼，是假的！
畢竟照顧了疼了她那麼多年！
感情越深，人心才越脆弱！
甚至不堪一擊！
他歎息一聲，
轉過身，他去找藥箱，原本放藥箱的櫃子裡，塞滿了一些小玩意。
他皺眉，藥箱呢？
在她房間折騰了一番，在鞋櫃裡找到藥箱。
他歎息一聲，外套脫下隨意的一扔，挽起袖子朝她走去。
真該好好教訓她，還是改不了那亂扔東西的習慣。
重新做回床沿，伸手抱起她的身子。
「不碰我！」
細小的嗚咽聲傳來，他不理會。
只是解開她睡衣的扣子，抬起她的胳膊，將溫度計塞到他的腋間，大手一攬，將她抱在懷裡，轉過身，看了看放在床邊櫃上的藥。
懷中的人兒吸了吸鼻子，朝他懷裡靠了靠，那樣信任，那樣依賴。
他不覺揚了揚唇，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
「睿梵……」
模糊低喃，帶著濃濃的鼻音，他身子一僵，那藥的手也頓了頓。
他只是低頭看了她一眼，無聲的歎息，放下藥，端起杯子，握住冰涼的水杯。
想放下她，她小手不知何時已環上他的腰。
他抿了抿唇。
「唯然……」
門倏地打開，唯然探進頭，遲睿梵一愣。
果然，改不了那偷聽的毛病，愛蹲在門口。
「倒點水！加糖！」
他沒好氣的開口，揚了揚水中的杯子。
「這些水倒掉，給她煮點粥！」
他沒好氣的開口。
「還是你在這，幹這些活多順手，我們都感覺那麼力不從心，你看我姐，多乖！」
唯然撇唇一笑，轉身離開。
房間內，恢復平靜，他只能擰眉，低頭看她。
凝著她美麗絕倫的面容，他不禁一陣失神。
她是有些變了，變的比以前更加美了，就連現在她紅潤的臉頰變的蒼白，嬌柔的朱唇失去顏色，竟然讓她如此的淒美，眩著他的眼睛，只是她眉宇間何時染上那哀哀的愁，讓他輕蹙眉頭。
她身上永遠有那獨特的清香，他閉上眼睛，摟住她纖瘦的腰上。
只是這身子這樣單薄，讓他的心，依舊那微微的疼。
那濃厚的自我厭惡感，在心底升騰。
「遲睿梵，我們分手吧！」
忽然一道聲音響起，像是一把利刃插進他的心臟。
他閉上眼睛，圈著她腰的手不禁一用力，倏地鬆開她。
她現在病了，他告誡自己，不允許想別的事情。
他用力的喘息，取出夾在她腋間的溫度表，看了看，三十八度六。
他挑眉，她到底在做些什麼？
燒成這樣！
漂亮的眼睫掀開，迷濛的瞳孔映入俊美的臉龐。
一一適應了好一會兒，才眨了眨眼，輕輕的閉上又睜開。
顫抖的小手撫摸上他英俊的臉，她鼻子一吸。
睿梵？
是他嗎？
是他嗎？
為何她感覺到如此的不真實！
微涼的玉手落在他溫熱的臉龐。
遲睿梵這才驚覺，她已醒來，銳利黑眸與她美麗星眸相接。
薄薄淚霧嵌在星眸中，他心一緊。
「怎麼了？」
不覺放柔了聲音。
他告訴自己，她現在是病人，他不該與她計較。
她搖搖頭。
「你來看我了？」
「嗯，我來看你了！」
冷淡的響應。
她閉上眼睛，雙手不覺挽上他的頸項。
他沒有阻止，只是壓低身子，凝著她如玉般的面容。
「我想你了，真想你了。」
柔柔低語，掀動他的平靜的心湖。
他不說話，只是凝著她。
「睿梵，我恨我對不對？」
晶瑩淚珠滾落蒼白臉頰，遲睿梵不說話，只是凝著她。
「若換做是我，我也會恨你的！」
「你別不理我，別對我視而不見！」
她聲音溢滿了悲痛，他閉上眼睛，不想去理會內心深處的那抹異樣。
「你別不理我……」
「你說，你說你讓我怎麼辦？」
他不由的低吼，雙拳緊握，他要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嗎？
當做那些痛，不存在過？
他仍舊可以忘記以前，可以抱著她，吻著她，對她說，一一，你快點長大，我要娶你！
他辦不到！
「吃藥，吃了藥睡覺！」
他吐了口氣，轉身拿起藥。
他是個人，他怎經得起，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放棄。
一一閉眼，緊緊咬著唇。
藥送到她嘴巴，她不張嘴，鬆開他的脖子，拖著昏沉的身子躺回床上，背對著他。
室內很安靜，氣流，平靜而溫馨，卻潛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窒息感。
他不動，手中拿著藥。
「你到底想要幹嘛？不想吃藥就別生病！」
言語中有了怒氣，他皺眉，忍不住的咆哮。
一一咬唇。
「我不想吃藥！」
她淡淡的道，他剛剛沒答應她。
他以前也不會這麼凶。
不知過了多久，她忽地感覺到了，他溫熱的氣息悄悄地吹拂她後頸，吹開一片細細的毛孔。
身後是他暖暖的體溫。
她不敢呼吸，心跳卻狂野。
她閉眸。
「如果，如果我再也不了呢！何況我跟之奕……」
她那時候只是氣話，沒想到是真的！
「我沒勇氣再去試一次，你，我瞭解！」
「睿梵……你再也不給我一次機會了？！」
她那時候年輕，知道錯了，他不再給她機會了嗎？
冷陌阿姨說的對。
睿梵跟遲叔叔一樣，傷過了就不會在回頭。
她記得冷陌阿姨對她說過，遲叔叔年輕的時候交過一個女朋友，有一天那個女人對他說分手。
「真的要分手嗎？」
他們分了手，等那個女人再回來挽留的時候，就連『自殺』都沒有讓他在回頭。
其實是一樣的，感情不珍惜，真的會跑掉的。
她就是那個不珍惜感情的人，現在自食惡果了，是他活該！
「睿梵，你再也不會回頭了是不是？」
愛不夠深，讓他再也不給她一次機會嗎？
還是他的傷太重，他再也不敢嘗試了！
他依舊沒有說話。
她止住淚，軟軟地往後癱倒，將發燙的嬌軀整個偎貼他厚實的胸膛上
「你吃藥，我讓唯然給你準備了糖水，你吃了藥之後，好好睡覺，不然明天真的要去醫院了！」
他緩緩道，展臂欲推開她，那生疏的語氣，如同關心普通朋友。
她迷茫地請求著。
注定他們是真的不能再在一起，她也只想讓自己屬於他！
除了他，她誰也不想給。
就算是給她的初戀，畫上句號吧！
「放開我，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他繃著身子推開她，以前，他是捨不得，現在，他是碰不得！
「是我不好，我這是我唯一能做的！」
乾澀的嗓音驀地逸去。
他睜大眼瞪視她。
她知道……
她不再是哪個心裡只有唯一的遲睿梵了。
她只想借這次，在他的胸膛溫暖一回。
遲睿梵僵著身子凝著她。
她的頰，不知何時抹上淡淡薔薇色澤，瞳眸氤氳著迷情水霧。
忽地，她一顫。
「冷嗎？」
他抬起頭，低問。
她微笑搖頭。
「不。」
好暖。
這樣全身相貼，呼吸相聞好暖。
她的睿梵……
邵唯一低下眸，深情地睇這他埋在自己肩際的頭顱。
這是一個男人，曾經，呵護她之極的男人，如今，她卻再也沒有機會擁有的男人。
「睿梵……」
她啞聲喊。
「會很痛。」
他的氣息在她耳畔繚繞，嗓音比她更沙啞。
「真的很痛。」
他愛憐地撥撫她額前汗濕的發綹。
她收落羽睫。
「沒關係。」
她願意。
為了他，她願意！
他曾經為了她做了那麼多，這點痛，算什麼呢？
她聲息細喘，期待著包容他、擁有他、與他結合……
她是那麼渴望能與他密密相融啊！
淚水，緩緩在眼眶裡蒸融，一顆顆，悄悄逸落。
做過了，睿梵，我們就真的結束了……
「邵唯然，你在這裡幹嘛，我爸爸媽媽來了……還帶著之奕表哥來了，讓我那笨蛋哥哥後悔去吧！」
晚兒的聲音傳來。
遲睿梵身子倏地一僵，虛掩的門也頓時被推開。
「呦，這不是睿梵嗎？」
半調侃的聲音給外響亮，遲睿梵沒想，扯過被子，蓋住唯一。
翻身下床，眉頭不悅的周皺起。
「睿梵，你說我是不是又壞你好事兒了？」
冷之奕沉沉的笑。
遲睿梵站起身，走向他，與他平視，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接，做著無聲的相接。
遲睿梵沒說話，轉身就走。
「睿梵，別走……」
唯一一激動，喊住他，虛弱的撐起身子，不料卻跌落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