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66章 我還可以愛你多久？ 文 / 於諾
第266章我還可以愛你多久？
無論他做什麼樣的決定，她都會支持，她都會跟隨……
他的選擇，便是她的選擇……
她的小手被他寬厚的大手嚴密的包裹在手心裡，他掌心的熱度透過她的手掌，那暖暖的感覺……讓她輕輕閉上眼睛，這樣的感覺真好……
「我們不要開車回去好不好？」她仰頭，凝重他的俊臉。
一步步走出醫院，她的頭靠在他的肩上，有時候卻在傻傻的笑！
輕輕的閉上眼睛，記得書勁松找她談話，她心竟有些顫慄……
書勁松對她說，她與書瑋之間有濃濃的血緣關係。
她當時不在意。
甚至到了現在，她都不介意，真的有血緣又怎樣？
流離失所的日子苦日子，顛沛流離的寒冷生活，在跌在他面前的時候，就已經結束了，他對她說，他給她一個新的生活……
家人，親情，從來沒體會過，有沒有，有有何分別呢？
她只要有他就夠了！
他給了她全新的生活，或許只是他們當時不懂愛，或許他們當時太年輕了，或許因為命運的捉弄，他們分離了……
書勁松問，怎樣才能離開邵漠寒，成全她的姐姐……
她沒有回答，沒有覺得心痛，也沒有覺得心裡有異常的感覺……
她心裡對自己說，她不會再離開他，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他……再離開他，就是親手將他推進了那煉獄的生活裡……她也如他一般跌入那沒有他的痛苦中。
他放.縱的生活，絕望的模樣，她似乎能看到一樣，她不想再讓他嘗……
她對書勁松，生相依，死相憶，生生世世不分離！
那是真的，一直都想這麼做，生要相依，死要同穴，她不要他再獨自面對那孤獨的滋味……
彼此手挽著手，她歎息一聲，偏頭看他。
他俊逸的臉龐是那般的迷人，老天爺真是不公平，讓他生了這般的好相貌……
她轉過身，輕輕靠近他的懷裡，雙臂交挽上他的頸項。
踮起腳尖，深情的吻落在他的唇上，那麼有力，讓有些閃神的他，竟有幾絲的疼意……
他輕輕蹙眉，凝著她嬌麗的面容。
環住她的腰，「怎麼了？」
「我愛你……」她的身子貼在他的懷裡，柔情蜜語在相距寸許的唇齒間流轉。
硬朗的臉部輪廓總算有了緩和，深深吮她的唇，如她那般用力，如她那般深情……
路人頻頻側面，她不甚在意，她現在只想每分每秒錶達對他的愛意，補償十年來，他對她做的一切……
唇齒間氣息交融，唇舌癡纏，譜出無盡纏綿的動人樂章……
紅色的跑車上，一雙美麗的眸恨意十足，凝重相擁熱吻的兩人，那怨恨的寒光彷彿要撕裂了她……
車門輕輕打開，她下車……
高跟鞋落在石板上規律的聲音傳來。
他們沒有理會，仿若周圍的世界時寂靜的，有的只有兩人……
她氣息紊亂，挽著他頸項的手沒有鬆開，即便是這白色裝裹的世界，那冷風刮在手背上，她只覺得心暖暖的……
他抱著她，微微低喘，吻落在發頂。
幽深的黑眸中盈滿了她的影子，看不見任何人。
書瑋一路跟著他們走在這裡……從辦公室跟到這裡……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跟來，為什麼明明對自己說了不要跟來，思緒像是脫離了掌控，她還是跟來了……
明明知道疼，她還是犯傻的要來嘗……
注定了的傷痛，她躲不掉……
她卻執意要讓自己來受傷害……
起初她對自己說，她可以默默的愛著他，只要讓她留在他的身邊就好……
人都有貪慾，留在他的身邊了，卻想讓他的心裡只有她一個人……
她一步步的走錯，一步步的傷害他，甚至要將他逼上絕路……
只想換來他對她的頂點憐惜……
視線朦朧，凝著他們……
他們就在她的面前，距離不足三米，她是完全可以介入的，為何就是沒有縫隙，沒有她的位置？
仿若，他們天生屬於彼此，沒有人能介入得了。
熱淚滾落在臉頰上，冷風一刮，竟有些疼。
她紅唇在風中微微顫抖了顫抖，終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不遠處，兩輛車子停在路口，就凝著相擁的兩人。
簡奕焓眉心輕輕蹙起，凝著相擁兩人，只覺得他們的背影有幾絲的悲涼，虛無縹緲就要不見了一般……
心一疼，眉輕輕蹙起。
接到慕兒的電話，他是有幾絲疑惑的，放下手頭的會議，來找他們兩個，想看看他們到底怎麼了？看到這一刻，他似乎就明白了這其中層層的關係。
「奕焓哥哥，我們要過去嗎……」
「慕兒，我們在這裡等……」他清潤的嗓音低沉醉人。
心頭一沉，視線竟有些朦朧。
書瑋是將他逼到了絕路了，若不是將他逼到絕路，若不是他無可奈何，不知道如何償還欠下的債，他不會如此眷戀的在街頭抱著她，不願鬆手。
那懷抱帶著對她深深的不捨與眷戀……
他褐色眸子微微一瞇，慕兒告訴他，寒笑上了書勁松的車，他又找人要了些資料，他便知道了寒笑與書勁松的關係。
深深歎息一聲，難免心中有幾絲的痛意，本不想再介入他們之間感情的事情的，他的介入會讓事情更糟，他是不想再插手。
「我們過去……」
「別，別去打擾他們……」他輕輕開口，始終蹙著眉，心莫名的一慌，心中竟湧出無能為力……
水眸一轉，望著路邊站著的人。
小臉一紅。
「邵先生，我們別在這裡了，這樣好奇怪。」悶悶的聲音從胸口傳出，無可否認的，她在笑，那幸福甜蜜的笑……
他輕輕笑。
「我以為你會覺得很好。」
他的聲音輕快，甚至有幾分的愉悅。
她低頭，笑著拉著他的手轉身，「快走……警察要抓人了！」妨礙公共秩序，影響城市市容。
剛剛轉過身，紅色的高跟鞋映在眼前。
邵漠寒面色平靜，拉著她的手，從她的身邊擦肩而過，書瑋在他的面前，此刻就像是隱形人！
寒笑輕輕咬著下唇，不言，她沒有打算再讓步，就是以前太讓步，所以才會他們分離。
「你不怕你們再上娛樂頭條嗎？邵漠寒，你這些日子的緋聞還不夠多嗎？」
話還是說出了口，比起幾個小時前，她的聲音還算冷靜，卻多了幾絲的絕望。
寒笑看了她一眼，她始終欠著書瑋的。
愛情裡沒有誰對誰錯，只是每個人愛的方式不一樣，卻一樣表達了愛的含義，總之，她是始終欠著書瑋的……
寒笑轉過身，凝著她有些悲傷的眼睛。
第一次，她想對她說，她想告訴全世界的人，她有多愛他，第一次她想懇求他，不要再去折磨他……
不期望她能對他放手，只想讓她明白，邵漠寒對她寒笑來說就是全部。
「你可不可以在前面的等我，我想跟她談談。」她跟邵漠寒打商量。
「你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深眸沒有情緒，對書瑋，他早已厭惡至極！
甚至於書瑋呼吸一個地球上的空氣，他都有些夠了！
「十分鐘！」
「你們就在這裡談。」他不走，她不能再給書瑋一點點的機會傷害她，若再傷害她，他是真的會殺人。
寒笑無奈，只能由著他再在身邊，只能抬頭看著書瑋。
書瑋依舊用那怨恨的眼神望著她。
她不在意。
「曾經，我對自己說，沒有脆弱的情感，就不會受傷，只是我還是愛了，就在十年前，他去柏林，等著他回來的時候，我才察覺到那痛是什麼樣的感覺，飛機出事了，我以為他不在了，心彷彿在那一瞬間，就停止了。」
她聲音微微哽咽，十年的事情，就恍如昨天。
她眸子幽深，彷彿陷入了那前所未有的遙遠卻有悲痛的記憶中……
「當時，我眼前所有的東西都是黑色的，有時候站在海邊，海風吹過來，一下一下壓在我的心上，那痛苦，讓心臟無法發聲……」寒笑的聲音很冷靜，卻很悲痛。
聽到這些，邵漠寒的心一陣強烈的震痛，凝著她淡然的小臉，移不開眼睛。
「我痛苦的想閉上眼睛跳到海裡，不止一次，我想那樣做……」
寒笑輕輕一笑，轉過身，撲進他的懷裡，身子在微微顫抖。
她是慶幸自己沒有這樣做……她等到了他，他回到了她的身邊……
「你救過她，是事實，沒有能否定這個事實，包括他自己，他一直在滿足你的要求，還欠你的……我不期望你能放開她，我只想告訴你，你內心那悲痛的感覺，我懂……」
她的淚落在他的衣襟上，聲音哽咽的竟無法發聲。
「我只求求你，不要再傷害他，不要再讓他痛苦……」邵漠寒手一抖，收攏她的懷抱，對於她對書瑋的懇求，他竟有些生氣……
他不痛，沒有人能有本事讓她痛，唯有她，唯有她寒笑，是她今生唯一的痛！
書瑋身子一哆嗦，只覺得心澀澀的，她在懇求她，懇求她，懇求她不要再去傷害他。
她沒有想過要傷害他，她只是想愛他而已！
「寒笑，今天腦子抽筋，抽筋是吧？」他擰眉，不悅的望著她，她就像是一個笨蛋！
深深吸了口氣，抱著她的身子，那力道有些弄疼了她，他有些冷漠的摟著她轉身，不願她同書瑋多說一句話……
書瑋伸手，想抓住她的衣袖，抓住的是一指空氣。
回頭再看了書瑋一眼，她歎息一聲，回想到以前的事情，她的心就鈍鈍的疼。
他就牽著她的手，走在蕭條的大街上。
將身後的一行人甩在腦後。
她的腳步慢下來，他停下腳步，凝著她的眸，身後蹲下身子。
寒笑一愣，隨即喜上眉梢。
跳到他的背上，摟著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肩頭。
「寒，你知道我還可以愛你多久嗎？」小臉貼在他的背上，她淺淺的開口，彷彿這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
他不說話，沉穩的步子踩在雪上，發出咯吱的聲響，一步步，留下腳印。
「那天，我看了一報道，有一個很有名的物理學家，發明了新函數，這個新函數可以幫助天文學家計算出太陽的生命週期，還有七十億年，太陽就會膨脹爆炸……」她深深歎息一聲，像是特別的惋惜……雖不知道這報導有多權威可信，她不去深究，反正，她是相信了……
她接著說：「也就是說，還有七十億年，地球就會灰飛煙滅！」
「七十億年……」他喃喃的念著這個數字。
「對，也就是七十億年……」寒笑也歎息一聲。
「你知道嗎？愛一個人會令你徹夜難眠，失去愛的人，世界變的漆黑死寂……」
他的心一疼，她的笑，懂得這種感覺，那死寂的孤獨很不好受。
他沒有說話，背著她一步步朝前走，繼續聽她往下說。
「上天讓我們又再一起了，就算世界上真的有輪迴，就算我們生生世世都相愛。」她的淚落在他的頸間，由溫熱便得冰涼……
她摟著他脖子的手，輕輕收緊了，他察覺到了她的緊張……
「寒，你知道嗎？就算輪迴，就算我們生生世世相愛，我也只能夠再愛你七十億年……」
他腳步戛然止住，凝著前方……血液像是在她話音落下之際，凝固了……
喉嚨像是被酸梅卡住，那酸酸澀澀的感覺，讓他難受，視線竟有些模糊……
她沒有再說話，只是輕輕閉上眼睛，他感覺到她的臉廝磨他的頸側……
七十億年，或許時間夠久。
只是今生，他們還能相愛幾天呢？
她不是感覺不到他的絕望，感覺不到他的痛苦，感覺不到他的無可奈何……
「寒……」
「嗯？」他輕輕應了一聲，聲音有些木訥。
「不要再丟下我……」
他心一疼，不說話，這樣的她，他怎捨得？
「我怕我你找不到我，再分離一次，老天爺不會再給我們機會了……」她聲音裡竟有了些哀怨。
他們只有這些時間相愛了……
她是這個意思嗎？
重新邁開步子，他慢慢的朝前走，她靠在他背上，偶爾親親他的頰，偶爾鬧鬧他……
她想，她是真想就這樣讓他背著她，慢慢的走下生命剩餘的時間……
她也真的想，等到他們都白髮蒼蒼的時候，他們互挽著手，在雪地下留下足跡……
夕陽西下，將兩人的影子拉長，然後漸漸的隱沒在黑暗之中……
如今，最平常，最平凡夫妻做的事情，在如今他們的眼前卻成了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