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答應我,留下! 文 / 三錢姑娘
第91章答應我,留下!
「什麼意思,她很短命?」
「非也,女娃是有福之人,注定長壽多子多孫。」
「那為什麼要離我們而去,我們有錢,不介意養她一家子。」杜夫人口直心快。
「錢怎能解決所有事情?她與你們有緣,但是此緣有時間限制,一年,兩年,甚至十年二十年,誰也說不清楚,不管你們相處怎樣,她終究會離你們而去,去一個你們找不到的地方。」老師傅蔑視,「這女娃你們要是願意可以拿回去當親生女般去疼愛,但是……反正我話就到此,你們隨緣!」
「多少年的事情了?那老師傅將沅沅丟給我們就走了,人海茫茫,我們怎麼聯繫他?」杜先生問出難題。
當天因為老師傅的說話,他們真的收養了沅沅。
難道今日同樣要因為老師傅說話,沅沅即將離開他們?
想到這個可能性,杜夫人哭得一發不可收拾,好不傷心。
門外。
早已經淚流滿臉的沅沅雙手環抱著胸房,背脊靠著冰冷的牆,慢慢地乏力地往下滑。
轉眼過了一個季度。
昊天出華月,茂林延疏光。
搖籃裡裝著小嬰兒,王妃坐在石凳上,弄孫為樂,趙嬤嬤與小翠花在旁邊伺候著,臉帶笑意。
「呀呀呀呀!」
「趙嬤嬤你們聽,頌兒在說話呢!」
小翠花湊上前,「不對不對,王妃,小少爺在唱歌!」
「唱歌?誰教他唱歌?是跟我這祖阿母說話!沒錯,一定是在跟我說話,你聽!呀呀呀,叫起來像在叫祖阿母一樣!趙嬤嬤你說,頌兒在叫我是不是?」
小翠花堅持己見,「不是啦!王妃,小少爺確實是在唱歌啦!」
「說話!」
「明明是唱歌嘛……」
「王妃,別跟這丫頭一般見識了,小王爺來了……」
正在爭執不下的二人轉過頭。
一身白衣的宇文擎朝她們走近。早上起來只看見奶媽,沒看見頌兒,一問之下,才知道額娘把頌兒抱到樹林來了,忍不住跟過來看看。
「擎兒,你快來說說,頌兒是不是叫祖阿母?」
「小王爺,小少爺明明是在唱歌,王妃偏要說他在叫祖阿母,你聽聽是不是?」
宇文擎淡然的笑笑。
目光放到搖籃裡面睜大黑不溜秋的眼睛打量自己看的白白胖胖的嬰兒。眼瞳止不住收縮一下,宇文頌,他與沅沅的孩子,他們的孩子——眸底閃過一抹傷痛。
「呀呀呀呀!」搖籃裡又發出快樂的嗓音。
「呵呵,按照奴婢說,小少爺應該在喊爹爹才對!」趙嬤嬤笑著插嘴。
喊爹嗎?宇文擎笑容更見牽強,將目光從搖籃中轉移,望到四周,不過短短三個月,這裡經已長成一片樹林。
這片樹林是宇文頌滿月之後宇文擎親手種的。
每過一天,他就親手在這裡中上一棵小樹,望著密密麻麻的小樹林,他苦笑,看來明日得在那邊弄一塊空地,改種花才行。
不然,那磨人精一天不回來,他就種一棵樹,說不定把整座王府拆了種樹都等不到她回來。
想到這裡,他心微微痛了下。
沅沅,你真這麼忍心要我等到那一天嗎?
還是,……你連讓我等下去的機會都不給我了?
「擎兒,你是孩子的爹呢,怎麼站這麼遠?來,抱抱頌兒,多與他親近親近,不然等他長大了不認你這爹爹,你沒機會後悔咯!」
「對啊,小王爺抱抱小少爺吧!」
「瞧小少爺對小王爺伸出手要抱抱呢!」
趙嬤嬤與小翠花先後幫口。
王妃將宇文頌抱起,塞到宇文擎懷裡,宇文擎本能接住。
軟綿綿暖哄哄的一團肉抱入懷中,也許是身上流著同一血脈的緣故,他說不出的親切,然而,當目光注視到懷內那張小小的五官,忍不住勾起對某人的思念,一寸一寸黯淡下去。
「……」他蠕動幾下嘴唇,想說什麼,最終沒說,張開口,「你們抱著吧。」
就像手上抱著的是燙手芋頭,他將宇文頌交還給王妃,交待了句自己今日的行蹤,便頭也不回離開,儘管背影盡量假裝平靜,看起來依舊幾分狼狽與凌亂。
「小王爺他——」
趙嬤嬤看著宇文擎長大,何曾見過他這般落魄的模樣。
「隨他去吧,我們誰都幫不了他,這事只能靠他自己慢慢看開,我們只能期盼時間能撫平心口的傷。」王妃淡定地拍拍懷裡不安分亂動的宇文頌說。
紙是包不住火的。
從宇文擎面對杜沅沅時截然不同的態度,王妃看出端倪,亦瞭解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然而,這麼離奇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就算他們這邊要尋找沅沅,也只能暗中去找。
但是畢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毫無線索的,能往哪裡找?
她第一個想到了神算子,然而探子回報,神算子早在一個月之前離奇失蹤。
這下,真的是線索全無了。
她能做的是等。
等沅沅那丫頭自己放不下擎兒與孩子,想辦法回來。
然而她能等,宇文擎卻不能等。
明知道希望了無,他依舊堅持不懈定時定侯出去探查神算子的下落,不到她三催四請找頌兒當借口了他都不肯回王府。
朝堂原本屬於他管轄的事務全部擱置下來,皇帝想必是知情之人,一方面幫他壓住凝公主,另一方面亦准許他無限期休假下去,原先屬於宇文擎的工作由爍王景王以及寇王頂上。
皇帝能護她宇文家到這個份上,不枉老頭子勞苦功高在邊疆為他日夜守城。
想到皇帝,自然而然想起後宮兩個女人,王妃唇邊泛起一抹冷笑。
麗妃與惠貴妃那邊最近似乎不太安分。
麗妃生下四皇子,自以為手中有張免死金牌,氣焰囂張,與眾妃嬪不合,四處樹敵,弄得後宮烏煙瘴氣。
而惠貴妃表面平靜,實則狡猾。
她多次在背後煽動麗妃與張妃發生嘴角,司馬昭之心,人皆可見。
惠貴妃素來與她不和,當年堂姐被害得這麼慘,後來惠貴妃被重新招進宮中,她曾發動那木都魯家族成員上奏抗議,雖然最後阻止無效。
不知道這狐狸精給皇帝餵了什麼迷魂湯,素來明智的皇帝竟然一意孤行將人留在身邊,還賜為貴妃,僅次於皇后的妃子。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此事終究穿到惠貴妃耳中,惠貴妃心腸歹毒,錙銖必較,當日那木都魯之舉她記在心內,這些年不斷找機會打擊那木都魯的勢力。
幸好那木都魯根基深厚,加上皇帝雖然有意扶正惠貴妃,但是從沒有對付那木都魯的意思,從不受她的挑撥與離間所影響。
身為當年一手策劃阻止皇帝立她為貴妃的領頭人,王妃深知此人需要提防。
而麗妃為的是權,她與宇文王府沒有正面衝突,暫時構不成威脅,怕只怕她誤信讒言,跟惠貴妃聯手對付自己。
至於被囚禁在王府另一端的那個女人……
想起這個終日叫囂的女人,王妃就頭疼。
留不是,送走不是。
太后時不時問起沅沅的情況,凝公主對沅沅生完孩子後未曾露過面而連連追問,加上惠貴妃以及麗妃在旁邊興風作浪。
腹背受敵,試問她一張嘴巴能擋得了多久?
沅沅的事情還能掩飾多久?
哎!
家裡亂成一團糟,那個老頭子還守在邊疆做什麼?
怎麼不回來看看。
暗忖間,王妃忍不住掃眼身邊的趙嬤嬤。
難道趙嬤嬤沒有將這邊的情況跟老頭子提及過?
事實上,早在宇文頌誕生的那一天,趙嬤嬤已經飛鴿傳書過去報告情況,此後每隔兩天就修書一封報告這邊的情況。
宇文王爺雖然人不在王府,最近亦極少回去王府,但是對王府情況可以說是瞭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