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九江風雲起 第三十四章：要想柴米強，先殺……嗯，武士擭！ 文 / 讓風吹
倒霉鬼的明信大和尚究竟是被誰，因為什麼給弄死的事情，最後悟空還是沒有問出一個所以然來。倒不是說明性和尚他們牛叉的不招供，而是他們實實在在的招不出來！
事實上，明性和尚他們在棲靈寺的這些和尚中間，從來也算不上是什麼嫡系或者內部人員，說的好聽一點，他們和棲靈寺維那智明和尚是盟友，他們是生產商，而智明和尚則是分銷商。說的不好聽的話，他們是強盜，而智明和尚則是不明真相的有關部門。
不管從什麼方面來說，他們其實都不是一家人，他們能知道一些類似鳩摩慈和智明他們的八卦就已經不錯了，真正具體的事情，人家怎麼可能讓他們知道。
「小郎君，那現在的這些情況要不要告訴其他的那幾位大師？」鬼車兄現在還在裝酷，所以說出這句話的是一路上跟著悟空來的那艘船的船頭兒。「我們保證把消息直接送到那幾位大師的手裡……」
「不用了！」悟空連考慮都不考慮，直接就拒絕了，「揚州的事情，小衲我這次不打算讓那些師兄弟來介入，有小衲我，加上你們就足夠了！」
沒錯，的確足夠了！悟空在心裡盤算了一下，本來紋狸兄召集起來的董蘿莉他爹的手下就已經超過三千人，現在再加上這幾年為了販私鹽而擴張的隊伍，足足五六千人了。
不要說收拾一所藏污納垢的寺院，就是悟空想要跟輔公佑，左遊仙一樣沒事造個反神馬的暫時都夠了。
所以，對於悟空來說，弄死這幫和尚不是問題，但是在弄死他們的時候，最好不要損害到禪宗的形象。那就是問題了，而且還是很麻煩的問題！
「那現在怎麼辦？」船頭兒看了鬼車兄一眼，又問了一句，「秋爺他們帶來的這些人，是暫時回去呢，還是……」
「讓弟兄們先去揚州吧！」悟空毫不猶豫的回答，「吃喝玩樂一條龍，小衲我請客，鬼車兄，還是你負責帶隊。怎麼樣？」
「有事？」鬼車兄問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沒錯！」悟空痛快的回答，「揚州這邊的情況比我一開始預想的還要糟糕，我現在的人手已經不夠了，所以……」
「好！」鬼車兄就是痛快，還沒有等悟空說完話之後，就利索的答應了下來！
「告訴弟兄們，這次就當出去旅遊了，所有一應在揚州的花銷，就連窯子裡的嫖資，小衲我也給你們報銷！」鬼車兄爽快。悟空也大方，一拍自己的胸脯，「讓大家儘管放心！」
「小郎君，你已經想好了怎麼做了嗎？」船頭兒問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
「說實話……」悟空兩手一攤，一臉的消沉之色，「完全沒有！本來小衲我的想法是針對棲靈寺有一個墮落的和尚boss加上一夥和尚雜兵來設計的，但是現在沒有想到居然有三個boss和一大幫雜兵，嗯。計劃已經有點趕不上變化了！」
「這個……」看到悟空這麼消沉，船頭兒覺得自己有必要勸慰一下未來的姑爺，但是還沒有等他把話說出來，就看到悟空已經一扭臉，整個人再次變的神采奕奕！
「算了，計劃神馬的事情。弄出來就是為了修改的啊！」悟空毫無責任心的把自己原來的計劃丟到了一邊，「反正按照智興那個棒槌的原話，小衲我的計劃從來都趕不上事情的變化！不過無所謂了，反正咱們的實力夠大，重新想一個合適的辦法碾壓他們就好！」
「……」
就在悟空在運河上打埋伏把這些兼職強盜的暴力和尚們拿下的時候，一個身材肥胖，神情詭異，穿著一身灰色的長袍的蒙面人正遮遮掩掩。好像是過街老鼠一樣的溜進了一條小巷裡，再三確認沒有人跟著自己的時候，他終於伸出手，輕輕的小巷邊上的一扇門上，用一種奇怪的頻率敲了敲！
門吱呀一聲打開了。站在門後面的是一個臉色蒼白，穿著華麗的年輕人！
「你遲到了……」年輕人用一種嘲弄的聲調說，「左軍師和其他人已經等你等了很久了，智明大師！」
「我知道，我知道！」這個灰色長袍的蒙面人拉下了蒙面巾，用袖子擦了擦汗水，露出了智明和尚的那張胖乎乎的臉蛋，「但是老僧是有原因的！」
「你當然是有原因的……」年輕人接著說，「當年左軍師打算起兵響應大總管的時候，你不是最後就有原因了，後來左軍師打算跟二總管自立的時候，你不是還有原因嗎？你什麼時候沒有原因了！」
就算是被這個年輕人這麼嘲弄，但是智明大師還是一點生氣的跡象都沒有，「蕭幫主，你要知道，老僧我真的是……」
「好了，某懶得聽你解釋！」這個年輕人，也就是巴陵幫的幫主蕭諒冷笑了一聲，然後把門關了起來，用手朝屋子裡面一讓，「智明大師，你還是快點進去吧！」
智明大和尚一邊點頭哈腰的答應，一邊跟著蕭諒走了進去！
雖然這套院落從外面看上去非常的敗落，但是走進來之後就會發現院子裡面真的可以算是別有乾坤，不管是屋子的陳設到院落，都非常的精巧。
不過此時的智明大和尚顯然沒有心情欣賞這個院子裡的景色，只見他一邊走，一變惶恐不安的跟蕭諒說，「蕭幫主，這次左軍師這麼著急把老僧叫過來，究竟是為了什麼事情啊？」
「這個……」蕭諒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智明大師你進去之後不就明白了嗎？」
發現自己根本打聽不出來什麼事情的智明大和尚只能繼續跟著蕭諒，走進了院落的大廳裡。此時，在這間大廳的裡面已經擺放著十數張几案，當智明大和尚進來之後，才發現這些位置裡只剩下兩張是空無一人的。
智明大和尚的目光從在座的這些人的身上劃過，其中絕大部分的人他都認識，基本都是揚州。還有揚州附近的一些有頭有臉的大豪，
「智明大師，」坐在主位上的左遊仙在看到智明大和尚進來之後，對著智明大和尚一伸手，「來，請上座！」
「在左軍師的面前，哪裡有老僧的上座！」智明大和尚趕緊推辭。
「不要客氣，智明大師，請儘管安心坐下！」左遊仙露出了一個自以為和善的微笑，但是這個笑容在燈火的映襯下。顯得反而有些猙獰，登時就把本來心裡還在惶恐不安的智明大和尚給嚇了一跳。
「不可，不可……」智明和尚用惶恐不安的語氣回答，「老僧我坐在下首就好了！」
「某讓你坐上座你就坐上座！」左遊仙終於被唧唧歪歪的智明和尚給激怒了，「不要廢話！」
「是，是！」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智明和尚在看到左遊仙已經開始發火之後，乖乖的跑到上座的位置坐了下來。
「好了，現在人已經到齊了！」在看到智明和尚坐到上座之後，左遊仙哼了一聲，然後用尖細的嗓音說。「那麼現在我們就正式開會！」
左遊仙停頓了一下，然後用目光在大廳裡的這些人的身上盤旋了一圈之後，才接著接續說，「首先，有一個很不好的消息告訴大家，這個月大家可以分到的錢，還得再次減少三成……」
還沒有等左遊仙把話說完，就看到下面的這些人已經轟的一聲就炸了鍋了。
「為什麼又要減？」
「上個月就減了兩成了。這個月又要減三成，還讓不讓活了？」
「左軍師，某覺得你需要給我們解釋一下……」
智明大和尚縮了縮脖子，一句話也沒有說，因為這個事情跟他真的是毫無關係！當然了，這個所謂的減三成。減兩成之類的事情他倒是知道，似乎是在左軍師左遊仙出力，下面的那些大豪們出錢，然後一起合作賺錢之類的事情。
不過知道歸知道，但是他壓根也沒有打算過跟左遊仙合夥的事情，他智明和尚缺錢嗎？
「安靜，安靜！」左遊仙晃了晃手中的拂塵，「這個事情。是有原因的！」
「上個月你也說是有原因的！」下面的一個虯髯大漢毫不客氣的接著說，「你什麼時候沒有原因？」
撲哧一聲，智明大和尚忍俊不禁，失笑出聲！但是隨即他就看到在場的這些人都已經把臉轉了過來，凶狠的盯著他！
智明大和尚嚇了一跳。趕緊低下頭，裝出了一本正經的樣子！
「左軍師」在看到智明和尚低下頭之後，這幫大豪們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到了左遊仙的身上，「給我們一個交代吧！」
「原因你們不是都知道的嗎？」左遊仙做出了一副無奈的表情，「因為那個查禁販賣奴婢的禁令！」
這個查禁販賣奴婢的禁令智明大和尚多少也有所耳聞，是揚州新來的大都督武士擭在兩三個月之前的時候頒布的，內容的大意就是以後奴婢之類的買賣全部禁止，除非是有官契的那種才可以交易。
事實上，智明大和尚不知道的是，這個禁令也不是武士擭自己的意思，而是李世民陛下的意思，中心思想就是為了一個，普查人口！
在這個時代裡，奴婢，家生子這種生物，前面曾經提過，他們跟騾子馬之類的玩意可以劃上等號，但是不能算進人的範疇裡去。在唐朝，法定意義上的人類只有皇族，士族，良人，而奴婢賤人之類的，在大唐律裡，只能算是類人智慧生物！
但是現在因為亂世剛剛結束，正是什麼都缺的時候，而那些豪族世家的僕婢們都是沒有戶口，不上稅的主，這種事情李世民陛下自然看著就不高興！
於是乎呢，這個禁止私下裡販賣奴婢的法案就出台了，你如果想要買賣人口的話，可以，你必須先帶著你要賣的人去朝廷那邊登記，賣掉之後還得順便上個稅！
當然了，正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李世民陛下的這道禁令其實在大部分的地區，不能說是形同虛設也差不多，但是在另外的幾個地方就不一樣了！
比如說揚州啦，揚州啦，揚州啦！
沒有辦法啊，其他的州縣的官員就算是查的松點也無所謂，但是他武士擭就不一樣了，他可是武德重臣，李淵陛下的鐵粉，如果他連李世民陛下親自抓的事情都辦不好的話。那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其他的官員做不好，是能力問題！但是他武士擭做不好，那就是態度問題！
你說，武士擭你是不是因為陛下把你外放了，於是心有怨望，故意跟陛下來這裡搗糨糊，意圖拖大唐的後退，挖大唐的牆角，你這是亡我大唐……嗯，亡我李二陛下之心不死啊！
真要這麼一扯的話。他武士擭真的是連哭都沒有地方去哭啊！
什麼，你說李二陛下是明君，絕對不可能這麼做？嗯，你先去看看悟空的可憐本家哥哥盧祖尚同學是怎麼死的？然後再看看武士擭的親密戰友裴寂兄現在是一個什麼下場？
李二陛下不會這麼做咩？他要是不會這麼做的話，他就不是李二陛下了！
在這些大豪們跟左遊仙開始爭論起來的時候，智明大和尚還在發愣，說實話，他真的不知道。這個所謂禁止奴婢私下買賣，跟左遊仙他們的發財大業怎麼就能掛上勾的！
「諸位，現在事情就是這樣！」左遊仙用手捋著自己的鬍鬚，一臉激憤的說，「現在我們手裡積壓的貨已經越來越多了，但是賣也賣不出去。你們如果想要分錢的話，就得想一個解決的辦法了！」
挺到左遊仙的話之後，在座的大豪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沉默了下來！
這個禁令說起來很難，但是真的要解決的話，也就是兩個辦法，第一。當然就是李二陛下自己放棄掉這個禁令。第二，就是讓揚州的官員陰奉陽違的不要查的那麼嚴！
第一條自然不用說，在做的諸位誰也沒有這個能力，別說他們連皇帝的面都見不著，就算他們走了狗運見到了李二陛下。難道說他們還能讓李二陛下收回自己的禁令，自己打自己的臉咩？
表扯了，不要說這幫在座的廢柴，就是前皇帝李淵陛下現在都沒有這個本事！
第一條路走不通，那咱就還得走第二條，但是問題是，現在的揚州大都督武士擭別的事情疏忽一下還好說，但是李世民陛下剛剛才頒布了幾個月的命令，他這個武德舊臣是絕對沒有膽子去疏忽一下的！
「要不，左軍師，咱們把手裡的貨賣到別的州縣去？」一個大豪提出了一個比較靠譜的建議。
「賣到別的州縣？」另一個大豪譏諷的說，「你說賣去哪裡？」
「洛陽，長安都可以啊！」這個提出建議的人接著說，「不行的話，金陵，錢塘，杭州也可以考慮啊！」
「考慮什麼？」依然是用譏諷的聲音說話的哪個大豪，「扯淡的主意！」
「你說什麼？」這個大豪怒了！
「我說你的主意很扯淡……」另一位大豪也不是省油的燈，「怎麼，你不服氣嗎？」
「好了，好了，兩位都互相讓一步！」在這個時候，巴陵幫的蕭諒蕭幫主站出來了，「其實賣到別的州縣的確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提出這個意見的大豪對著另一個人得意的哼了一聲！
「但是問題是，咱們在其他的州縣地頭也不熟悉，那些地方也許是查的比較松，但是人家跟咱們沒有交情，真的把咱們抓了，貨也扣了，咱們一點辦法都沒有。」蕭諒接著舉了一個例子，「前段時間，我們巴陵幫在江州的分舵就被人砸了，派去江州的兄弟們也死傷了不少，但是江州的州縣衙門就跟沒有看到一樣！」
這次換另一個大豪得意的對那個提建議的大豪哼了一聲！
「好了，好了！」左遊仙出來打圓場，「賣到外地的事情就不用說了，就算是揚州現在查的再嚴，咱們不可能被人扣了貨，也不可能被人抓了人，所以不會有什麼閃失，但是帶著貨物去外地的話。萬一……」
左遊仙意味深長的朝四周看了一眼，「咱們就血本無歸了！」這句話一出，在場的諸位立刻就冷靜下來了。
「那左軍師，你說怎麼辦？」提建議的那個大豪問了一句。
「要我說啊……」左遊仙再次四下掃視了一眼，斬釘截鐵的回答，「咱們必須得搞定武士擭！」
「唉！」聽到這句話之後，蕭諒立刻做出了一副為難的樣子，「我們也知道必須得搞定武士擭，但是問題是他油鹽不進，我們無論是送禮還是什麼。他都不受，左軍師你說該怎麼辦啊？」
「他當然不受！」左遊仙冷笑了一聲，「他現在是當今陛下的眼中釘，肉中刺，只要有一個疏忽，當今陛下就不會放過他，在這種情況下，他怎麼還敢受你們的賄賂！」
「是這樣啊！」蕭諒立刻接著說，「那我們該怎麼辦啊！」
這個時候，智明大和尚已經看出來了。左遊仙和蕭諒完全就是在一唱一和的互相配合，不過他沒有說出來，反正這個什麼賣貨的事情跟自己沒有什麼關係！
「要依著某的意思的話……」左遊仙壓低了聲音，對著這些人說，「咱們必須得搞死武士擭！」
這句話一出，在場的諸位頓時就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搞死武士擭，這句話說說真是很簡單，但是問題是武士擭哪是什麼人。是揚州大都督，上馬統軍，下馬理政，整個揚州天字第一號的人物！
搞死他，哪裡有那麼容易啊！
「左軍師，咱們怎麼搞死武士擭啊！」蕭諒這個捧哏再次出場。問出了在座的這些人的心聲。
「這個事情，就要看我們的智明大師了！」這個時候，只見左遊仙一揮手，噹噹噹噹，關鍵人物閃亮登場！
「呃……」一直在打醬油看熱鬧的智明和尚頓時就是一愣，這怎麼還有自己的事情，你們有沒有搞錯啊，你們賺你們的錢。關老僧我什麼事情，這整個的事情，跟老僧我有一毛錢的關係木有啊！
「左軍師？」智明和尚很納悶的問，「你剛才說什麼？」
「某說，弄死武士擭的這個事情。就全要看大師你了！」左遊仙露出了一個奸險的笑容，「武士擭信奉佛祖，所以要弄死他的這個事情，只能靠大師你了！」
「我，弄死武士擭大都督？」智明和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左遊仙繼續說，「你們最近不是在搞一個法會嗎？只要你在法會上的時候，趁機給他下毒，不就什麼都解決了？」
「現在是有法會，但是就老僧的身份，根本就不可能靠近武士擭大都督啊，更不要說下毒了。」智明和尚把手搖的飛快，「這不可能，真的不可能！」
「沒關係！」左遊仙接著說，「我已經得到了可靠的消息，等到你們的這次法會結束，也就是下個月中的時候，武士擭會親自去棲靈寺隨喜，你到了那個時候再動手也可以！」
「但是老僧是出家人，不能殺生害命的……」智明和尚用軟弱的語氣回答。
「出家人，不能殺生害命？」聽到智明和尚的話，左遊仙冷笑了一聲，「要不要某提醒一下你，上一任的棲靈寺的寺主明信大和尚是怎麼死的，不殺生害命，你難道沒有做過殺生害命的事情嗎？」
「可是……」智明大師悲憤的回答，「那是左軍師你的人下的手！」
啪！
左遊仙拍案而起，「智明，你這個禿驢還好意思說是我的人下的手！那你說說，我的人是為什麼要下手啊，當時那個穿著黑衣蒙著面，把明信老和尚朝死裡捅的人是誰啊？」
看到左遊仙硬起來之後，智明和尚又軟下去了，「但是……那只是……」
「別說那些廢話，你要是不做的話！」左遊仙冷冷的盯著智明大和尚，「某就讓你身敗名裂，我左遊仙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要是不信的話，大可以來試試！」
「我……」智明和尚猶豫了半天，還是軟了下去，「我做就是了！」
ps：今天又晚了，因為風吹去遊樂場了，這個完全是因為卡劇情，所以不得已出去採風，沒錯，就是采風，人家才不是出去自己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