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偷返 文 / 九城君
第一百五十章偷返
段虎除了刑部之後,黃烈和田七已經等候在那裡,黃烈的臉色並不太好看,雙眉緊鎖,似乎有了一點心事,田七見段虎走了出來,立刻迎上去。
「紀昭明的身體可好?」段虎詢問道。
田七搖搖頭,歎了口氣,道:「沒想到一代內家宗師志喪氣衰後,身體竟然垮得如此快,他現在的身體不知道能不能撐過十天,屬下用救心丸設法保住了他的心脈,不過他已經心生死意,這是心病,藥恐怕沒有用。」
「唉∼!」段虎長歎了口氣,說道:「一世忠名一朝喪,這種打擊世上又有幾人能夠承受呢?他一心求死是在情理之中」
「將軍!」黃烈忽然跪在了段虎身前。
「黃烈,你這是幹什麼?」段虎皺了皺眉頭,說道:「若你是讓我救出紀昭明,就不要開口。」
「屬下知道紀太傅這次是在劫難逃,不敢奢求將軍會去救他老人家。」黃烈抬頭看著段虎,懇求道:「但是紀維謙是紀家唯一的獨苗,望將軍能夠伸出援手……」
「等等!」段虎一臉不解,看著田七,問道:「你沒有告訴他嗎?」
田七微微搖頭,說道:「這個屬下認為還是將軍來說為好!」
「靖邊,你聽好了。」段虎一把將黃烈提起來來,說道:「我從開始就沒有想過要將紀家滅族,紀家也算是世代將門,紀維謙、高巍、楊賢、彭忠幾人也頗具將才,我北征在即,正是用人之際,非但不會殺他們。反而會救出他們,並委以重任。」
「屬下,代紀太傅謝過將軍恩德。」黃烈如釋重負,一臉高興的朝段虎行禮道。
「紀昭明也算是一代忠臣,落到如此地步,不禁讓人唏噓。」段虎回頭看了看刑部大門之內,歎了口氣,朝黃烈等人揮手道:「回府!」
段虎一行人到了府門之時。將軍府周圍的那些明探暗探竟然蹤跡皆無,而丁喜和黑熊很讓人意外的站在門口等候著,當見到段虎走過來時,丁喜馬上迎上來,行禮道「將軍,那人已經趕回來了!現在正在春宜閣候著,賈淵和柳姑娘在那裡坐陪。」
丁喜的話讓黃烈和田七感到莫名其妙,而段虎則一臉的驚喜。驚聲道:「總算來了,想來他和紀昭明矣師矣友的關係,發生了這麼大地事情,他怎麼可能不會回來?不過他回來得也夠快的,有沒有被人發現?」
「沒有!」黑熊走上前。嘿嘿笑著說道:「俺帶著人已經把周圍的那些狗崽子們全部打殘,扔到大理寺的門口。」
「做得很好!」段虎拍拍黑熊的肩膀,快步進府內。
「將軍,另還有兩個人也在府裡。」丁喜快步趕上道:「張全義和嚴勇。」
「他們?」段虎愣了一愣。用詢問的眼光看著丁喜。
「張全義可能是被將軍的那封信給嚇的,趕過來賠罪了!」丁喜笑了笑,又肅然說道:「嚴勇是被太子府地人打斷了雙腿,扔到了武興街,剛好讓正在清剿暗樁的黑統領給救了回來的。」
「什麼?給打斷了雙腿?」段虎臉色一驚,急忙向身旁的田七吩咐道:「田大夫你快去看看。」
「是,將軍。」田七趕忙提起藥箱,朝內府走去。
「將軍。事有蹊蹺。」丁喜攔在正要去看望嚴勇的段虎,提醒道:「太子府的人似乎故意將嚴勇人在武興街,等著黑統領去救,恐怕嚴勇的歸順……」
「你是想說有詐!」段虎皺了皺眉頭,隨後又展眉道:「嚴勇乃是個正直忠義之士,這種勾心鬥角的事情他不屑為之。而且不管他是否有詐,只要他能夠為我所驅使,加以時日。讓他歸順我不是什麼難事。」說著吩咐道:「先將嚴勇安置好,幫他療傷。張全義讓他等著,不必理會,我們先去見了那個人再說。」
幾人快步來到春宜閣前,一臉好奇地黃烈上前推開門,只見在屋子裡除了柳含嫣和賈淵以外,還有一個身著便裝、風塵僕僕的高瘦男人背對著門口,負手而立。
段虎跨步走了進去,示意柳含嫣他們不必行禮,走到那人身後,抱拳道:「好久不見了,孝和兄。」
「懷遠兄,多禮了!」那人轉過身來,露出一張俊秀的臉,唇上留著兩撇小鬍子,雖然他多日未曾梳洗,顯得有些邋遢頹廢,但是這一切仍然不能掩蓋其逼人英氣。一看到他的樣貌,黃烈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人是誰?這人正是現在正在北疆領兵打仗的大秦冠軍大將軍、龍武軍大統領陳俊陳孝和。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呢?這得從段虎答應蒙武接任北行道行軍大總管之時說起。北疆此時地戰局已經敗無可敗,數十萬大軍被卡在了玉門關裡,前面是將近二十萬的北疆異族大軍,後面的糧草輜重全部被洗掠一空,三座扼守要道的城池也被敵人佔領,現在已經完全與大秦國失去了連接。北疆戰局已經是這個模樣了,即便段虎成為行軍大總管也挽回不了敗局,但那只是針對使用常規地戰法,若按照段虎提出的那幾個超常規的要求來做的話,北疆異族的陣腳就會被打亂,那反敗為勝的一線戰機才會出現,不過數十萬大秦軍的勢氣可能會愈發的低落,傷亡也會變得非常大,大到很難讓人接受地地步。
可這一切都只是段虎和賈淵等軍事幕僚們推演戰術時,所想出來的一個理想化戰略,姑且不論敵方的反應如何,單單只是我方軍隊要他們執行那幾個超常規的條件,就非常困難和危險,稍有不慎便會引起軍隊嘩變,乃至叛亂投降。所以才會需要一個在軍中有威望的將領站出來支持段虎的瘋狂計劃,方可成功。於是陳俊就成了段虎等人眼中的最佳人選,丁喜故意派人將京師裡面地事情誇大十倍地傳到玉門關,京中若然不穩地話,玉門關的軍心更會不穩,所以玉門關地守將們必然會選出一人秘密回京查看,而與紀昭明關係最為密切的陳俊將會是最佳人選。
段虎大馬金刀的坐在中間的椅子上,看著陳俊。神色肅然道:「孝和兄,現在北疆戰事極為嚴峻,而你卻違反軍法,偷偷地跑回京師,我想你應該是為紀太傅的事情而來吧?」
「不錯!紀太傅乃是我大秦的忠義之士,豈會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陳俊劍眉緊鎖,逼問道:「段將軍為何要如此陷害紀太傅呢?」
陳俊的質問語氣令段虎很是不悅。不過他想起丁喜說起陳俊的性格外柔內剛,只能疏導,不能對抗,於是強忍下心中不悅,說道:「是誰告訴你。陷害紀太傅的是我?」
「我來這裡之前已經去了蒙公府,蒙公他老人家把朝上的事情都告訴我了,」陳俊繼續斥責道:「雖然紀太傅是有不對的地方,但還不至於落到這般田地。若不是你最後說地那句話,紀太傅又怎會以謀逆罪下到天牢?你可知道雖然紀太傅一直都是擔任北衙禁軍大統領,但是他在軍中的威望一點都不必蒙公差,你如此這般對他,對我大秦軍的士氣……」
「夠了!陳俊你可以閉嘴了!」段虎終於還是沒有忍住怒火,大聲吼道:「你只不過是聽了蒙公說起朝上的事情,根本就不清楚整個事情的經過,卻像是一條瘋狗似地在這裡亂吠。首先挑起事端的是我嗎?是紀昭明那個老匹夫。若非他一心想要至我於死地,我又怎麼會用這種下三爛的手段去陷害他呢?」
看到段虎的怒火越來越大,柳含嫣摸索著走到段虎身旁,用力握住他地手,柔聲說道:「將軍暫且息怒,讓奴家來說幾句。」隨著段虎的怒火平息,她轉頭朝陳俊說道:「陳將軍,奴家與你也算是舊識。以前一直認為將軍是個明是非的英雄。可近日看來,將軍也不過是個只聽片面之詞的無知莽夫罷了!」
極為愛惜名聲的陳俊臉色陰沉的說道:「柳小姐。這樣說是不是太過了?」
「比起你毫無理由的來責問我家將軍,奴家說的一點都不過分。」柳含嫣緩緩將紀昭明刺殺段虎和陷害段虎地事情述說了一遍,而後冷笑著說道:「若是將軍遇到這樣的事情,你會怎麼做?難道還會任由著一個三番五次要致你與死地的人繼續逍遙,繼續再次設計陷害?你又可曾知道,在當時的那種情況,若我家將軍不反擊的話,恐怕今日就沒有機會坐在這裡跟你說話了!」
「不可能,紀太傅不會是這樣的人。」陳俊頹然的做到椅子上,搖著頭,喃喃說道。
「事實勝於雄辯。」丁喜這時也站出來說道:「我家將軍就是怕紀昭明的事情影響到軍心,所以才會派人冒著生命危險把京師地消息傳到玉門關,讓你們這些將領有個心裡準備,並派人過來,商量怎樣將事情地危害減到最小。」
賈淵接過丁喜的話,說道:「陳將軍也應該從蒙公那裡聽到了消息,我家將軍明日就會被皇上任命為北行道行軍大總管,統籌所有北疆事務,所以對北疆戰事極為關注,若因為此事而令到北疆軍心動搖,實在非他所願,還望陳將軍可以以大局為重,先想辦法減小此事對軍心地傷害,再論事情的對與錯。」
聽到眾人的話,陳俊陷入的沉思,忽然猛地站了起來,走到段虎跟前,深深的鞠了個躬,說道:「陳俊未明真相,便在這裡妄加指責,實乃陳俊魯莽無禮,陳俊給將軍陪罪了。」
段虎故意裝做一副虛懷若谷的樣子說道:「陳兄不必如此,大家都是為國效力,雖然處事的觀念和手法略有不同,但是出發點卻是一致的,雖然會有些爭執,但是說清楚就可以了,不必介懷。」
「陳俊受教了。」陳俊又行了個禮,而後正色道:「將軍現在是否已經有了計策可以救出紀太傅,並化解此事對軍心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