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狐假 文 / 九城君
第一百零四章狐假
「什麼?太祖金鑭?」聽到丁喜的大吼,眾人全都愣住了。
王搏適時的捧著裝有金鑭的匣子,走了上來,丁喜從匣子裡取出金鑭,高高舉過頭頂,神色莊嚴的說道:「太祖金鑭在此,跪!」
「臣等跪迎太祖金鑭。」眾人一驚,身體不由自主的全都跪下,長樂長公主也極不情願的朝丁喜跪下。
「長公主殿下,我就說過你受不起我的跪禮。」丁喜冷冷一笑,而後取出段虎的將令,宣讀道:「封大秦虎賁將軍、南衙禁軍大統領段虎令,命未得大統領令擅自離開禁軍大營之南衙禁軍將士,即日返回禁軍大營,不得有誤,如若違令,軍法處置。」
眾人聽後,愣了一愣,心中不約而同的暗道:「他段虎的!竟然跑到長公主府來宣讀將令。」
一向溫文的晉王也忍不住站起來,怒道:「你家將軍也太猖狂了。」
「晉王殿下息怒。」丁喜臉色平靜,將金鑭收入匣子內,交還給王搏,而後毫無忌諱的道:「此事並非我家將軍猖狂,實乃長公主殿下太過陰損,在我家將軍到任之前,便將南衙禁軍的所有將領和禁軍精銳抽調一空,讓我家將軍收了一個爛攤子,我家將軍也是被逼無奈,才出此下策。」
「可笑!可笑!」張孝則上前譏諷道:「本想你家將軍低賤出身,不知朝廷禮法也就罷了,沒想到丁長史這樣在相府裡任事十年的人,也對朝廷禮法如此淡薄,著實可笑。」
「張將軍……噢,錯了,應該是駙馬爺才是!不知我大秦長公主殿下的第四任駙馬爺有何指教。」輪到詞鋒譏諷。丁喜又怎會輸給武將出身的張孝則。他語氣輕蔑到了極點,而且故意將第四任咬得特別中,像是在說你不過是個吃軟飯的傢伙,而且還是吃別人吃了幾輪的剩飯,輪不到你出來說話。
「你……」如此羞辱,張孝則只不過在臉上閃過一絲惱怒,便又變得平靜異常,冷冷的說道:「本將軍不與你做口舌之爭!你若懂得朝廷禮法地話。應該知道長公主府有任免三品以下散官的權利,而且長公主令可抽調五品以下各級將領,而且無需各營統領的將令。我們從南衙禁軍抽調的那些將士完全附和大秦律法,我想你家將軍的將令恐怕沒有大秦律法大吧!」
「不錯,的確如此。」丁喜臉色平靜,又從身旁取出另一個裝有授段虎專斷權的聖旨盒子,從裡面取出聖旨,喝道:「大秦皇帝旨。跪!」
「怎麼又來了?」眾人皆皺雙眉,陸續跪下,狠狠的眼神怒瞪著丁喜,恨不得噬其心、喝其血。
丁喜大聲宣讀道:「奉天承運、皇帝召曰:虎賁將軍段虎接管南衙禁軍功在大秦,利在社稷。然其必然受外力所阻,不能盡心理事,著授予段虎專斷專行之權,遇事無需奏報。可先斬後奏,卿此!武德四年,元月二十七日。」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人齊呼道。
「不可能!父皇怎麼可能授予他如此大地權利?這聖旨肯定有假?」長樂長公主此刻已經氣極敗壞,不顧後果,站起來衝上前來,想要搶奪聖旨,看個究竟。
「倉」的一聲。丁喜身後的兩名御林甲士瞬間抽出腰刀,護在其身前。將長樂長公主擋在數尺之外,冷冷的看著她,毫無感情,就像是在看一堆死物似的,左邊的御林甲士陰沉沉的說道:「長公主殿下,還請後退,不要讓奴婢們等難做!聖旨是真是偽,長公主殿下可以入宮詢問皇上。但若是想要強行從聖旨持有者手中奪走的話。就休怪奴婢們下手無情了。」
「好好!我大秦蕭氏竟然養了這樣一群狗,」長樂長公主怒極反靜。冰冷地目光掃過丁喜等人,狠道:「不,稱呼你們是狗,還太抬舉你們了!你們全都是一群將牙齒對著主人的狼崽子。」
「長公主殿下說得是否太過了。」王搏陰陰冷笑,伸手朝身後那群臉色變得極其難看的御林甲士虛空壓了壓,而後走前幾步,語氣冰冷到了極點,道:「大家都是為了朝廷,為了皇上辦事,為何要說得如此難聽呢?」
「王大人,不必如此在意!是狗是狼都只在乎長公主殿下的心,我們只要做好自己的本份事就行了!」丁喜波瀾不驚,毫不在意長樂長公主刺耳地話,平靜的說道:「長公主殿下,還請記住我家將軍的將令,將其說與殿下鳳翔軍中的禁軍將士聽,我家將軍地耐性不夠,若是過了時候,怕就不好收拾了。」
長樂長公主冷道:「要是本宮不讓那些南衙禁軍將士回營呢?」
「長公主殿下想必清楚我家將軍現在的權利,有太祖金鑭和專斷之權,只怕到時,長公主殿下除了造反一途,再無他路。」丁喜淡淡一笑,而後轉身領著王搏和御林甲士向府外走去,走時還高聲,說道:「長公主殿下,請好自為之,不要逼我家將軍下殺手。」
「猖狂,實在太猖狂了!」晉王氣極敗壞的說道:「一個小小的隨軍長史竟然在長公主府如此囂張,若是讓他段虎親自到長公主府來,豈不是要將整個屋頂掀翻了。」
「長公主殿下,讓我去調集軍隊,管那段虎是否身受重傷,殺入他的府第將他碎屍萬段吧!」張孝則也怒火中燒,抽出腰刀,怒吼道。
「駙馬還請息怒,這丁喜之所以這麼囂張猖狂,恐怕不只是段虎的意思。」一直靜靜待在角落裡的裴曄走出來,勸慰道:「或許其中還有皇上的意思!」
張孝則臉色一驚,急聲問道:「裴長史地意思是……」
裴曄輕撫長鬚道:「若是皇上故意讓丁喜激怒我們,逼我們造反呢?」
「什麼是父皇?」聽到裴曄的話,晉王呆住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喃喃說道:「難道父皇真的已經容不下我們呢?就這麼急著讓我們造反嗎?」
「不對!皇上現在求的是安穩。」孫相閉目靜思,忽然出言道:「如今北疆依然動盪不安,皇上絕對不願京城再生動亂,而且皇上的身子也越來越差,他現在想的是讓太子平穩的坐上皇位。在這並無絕對勝算的情況下,將長公主逼反,只會令京師動盪不安,絕非皇上本意,恐怕這完全是段虎地意思。」
「段虎地意思?」長樂長公主此刻已經冷靜了下來,緩緩坐到椅子上,不解道:「段虎不是正在為父皇辦事嗎?為什麼會讓其手下做出與他意思相反的事情?」
「那個段虎想要在混亂中得到兵權,而且是更大地兵權!他是想要趁著長公主和皇上、太子的爭鬥時,火中取栗,乘機奪取京師的部分兵權,到那時他就進可攻退可守,立於不敗之地。」孫相一語驚人,長歎口氣,敘述道:「所謂伴君如伴虎,今日或許風光無限,明日就會橫屍街邊,段虎怕是也看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想要累積手中的籌碼,讓自己不會最終成為一個棄子。」
「好深的心計啊!」長樂長公主深吸了口氣,閉上眼睛,緩緩說道:「若段虎真的有此心機,那他就太可怕了。」忽然睜開眼睛,朝孫相問道:「孫相,對方已經殺上門了,我們要如何應付呢?」
「四個字!」孫相胸有成竹的說道:「靜觀其變。」
「什麼?要我們什麼都不做!」張孝則愣了愣,急聲說道:「難道就讓他們將那些將領和精銳給白白奪走嗎?」
「段虎要掌控南衙禁軍已經勢在必行,我們既然要撤離京師,自然要放棄南衙禁軍,不過那些精銳將士,我們卻一個也不讓給他們。」長樂長公主臉上閃過一絲陰狠,冷冷的說道:「把段虎的將令傳下去,並告訴那些將士任何人要離開,都可以得千金,以示我們賓主一場。」
裴曄臉色一驚,打了個冷顫,皺了皺眉頭,道:「長公主殿下是想要用那一千金買他們的命。」
長樂長公主淡然的看著裴曄,冷哼道:「裴長史,是否有什麼異議?」
裴曄連忙說道:「臣無異議,只是擔心此事對長公主殿下的影響。」
「本相認為此事對長公主殿下無礙,」孫相陰陰一笑,道:「所有的不利全都會歸咎到最後動手殺人的段虎身上,而我們只會成為被同情的人,到時長公主殿下只需向朝廷提出退出京師,再加上一些不算過分的要求,想必那時朝臣們都會支持殿下。」
長樂長公主點點頭道:「就照此辦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