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七章 鷸蚌相爭(上) 文 / 雨飛揚
第十七章鷸蚌相爭(上)
掌中世界。
時間靜靜地流逝著,眨眼便是一月有餘。
燃燈巨大的聖像高坐於半空之中的蓮台之上,寶相莊嚴,臉上卻漸漸顯出一副吃力的表情。
長時間控制掌中世界萬法變幻,總縱然燃燈法力身後,卻也有些吃不消,喘息連連。不過,那茫茫混沌亂流之中的金光如今早已漸漸暗淡下去,人形身影業已漸漸消退,卻隱隱現出一桿長槍模樣,金光淡淡,昏昏慘慘,卻兀自巋然不動。
燃燈見了,卻不為所動,滾滾亂流,萬千異象,梵音陣陣,誦經之聲,嗡嗡作響,絲毫不見停緩。
如此,便又過了十數天,終於到了燃燈所說的七七四十九日之期。但見那金色的槍身如今越漸淡薄起來,近乎於無,在亂流的衝擊之下,微微輕顫,雖然不說隨流而動,卻也不復當初之安穩。
清楚地感覺到對方的氣息已如自己所料一般,已漸微弱,燃燈不覺大喜:「果然如我所算,今日正是這北冥小兒遭劫之日,無論如何,卻也不能讓他逃過。」
當下便停止了做法,狂暴的混沌亂流頓時一緩,梵音異象也戛然而止。
卻見燃燈卻從懷中取出一葫蘆,托在手中,葫蘆內有一線毫光,高三丈有餘;上邊現出一物,長有七寸,有眉有目,好似嬰兒一半,卻正是那斬仙飛刀。
燃燈將那葫蘆拋在空中,那混沌亂流已漸漸平復下來。便見那葫蘆之上的那一物眼中忽有兩道白光反罩將下來,正定住了那弒神槍槍身之上。
那弒神槍似乎也感覺到了危險,槍身頓時一陣金光大放,震顫不已,似乎想要掙脫這白光的束縛。
然而,此物分明卻是那陸壓道人三屍化身,更以太陽之精氣,經無數日月煉化而成,威力實在了得,任憑那弒神槍顫動不已,卻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掙脫。
燃燈望著那弒神槍,冷笑一聲,對著那葫蘆將身一躬:「請寶貝轉身!」那寶物在白光頭上一轉,頓時便見那顫動不已的槍身猛地一滯,如遭重創,週身金光陡然暗淡到一個最低點,幾乎微不可察。
斬仙飛刀果然不同一般,周海沒有先天至寶護體,而僅僅是元神外顯,哪怕是天大神通,也難逃一死。
如今這化身雖依仗先天至寶之堅,莫能損傷,但在白光一斬之下,內中心神靈智卻也遭到劇創,虛弱至極。
燃燈大喜過望,忙收起斬仙飛刀,便要拼著破碎掌中世界,藉以一舉抹殺那弒神槍中的靈智,奪得先天至寶。
然而,就在他將要有所動作的一剎那,忽覺一股強烈無匹的氣息傳來,燃燈頓時臉色大變。
不等他有所反應,全身連帶心神不由同時一震。
與此同時,那掌中世界也不由一陣劇顫,內中原本金光大亮的空間,隱隱也盡數染上了一層淡淡的血紅之色。
緊接著,便在下一剎那,僅僅不到萬分之一秒的時間之中,便聽噗的一聲,四周的掌中世界邊緣瞬間崩潰坍塌,無窮無盡的血光瞬間便將這一方世界包圍,其中又有一白一綠兩道光華衝出,其勢如虹。
白光直直斬向周海那已經顯出元神的弒神槍化身,而那綠光則卻正正迎上了因掌中世界被破而心神受創不輕的燃燈。
燃燈臉色勃然大變,不顧真神破損,將自己精煉多年的元神舍利飛出,放出道道佛光,設住那白光,目眥欲裂,嘴裡大呼道:「元屠、阿鼻劍!冥河老賊,膽敢如此,定要與你不死不休!」
燃燈口中的冥河老賊,非是旁人,卻正是那阿修羅幽冥一教的教祖,冥河老祖!
卻說開天闢地之初,混沌分化出的最為污穢之陰煞之氣聚於地底幽冥,形成一片無邊無際的血海。便有一冥河教祖,於鴻蒙初開便誕生其中,生來就有無量神通,更有三大靈寶與生俱來,卻分別是元屠、阿鼻二劍,以及血海修羅旗。
元屠、阿鼻二劍乃是混沌孕育的先天殺器,威力怕不在先天第一凶器誅仙四劍之下,自是非同小可。
而那血海修羅旗則是與冥河老祖一道由血海孕育,雖是開天闢地以後生成,不再先天之數,威力卻也了得,不下先天五行靈旗,萬法難侵。
不僅僅如此,這冥河老祖還曾與諸聖一併聽道於紫霄宮,後應殺劫,趁機借助先天靈寶元屠、阿鼻二劍,修成兩大化身,神通大進。後又創阿修羅一族,自成六道輪迴之中的一道,立幽冥一教,得大功德。
雖然因為道行原因,到現在依舊沒有立地斬出善惡二屍,未證混元道果,成就聖人之位。但畢竟自混沌開始修行,由身具兩件先天靈寶化身,神通法力卻依舊不可想像,便是比起全盛時期的燃燈來,也絕對不弱分毫。
而如今,那分別斬向周海化身與燃燈的一白一綠兩道劍光,內中殺氣騰騰,卻正上古那元屠、阿鼻二劍。
燃燈見了,一眼便認出其來歷,便已知道是冥河老祖突然發難,卻如何能不惱怒?